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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没多久,就有婶子把一盘盘菜端了上来,卖相很精致,一看就很有食欲,新郎官和迎亲的坐下来开始吃饭,刚吃了一口顿了下来,接着速度就加快了不少。睍莼璩晓
见他们这么给面子,张婆子在一旁眉开眼笑的,脸子和里子都得到了满足,看来味道很不错。
而这时,后头反而忙成一团乱,喜娘知道新郎官过来了,就立即叫狗蛋过来要滚床,而张幺妹在一旁看,示意多子多福。
白白胖胖的狗蛋在床上滚了几圈,还会说几句好话,红润润的脸蛋惹得在一旁看的几个婶子都忍不住笑起来,滚完床就把他抱起来,亲了好几口。
滚完床的狗蛋好不容易挣脱开几个婶子的怀抱,像逃难般跑到厨房去找苏锦绣,一脸委屈跟她告状熨。
忙里偷闲的苏锦绣捏了捏他的脸蛋,盛了碗糖水给他,狗蛋立即眉开眼笑地喝起来,很单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孩子。
前头吃完得差不多了,吉时也到了,随着人喊吉时到,外面的炮仗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新郎官去屋子里把张幺妹背出来,一路有人跟着,到了门口,而后喜娘把早已准备好的糖豆拿出来撒,年纪不大的孩子都一拥而上,过来抢得厉害,
平时就没什么零嘴,糖豆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好东西,各个都抢得厉害。而喜娘看到后,说了一大堆吉利话,有这样一个习俗,越是抢的凶,以后两人的日子过的越是好秸。
张婆子看到这情形,也笑了起来,眼里倒是有些伤感,从小养到大的闺女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人。所以,古代才会不喜欢闺女,喜欢带把的,他们一般认为闺女迟早是别人家的,不少都认为是赔钱货。
周氏看到后,安慰道:“婶儿,我看新郎官精神的很,性子一看就憨厚老实,幺妹的日子会好的。”
张婆子点点头,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微微叹口气,“可毕竟是在身边这么多年,以后怕是不多见了。算了,只要她日子过的好就成了。”
周氏说:“就是这个理,我听别人说,这新郎官家里简单的很,幺妹的公公婆婆也是良善之人,幺妹啊以后福可享不尽了。你看,我们谁有这样的福气啊?”
张婆子笑着说:“你别说我,以后绣丫头要是出嫁,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
周氏经她这么一提,也患得患失起来,“好在绣绣还小,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苏锦绣在一旁听得很是无语,她才多少岁,8岁啊,要是在上辈子,有些还没上小学呢,怎么就谈到这些上去了,会不会太早了。
好在还得应付接下来的事儿,两人也没聊别的,只是说了几句就忙去了。
新郎官走后,女方家为表示喜庆会留邻里乡亲来吃饭,一来给自己闺女撑场子,二来是是图个好彩头,三来跟伶邻里乡亲好好走动走动。
张婆子请在场的村民入座,他们也不客气,直接坐去了,有几个说话直些地开口说:“一看这里的菜就好吃的很,刚早就馋了,新郎官在吃时,恨不得上去也吃几口。婶子,新郎官看着个性很实诚,以后啊,你可享福喽。”
张婆子朝大伙儿笑笑,就示意苏锦绣上菜,这一顿,村民们吃的很高兴,每一道菜都是以前从未吃过的,味道好的很,竟比酒楼的还要好。各个吃的嘴里流油,撑得很。
苏锦绣上菜时看到了杜仲平的那个亲戚,拿了他野鸭野鸡还嫌弃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嫂子,她左右坐了两个小孩,分别为一男一女。她坐在那,什么话都不说话,只顾自己吃,什么好菜都夹到自己碗里,两个小孩够不着也不管,吃相很是恐怖,吃得菜汁到处滴溅,仿佛这辈子从没吃过东西般,旁人看了都觉得倒胃口。
而跟她坐一桌的村民都停下筷子,对她皱皱眉,“仲全家的,你吃得慢一点,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杜仲全的媳妇吴氏把一块肥肉塞进嘴里,说道:“家里穷的很,什么都没有,难得碰上顿好的,难道我就不能吃一些?这本来就是给大伙儿吃的,你这什么道理。”
那人见说不通,便也不再开口,但对着她,他也吃不下去,找了个相识的桌子坐下了。
吴氏看到后,没人跟她抢了,她满意的很,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周围的人。
张婆子暗自朝她啐了一口,骂道:“真是不要脸的婆娘,平时见着面也不见说句话,一旦有什么好的,立马就辏上来了,脸皮真是厚。”
虽不爽她的行为,但今儿个是她闺女的大喜日子,想了想便也没说什么,只能忍下了。
吃完饭,大伙儿说了不少吉利话就散了,而苏锦绣总算可以歇歇了,好在有她娘在,两人联手才忙得过来,不然她一个人还真是手忙脚乱。
两人帮张婆子把碗洗干净,院子里,堂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张婆子很是感激,直拉着两人的手,“真是多亏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哪能这么快就弄完。”
周氏拍了拍她的手,“才多大点的事儿,就别放心里去。”
张婆子送她们到门口,从兜里拿出一百个大钱塞到她们手里,“这是酬劳,看看对不对?”
周氏推辞了几下,“这可怎么使得,都是邻里乡亲,帮下忙哪还需要你的钱,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张婆子坚持塞到她手里,“这本来就说好的,你们是三个帮忙到现在,要我说这点儿还算少的。快收下,不然以后还怎么找你帮忙。”
周氏见推不掉只能收下,两人又说了会话,这才离开。
路上,狗蛋在前面走,苏锦绣嘱咐他小心点,转头对周氏说:“娘,今儿个有个杜大哥的亲戚过来吃饭,好像是杜大哥兄弟的媳妇,您见着吗?”
周氏想了想,说道:“你说吴嫂子?”
“对对对,是听别人这么叫她的。”苏锦绣忙点点头,“娘,您了解这个人吗?今儿个见她……她跟杜大哥关系如何?”
周氏叹口气,“怎么说才好,平子当时一早就被赶出来了,据说好像就是吴嫂子和她几个妯娌拾掇她们男人才有那么一出,他们几个兄弟平日关系还算不错。这吴嫂子也真是,看到平子就像见到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错什么?如果真不错,怎么会就凭几句话就把杜仲平给赶出去了,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周氏有些奇怪,上下打量她,“你关心这些做什么?他至今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莫不是你……看上他了?”
苏锦绣顿时满脸黑线,她的娘是不是太会想象了些,她现在才八岁啊。“娘,你想多了,我只是看杜大哥对我们家不错,所以就想问问。”
“平子是个好孩子,就是不会说话,可惜了。”周氏摇摇头,很是惋惜道。“平子上三个哥哥,他最小,以前他三个哥哥对他不错,只不过他的大哥当年在那场火中烧死了,现在还有兄弟三个,他还有个娘,可是娘因为儿子和她丈夫,竟怨恨起平子来,想想真是可怜了。”
苏锦绣若有所思地听着,一句话不说。
三人在路上走,狗蛋指着前面说:“娘,快来看姐姐教狗蛋识字的地方,喏,那是狗蛋坐的,狗蛋可乖了,姐姐让狗蛋做什么。狗蛋都会去做。”
周氏笑开来,“狗蛋最乖,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
狗蛋挺着小胸脯,得意的很。
回到家,杨氏坐在院子里,阴阳怪气地说:“哟,还舍得回来了,现在正当忙的时候,怎么还有空去别人那帮忙,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
苏锦绣淡淡地开口,“得到什么好处跟你有何干系?”他们已经分家了,有什么好处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杨氏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早晚收拾你。”
说着进了主屋,去找慧娘和苏有石了。
苏锦绣跟周氏和狗蛋进屋了,看到花花叼着还在冒血的兔子在等她们,看到人进来了,立即开心地摇尾巴,为了炫耀已死的兔子给她们,眼里很是得意的神情,好像在等着人夸奖。
没想到狗蛋看到兔子,立即哇地哭了出来,“小白死了,小白死了,坏花花!”
苏锦绣愕然,顿时有些搞不懂了,他什么时候又给这只兔子给起名字了?
狗蛋上前抱住花花,很霸气地说:“坏蛋花花,狗蛋要打你屁屁。”他是在模仿以前苏锦绣打他时的景象。
苏锦绣大骇,这是老虎啊,虽然平时相处得不错,可现在与往日不同,连忙抢过花花放下来,安慰狗蛋,“狗蛋乖,小白没有死,还在大哥哥那里呢。”
狗蛋指着躺在地上的兔子,不相信地说:“阿姐骗狗蛋,明明长得都一样。”
苏锦绣仔细地看着兔子,除了都是灰色,哪里像了?其实,狗蛋是来折磨她的吧,偏生她舍不得他哭。
想了想便说道,“狗蛋,明天姐姐带你去看小白好不好”
狗蛋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小白真的没死?”
苏锦绣捏捏他的脸蛋,无奈道:“姐姐难道骗过你?”
本就是随意的一句话,狗蛋还当真地认真想了,想完后,郑重地说没有,那严肃地表情以为要说什么大事儿。
狗蛋这才不闹了。
狗蛋得知自己要上山,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他醒了也就罢了,还把苏锦绣给闹醒了,在炕上没一分钟是安分的。
两人梳洗后,苏锦绣先去镇上送了趟蔬菜,回来后准备出发,苏锦绣想送些东西过去,好报答他这些天来帮她的忙,可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好带的,索性炸点南瓜饼送他。
南瓜饼很讲究火候,得炸至表面脆软金黄才可以,火候大了,就容易焦,火候小了,容易煮的不够脆软。
索性家里还剩了点面粉,拿出一个南瓜,和面等,忙得团团转。
而主屋的人也闻到香味,尤其是慧娘,顺着香味进了厨房,看到苏锦绣,再看看锅里的油,大声喊道:“绣绣,你这怎么放这么多油,老爷虽然有些家底,可也不能让你这么浪费啊。难怪最近油渣子用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你!”
她的喊声引来了周氏和苏有石,周氏看情形不对,忙对慧娘说:“慧娘,这油罐子里的油是我们花钱打的。”
苏有石看看都不看,瞪了一眼苏锦绣,“你这败家玩意儿,我有多少银子都不够你花,你不给家里挣银子就罢了,现在还这么糟蹋!还给自己开小灶,要不是慧娘发现,我们岂不是一直都要吃亏!”
苏锦绣拿出另一个油罐子,冷笑道,“慧大婶,爹,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才是你们的油罐子,就你那丁点儿油,我还看不上眼!”
两个油罐子一对比,果然区别就出来了,连表面花样都不一样,慧娘一看自己说错了,仍强词夺理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把那罐子里的油倒到自己油罐子里去了!”
苏锦绣淡淡地说:“慧大婶,两个油罐子里的油是不一样的,一看就知晓。你不分青红就冤枉我,这笔账该怎么算?”
慧娘恼怒道,“我也是担心家里的用度不够,难道这样也有错了?”
“啪!”苏锦绣狠狠地打了慧娘一巴掌,随后很是诚恳地对慧娘道歉,“慧大婶,真是不太好意思,手滑了,我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我吧……”
慧娘狠狠地瞪着她,脸上的印记明显起来,红起来,她是很想扑上去打苏锦绣,可她不是这么笨的人,捂着脸跑回主屋,眼里满是委屈,眼睑上还挂着泪珠,“老爷。”
苏有石想要上前打苏锦绣,可巴掌快触到她的脸时,停住了,他知道她武功厉害的很。
看来,慧娘说的话他可以听一听。
把刚炸好的南瓜饼装入盒子里,没做其余装饰,还拿了些蔬菜过去。
紧赶慢赶地感到半山腰,正好刚过中午,已是下午,前几次都凑着中午,现在没那么凑巧了。苏锦绣和狗蛋只能坐在院子里等待,她带着狗蛋去看了两只野兔。
狗蛋这才放心下来,他的小白和小黑没什么事。狗蛋转了好几圈,都不见杜仲平的身影,不由地有些郁闷,“阿姐,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哥哥?狗蛋好想大哥哥。”
苏锦绣有些奇怪,狗蛋平时很少粘别人,这会儿倒让她开了眼界。
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能远远看到杜仲平悠然的声音往这走来。
杜仲平看到院子里有人,立即警戒起来,靠近些时再看,发现竟是苏锦绣,脸上闪过喜悦,打着手势说:“你跟狗蛋怎么来了?”
苏锦绣一脸无奈,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杜仲平,偏生狗蛋还在一旁傻笑,杜仲平看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拿出南瓜饼和蔬菜给杜仲平,“杜大哥,这是我做的南瓜饼,你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杜仲平咬了一口,香甜的很,忙打手势:“味道很好,谢谢。”
索性从灶头间拿了一个木盘子,把南瓜饼放在上面,三人边聊边吃,过的很愉快。
两人又聊了会儿,这才离开,狗蛋走时,眼泪汪汪地让杜仲平替他好好养兔子,杜仲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回到院子里,拿起树枝,在院子里写字,前些天,绣绣教别人识字时,他就偷听过几次,几次收获下来,他只学会写这三个。
苏锦绣。
笔画繁多,却是他唯一会写的三个字。
她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回到家,就听到苏有石的嘲讽,“就知道拿家里的的东西倒贴别人,真是个贱骨头!”
苏锦绣不予理会,这样的人越是理会越是来劲。要不是因为她娘,她早就把他踢得远远的了,看得越来越不顺眼。
只是,她转身后,没有看到苏有石诡异的眼神。
几天后,一辆马车听在家门口。上面走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隐隐透着精明的意味,还有两个壮汉。
中年男子敲了敲门,苏锦绣来开门,看到是他们,便问道,“你们这是要找谁?”
中年男子看到她,上下仔细打量了她,眼里是辨别不明的神色,接着了然地点点头。“苏有石是不是在这?”
苏锦绣打开门,指着前面的主屋说,“进来吧,他就在那屋子。”
周氏听到声音从房门里出来,看到他们,有些诧异地问,“绣绣,这些是什么人?”
苏锦绣摇摇头,“是找爹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中年男子走了进去,两个壮汉在门口守着,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苏有石送中年男子出来,“成,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麻烦你了。”
中年男子摇摇头,“那明天我把聘礼送过来。”
苏有石笑着点点头。
中年男子上了马车,走远了。
苏锦绣也没放心上,结果,第二天上午,那中年男子又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他下车后,指挥两个壮汉,“把东西送进去。”
两个壮汉把一箱一箱的东西抬了进去,箱子上还贴着一个囍字,一会儿不大的院子就被几个箱子占了一半。
苏有石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那中年男子,笑的合不拢嘴,“你总算是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门外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苏有石叫周氏出来,“绣绣那?怎么没见到她?跑哪里去了?”
周氏看了看院子里的东西,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些箱子是?”
苏有石满脸都是笑意,“这可是大喜事,我给绣绣找了一门亲事,人家徐老爷可是镇上的大户人家,这门亲事求都求不来,现在已经下了聘礼,我礼金也收下了,过些日子就要来迎过门。”
就如一道雷,瞬间把周氏给打得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慌张地握住苏有石的手臂,“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亲事?徐老爷又是哪家?”
苏有石忍住不耐,说道,“你管这门多干啥,事情已经定了,容不得反悔!”
周氏浑身发颤,一阵天旋地转,她死死地盯着他,厉声道,“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苏有石狠狠地推开她,“咱绣绣可是要去做六姨太,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福分,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徐老爷可是镇上的大户人家,据说跟县老爷关系好的很呢!你现在想反悔也不行,我定金都收了,聘礼也下了,你看,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周氏浑身冰冷,不置信地说:“你把绣绣卖给别人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