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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流光溢彩，甚至没有什么声音，舱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紧随着舱门完全打开，众人脸上的敬畏褪去，尽数变为了对未知的恐惧和不解。
里面没有所谓的全能石，只有一个人。
那人安静地躺在里面，胸腹没有一点起伏，花白的头发梳着最寻常的样式，双目紧闭，嘴唇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
他的身上穿着普通的白衣，白衣下是一条西装裤子，和一双擦得很亮的皮鞋。
光看这一身打扮，十分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或者是待在实验室里的教授。
但他好像并不是被深埋在三百米地下长眠一年多，而只是在短暂的休息，微白的面色仍能看出些红润，嘴唇上的淡红色褪得差不多。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如果忽略掉他胸前挂着的吊坠，和身后躺着的，被称为“降神”的容器。
“他就是‘降神’？”禾笙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去看厉岩霆的时候，却发现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降神里面的人看。
厉岩霆眸色发红，牙关紧紧咬着，脖子上肌肉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他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极力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见到厉岩霆这般的禾笙，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降神容器里面这个被降下来的“神”，会不会就是那位末世敲钟人，厉岩霆的……父亲。
可是，厉岩霆的父亲，怎么会出现在降神容器里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纵然心中有诸多疑问，禾笙也只是拉住厉岩霆的手，跟他说：“我在。”
诡异的安静弥漫开来，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贸然上前，他们不是没有看到里面的人脖子上面的吊坠，但是没有人有胆子去拿。
只是刚刚那一下嗡鸣，所爆发出来的非攻击性的气墙，就已经让他们体验到了无法抵抗力量和濒临死境一般的痛苦。
这个东西，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几乎所有的异能者都在这样压倒性的绝对实力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而在潜意识里最根本、最原始的本能里，得到了这样急迫的信号。
——快逃！
但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最先感受到降神攻击的是禾笙。
她的异能等级算是在人群中最高的，而她和韩载明两个纾解者，与这只降神所辐射出的能量，也是最为契合的。
没错，最为契合，比大昆等金属系异能者还要契合，仿佛生来就该是一体的。
禾笙从未遭受到这样的攻击，就算是她和韩载明在清河那一次实力差距悬殊的对抗，禾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力，根本无从反击，无从自救。
无力反抗，大象举全身之力，用一个指甲盖碾死一只蚂蚁。
“兰朵！”厉岩霆揽住禾笙，大声呼喊，“有氧空间！快！”
在降神被挖出来之后，兰朵就时刻准备着，将每个人的位置熟记于心，以便于随时开启有氧空间。
厉岩霆话音一落，兰朵就立刻释放出了有氧空间，试图将所有人都带入进去。
但一切异能在降神面前都全然不堪一击，兰朵释放异能的一瞬间就被捕捉，紧接着降神的力量就像是捏碎一只水面上的泡泡一样，将她的神海碾碎了。
兰朵头痛欲裂，一口鲜血喷出来落在黄沙上，聚成了一小块湿沙土。
降神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继兰朵之后，所有人受到降神的攻击。
众人纷纷感觉到神海碎裂，受不住头痛者以头抢地，咬着牙关强撑着的嘴角溢出鲜血，还有不少等级太低的异能者，直接昏死过去。
大漠被一片死寂笼罩，在降神袭击了众人之后，还能保持清醒的已经是极少数。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禾笙强撑着看过去，是一架涂着红白色标志的直升机，他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此刻正在降落。
“席尔默的嫡系，终于出现了。”禾笙嘴角涌出一股鲜血，苍白的唇色染上血红，微微喘息，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厉岩霆颤抖着手抹掉禾笙唇边的血迹，禾笙太过虚弱，竟然没有发现，降神并不是无差别的攻击，在场的有三个人，并没有受到波及。
一个是厉岩霆，另外两个，就是韩载明和一直藏在别人身后的那个空间系的异能者。
直升机降落在一旁的空地上，禾笙最后只能看见一个金发的男人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厉岩霆认出了那个人，他将怀里的禾笙小心地平放在地上，拖着几个晕倒的队友搁在一起，然后才站起身，站在他们的身前，成为他们的最后一道屏障。
“你成功了，韩！”金发的老外热切地跟韩载明打了个招呼，而对于他身后那个躲着不见人的空间系异能者，完全没有理会。
金发的男人将视线投放在厉岩霆的身上，那人脸上笑意十分明显，但是也很古怪。
他向着身后的直升机挥了挥手，直升机上下来了两个男人，他们共同搀扶着中间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走向这边的降神。
中间被架着的，正是被掳去席尔默基地数月之久的秋睿山。
“厉，华国有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金发男人面带惋惜，“你现在归降，我可以不计前嫌。”
“华国还有另外一句老话，人生自古谁无死。”
厉岩霆没有丝毫犹豫，他就这样站立在自己队友的前方，身形如盾，目光坚如磐石。
“我还可以答应你，让你为令尊入土为安。”金发男人继续说道，“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答应你。”
厉岩霆坚定的神色微有松动，他看向“降神”里的父亲，双手紧攥成拳。
“你父亲如果活着，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
秋睿山被带到降神前，里面的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最出色的学生，他内心酸涩难忍，眼睛很快模糊成一片。
末世前他们就断了联系，原来是早已经出了意外。
“好样的。”秋睿山将夸赞留在心里。
死的硬气，是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