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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何需他求她等?
涅寒怎么会不愿意,很怕他死,可也舍不得他遗憾闭眼,点头,眼泪也滴落在欧阳至业的脸上,她此刻不过是个害怕情郎死去的姑娘,一脸生涩稚嫩,对感情满是懵懂。
她就像是一株萌芽,才刚学会笑,什么都没来得及和他开始,除了他缠着她的那些年的记忆,她一无所有。
欧阳至业忽然大笑,死死咬牙,涣散的目光忽然如炬,看着她,“两百年……等我两百年,届时我即便是孤魂野鬼,也要回来娶你,寒妻……。”
我的寒妻,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莫要负我求你多年的感情。
话未说完,他已闭眼。
那一刻的涅寒心如死灰,她才爱,他已死,带着他回了妖界和天界交界处,痴痴的看着已失去生息的欧阳至业,轻轻低头,吻在他的薄唇上。
她才体会情动的美,却又接踵而至情动的苦,她想过打完这一仗,就交出兵权,想要和他一起到处看看,她从来没出去看过,过眼的皆是战乱血腥,经常听凌神跟她说别的地方的东西,可她总也没机会去看。
或者说,那时她根本没兴致。
回头看天界的方向,似乎有司法天神来了……可她不想再回去了,因为那里没有一个整天缠着她,叫她寒妻的男子,他死在这里,她也要陪他去。
她知道,他很喜欢她,想娶她,如今闭眼定是带了莫大的不甘心和遗憾,她没来得及对他好,一句好听的话也没对他说过,所以她不会独活,有朝一日他若是孤魂野鬼,那么她也是,正好般配,那样就不会再有谁说闲话,说他是个一穷二白的男妖。
涅寒从来不懂得什么叫身份差别,门第之见,当有人在她面前说欧阳至业只是个配不上她的一穷二白的男妖时,她曾也暗自恼怒过自己身份,她一点不喜欢听别人那样说他。
他很好,配得上。
八位司法天神,法力修为皆是上乘,他们是掌管天界司法为首的八位,一起来就是忌惮涅寒的实力,她即便重伤都能杀了为首凶神,不得不让他们心惊。
何况,天帝竟没绞收她的兵权,她有肆意嚣张的资本,他们不想因捉拿失败在众神面前颜面尽失。
“寒神,时辰已到,你该入天牢了。”
实际上的涅寒哪有他们想的那样可怕?她只是不笑,不是城府深。
连欧阳至业都能看出涅寒除了善战,其实就是个懵懂的女子,不知世故。
当然,涅寒的青云路步步高升,难免让同僚嫉妒。
涅寒慢慢抬头,眼里挂了一汪清泉,写满了显而易见的难过,几位司法天神神色一怔,从没见过这般的寒神,咬牙,催她,“寒神,莫要让吾等为难。”
可只见她默默的抱紧怀中的那个没有生息的男妖,纤白的小手固执的捏住男妖的衣襟,眼神彷徨的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看到这样的寒神,几个司法天神到底是活了几百万年的男子,说不心酸是假的,他们从没想过百战百胜的寒神竟能有如此一面。
“你……寒神,走吧。”
司法天神的语气软了下来,长叹,总听月老说情苦,看来真的苦,能将寒神弄的如此地步。
涅寒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她的手纤细白嫩而美,上面的纹路写满的尽是一个女子的柔弱,一道寒白的光束划开,掌心多了一枚令牌,那是她号令百万天将的兵符。
司法天神一眼认出,面面相觑,震惊的看着涅寒,“寒神,你这是何意?”
“有劳诸位,将它还给天帝。告诉天帝,我不回去了,欧阳至业走了,我想去陪他。”
嗬!
几声惊讶的吸气声起伏。
“寒神,你糊涂!你要为一个男妖死吗?他届时轮回,一碗孟婆汤就将你忘了,你何苦如此?”
他们不敢相信,涅寒竟然有如此举动,虽然嫉妒她,可她的确能征善战,的确比许多天神都有能力,她若一走,天界就少了一座守护神。
“是我执着,情苦自受,他若轮回还记得我,我便做他的寒妻,若他不记得我,执念散了,灰飞烟灭便是我的下场。”
涅寒此话一出,几位司法天神才知道,她即便是要殉情,可也是清醒的。
见过殉情的痴情女子许多,可她们大多是因悲痛过度而被刺|激做出殉情的事情,涅寒是他们见过第一个殉情如此清醒的女子。
亲眼看着涅寒闭上眼,她用法力扼住了自己命门,其中一个司法天神出声阻止,“且慢!寒神,你……你这是为何?你为何不活着等他轮回?”
涅寒笑了,收紧抱着欧阳至业的手臂,那么怕他不在的举动,“因为我从没对他好过,是他一直对我好,下次见面,我宁愿别人说我是个配不上他的孤魂野鬼,也不愿别人说他是一个配不上我一穷二白的男妖。”
话音未落,一道血溅出,涅寒的命门破开,几个司法天神看的皆是一同后退一步,瞠目结舌的震惊,四肢都不知该有何等反应。
寒神……
寒神就这样死在他们面前……
她守住天界安宁多年,为天界杀敌不计其数,她受了许多的伤,柔柔弱弱,从不喊痛,如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她也只是个女子,有柔弱一面,有依赖的心思,一个男妖对她好,就让她付出了自己的命,她竟是一个对感情如此盲目执着的女子。
原来,她不是城府深沉,而是没人靠近她,尽是见到有谁找她的茬,战功无数,可隔三差五就有参她的奏本……
她守着一个从来没给她温暖的天界,也难怪她会为一个男妖的丁点好交付性命。
司法天神走了,带走了她的兵符。
天帝看到兵符时,一语不发,他大概也是难过的,难怪,他手上像寒神这样善战又听话的臣子并不多。
不知道天帝想了什么,只知道寒神的死,造就了天帝对凌神加倍的纵容。凌神是天界仅剩的善战的神女,有了天帝纵容,她犯神规如同凡人吃饭一样平常,可再也没有谁敢在天帝面前参凌神的奏本。
他们有自知之明,寒神在时,他们吹毛求疵的要求寒神,可其实寒神什么都没做错,她守了天界安宁那么多年,最后天界却没有一丝一毫抵得过那个男妖,导致了她的离开。
……
涅寒和欧阳至业就死在一天,死在一起,在他们相识的那个地方。
她抱着他,死后,她的神身和欧阳至业的躯体都散去了,而涅寒成了孤魂野鬼,她就在那里痴痴的等了两百多年。
可欧阳至业终归是没有来,慢慢的,涅寒的心境就从一个待嫁的娇羞女子变成了滥杀无辜的恶鬼,因为太多神明妖物看她笑话,说欧阳至业说不定早就轮回,娇|妻在怀,就她像个傻子似的在等,她只是自己变了,面目全非吗?差不多!不过她心中始终为欧阳至业保留着一片净土,那是当初欧阳至业喜欢的寒妻的模样。
虽然笑她,可没谁敢动她,因为天帝至始至终没有撤除她的神职,连她的兵权都还留着,明眼人都知道天帝是在等寒神回天界,可寒神却始终没回去。
她没有回去拿兵权作恶,是因为她当初分心害死天将的事情始终让她耿耿于怀,她不会再让他们死的无辜,他们死也只能死在守护天界的战场上。
可她是寒神,她的职位除了上神和天帝,就是她最高,她只是用这个身份命令着那些神明,给她置办婚嫁,一次又一次的置办。
她的执念已经快要被这世间的刻薄笑的要散了,可他为何不出现?
白日作恶的已死寒神,经常会在夜深偷偷的哭,偷偷的笑,偷偷的唤欧阳至业的名字。
没给欧阳至业立坟,因为她也是个死物,五百年了,涅寒再也不敢回去那个地方了,她只能很远的看一眼昔日相识的地方,看的时候,小心翼翼,满目期待和失望。
昔日的爱将变成这般模样,天帝遇到过一次,回头就跟公子非噷打了一架,怪他没管好手下,祸害到了寒神。
……
五百年,涅寒在期待中过的煎熬,痛苦。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是他骑着马,抬着花轿,迎娶别的女子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
真的应了当初的那一句话,固执的是她,情苦自受!
……
欧阳至业的爱,就好想是烈火,来的快,烧的猛烈,去的也快。
而涅寒,她单纯,动了心,她就很执着的把这一份心动守着,守着,怎么也不会放手……
这样的男女相爱,无非就是痴男怨女的下场。
…………【回忆结束,回归五百年后欧阳至业看到的画面】……
欧阳至业看着眼前的画面慢慢消失,脑海里面的画面瞬间清晰,心中翻涌着什么,他一口血吐出,溅在面前的冰菱花上。
他长身玉立,喘息不止,捂住心口,眉宇间的风华蒙上痛苦。
“啊!”
一声大喊,脑海里面急速翻转着的是和涅寒相识的点点滴滴,他缠着涅寒,缠着她,叫她寒妻,说一定要娶她,求她等他。
可最后他却是喝了孟婆汤,忘了她,负了她的那个。
他的寒妻一直在等他……
五百年,五百年……
他还抱着别的女子,求寒妻放过,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嘲讽的笑声,唇角挂着血……
他跪下,看着面前的冰菱花,想去触碰,无从下手,眼眶红了,一滴眼泪滑落,他轻轻低头靠近冰菱花,“寒……寒妻……寒妻……。”
没有谁答应他,好笑吗?此刻求她答应,前一会他却在求她放过,她真的放过他了,可他却什么都想起来了,心里荒芜一片。
涅寒死于固执,执念存活于固执,可欧阳至业不一样,他爱的浓烈,只要记得涅寒,那她就是他的全部,涅寒在欧阳至业这里就是如此的所向披靡,谁也抵不过她。
可偏偏,他喝了孟婆汤轮回。
有时候,前世今生的许诺是最好笑的,对于凡人是的,对于神明也是。
此刻的欧阳至业一介凡人,他满心荒芜,满目慌乱,看向土地,“寒妻去了哪里?我该去何处寻她?如果我等她五万年,五百万年,她会回来吗?”
问的那么小心翼翼,他只能问别人了,寒妻决绝,只留下那样一句话,他怎么甘心啊,怎么甘心!既然让他想起来,她为何要离开!
土地长叹气,看着欧阳至业摇头,“她不就在你面前吗?寒神乃是天地造就的神明,她的原型就是那一株冰菱花。为了不让别人说你一句配不上她,她就毁了神身,成了孤魂野鬼来等你,可你回来了,却觉得她是怪物,忘了她,当初的寒神不是你一心所求吗?何苦求得又毁了她?你是男妖,你有媚|术,你善言语魅|惑,你得了寒神的心,让她连天界上神职位都不留恋,甘心为你死去,可你求得又不珍惜,这就是报应!当然,这只是我一个旁观者的看法,在寒神心里,固执的是她,情苦自受,她遭受的不好一切与你无关,她始终望你好,因为她心中始终亏欠你,遗憾当初从未对你好,让你死前那般不甘心。”
一句又一句,字字诛心。
欧阳至业心里满是空,充斥的是痛,看着面前的这株冰菱花,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对涅寒有多炙热的感情,谁也不懂。
他的寒妻懂,所以她动心了。
是他不该轮回,不该喝下那碗孟婆汤。
“寒妻,我回来了,你跟我说说话,可好?我知道你生气了,我让你打,给你当牛做马出气,可好?我不会娶别人了,我只会娶你。当初轮回是想快点看见你,只是没想到孟婆汤压住了我藏在神骨里的记忆。是我太过迫切,高估自己。你为何不肯等我想起来后,给了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两百年时没来找你,是因为当时魂魄不全,根本没法移动……。”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话,一边徒手挖出了那株冰菱花,抱着涅寒去了一处常年都是冰雪地方,将她种在这片雪山灵气最足的地方。
……
身为凡人的欧阳至业能在这种地方过吗?
不能!
不过五天,他就死了。
死在冰菱花的一旁。
死前他吻了冰菱花,薄唇被割破,雪染红它透亮的花瓣,他笑着闭上了眼。
可他的魂魄却守在了这里,他将自己的躯体掩埋在冰菱花的冰岩下,他说,“寒妻,我再也不会轮回了,就这样做个孤魂野鬼来守着你,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就原谅我,回来了,对吗?”
回答他的是这满山风雪声……
……
后来,有修道之人途径这雪山,隐隐约约看见风雪中,有一个穿着深蓝衣物的男鬼守在一株冰菱花旁。
模糊的看见,那男鬼有一张风华万千的脸,他唇齿开合,似乎在对那一株花说什么,他眉目间隐隐能看出神情,竟然像是对着心爱女子那般。
可笑这尘世痴情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