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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暗低低的笑开,眸光微转,牵着齐缘走到床边,齐缘侧脸看,更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弄的这么红,红的这么晃眼。
忽然,百暗长臂一伸,抱着她往床榻上一倒,“啊!”
齐缘被吓的一惊,再睁眼时,百暗就伏在她身上,他低头下来想吻她,下意识的惊慌侧脸拒绝,他的吻在离她脸一厘米的距离停下,然后看她,皱眉。
“脱尘……。”
眸中神色何止落寞,声音微哑,不是重新开始吗?为何还是拒绝?
妖精侧着脸,青丝铺开,安静眨眼的模样美的直勾勾的,她似乎在考虑什么,还是可能太无聊?下一秒,她忽然抬头吻了上去……
百暗愣了好几秒才回吻……
……
长夜漫漫,失去七情六欲的妖精感官被惊醒,汗淋淋的在百暗身下求饶,浅浅的哭,百暗虽然在哄,可也没见收敛。
最后妖精晕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纤腰难立,当她睁开眼看清楚四周时,她还在昨夜的这个床|上,而身旁空了,百暗不见了。
她慌张的抓过一旁的衣物披上就跑了出去,全身的无力都被忽视了,脸上尽是惨白的惊惶,跑出去四处张望,还是没看到百暗,她向神殿外跑,在途中,遇到了往回走的百暗,那一刹,她的脚步停住,站在那里,抿着唇不说话,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怕……
很怕……
怕这只是一场梦,醒了百暗就走了,她做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这样的梦,总梦到百暗跟他说话,说着说着,忽然他就消失了,任凭她如何喊和找,他都不会再出现。
百暗看她只是穿着白色中衣中裤,青丝还披散着,红色外衣也没穿好就这样出来了,上前拢了拢她的外衣,低头看她,“怎么了?”
三个字,齐缘的眼泪随之滚落,她也低头,想要擦眼泪,可百暗的手比她快,他脸色是慌的,不知道她为何哭,“脱尘,怎么了?为何哭?”
齐缘侧脸,蹙眉,视线是模糊的,眼泪还没止,“我……以为……以为你又走了。”
声音里塞满了委屈,百暗一把将她桎梏在怀中,阖上流目,“没走,不会走。只是忽然来了很多之前的旧友,他们都来邀我叙旧,我没有走。”
齐缘又抱着他哭了一场,好多次重复梦见他走了,不要她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接下来的好几天,百暗发现了一件事,齐缘就像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只要离开她的视线,她都会慌慌张张的找他,找到他后红着眼眶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揪着疼,也无能为力。
每天他都会在齐缘的耳边说上许多次‘我不会走,我没走’,可齐缘总也还是缺乏安全感,她甚至在夜深时会惊醒,然后把眼睛睁大,看他一会,确认他还在才会继续睡。
虽然每次他都闭着眼装没醒,实际在她再次睡去时,他都会睁开眼,浅声叹气。
……
过了一个月,仙根恢复完整的地仙老祖来冥界了。
还有百暗之前许多有点交情或者交情好的旧友都来了……
百暗暂时脱身,因为齐缘被儿媳妇给拉走了,走的时候齐缘还三步一回头的看他,看的他揪心,可不这样,她永远会在惶恐的状态里。
虽然被妖精粘着,百暗身心舒畅,可他见不得她四处慌张找他的模样,可想而知那几千万年她经常这样梦中惊起,然后找他,可回答她的定然是满室寂静……
那样的画面,让百暗受不了,想安抚那个时候的她,可过去的都补救不了。
……
地仙老祖长叹一声,“暗神,你总算是回来了,哎,这些日子我都没敢相信,今天再来看,我才确定,你这一次走的够久啊,苦了夫人了。”
其他的神明也都是跟着点头,叹气声起伏。
唏嘘走了几千万年的暗神回来,虽然听起来荒谬,可也是好事一桩。
夫人……
百暗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其实已经不齐全了,与他结交的神明妖魔,不是所有都不会死的,有些已经不在,更多已经老了,不老不死的神明称作不死神,而不死神在六界寥寥可数,百暗虽然结交了,那肯定也不是他们跑来看百暗,而是百暗去邀请或者自己去看他们,谁叫不死神的地位辈分都和百暗平起?
百暗结交的不死神,对他来说,都是损友级别。
看眼前这场景,百暗更多的是珍惜,特别是对齐缘,他这一生就为她而活了,他想带她出门,可她喜欢在冥界,因为有个虽然不太懂事但顾家的儿媳,她总喜欢把一家人放在一起,而脱尘说,她喜欢聚。
他知道,脱尘过了几千万年的离,现在有心了,她自然也就排斥离开。
“各位旧友安好,我还能看到你们已经很欣慰,这几千万年……脱尘让你们头痛了不少,多谢各位旧友能大度对她。”
在座的神明妖魔皆站起身,惶恐回礼,“暗神言重。”
百暗让他们坐下,然后喝了一口茶,想到了让他们头痛不已的妖精,他的眼神净是柔情,无奈一笑,“我知道,脱尘这几千万年闯的祸都不少且不小,伤及无辜也多,并不是我在言重,只是能看到你们没有对她计较,心里感激。”
“暗神此话见外,夫人为了你挖掉心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她即便闯再大的祸端,可到底是你的遗孀,我等岂非落井下石之辈?夫人极善我们也都知道,若非无心,她又岂非是为非作歹之辈?”
是啊,怎么会计较?
暗神在时,夫人多娴静,善良的从不伤及任何生灵,她只是没了心,心被暗神带走了,身为与暗神有交情的旧友,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去为难夫人?去跟她计较对错?
那等鼠辈的行为,岂非他们作风?
所以说,物以类聚,能与百暗有交情的神明妖魔都不会太差。
百暗是心怀感激的,他当初走的那么突然,丢下了他的妖精,一走就是数千万年,故而他感激也庆幸妖精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四面楚歌,
“无论如何,多谢。”
高高在上的暗神说了两次谢,要知道他上有先祖,下有殿下,中间自己又这般威望和能力,大概能让他开口说谢字的也就只能是关于夫人的事了吧。
……
“拂晓,你带我出来做什么?”
齐缘一边走一边问,还在一边回头看,宫拂晓也是服了母后这对父王百看不厌的态度了,把她的脸捧回来,“母后,你总盯着父王看,看不厌啊?”
“看不厌。”
宫拂晓:“……”
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那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你儿子可是殿下,父王这次如果离开,那他肯定是在外面养姬妾了,否则他根本不会再离开。”
“他敢!”
“那就对了嘛,母后我跟你说,我听说阎王那边出事了,咱们快去看阎王的笑话。”
宫拂晓一大早就听鬼神在给阿夜禀报,阎王被一只藤妖的鬼魂逼婚,阎王没有抓那藤妖,这种事情对于殿下来说根本就是瞎扯的八卦,他没做声,不会管。
可他家有个爱热闹的祸妃呀……
齐缘也好奇了,“阎王出事?他被鬼抓了?”
“差不多!有一只藤妖叫小绿,她死了后就跟在阎王身旁,阎王要将她送入枉死城的时候,她就缠在阎王身上,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阎王殿的鬼差都知道阎王非礼小绿了,现在阎王被逼婚,一定很精彩。”
“哦,那我们快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对对对,快去。”
宫拂晓和齐缘牵着手就跑了。
她们刚刚说话的地方就在冥王宫的门口,这里是冥王宫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很多鬼神在,看着这两位八卦的像一阵风的女主人,黑线一脑袋……
……
百暗这边,他们问百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百暗说他接下来只想陪着齐缘时,他们的反应目瞪口呆,所以暗神就不打算再管理诸神政务了?
殿下是求之不得百暗接手,百暗是觉得自己有毛病才去找麻烦。
百暗笑着跟他们说,“寿时无尽是一回事,我终究亏欠脱尘太多,想好好的补回来,她到现在还觉得我随时会离开,我不想因别的事情分心,只她足矣。你们都知道,百暗此生最金贵的莫过于一个脱尘。”
知道,他们当然都知道,夫人还只是花妖时,暗神就恨不得把天下捧得她面前博她一笑。
“暗神痴情,我等望尘莫及。”
他们里面,有没娶妻的,有只是姬妾的,有三妻四妾的,就是没有一个是娶了一个女子,专心对待的。
……
几个时辰后,看热闹的齐缘和宫拂晓回来了,一路上手牵手有说有笑。
如果不是知道她们是谁,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是母后,一个是儿媳,看起来是一样的年纪,甚至分不出谁年纪大谁年纪小。
而百暗也送走了来访旧友,没谈多少,只是时不时的聊几句,而百暗十有八九句不离脱尘。
送完他们,百暗在路过的石梯上遇到了坐着吃果子的火儿小鬼神,他走过去将小鬼神拧到怀里来抱着往另一边走,“火儿在发呆,想什么?”
火儿趴在百暗的肩上,很惆怅的蹙着小眉头,小脑袋在百暗的肩上蹭了蹭,“祖父,火儿觉得想初殇了。”
“呵呵,火儿还是个小姑娘,不懂情。”
百暗不赞同小孙女这么早就离开家,天界有什么好的?让他的这颗小明珠心神向往。
“可是火儿懂初殇。”
百暗:“……”
你分明就是看初殇长得好看,除了这个,你哪里懂别的?
百暗将小明珠送去了夜溯风修炼打坐的地方,然后去找宫拂晓的爹项毅下了一盘棋,项毅住的神殿已经扩大好几倍,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
他每天也不出门,打理他的花儿,这是他目前最津津乐道的事儿。
……
午膳时间到了,冥王宫里,全家上下就这么几个人,只有宫拂晓要按时用膳,所以全家上下都陪着上饭桌,宫拂晓每天最惆怅的就是吃饭,她就跟犯人似的被盯着,被催着吃这样,那样,偏偏她又不敢不吃,因为她爹在。
好纠结……
项毅往那里一坐,宫拂晓基本连犹豫都不敢,忽然,她眼神儿一亮,侧脸看齐缘,“母后,今日出门遇到的那个男子是谁?他怎么跪在你面前求死求活的要你嫁给他?”
齐缘:“……”!!!
拂晓怎么回事,她不是没打算问吗?怎么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
因为几乎是这句话问出来的下一刻,百暗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听完后,他的脸就黑了。
他都回来了,怎么还当他是死的?
“拂晓说的那男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长得还挺好看,一副非娶到母后不可的样子,恨不得挖心掏肺的凤求凰。”宫拂晓开始就想八卦了,不过当时忙着看阎王笑话去了。
现在问了,这顿饭就能早点结束了,虽然她没在吃饭时说话的习惯。
“脱尘?”
百暗黑着妖孽脸,为什么不跟他说?
齐缘摇头,有点着急,小脸红了,“我也不认识,或许可能认识,太多了我就不记得了。”
“太多了?多得你记不得了?”
百暗阖上流目,似乎在深呼吸,他可能觉得悬在他头顶上的绿帽子太多了,有压力感吧。
他之前在的时候,谁都知道她是暗神夫人,再喜欢就就是喜欢了,不敢追求,他走了,一个个的就真的全部当他死了,求着他的夫人改嫁。
岂有此理!
他非得把这些求着妖精改嫁的都给揪出来不可!
几秒钟后,百暗拖着齐缘走了。
……
他们直接回了寝宫,关上寝宫大门,百暗将她压在门后,倾身摁住她,低头吻住她颤颤的唇瓣,含|着安片刻,撬开贝齿,滚烫的舌闯入檀口,耳边是妖精紊乱的呼吸声……
齐缘被他问的双腿发软时,含|住她的耳贝,“脱尘,告诉夫君,想要娶你的那些混蛋是谁?”
说话时,低沉微哑的声音尽是蛊惑,那里盯着她的小腹,膈的她发疼,他的大手进了她的裙摆时,她羞红脸,水汪汪的大眼抬头看他,抿唇摇头,“不……不记得了。”
“脱尘,我不喜欢绿帽子。”
额头抵着她的,浓黑流目注视她,竟然还有点儿之前柏暗的样子,他在委屈?
齐缘轻轻摇头,被他使坏的长指弄的气息又乱作一团,他的手指进|出不止,湿|黏的感觉让她又想多要又想摆脱,“我没有,百暗,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可别的男子想,为夫听了这些事情不舒服。”
百暗这是认真的在计较,他一想到日后带着脱尘出门,结果一群男子前赴后继的当着他的面对脱尘求婚,他心里就不舒服。
齐缘:“我都没计较你牵别的女人的手,要跟别的女人订婚的事情了。”
百暗:“……”
为什么又说到了那个女子的事情,那真是他没有恢复记忆时的一时冲动,那时他也分明是爱她爱的不得了的。
“脱尘,所以你在床下放那块搓衣板,就是因为你还在计较这个事情吗?”
说来惭愧又伤心,他就那么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睡的床下面竟然……有一块搓衣板!看的他哭笑不得!
这妖精还真打算让他跪上去不成?
齐缘歪着脑袋看他,因为他手停了,她又不舒服了,想要。
“百暗,我是一个女人,我有秋后算账的权利。”
百暗:“……”
他要去扔了那块搓衣板,看她这小模样,指不定哪天就非得让他跪上去了,你说到时候他是跪还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