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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瞑的薄唇抵在她的耳畔,低喃,“知道便好,冥界最阴暗的地方不是死牢,而是冥王宫中的地牢,为夫带你去看看!”
老祖在一旁听的一惊,地牢?!
看起来殿下似乎是早有防备,他是在故意离开,让皇妃有时间跟着自己走的……
嗬!宫拂晓苦涩轻笑,抬手,碰到他的下颚。
“阿夜,你是如何知道的?早就发现了?”
夜瞑不动,垂眸,他也不是发现的很早,就在前两日而已。
她与自己去看母后,自己一转身,她便站错了地方却不自知。
分明是去见了什么人,他如何能不防备?
本以为,他是猜测,多不希望成为真的,可她太让他失望了!
“走吧,为夫带你去地牢看看。”他说着,俯身,将她横抱在怀中,避开了她所问的问题……
“殿下且慢!”老祖上前跪下。
夜瞑顿住脚步,眸中一片冷光,冷哼一声。
“殿下,是老臣威迫皇妃离开你的,皇妃她本没答应……。”
“可她也还是走了,老祖,你,本王没打算放过,至于阿晓,她不需要别人为她求情!”
说白了,宫拂晓千错万错,那都是夜瞑的心头宝,他舍得天下,也无法舍弃她。
“可……殿下,那地牢……。”
夜瞑没再听老祖说,便带着宫拂晓离开了,很快,萧潜也带着人来关押老祖。
看着从地上缓缓起身的老祖,萧潜叹气,老祖这是何必,皇妃不在,谈何殿下。
“老祖,请。”
“嗯……。”老祖长叹一声,他防备了所有人,却没能防备得了殿下。
殿下才是最大的威胁,本以为他不在,便可带走皇妃离开,可哪知殿下早已知晓这一切。
他不可惜没带走皇妃离开,而是愧对皇妃,如今害的她身怀六甲,却还被关入了地牢。
地牢乃冥界最暗,最令人恐惧的地方,被关入地牢的人,出来后,都被吓得无法轮回了,只因,地牢中的刑罚说着便是让人闻风丧胆。
虽然,殿下不会对皇妃用那些刑罚,可……皇妃她胆小,光用看的,便已足以让她噩梦缠身了。
嗬!或许唯一能庆幸的,只能是皇妃眼瞎了……
…………冥王宫,地牢中!
夜瞑将他的视为珍宝的小女人抱了进来,随后,便站在一个正在受刑的鬼神面前。
宫拂晓确实看不见了,可她却能听见,炮烙之刑的嗤嗤声,铁钩穿心的叮铃声,等等以及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她的脸色逐渐的惨白,抱着夜瞑的脖子,将脸埋入他的勃颈间,紧抿唇,不敢吭声。
夜瞑眸光冰冷,却又带着心疼之意,薄唇轻启,“阿晓,害怕吗?”
宫拂晓闷闷的点头……
“我也害怕……。”你若离开了,为夫该去哪儿找你?
“我知道……。”所以,阿夜,我此次没离开,便永不再离开了,只是,你别拿修为法力为我筑命,否则,我会提前死在你的怀里。
“知道害怕还要离开?嗯?”
宫拂晓眸中依旧苦涩,却又带着笑意,无人知道她在开心亦或难过。
“阿夜……我以后都要住在此处了吗?”
“嗯。”
“那你会陪着我吗?”
“你还需要我陪吗?”夜瞑这句话明显是在赌气。
“我说需要,你就留下了吗?”
“不会!”
“哦……。”宫拂晓点点头,不再出声。
夜瞑拧眉,侧脸,看着安静下来的小女人,薄唇紧抿,哦什么?她再多说一句挽留的话,都嫌麻烦吗?
最后,他冷哼一声,将她放下,俯瞰着身怀六甲的她,眸中一痛。
抬手,抚着她的脸,这些日子,阿晓又清廋了许多,与他在一起,就让她如此难受吗?
法力修为能换她一命,可她却不要,他是她的夫君,她却不要自己的救治,还是她从头至尾,都未曾将自己认为是一体?
阿晓,没了你,我若独存,纵然法力再强大,也绝活不了……为何你不明白?
牵着她走到一旁,看着她坐下,然后转身,离开……
宫拂晓一个人坐在那个受刑罚的鬼神身旁,手,放在膝盖上,紧捏着衣袖,撕扯……
看起来那般无助,她心中却在庆幸,她终于不用离开了,地牢她也待。
在这地牢,便不会再有人觉得她是红颜祸水了吧,勾唇……眼脸下落下一层剪影。
暗处的夜瞑看的心都被撕裂了,背在身后的十指根根收紧,瞳孔隐隐红光,暗绿头发妖冶……
他转身,离开……
无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只知道,六界的某一处,又死了很多人,据说,是殿下动手杀的。
一天一夜,连屠三城,血流成河……
殿下再回去时,便带着满身血腥的煞气去了死牢。
老祖感应到他满身血腥时,心神一震,嗬!殿下他……
夜瞑妖佻的眸光艳糜,一步步踏入死牢的房中,看着坐在一旁的老祖,不语。
冥风拂过,他的衣袂,绿发飞扬,黑色煞气席卷而来,看起来那般的可怕,让人骇然。
“殿下。”
“本王不是杀你的,而是来告诉你……阿晓……是本王的命!”
夜瞑说完,转身,离开,煞气久久不散……
而老祖则是想着他的那句话,他说,‘阿晓是本王的命!’……
嗬!殿下他是想说,皇妃不死,他则生,皇妃若死,他则不活吗?
殿下其实比自己先出生一千多万年,他凌驾六界时,自己都还未出声,他的智谋,远远胜出自己。
想要算计殿下,除非他对自己没有丝毫防备,例如,皇妃……
她能对殿下下-药成功,那便是因殿下对她毫无丝毫防备。
可在六界中,于殿下来说,也唯有皇妃了……
…………夜瞑再度来到地牢时,看着宫拂晓依旧那样坐着,不动,似在等着自己。
看着一旁行刑的鬼神,与受刑鬼神,拧眉,抬手,将他们一掌打散。
声音一消失,宫拂晓一震,眸中一喜,弯唇,“阿夜,是你吗?”她抬手,想要抓到他……
夜瞑一步步的走过去,宫拂晓一下便碰到了他的衣袖,一怔,知道是他,起身,搂住他的劲腰,抱紧他。
钻入鼻息间的,是血腥的气息,不是很重,却是那种长时间的触染才有的气息……
宫拂晓的眉宇间划过挣扎神色,抿唇,沉默。
她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什么都不要管了。
夜瞑将她整个人都收入怀中,脸贴着她的小耳朵,墨色流目轻闭,“阿晓……。”
“嗯?”
“害怕吗?”夜瞑问的是他满身的血腥,她是否害怕。
而宫拂晓却以为是地牢的这一切,她呵呵一笑,摇头,“不怕!”怎会害怕呢,能留下就已很好了。
她不用去什么沿河深渊了,就在此处,每日能听阿夜说话,她已很知足了。
两人虽然理解的不一样,但也差不多就那意思了。
夜瞑抱紧她,他想,阿晓,你为何不求饶,不说几句哄我的话,让我开心的话,如此,为夫便会放你出去了。
在这里,就那般好吗?
还是,只要不见到为夫,于你如何都好?
“阿晓……。”
“嗯?”
“你才见识了地牢中的一处,还有很多别的地方。”
宫拂晓心下一沉,眸底又划过苦涩,呵呵,点头,“哦。”
夜瞑俯身,横抱着她去地牢的另外一个地方,一路上,两人都出奇的安静。
那个缠着他撒娇的宫拂晓不见了,这让夜瞑恐慌,他的阿晓去了何处?
顿住脚步,“阿晓,此处便是分尸之刑之地。”
分尸……
宫拂晓面容惨白,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夜瞑看着这样的她,心情大好,他想,她不放手,他则带她离开。
就在他扬起唇角之际,宫拂晓却深呼吸一口放开了。
顷刻间,他的眸中涌动怒意,不甘……
赌气似的放开她,然后看着她,“阿晓,你可想试试这里的刑法,每一样都有独特的声音……。”
分尸,断脉,穿骨,炮烙,剔肉,拔筋,剜眼,割舌,绞刑,凌迟……
看吧,都说十八层地狱中,最可怕,实则,最可怕的,是这冥王宫的地牢。
每一样,都残忍到极致,也幸亏如今的宫拂晓是歌瞎子,否则……她如何能承受着在这里多待下一分一秒?
试试?宫拂晓闻言,脸色更白,闪过痛意,其实如何都好,只是阿夜,你记得留下我一条命,让我在消失之前,能听到你的声音。
看不见的这些日子,她每日都有很努力的在脑海中描摹他的模样,仔仔细细……
她想将他的模样带入她消失的记忆中,一起陪着她消失……
“阿夜……你若是想要我试,我便试,你别嫌我太难看便可。”
毕竟,受过这些刑法,必然不会好看了……
夜瞑十指收紧,宫拂晓,你才是最狠的,你做错了事,我连赌气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是神,可也会心痛,你却还肆无忌惮的撕扯我的命脉,好玩吗?
纵容你一切,却纵容不了你的离开,阿晓,你的离开于我来说,便是最大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