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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几个年轻人,在顾远凝的指挥下,熬了几夜研做出来,送她的新婚礼物。
当第一朵烟花在天空炸开,绚烂的颜色,如流星般的火花,狠狠撞进林娇娇的心底。在她眼中画出一幅又一幅奇妙多变的画卷。
“成功了!”
他们击掌雀跃,眼神因兴奋而闪亮如星。
炙热、奔涌、浓烈、沉静,却让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彷徨的心安稳下来,在这一刻有了归属。
她想,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忘了这一夜的烟火,更不会忘记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一群人。
这一夜许多人走出家门,分享此时的美好与喜悦。
“哥,你快出来看。”
赵恒川放下手里的红绢走出屋门。
“你看,好漂亮的烟花。”
一林之隔,匡山村的夜空,繁花落蕊、萤火舞缀。
赵恒川下意识的猜到,那烟火绽放的极美之处,一定有林娇娇的身影。
有人许她身披霞帔而来,他理当以高抬软轿相迎。
转身看了眼嘴唇翻动的大黑马。
“恒丰,帮我把车拖出来,干活。”
……
这一夜有人笑,有人闹,有人无心睡眠,有人一夜无梦,有人心中磅礴雨下,有人在家打媳妇耍。
冯春兰带着林有才吃过晚饭就来了,堵在郑家门口叫骂了半日,又是雨又是风的,到底累了。
冯春兰打了个寒颤,扯了林有才一把。
“明儿个再过来,非把那小贱人给你带回去不可。”
外面安静下来,郑秋凤探头看看没人,悄没声的开了大门。
大哥郑秋明赶着牛车出来,招呼妹子坐上,跟老两口道了别,打算去镇上暂避风头。
天空一道烟花炸开,照亮了屋檐下的一切鬼祟。把几人吓了一跳,又瞬间被这景色吸引。
静静躲在一旁的林有才募的窜出,上前对着郑秋凤拉扯,冯春兰也拽着牛车不放。郑父郑母大惊失色,招呼着家人上前拦住两人,厮打起来。
很快,一众人脸上的色彩绽放亦如烟花。
郑秋生听见家人招呼披着衣服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夜色斑斓,走到门边抄起根棍子,加入战团。
林有才身上狠狠挨了几下,手指都险些被敲断,被郑父拦腰抱住往后坐倒,才撒开扯住郑秋凤的手。
冯春兰叫郑母攥住发髻往后一带,攥着牛鼻子缰绳的手不由一松,回身一口咬在郑母脸上。
“你们快走!”
郑秋明顾不得回头看,跳上牛车狠狠打着鞭子,老牛眸叫一声,撒开牛蹄子驮着郑秋凤窜进黑夜里。
身后院里,遍体鳞伤的苏蓉一瘸一拐从屋里摸出来,看了下打的难解难分的众人,麻利的退回去,扯着包袱卷了几件衣裳和抽屉里的几块零钱,搬了个梯子支在后墙上。
爬上去几步,又退回来。
反身进了灶屋,从墙角拿出一小包药粉,撒进水缸里。
把纸团了随手一丢,踩着梯子飞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眼见郑秋凤跑了,冯春兰和林有才也顾不上再纠缠,挣脱了郑家人的束缚,顺着小路追了出去。
郑家人争取的时间够久,念着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应当追不上了,拖着一身伤回了屋。
这才发现苏蓉跑了。
骂骂咧咧了一阵,实在没精力去找,想着她八成是回了家。
“明日再去找邓寡妇要人,睡吧!”
郑秋生丢下棍子回了屋,老两口烧水洗漱,忙活半晌,爬到炕上,熄了灯。
“哎呦,老头子,我有些肚子疼。”
“许是叫冯春兰打了一下。睡吧,明儿个带你去看大夫,拿两贴膏药。”
“唔……”
“说起来我也有些疼得厉害。老婆子?老婆子?哎哟……”
郑父捂着绞痛不已的肚腹,费力的跌滚下床,脑袋重重的撞在地上,缓了半晌,头晕目眩、昏昏沉沉的爬到门口,剧烈喘息着拿鞋拍门。
“秋生!秋生!”
郑秋生还没睡着,正蹲在夜壶上撒尿,闻声提上裤子出来。
“咋了爹?你咋在地上爹?!这是刷牙没漱口吗,咋吐这么多白沫……
娘,娘你快起来看看!”
手忙脚乱的把老爷子扶在床上,伸手推母亲,见她没反应,探手一摸,满头的冷汗显然早就晕了过去,这才慌了神。
“大夫!我去叫大夫!”
……
“这是中了耗子药,难弄啊,我先用药给他们催吐试试,若是能侥幸救回来,也得马上送大医院洗胃才行。”
卫生员皱着眉头,调了两碗药水吩咐郑秋生给老两口灌下去。
郑母好歹被撬开牙关,喝了几口,吐出一地污秽。老爷子却没有半点反应,牙关紧咬,面色铁青,身体发颤,口鼻里有血水缓缓溢出。
郑秋生抖着手,药水洒了一地。
“我爹他,夜里有睡前喝水的习惯……”
卫生员端起杯子闻了闻,淡淡的苦味,摇头叹气,老爷子怕是救不了了。
“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夫!大夫你再想想办法。”
卫生员一边给老爷子做急救一边道:“你赶紧去找个人,或许还有救。”
……
“你明天结婚,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
贺轩手插在裤兜里,挨着林娇娇侧身站着。
恰逢烟花炸响,林娇娇眨了眨眼看向他。
“你刚才说什么?”
贺轩转身面对她。
“我说……”
“林娇娇!”
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在面前,拽住她的手。
“郑秋生?你这是干嘛?”
“我爹中毒了,求你救他!”
见他一身血泥污秽,不似作伪。
“你先起来,我跟你去看看!”
又转头对院里几人喊道:“都别玩了,刘铭大哥,你去通知刘书记,就说郑家出事了。
冯轶你帮忙把顾叔他们送回去,卢勇送绵绵和牛婶子回去。
贺轩跟我来帮把手。”
几个人脚步匆匆离开。
林娇娇走的飞快,赶到郑家时,郑母已经清醒,这会缓过来一些,正抱着郑父嚎哭。
林娇娇上前检查,还没死。
“中的什么毒?”
卫生员抹了把汗。
“应该是耗子药。想着催吐出来,可是他吞不进去药水。”
林娇娇从空间掏出镊子。
“郑秋生,你拿这个班老爷子嘴撬开,贺轩你去烧些热水过来。”
卫生员急道:“缸里的水有毒。”
“那拿水桶去邻居家接回来烧。”
“好。”
见郑父的牙关被镊子勉强撑开一道缝,林娇娇掏出解毒丸硬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