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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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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感情,总有着太多的诠释,永远都无法找到一条固定的轨迹,因为,我们始终都无法去接受这样一种现实,虽然,在我们生命中,每一个人总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遗憾。虽然,遗憾的本身,其实,也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我们还是会不甘心,不甘心那些一直以来的,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信任,竟然会在一瞬间被遗落。

    感情用事,总是在不经意地左右着我们的理智和判断。然而我们却会在若干年以后,才会惊觉,那些曾经的遗憾,却是我们生命历程里最美丽的点缀。或许,这些遗憾只不过是一段心痛的记忆,但是,总在我们蓦然回首以后,才发现曾有的这些遗憾,才是故事里最美的一个亮点。

    走在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站在光线斑驳的稀松树荫下,当过往人群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后,抬头望向没有尽头的天际,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今后努力的方向,只是为了和俞月能够走到一起。

    我离开了,离开了学校,离开了生活了17年的家乡,离开了父母,也离开了月月。怀揣着一份冲动,走向了人生的下一个路口。临走时我去见了林雪,没有告诉她我要走,只是拖她给月月带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月月,对不起,我走了,对于我的不辞而别,不奢求你的原谅,现在的我给不了你安全,给不了你生活,只能给你虚无缥缈的承诺,终究被现实所打败,你我冥冥之中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如果可以,让我们彼此把承诺坚守,待到春暖花开时,再续前缘。绝笔:褚云。”

    俞月看到信件的绝望,我已无从得知,因为此刻我已坐上南下的火车,背着行囊,愧疚,担心,无奈,纠结。复杂的心情令我崩溃,望着车窗外,默默的流着眼泪。可谁又能知道,这一次的不辞而别,再次相见已是六年之后,物是人非。

    来到陌生的城市,怅然若失,不成熟的心里幻想美好的未来,现实却狠狠的给我上了一课,我会因找不到工作而发愁,会因盲目无知而遭人白眼,也会因囊中羞涩而一日两餐,露宿街头。人往往总是盲目乐观的看待问题,当问题真正来临之时,有的选择逃避,有的选择面对,但大多数的人选择了顺从,也是这就是生活的本质吧。

    无数次的碰壁让我认识到了生活的残酷,更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很多次想过逃离这里,当一个懦夫,但是想到对月月的承诺,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保持着来时的初衷,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来。

    上天也终于眷顾了我一回,我是幸运的,一家做手工吉他的厂家在招收学徒工,我面试成功了,管吃管住,没有工资,三个月之后看掌握技能的水平定工资,我一口答应了,我想法很简单,想要在这里立足,起码我先要活着,工资不工资的就目前情况来说,不重要。

    说是吉他生产厂家,其实算上我就三个人,厂房是一间城中村的平房,屋子很大,摆着很多的原材料,工具等。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商标。用我老板的话说,他要做全中国最好的手工吉他,而且限量,物以稀为贵。

    老板叫李顶立,顶天立地的意思,30岁左右,个头不高。还有一个徒弟叫王博,20岁,很胖,平时就是他们两个做手工吉他,一个月下来差不多能做20把,他从来不去卖到店里面,或者批发出去,他说那些人只看重钱,根本欣赏不了他的艺术。而是摆地摊卖,吉他弹唱,边唱边卖。

    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主要就是打杂,多听,多看,多学,吉他的制作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制作过程复杂,工序和细节繁多,使用到的制作工具大大小小有200多种,有很多工具买不到,都是李老板自己制作的。选材也非常的有讲究,什么样的木材制作什么样的吉他,非常细致和讲究。工作室里,还有不少版本的吉他制作书籍,但制作吉他的教材大多数都是外国人写的,国内制作吉他的师资力量目前还是有些薄弱的。制作的过程中,步骤细节太多了,为了更快的掌握技术,我把他们一步一步都做个记录,供自己学习。

    平时也会和老板聊聊天,增进了解,发现他对制作吉他充满了热情,他说吉他倾注了自己的感情和爱在里面,比上台表演还过瘾。做吉他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很简单,会一辈子做下去。

    听到他讲到这,我很崇拜他,发自内心的崇拜。他这种做事专一的态度,对我的人生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有一次他突然问我:“为什么背井离乡的出来?”

    这一刻我陷入了沉默,与月月的点点滴滴,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播放着,夹杂着快乐,痛苦,不能自拔,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嗨”老板的一声,把我惊醒。

    我茫然的看着他回道:“因为感情。”

    老板看着我突然一笑,右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喝酒,晚上我请客”。

    这一晚,我、老板、王博都喝醉了,聊到了我的过往,老板的过往,王博的过往,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哪个人是容易的。处处透露着心酸。王博还好,家里面条件不错,完全就是因为喜欢,才来学做吉他。老板经历比较丰富,干过民工,跑过业务,卖过保险,中间谈了个女朋友,因为他穷,和他分手了,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创伤,后来他和朋友合伙做吉他,他想把纯手工一直做下去,朋友想量产,用机器代替,因为理念不同,最后分道扬镳,每天都在忙碌工作,就一直没在找女朋友。我们三个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畅所欲言,推心置腹的聊着,一直聊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