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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盯着苏洛宁的脸看了半晌之后,终是沉声道:“所以你已经决定非回去同州不可了是吗?”
苏洛宁点头,“原本我就很想回去看看祖父,而这次正好又是允嘉成亲,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回去。”
“那好吧,只要皇上和太后同意你离开京城,我跟你母亲也就不拦着你了。”苏老爷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知道苏洛宁如此跟他们说,便说明在她的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而洛宁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此时他也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说,自己的女儿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待苏洛宁离开之后,苏夫人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苏之牧,“老爷为什么要答应宁儿,让她一起回去同州?到时候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呢。”
“你难道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方才听得宁儿那样的语气,你就该知道,这是她自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她都已经想好了,我们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不过仔细想想,宁儿刚刚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算了,我们就不用瞎操心了,从来宁儿都想得比我们要周到,只要皇上同意她出宫离京,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其实这样也好,自从宁儿被掳走之后,父亲都还没有跟宁儿见过面,如今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能颠簸着来京城了,只有宁儿回去看他,这宁儿总归是要回去的,趁着这个机会回去也没什么不好。”宁儿说得对,谢允嘉的婚礼,她去不去参加,别人都有话说,这样的话,也就无所谓去顾虑到别人怎么说了。
苏洛宁作为皇后要离京回同州去,这件事从道理上来说,只要当朝皇帝司空澈应允了就行,但是太后和太皇太后毕竟是她的长辈,还要得到她们的应允才行。太皇太后现下是不会再管这些事情了,自从先皇驾崩之后,太皇太后就一心在自己的寝宫中礼佛,现在俨然是一个带发修行者了,关于宫中的这些事情她早已不再过问,在皇宫里过着隐居一般的日子,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别人也不会去打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是不管了,但是太后的这一关可不好过,皇后离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日傍晚时分,已然处理完政事的司空澈便是跟苏洛宁一起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看到苏洛宁怀中抱着自己的孙女儿,太后的脸色倒是比平常好了很多,笑着伸手接过苏洛宁怀中的瑶儿,太后把这孩子抱入自己的怀中。
小小的人儿现在已经会开口叫人了,虽然口齿不是很清晰,但是也听得出是‘皇祖母’三个字,更是惹得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小人儿很好动,这抓抓那挠挠,看着怀中这活泼伶俐的孙女儿,太后又是想起自己那个孙子来,心中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可比不得瑶儿,虽然出生得比瑶儿要早,但是现如今还不会开口叫人。
前几日,景王妃带着烨儿进宫来给自己请安,那孩子还是一副怕生的模样,连自己这个做亲祖母抱他,他都是哭个不停,还是跟刚出生的那时候一样,看起来怯生生的。这个孩子啊,就算当初登上皇位的是他的父王,他也是没那个本事做太子的,天生就没有为君者的胆量和气魄。
苏洛宁坐了一会儿都没见到那纪怜柔,这才是开口问道:“善莹公主呢?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呢吗?”
太后一边哄着怀中的瑶儿玩儿,一边应道:“是啊,她今天身子又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就让她先回房去休息了。”
“是吗?要紧不要紧啊?”那善莹公主现在毕竟是太后看重的人,到底也是要表现一些关心的。
“没事,估计现在还在睡着呢,等会儿哀家再叫人过去看看。”说完这话,太后抬眸看向苏洛宁和司空澈,“你们两个这会儿来看哀家,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以往,他们两个可是很少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其实太后也感觉得出来,澈儿对她到底是有些疏远了,就算同处在皇宫之中,他也很少愿意陪着自己一起用晚膳了,偶尔早上下了早朝,来这里给自己请安的时候,会陪自己用点早膳,不过略坐一会儿,就会用还有政事要忙的借口起身离开。至于晚膳,从澈儿登基为帝住进这皇宫开始,他陪自己用晚膳的次数屈指可数。
太后心中也明白司空澈疏远她的原因,从当初那件事发生之后,澈儿就已经对自己有所疏离,后来又发生了治国策的事情,自己跟澈儿的关系就更僵了,而治国策的事情发生不久之后,澈儿便是被封王赐府,搬出皇宫去住了。从那以后,他们母子两个就再也没有好好讨论过这件事,从而致使他们两个之间的隔阂原来越大,尤其现下中间又夹了一个苏洛宁,他们俩母子之前的矛盾更是无法消除了。
太后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在偏殿给苏洛宁赐下毒酒的那日,澈儿是用怎样阴沉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澈儿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仇人,如果当时从他的口中说出要杀了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觉得意外。
她不知道,司空澈为什么不了解她的苦心,她承认之前她是为了确保司空景的皇位而牺牲了司空澈,但是从先皇的遗诏开始,她就是一直站在司空澈这边的,而她赐给苏洛宁那杯毒酒也是为了司空澈,她自认为自己是做了保护自己儿子的事情,虽然这会惹来他的仇视。
司空澈此时亦是听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并未开口说些什么,按照她方才跟苏洛宁商量好的,这件事须得苏洛宁先开口。
所以,此时只听得苏洛宁轻声开口道:“母后,宁儿有一件事想要跟母后商量一下。”
太后闻言挑眉一笑,“难得啊,皇后你还有事情求得着哀家,说吧,是什么事情?”
“其实这件事一直都憋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跟母后说……”苏洛宁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之后,这才继续道:“自从宁儿从乾风国回来之后,就没有跟祖父见过面,他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经不起这般在路上颠簸,宁儿就想着……回去同州看看他老人家,不知母后有何想法?”
太后闻言只目光沉沉地盯着苏洛宁看,然后道:“皇后啊,你身为这后宫之主,怎么好似对宫中的规矩一点都不知晓?”自从澈儿登基之后,这个苏洛宁已经做了多少破坏规矩的事情了,要不是有澈儿在背后给她撑腰,她不知道要被责罚过多少回了。她想要出宫也就罢了,毕竟皇后也是可以被允许偶尔出宫的,但是去看望她的祖父,那苏家的老爷子现下可是住在同州的啊,这光是一来一回都要许多的日子,她身为祈灵国的皇后怎么能这么随心所欲,全然不顾及宫中的规矩。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你身为皇后,怎么可以离开皇宫这么长时间?”说到这里,太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皇后,你自己说说看,自从自己做了这个皇后之后,做了多少破坏后宫规矩的事情?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跟你计较,你今日又提起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母后。”坐在苏洛宁身边的司空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事情没有您说得那么严重,如今后宫之中又没有嫔妃,宁儿这个皇后也只是空有一个头衔罢了,就算把她困在皇宫之中,不也是整日无所事事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必非要活得那么死板。”
而太后的语气也是不弱,盯着司空澈的眼睛道:“规矩就是规矩,既然规矩立在那里,就不能越界。”
听到这里司空澈却是勾唇笑了笑,“那朕下一道圣旨总是可以的吧?特许皇后回乡省亲,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人再反对了吧?”
“你!”太后一下子就直起身子来,讶然地盯着司空澈看,然后又是颓然地往后靠在软枕上,“好啊,好啊,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哀家还能说什么呢,随你们去吧,我这个太后说的话,现下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苏洛宁见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心中暗自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而不多时之后,司空澈就拉着苏洛宁告辞离开了。
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太后这才狠狠拍了一下身旁的扶手,似叹似怨地道:“祸水啊,祸水,如果当初她就死在那护城河里该有多好。”
晚风吹拂,苏洛宁和司空澈两人走在空旷的宫道上,宫人们已经把沿路的宫灯都点亮了,那一盏盏精致的宫灯给这种皇宫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下太后更要讨厌我了。”
“不用担心,就算没有这件事,她还是很讨厌你的。”
苏洛宁闻言侧头看向司空澈,面上不由失笑,“皇上这是在安慰我吗?”
“嗯……陈述事实而已。”
“澈……”
“嗯?”
“你夹在我跟太后中间是不是很为难?”
司空澈闻言轻轻摇头,“你忘了,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重要得过你。我担心的反而是你,宁儿,尽管我十分地不愿意,但是从你嫁给我之后,还是因为我受了很多的无妄之灾。”
“所以你要补偿我啊。”苏洛宁笑着道。
司空澈闻言看了苏洛宁一眼,然后走到她的身前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苏洛宁也没有推辞,趴上司空澈的背,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这该不会就是你要给我的补偿吧?那我也太亏了。”
“不亏,等你满头白发的时候,我也这样背着你。”
“可是等到那个时候,你也老了啊,怎么能再背的动我?”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数十年如一次地坚持练功啊。”
“那可说不定……”
“……”
……
次日早晨,景王进宫给太后请安,便是听太后提起了昨天苏洛宁和司空澈来跟她说的那件事。
昨天晚上,太后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脑海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她越想心中就越是气愤,澈儿现在真是越来越惯着苏洛宁。先是让她住进只有皇帝才能住的正乾宫,又是特许她每月出宫一趟,现下又特许她回乡省亲,这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过分,照这样下去,澈儿跟自己说不要选秀,自己都不会太惊讶了。
听得太后含着怒气把这件事跟自己一五一十说了之后,司空景眸光不由暗转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是吗?这的确是有些太过分了,之前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话说到这里,司空景却突然止住了,然后低声道:“的确是有过这样的先例。”
而听到他这话之后,太后的面色却是猛地一变,是有过先例,那就是先皇册封的鸢妃,她就曾经被先皇特许出宫过一段时间,然后,就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们母子两个同时想到鸢妃的事情,于是就都没有再说话了。直到半晌的沉默之后,司空景这才又是低声开口道:“有一件事不知道母后知不知晓,皇后在同州有一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男子,那男子的家里也是当地很有名望的人家,许多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最终会成亲,如果没有当初替嫁的事情的话……”
“有这等事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难道皇后跟这个青梅竹马还曾经有过婚约?因为自己的姐姐逃婚,所以她才放弃了那个男子,嫁给了自己的澈儿?这么说到头来,澈儿就只是一个替代品?
“你又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的?”太后目光炯炯,像是洞察了司空景的心思一般。
司空景也没有解释或者反驳什么,只是微微低下头去,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景儿,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对……”太后并未说出苏洛宁的名字,而是刻意停顿了一下,“还不死心吧?”
这个时候司空景苦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如果还不死心的话,那不是找死吗?”
而听到他这话,太后的心中却是一阵后怕,这么说来,如果当时登上皇位的人是景儿的话,他就要强抢自己弟弟的王妃了?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司空景,太后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自从上次除夕夜,她听司空景说了心里话之后,每次见到司空景的时候,总是由得生出几分戒备来,从内心深处来讲,她还是有些担心司空景真的会造反。
不过他今天跟自己说的这件事,自己还真得好好问一问澈儿,这可不是什么稀里糊涂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的。
所以,当天太后就又是把司空澈给请到了自己的宫中,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口问司空澈道:“你知道皇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吗?”
司空澈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后,然后道:“我知道,他叫谢允嘉,也是同州人,因为谢家跟苏家向来交好,平常时有来往,所以他们两个也经常玩在一起。”
司空澈竟然知道这件事,太后有些意外,她原本是以为司空澈不知道的,因为她不相信苏洛宁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司空澈,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丈夫知道这样的事情?
“她告诉你的?”太后又是问道。
“是啊。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宁儿都跟我说了,没有任何的隐瞒。”虽然当初自己也因为哪个谢允嘉吃过醋,但是宁儿是真的没有对哪个谢允嘉动过心,这一点,司空澈也是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