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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的情绪有些失控, 说:“不……不可能, 他是……他是神仙!他是天狼星!怎么可能会死,绝对不可能……”
杨延昭跪在地上, 垂着头,沙哑着声音, 低声说:“高将军在突袭岢岚的时候,领兵五千, 从北面包抄岢岚后路, 不幸被契丹军突围……万箭穿心, 当场殉国,遗体……遗体在运送回来的途中,又遭遇了契丹人的伏击, 队伍冲/突涣散, 遗体已经……已经找不到了。”
谢一听着这些,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高琼一生忠贞报国,最后的归宿却极为惨烈, 虽然身为一个将军, 死当马革裹尸, 然而最后高琼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如果被契丹人找到了尸体,那就是死无全尸, 就算不被契丹人找到尸体, 那尸体也会曝尸荒野, 死不瞑目……
谢一有些不忍听这个,国师则是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他会回来的,绝对会,这不可能……”
国师说着,快速走出大堂,抬头去看天空,昨天是阴天,今天的天空非常明亮,天上的星星闪烁着,但是唯独缺了一颗,那本该是很明亮的一颗星星,悬挂在天上,冷酷又神秘,然而此时的天狼星位却是空缺的,什么也没有……
国师看了好几次,反复的确认了好几次,天狼星的星位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就好像高琼永远也回不来了。
国师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似乎有些崩溃,嘴里喃喃的说:“怎么……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会回来的,就算是死了……我们说好的。”
谢一走出大堂,就看到国师瘫坐在地上,心中不忍,想要上前搀扶他,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寇准张齐贤等人快速从外面冲过来,大喊着:“陛下!!陛下不好了!!辽军正在攻打北城!辽军主帅萧挞凛,亲率部/队,正在北城门下进攻!!”
他们刚刚达到南城,南城的士气已经受到了鼓舞,不知道是不是辽军那边惧怕,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竟然连夜强攻。
寇准拱手说:“皇上,北城吃紧,请求陛下率兵,亲自援助北城!鼓舞北城将士的气势啊!”
谢一听了,没有一点儿犹豫,说:“准备启程,现在就走。”
寇准赶紧应下来,连忙去准备渡河。
如今已经天黑了,黄河的另一头杀声震天,哄乱一片,萧挞凛得到消息,汉/人皇帝已经到了潭州南城,汉/人军/队的气势大震,如果让汉/人皇帝跨过南城越到北城,那么北城也将久攻不下,他们的后路已经断了,如今只能孤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谢一没有休息,赶紧跟着大部/队准备渡河,国师一直瘫/软在地上没有说话,因为戴着鬼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谢一对南城守城说:“请将军帮忙照顾国师。”
守城赶紧拱手,说:“这是卑将的分内之事。”
他们正说话,就见商丘抬了抬下巴,国师竟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跟上他们的部/队,因为脸上的面具,谁也看不清楚国师的表情,然而国师的声音沙哑,粗哑着嗓音说:“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大军很快渡过黄河,来到北城,如今的北城城门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说不出的苍凉悲壮,城中百/姓受到惊吓,北城守城一面控/制城门战役,死守城门,绝对不能让辽人攻入城池,另外一面组/织城中百/姓撤离北城,渡黄河往南城去。
毕竟北城已经变成了辽军最后的围/攻点,守城不能下赌注,也不能用百/姓的生命做赌注,还是早做万全打算的好。
谢一他们到来的时候,第一波百/姓正在组/织撤离,妇孺老弱先行,壮丁自愿上城门杀敌。
一船的百/姓,火光/明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说:“是皇旗!”
“是皇上来了么!?”
“是皇上!是皇上!”
“援兵来了!皇上来了!”
百/姓们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山呼声,很多本已经要渡船离开的百/姓纷纷跳下船只,决定留守北城,与北城共存亡。
谢一还在船上,就看到前方火光冲天,百/姓的山呼声一声声直冲云霄,仿佛是跳跃的火种,一声一声的扩散出去,一直扩散到城门楼下。
前方的战士们还没有看到皇旗,也没有见到皇上,然而他们听到了山呼的声音,那是百/姓的山呼声,也是家人们的山呼声,顿时精神全都一振,大喊着,一时间北城被山呼的声音包围着,气势冲天,南城很快也听到了声音,大旗在黑夜中招展,也有山呼声冲上云霄,南北呼应着。
城楼下的辽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听到宋军大喊起来,声音很高/亢,都被吓了一跳,有些退缩,很快,竟然看到城门楼上的旗帜被摘了下去,还以为他们要投降,但是紧跟着,一面皇旗树立在了城楼上。城楼上,隐隐绰绰的火光中,竟然站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年轻男子。
城楼下的士兵看到皇旗,又都震天大喊起来,辽军发现势头不对,连忙向后撤离一些,然后火速报告主帅。
萧挞凛也在城楼之下,看到城楼上的皇旗,顿时眯了眯眼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岢岚被袭/击,粮草所剩无几,这些日子都靠抢掠活下来,如果这一战撤退或者败北,那他们就彻底战败了。
萧挞凛立刻下令,加速攻城,并且瞄准射杀城楼上的汉/人皇帝。
谢一站在城楼上,俯视着楼下的火海、杀海,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嗖嗖嗖”的声音,从城楼下面快速的冲过来,是弩箭,辽人已经开始放弩箭,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要射杀他们。
“皇上!城楼上不安全,快些撤离吧,请皇上进府休息。”
谢一看着底下火光攒动,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让他有一种说不来的心惊和心悸,他在哪里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场景,让他心中仿佛要开裂一样。
谢一低着头,低声说:“不,朕不走。”
寇准和张齐贤吓了一跳,他们想要皇帝御驾亲征,只是为了士气,并没有真的让皇帝上战场,如今情况紧急,皇上已经来到了最前线,已经是幸事了,但是如果出现了意外,他们根本无法担待。
寇准连忙说:“陛下……”
他的话还没有开口,谢一已经说:“朕是来御驾亲征的,不是来走过场的。”
寇准还没有说完,所有的话却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眼眶却有些微红,快速跪下来,叩头说:“陛下英明!”
张齐贤知道自己也劝不动皇上,只好守在左右。
商丘看到两位相爷一脸心惊胆战的样子,很淡定的说:“放心,我护他周全。”
辽军的攻势越来越迅猛,好像背水一战,不断的有弓箭射上来,不过宋军已经做好了准备,盾牌手组成了铜墙铁壁,阻拦在城楼上,射上来的弓箭全都被挡住了。
就在和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国师?国师呢?国师怎么不见了!?”
“刚刚不是还在这儿么?”
“看!!在那里!在那里!!”
众人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国师竟然站在城门楼的顶子上,他一身白衣,戴着可怕的鬼面具,站在那里分外显眼,不只是宋军,辽军也看到了国师。
“嗖——!!!”
国师手中拿着一把长弓,猛地搭箭引弓,就听到一声鸣响,一支长箭犹如鬼魅一样,在黑夜中穿梭,撕/裂黑/暗,一下飞了出去。
“啊!!!!”
一个宋军将士摔下马背,还以为就要被辽军的马匹踩成烂泥的时候,突然一支飞箭从天而降,瞬间扎中了那辽军士兵的额头,辽军士兵大喊了一声,猛地跌落/马背。
“嗖!!!”
“嗖——”
“嗖嗖嗖……”
弓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瞬间有一种万箭齐发的感觉,在黑/暗的夜里,国师却能百步穿杨,一箭都没有射歪,也没有伤及友军,辽军中箭,纷纷落/马,哀嚎的声音响彻云霄。
“他在那里!!!”
“瞄准他!!”
“快把他射下来!”
谢一震/惊不已,国师站在城门顶上,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辽军主帅中萧挞凛很快让人瞄准国师。
飞箭穿梭着,国师却毅然的站在城头上,商丘突然低声说:“最后一支了。”
“什么?”
谢一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商丘解释说:“最后一支箭,他没有箭矢了。”
谢一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箭矢的话,那就赶紧下来吧,这样会被当做活靶子的!
谢一只觉得自己想什么来什么,就听到“啪嚓!!!”一声,随即将士们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一贯镇定的寇准和张齐贤也大喊了一声。
就见辽军的飞箭直冲国师的面目,“啪嚓”一声脆响,国师中箭,不过幸好那支飞箭只是打中了国师面门上的鬼面具。
鬼面具瞬间碎裂,“哗啦啦”的碎裂开来,向下脱落,众人能看到鬼面具的碎片,一片片从自己身边脱落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谢一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国师的那张脸……
“青骨?!”
是青骨,国师的鬼面具之下,是青骨那种美艳又娇/小的脸。
青骨平日里都笑眯眯的,好像很无害似的,身材又纤细,更是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然而此时的青骨,眯着眼睛,脸上有一丝血迹,估计是面具崩裂的时候划伤了他的面颊。
青骨脸上阴霾着一种发狠的气息,鬼面具碎裂的一瞬间青骨随着巨大的冲力猛地从城楼上跌了下去。
“啊!!!”
“抓/住他!!”
城楼上的士兵大喊着,有人想要伸手去拽青骨,但是下坠的力道太快了,根本拽不住。
青骨一下落入城楼下,就在众人还以为他要被摔成肉泥的时候,青骨突然凌空一个翻身,猛地拧了一下/身/子,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仿佛是一只大雁,“唰!”一下稳稳落在地上。
契丹人看到青骨落入城楼下,立刻大喊着射杀青骨,弓箭手瞄准,纷纷向青骨射箭。
青骨手中只有一把长弓,还有最后一支长箭,根本没有其他兵刃,众人都“嗬!”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提心吊胆的,又觉得青骨几本没什么存活的可能性了。
青骨手里拿着长弓,却不用最后一只长箭,猛地一抡长弓,“啪!!!”一声,将一个契丹将士直接砸下马背,随即快速翻身上马,压低身/体,紧紧/贴着马背,快速往前突进。
“天!!他要干什么!”
将士们大喊着,让青骨回来,两军交锋非常激烈,前方辽人数量太多,他们不能贸然前进,更别说青骨一个人突进了。
谢一吓了一跳,商丘眯眼说:“他要杀萧挞凛。”
寇准和张齐贤惊喊出声,这怎么可能完成!?
商丘没有说话,却突然拿过旁边弓箭手的长弓和箭矢,猛的拉弓,眯眼。
“嗖——!!!”
商丘的第一支箭射/了出去,众人“嗬!!!”的一声惊呼,眼看着辽军士兵的刀就要砍下青骨的脖子,一支飞箭直冲而来,那辽军士兵猛地大吼一声,直接坠落/马背都不动了。
商丘眯着眼睛,嘴角跳了一下,冷笑一声,随即又是一箭。
“嗖嗖嗖——”
商丘的箭法也是百步穿杨,而且在黑夜中犹能视物,每一箭正好起到了给青骨开路的作用。
青骨一路长/驱/直/入,辽军顿时大骇,大叫着:“保护将军!!”
“快!保护将军!”
“撤!撤退!”
青骨驱马冲入敌军包围,此时商丘的弓箭已经无法达到这种距离,众人眼看着一抹白影冲进去,青骨冲进去的一刹那,猛地丢下长弓,直接攥着长箭,疯了一样发出一声低吼。
随即一片安静,众人已经看不清楚那白影,前方一片虚无缈缈,大家心里都是一阵揪心,因为后果已经可想而知,商丘虽然掩护青骨冲入了敌军,然而敌军人数众多,萧挞凛又是主帅,想要擒贼先擒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商丘突然说:“来了。”
众人能听到他的声音,随即就看到一个白影真的回来了,他的马已经不见了,一身白衣染血,几乎变成了红色的衣裳,肩头多出来了一个大包,在黑夜中看不出来是什么,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他肩头上竟然扛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死人,正是头部中箭的辽军主帅萧挞凛。
青骨真的射杀了萧挞凛!
宋军顿时一阵震/惊,随即发出山呼之声,呼声震彻云霄,震耳欲动,谢一甚至感觉到,城门楼都在震颤着。
青骨一身是血,扛着萧挞凛的尸体就走了回来,慢慢步上城楼,后面的辽军失去了主帅,根本不敢追击,一个个方寸大乱,副手已经下令推军。
看着辽军像是潮水一般撤退,宋军的欢呼声直冲而上,寇准和张齐贤险些老泪纵横,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青骨已经步上了城楼,“嘭!”一声,将萧挞凛的尸体扔在城楼上。
辽军主帅被射杀,辽军撤退,宋军终于迎来了胜利,保住了潭州,众人兴/奋不已,欢呼大喊着,当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谢一就把事情交给了寇准和张齐贤。
青骨将尸体扔下,就慢慢的往前走,好像有些失神,他身上很多伤口,有的深可见骨,脖子上也有一道伤口,深深的,几乎砍断了青骨的脖子。
然而青骨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慢的往前走,谁也不看,谁也不理,一句话也不说,失/魂落魄的。
谢一看的心惊胆战,总觉得青骨流的血,每一秒都能让他丧失性命,连忙说:“包扎一下伤口,止血吧。”
青骨侧头看了一眼谢一,他一侧头,脖子上的伤口就外翻起来,一点儿也不夸张,谢一甚至看到了青骨的颈椎,白生生的骨头……
青骨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谢一,继续往前走,谢一追着他,商丘也跟上两步,突然低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骨终于站定了,说:“你刚才帮了我,想听个故事么?”
谢一奇怪的看着青骨,青骨仿佛已经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眼睛懵懂,张/开嘴,轻轻的说:“我叫蒋歆,乃是冥京十殿的一殿阎/王,被/封秦广王,执掌孽镜,引导幽冥生死……或许这听起来很无稽。”
或许的确是这样,但是在谢一看到青骨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时候,就不这么觉得了,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伤口,早就要了青骨的命。
那是一段很遥远的事情了,青骨名叫蒋歆,字子文,他是三国时期的人,年少的时候狂/妄不羁,好色贪杯,不务正业,但是他知道,自己骨清,天生与众不同,死了反而比活着好,死了之后可以成为神仙。
后来在一次围剿土/匪的行动中,青骨就死了,他真的成为了神仙,他来到了阴曹地府,被留在阴府成为了第一殿的阎/王。
青骨成为了阎/王,心中十分高兴满足,于是他穿着一身白衣,还像原来一样,骑着白马,回到了生前的地方,有人看到了青骨,觉得不可思议。
青骨就告诉那个人,自己是一殿阎/王,乃是神明,这里的人都要祭拜自己,否则就会有灾/难发生。
当时人们不相信,还以为青骨是骗子,并没有当一回事儿,青骨知道之后非常生气,这里的人不知教/化,不敬神明,对子视若无睹,于是不久之后,当地发生了灾/难。
后来青骨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他告诉当地人,如果还不敬自己,仍然会发生灾/祸。
百/姓们吓怕了,连忙给青骨起庙、供奉,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献给青骨。
青骨觉得很满足,百/姓爱戴自己,崇敬自己,那种虚荣的感觉,冲昏了青骨的脑袋,让他高兴,欢心。
“我很高兴,虚荣,这都是我想要的,我得到了我生前得不到的东西……”
后来青骨就这样,一直行走在阳府之中,他遇到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没有正经的名字,他叫做井,因为是井宿下凡,因此叫做井。
年轻人是天狼星下凡,因此被人厌恶,他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灾/祸,百/姓们总是请一些法/师或者巫师来做法,清除他,驱赶他。
年轻人没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明明是神明,但是看起来十分落魄。
青骨说:“我主动和他搭了话,我们成为了朋友,我还给他起了名字,叫做阿良。”
是井良!井良竟然是天狼星!
青骨在谢一震/惊的目光下,继续回忆的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因为只有我看得起他,他很感激我,对我百依百顺,这种感觉太好了,我很喜欢,沉迷其中……”
天狼星乃是战神,战争的象征,其实天狼星嗜血弑杀,但是因为不想人间百/姓惨遭肆虐,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本性。
而青骨告诉他,这没什么的,战争无非是一种推动的利器,百/姓都是这样,如果只给他们甜头,他们永远不知道感激,不给他们一点苦头看看,他们不会敬重你,不会觉得你说的话是真的。
后来只要有人得罪了青骨,不敬重青骨,或者说青骨的坏话,青骨就让天狼星发动战争,一方面天狼星对青骨百依百顺,另外一方面,青骨也在游说他,明明只是最真切的本性而已,不需要掩饰。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着,一直到了宋朝年间,契丹人看到了秦广王的画像,有人调笑说秦广王长得像是小妮子,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当时青骨非常生气,于是想要降落灾/祸给这些契丹人,要让他们尝受灭国的痛苦。
青骨沙哑着声音说:“阿良是神明,我一直觉得,他不会离开我,不会放我一个人,然而……”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天空上的星星繁多,然而唯独看不到那颗代/表征战的天狼星。
青骨哽咽着说:“他走了……我都做了什么?是我害了他……”
青骨正说着,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谢一吓了一跳,猛的回头,竟然看到有人站在自己背后,这个人还是老熟人,是毕北!
不过此时毕北没有穿着西装,也没有绅士杖,而是一身黑色的长袍,竖着长发,冷冷的站在青骨身后,说:“你也知道,是自己害了他?”
毕北简直神出鬼没,淡淡的说:“我还以为,你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觉/悟呢……大哥。”
青骨听着他的话,慢慢回过头来,脸上都是眼泪,看起来非常无助痛苦。
毕北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因为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他说着,随即正色的说:“一殿秦广王滥用职权,引天狼星屠戮阳府,引阳府民/不/聊/生,改变天命,罪/大/恶/极,乃革去天狼星仙骨,永世……不得超生,押/解秦广王回冥府受罚。”
青骨听着他的话,突然屈膝跪在了毕北面前,毕北吓了一跳,说:“你这是做什么?”
青骨跪在地上,低声说:“我没求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求求你,该永世不得超生的人是我,天狼不过是听我的命令,我才是主/谋!他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愿意,我甘心受罚,让我换他……”
毕北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儿么!?你……”
毕北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随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尽力。”
他说着,抬了抬手,青骨的双手“唰”的一下缠满了锁链。
青骨双手被缠着锁链,抬手从怀中拿出了那面小镜子,孽镜乃是接引亡灵所有的法/器,能分别亡灵的好坏,如果是好人,他心中一片空明,在孽镜中就看不到东西,如果不是好人,他心中阴霾,阴影颇多,那么就会在孽镜中,看到很多前尘往事。
青骨双手托着孽镜,眼睫颤/抖着,挂满了泪珠,看向孽镜,谢一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肯定是不愉快的事情,青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狰狞,眼泪断线一样从眼眶里流/出来,趟满了全脸,他嘴唇哆嗦着,嘴里喃喃的说:“阿良……阿良……”
他或许看到了和阿良认识的这几百年间的种种,也或许看到了阿良万箭穿心,尸体被辽人践/踏的场景,他肯定看到了很多,让青骨浑身哆嗦着,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啪嚓!!!!”一声巨响,就在这一刹那,孽镜突然崩碎,巨大的崩裂声响彻云霄。
商丘一把搂住谢一,猛地将人按在怀中,将谢一死死护住,孽镜的碎片四散,毕北赶紧也护住自己,那些碎片纷飞,一下划伤了青骨的额头,额头上猛地流/出/血迹,留下了一个菱形,类似于小镜子的伤疤……
青骨轻轻/松开手,“哗啦”一声,手中仅剩下的孽镜碎片也都掉在地上,很快那些碎片就像是冰一样,融化不见了。
青骨喃喃的说:“走吧。”
谢一一脸吃惊,青骨是秦广王,也就是和毕北一样,同样都是阎/王,而井良竟然是天狼星。
这么看来,青骨在现实中是鬼魂,说明他已经永世不得超生,而井良投胎转/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或许是在受罚。
谢一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就是青骨想要找到的,想要看到的往事……
商丘抬手拍了拍谢一的肩膀,说:“咱们该回去了。”
他说着,将金羽翼放在谢一手心里。
的确,他们来这里不过是意外,谢一一直想要回去,回到自己真正的生活之中……
谢一感觉十分混沌,脑子里不是很清/醒,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青骨,想到了阿良,想到了阿良的死,天狼星的陨落……
“嗬!!”
谢一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环境中惊醒,一下睁开了眼睛,已经/天/亮了,外面阳光有些刺眼,谢一抬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青骨!
青骨坐在地上,阿良也躺在地上,阿良还没有醒过来。
青骨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动作十分怜惜,十分小心,十分的谨慎。
青骨低垂着头,脸上都是悲伤的神色,他的额头正中间,有个菱形的伤疤,类似于小镜子,原来那是孽镜的划痕。
谢一看着他,有些不确定,低声说:“你……想起来了么?”
青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还是轻轻/抚/摸/着阿良的脸颊,说:“我要找回来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可是……可是还不如不找回来。”
青骨喃喃的说:“我被带回阴府,背叛永世不得超生,因为毕北给阿良求情,阿良失去了仙骨,投入轮回,被/判永受轮回之苦。”
因为青骨的道行灵力很大,所以成为了鬼魂之后,一直在阳府游荡着,并没有立刻魂/飞/魄/散,他的灵力支持着他。
青骨说:“我去找到过阿良,好几世都找到过阿良,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是个没用的鬼魂了,阿良承受着轮回之苦,因为杀业缠身,他每一世都要承受无穷无尽的疾苦,是我害的,而我无/能为力……”
后来渐渐的,因为时间太长了,实在太长了,青骨的灵力也支撑不住自己了,他开始消磨,意识不太清/醒,变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已经不记得自己要干什么,他知道自己在找一个人,但是找到那个人干什么?报仇?报恩?
青骨喃喃的说:“早晚有一天……我会魂/飞/魄/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谢一惊讶的说:“你去哪里?”
青骨笑了笑,说:“我要离开了。”
谢一说:“离开?那我要怎么和阿良解释?”
青骨笑了起来,低头看着阿良,说:“你就说……我变心了,看上了新的小鲜肉,他被我甩了。”
一瞬间谢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心里一拧,青骨和阿良经历了这么多,如今青骨想了起来,却要离开。
谢一想要叫住青骨,不过还没开口,商丘已经开口说:“井良为了你,甘愿永世不得超生,恐怕他为你制/造第一次杀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自己的后果,如今你却要一走了之,不打算弥补什么吗?”
青骨回头看着商丘,目光很深沉,突然笑了一声,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弥补的……”
他说着,又说:“我找回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而你还没有,等你找回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大人。”
青骨说着,因为声音越来越小,所以谢一根本没听见青骨最后的两个字,他说完,转头就走了,直接走出去,消失不见了。
谢一还想拦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阿良似乎有些要醒过来……
阿良这些日子有些低落,情绪很低落,因为青骨走了,青骨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按照青骨的话说,他找到了新的小鲜肉,和别人走了,甩了阿良。
可是这毫无征兆,阿良有些不能相信,毕竟自己和青骨的关系一直很好,青骨很粘着自己,完全没有吵架,更别说这么突然的事情了。
阿良为此还请了几天假,把青骨常去的地方都走了遍,但是仍然没有找打青骨。
谢一明白,青骨可是鬼魂,如果他想要躲着阿良,恐怕阿良是找不到他的。
谢一也有些担心,说:“青骨如果不和阿良在一起,没有精元可以吸收,是不是魂/飞/魄/散的会更快?”
商丘点了点头,说:“理论上如此,而且青骨的灵力已经不多了,早晚的事情,或许早一点。”
商丘说的轻/松,谢一心里不太好受,说:“这可怎么办?”
商丘说:“别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谢一抗/议说:“什么别人的事情?你想想看啊,青骨走了,阿良这么深情,已经失落了这么久了,他请了好几天假啊,阿良一请假,咱们里就要在店里忙,我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看店,这么忙,就没有时间给你做什么甜甜圈、泡芙、马卡龙了,你说对吧?”
谢一讲着歪/理,商丘挑了挑眉,看着谢一那狡黠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大好。
谢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讲歪/理的时候,情绪外露很多,而且还带着一丝丝讨好,这样的情绪让谢一的气息特别的香甜,胜过甜甜圈泡芙马卡龙一百倍,吸了一口可能都要糖尿病了!
商丘笑了一声,说:“也对。”
谢一顿时拍了一下手,说:“对吧,所以你也想想办法,怎么把青骨找回来,你不是最厉害的驱魔人么,这么厉害,找个鬼魂简直小意思。”
商丘看着谢一给自己盖高帽,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有个办法。”
谢一立刻兴/奋的说:“就知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商丘笑眯眯的,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谢一一阵迷茫,商丘说:“上次被砸伤,精元还没有恢复,你如果帮我输送点精元,我就说这个办法。”
谢一:“……”讨价还价!?不不,这是坐地起价!
谢一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到深夜食堂里角落一桌的江流儿奶声奶气的说:“大圣大圣,输送精元为什么要点嘴巴?”
说着还学着商丘的动作,抱着大圣玩偶,也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还眨着大眼睛,一脸的懵懂。
大圣:“……”大圣突然哀嚎了一声,“嘭!”一下趴在桌上。
江流儿一脸奇怪,说:“大圣大圣,你怎么了?”
大圣抬起头来,谆谆教/导江流儿说:“你这小秃瓢儿,不准做这么下/流的动作!”
江流儿更是一脸懵,说:“下/流?下/流是什么?可以上流吗?大圣大圣,下/流/到底是什么?”
大圣:“……”
谢一:“……”
商丘也不着急,就要去帮忙端盘子了,谢一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好!”
商丘笑了笑,突然举起三根手指晃了晃,说:“三次,刚才我可能忘了说。”
谢一:“……”他/妈/的!
谢一心里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怎么觉得这不是输送精元的问题,商丘好像在调/戏自己似的?
一定是错觉……
谢一心想,反正都亲过两次了,而且也不少块肉,反而谢一十分堕/落的觉得很舒服,既然舒服也不少块肉,而且自己和商丘都没有女朋友,那就……亲就亲吧!
谢一点头答应,商丘笑了笑,对他挑了一下眉,谢一瞬间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怎么觉得刚才商丘在撩自己?
“叮铛——”一声,深夜食堂的门被推开了,阿良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疲惫,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阿良才过来。
阿良走过去,对谢一说:“不好意思老板,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看店。”
谢一见他脸色不好,说:“没事,反正今儿周五了,明天不用早起,一起看店吧。”
阿良/知道谢一关心自己,点了点头,说:“谢谢。”
谢一拍了拍阿良肩膀,说:“干什么这么见外啊。”
商丘这个时候从旁边走过来,抬手拨/开谢一放在阿良肩膀上的手,然后挤到两个人中间来,谢一差点被商丘给拱开,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大屁/股商丘!
商丘挤在两个人中间,对阿良说:“今天打烊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阿良一阵奇怪,说:“商大哥,去什么地方?”
商丘没说话,又去忙碌了。
谢一也有些迷茫,很快就到了四点,大家忙碌着闭店,然后就跟着商丘走了,商丘开车,不远,停下了的时候何止是阿良蒙了,谢一都懵了。
酒吧!
冯三爷的酒吧!
阿良先下了车,谢一赶紧拽住商丘,小声说:“喂喂,我让你想办法找青骨出来,你怎么带阿良来酒吧?”
商丘挑眉说:“找个新的伴儿?”
谢一说:“你存心捣乱是吧。”
商丘一笑,没头没尾的说:“你觉得青骨喜欢阿良么?”
谢一说:“当然喜欢,不然青骨为什么离开?”
商丘又说:“那你觉得青骨身为秦广王,占有欲怎么样?”
谢一想了想,说:“偏执。”而且高高在上,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国师和高琼,还是青骨和阿良,青骨一直处于上风,这是毋庸置疑的。
商丘笑了笑,说:“一个偏执的鬼,如果看到阿良交了新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你说会怎么样?”
谢一顿时睁大了眼睛,镇静地说:“你说青骨就在周围?”
商丘点了点头,说:“他说离开,但是肯定就在周围,你别忘了,阿良可是受苦的命,每一世都有不断的疾苦,如果青骨都不帮他,还有谁帮他?”
谢一顿时对商丘的佩服犹如滔滔洪水了。
商丘打了一个手势,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给阿良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谢一赶紧跟着下了车,一起进了酒吧。
冯三爷看到他们来了,特别的热情,对谢一尤其热情,谢一都觉得也有些后背发/麻了,感觉冯三爷这老狐狸,是不是不干好事儿。
冯三爷笑着说:“呦,今天定然刮东风,把几位贵客吹来了,我给你们找个好地儿。”
谢一说:“小白呢?今天也住你家?”
冯三爷笑眯眯的说:“嗯,小白已经睡了,我走一圈过场,就回去陪他。”
谢一心说,你还是别陪他了,很危险啊!
冯三爷笑眯眯的又看着谢一,谢一头皮发/麻,说:“你干什么?”
冯三爷说:“商爷还在呢,我怎么有胆子干什么,再者说了,我冯老三,可是很专一的。”
谢一:“……”想吐。
冯三爷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晃了晃,说:“你看最近小白新写的小说了么?”
谢一:“……”为什么连冯三爷都在看小白的小说!?
谢一终于知道冯三爷在笑什么了,不怀好意!
冯三爷说完就走了,要回家去陪小白,谢一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机,把晋江APP打开,他之前收藏了小白的专栏,赶紧打开一看,真的有新小说,而且还是衍生分类。
点进去之后,谢一第一眼就去看主角栏,很好,明摆着写着——谢一、商丘!
又是同人!
谢一忍着心中剧痛,看了看内容简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故事,谢一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小天鹅之前已经写完了ABO,如今换了设定,不是ABO了,但是让谢一更是头皮发/麻。
“小哥儿?小哥儿是什么意思?”
谢一有些迷茫,继续往下看了看,很好,有解释,就是双性,嗯,很好……
故事发展在架空古代,小哥儿可以出嫁,也可以怀孩子。
怀——孩——子——
轰隆隆……
谢一感觉有火车在自己脑子里碾过,好吓人……
谢一鼓足勇气继续看下去。
身为小哥儿的谢一在家里是庶子,备受排斥,被人看不起,地位非常低,不过因为谢一长得好看,有富家子弟看上了谢一,家里人毅然决然的准备把谢一嫁出去,嫁给那个富家子弟,做第NNNN房姨太太。
谢一看到这里已经天雷滚滚了,姨太太是什么鬼,好想冲过去和小白拼命。
不过在谢一嫁过去的当天,风/流的富家子弟竟然突然暴毙死了,于是谢一被看成了丧门星,家里不把他接回去,富家子里家里又看不起他,而且富家子弟的夫人们想着办法要琢磨谢一。
于是就在这个是时候,身为攻君的商丘就出场了,商丘的身份不能再狗血,是当朝相爷,而且是那个富家子弟的叔叔,商丘是本家家主身份,地位非常崇高,那富家子弟不过是分家,靠着本家的面子已经混的风生水起。
商丘看到了谢一,对谢一一见钟情,于是狗血的故事就这么发生了。
以为这样就完了,不不不,远远没完,原来身为小哥儿的谢一,其实并不是亲生的,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太子爷!
因为当年发生了宫变,太子爷被人暗害,贴身太监为了保住太子爷的性命,拼命送他出宫,当时谢一还很小,不记事情。
于是位高权重的相爷商丘,扶持了太子爷登基为帝,两个人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没、没没……”
谢一看得满脸通红,这什么鬼?没羞没臊?他没看错吧!?
商丘端了两杯酒走过来,递给谢一一杯,谢一看着他走过来,赶紧把手/机/关上,以为商丘没见。
哪知道商丘坐下来,笑了笑,很淡定的说:“写的不错?”
谢一:“……”
商丘轻轻啜了一下酒水,舔/了舔自己性/感的嘴唇,舌/尖儿一勾,那感觉实在骚气的没朋友,声线沙哑的低笑说:“没羞没臊?”
谢一:“……”好想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一这次来的目的是给阿良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所以赶紧就岔开了话题,说:“阿良呢?”
商丘抬了抬手,阿良坐在吧台上,正在喝酒,似乎在喝闷酒,一杯一杯的,喝的还挺快。
谢一觉得他这么喝下去,一会儿就绝对醉了,于是想要给阿良寻觅一些看起来不错的人。
期间也有人过去搭话,不过阿良态度都很冷淡,没说什么,那些人踢到了铁板,很快就离开了。
谢一有些迷茫,因为跟阿良搭讪的人,多半是纤细类型的男人,竟然很少有女人,难道阿良自带弯的气场?
阿良不怎么说话,一直喝酒,很快就醉了,谢一觉得这个办法可能行不通,看了看时间,可能天亮了,就说:“阿良,回去吧?”
阿良喝的已经酩酊大醉,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酒吧了。
谢一和商丘走在后面,阿良走在前面,因为喝得醉,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咚!”一声,似乎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
谢一一看,竟然还是个残疾人。
一个穿着银灰色西服的男人,年纪看起来三十四十岁的样子,不是很年轻,但是保养的很好,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很温和的模样。
那男人虽然是个残疾人,双/腿似乎不太利索,但是穿的非常名贵,一眼看过去绝对知道是有钱人。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可能更小,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白手套,看起来像是佣人一样。
那年轻人的头发半长,束起在脑后的位置,再加上他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从电视里走出的执事一样,身材纤细高挑,面容清秀又温柔。
阿良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后的年轻人赶紧稳住轮椅,说:“先生,没事吧?”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也没怎么生气,阿良有些混沌,不太清/醒,口齿不清晰的道歉,一抬头,就看到了满脸担心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纤细,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像青骨,但是脸就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了。
阿良却不太清/醒,看到那年轻人,还以为是青骨,连忙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年轻人的手臂。
年轻人吓了一跳,阿良已经“嘭!”一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说:“青骨,青骨!别走,别走了……”
年轻人似乎有些懵了,赶紧想要挣扎,阿良的臂力却大的出奇,箍/住年轻人,狠狠的搂在怀里,说:“不行,我不会让你走的,青骨。”
谢一和商丘一见,赶紧挤过来,酒吧里人不少,即使马上就要关门了,不过还是很多人在活动着,看到这一幕都在起哄看热闹。
谢一赶紧拦住阿良,说:“阿良,那不是青骨!”
阿良却醉的不轻,说:“不,青骨……青骨……”
阿良的态度非常强/硬,紧紧搂着那年轻人,年轻人挣脱不开,挣扎了一下,随即冷静了下来,竟然抬手环抱住了阿良,声音柔和的说:“我不会走的。”
阿良听到他的话,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商丘赶紧把阿良拽起来,阿良似乎有些困了,没什么力气,就被商丘托着往外走。
谢一尴尬的说:“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
年轻人没说什么,气质很好,微笑的对谢一摇了摇头,说:“没事。”
谢一松了口气,幸好碰到了一个好说话的人,如果是较真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打架。
谢一道了歉,赶紧追出去,年轻人就回到了那中年人身边,说:“先生,我推您回去。”
中年人点了点头。
商丘的计划暂时失败了,阿良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也不想重新谈恋爱。
谢一周一要去上班,早上起来就出了家门,开车去公/司,今天有个新的合作项目要谈。
经理特意把谢一和他们小组的人找到了办公室,和他们说明这个项目。
经理说:“这次咱们的项目合作方,不是企业,而是个私人,不过这个私人老板相当有钱,出手也大方,所以咱们得谨慎对待,知道么?”
谢一当然知道,客户爸爸么,只要有钱就行。
同事说:“经理,是什么人啊,咱们竟然接私人的活儿。”
经理把资料放在桌子上,让他们看,说:“有钱人,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你们要亲自过去一趟,这是地址,还有资料,路上看看。”
众人点了点头,把资料带着,就准备出趟外勤,去找这个客户了。
大家上了车,谢一开车,其他人也跟着沾光坐了坐路虎,同事在一边读着资料,免得谢一开车看不了。
同事说:“原来是这个廉辰安!怪不得经理说是有钱人啊!”
谢一有些迷茫,说:“廉辰安?是谁啊?”
同事说:“不是吧谢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平时不看电视么?无论是娱乐八卦,还是财经频道,都有这个廉辰安出现啊,而且霸屏很久了,尤其是最近!”
谢一平时要上班,周五到周日要去深夜食堂看店,所以还真没太多时间看电视,谢一不追星,另外一方面也没有经济头脑,所以财经和娱乐,他都不看……
同事倒是极为八卦的,好几个人给谢一科普着,说:“钻石王老五啊!知道么,老有钱了!今年三十八岁,虽然这个年纪对很多小孩儿来说已经算是大叔了,不过人家在有钱人里面,还真不算是大叔,正当年,好多零零后,甚至零五后都在追求他啊!”
谢一眼皮直跳,说:“等、等等,零五后?!”
自己是不是太落伍了?
同事笑眯眯的拍着谢一的肩膀,说:“组长现在觉得自己老了吧,要服老啊,你这个年纪都没有女朋友,这才叫真正的大叔呢。”
另外一个同事插刀说:“主要是没钱。”
谢一:“……”好想开进沟里,同归已尽吧!不过转念一想,是商丘的车,还是算了。
廉辰安在商圈里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恐怕廉辰安本人是诸多商圈大腕中,最想合作的那个人,很多比廉辰安更有钱的人,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和他合作。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有钱又有技术的人,估计就是漫威里的超级英雄了,而廉辰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只是有钱,而且有技术。
廉辰安掌握着最高超的电脑技术,可以这么说,世界上没有一个黑/客能超过廉辰安,他可以黑进任何一台电脑。
这些日子廉辰安的大名在网络上更是响亮,因为他研究出了一款新的软件,据说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同时还要举办一次展览。
其实谢一他们就是为了这次展览去的,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展会的设计。
谢一听着廉辰安的事情,不禁啧啧舌,说:“这个人真是厉害了。”
同事说:“对啊,厉害啊,有钱,但是目前还没结婚,不是因为花/心,据说是因为太痴情了。”
“痴情?”
谢一有些惊讶,同事说:“我也是听八卦新闻说的,说这个廉辰安啊,有两个好友,都是从高中开始的同学,后来一起上了大学,工作也一起白手起家,可以说这三个人简直是患难与共啊!但是狗血的是……”
另外一个同事说:“我知道我知道,绝对有一个人是女的,对不对?”
同事点了点头,说:“聪明!他们三个人白手起家,经营了一个公/司,后来廉辰安出了车祸,就变成了残疾,一辈子站不起来,那个女人和他的好友结婚了,啧啧啧,你们说,这三个人在一起怎么合作?”
谢一眼皮直跳,真是狗血啊,这剧情怎么比小白的文还要狗血?
后来廉辰安和他的朋友事业越做越大,就在他们宣布开发了一个新软件的时候,廉辰安的朋友突然坠楼身亡了。
谢一惊讶的说:“坠楼身亡?”
同事点头说:“对,我看网上有人说是廉辰安想要独吞那套软件技术,所以把他朋友弄死了,不过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他那个朋友自己坠楼身亡的,是个意外事/件。”
同事又说:“你想想看啊,他们将要大赚一笔,朋友却意外坠楼身亡,这事儿谁信?起码他朋友的老婆是不信的,于是大家闹掰了,廉辰安昔日的女神和他现在老死不相往来,还一直在找证据,证明廉辰安是谋杀,这事情一直闹了两年,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一摸了摸下巴,说:“富人圈就是乱啊。”
同事说:“谁说不是呢?”
众人开车,很快到了廉先生的工作室,竟然是一整座大楼,就在繁华区,比他们的公/司还要大很多倍,看的谢一差点流口水。
他们在前台登记,带上宾客的挂牌,就跟着迎宾小/姐上楼了,坐电梯到了最顶层,迎宾带他们到了一个会/议室门口,笑着说:“廉先生马上就到,请各位稍等一会儿,喝杯水。”
很快有秘/书端了水过来,是那种特别高档豪华的玻璃瓶子的水,一瓶就老贵老贵的那种。
谢一喝着水,感觉富人的水,和他们的味道都不太一样。
很快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是轮椅转动的声音,大家立刻全都站了起来,果然,“喀拉”一声,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廉先生从外面进来,他一身银灰色西装,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很好相处,面相很温柔。
谢一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这不是阿良周五晚上在酒吧里撞到的那个中年人么?
不止如此,他后面还有人,推着廉辰安的轮椅走进来,就是被阿良死死抱住,误认为是青骨的年轻人。
年轻人还是黑色西装的打扮,束着长发,戴着白手套,十分恭敬规矩的站在后面。
廉辰安似乎也认出了谢一,笑着说:“各位请坐。”
大家赶紧坐下来,和廉辰安握手,廉辰安笑着说:“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熟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谢一,同事们顿时一阵惊讶,谢哥竟然还认识廉先生,深藏不露啊!
谢则是有些尴尬,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廉辰安啊,他们只是遇到过一面,也不能说是认识吧。
廉辰安看出谢一的局促,笑着说:“别紧张,我和冯三爷是多年的老友,冯三爷介绍我说,谢先生团队的水平很高。”
谢一这才明白,原来是冯三爷介绍的,他就说啊,廉辰安怎么会突然找到他们,而且他们的公/司一般都是对接公/司客户的,不对接私人客户,毕竟公/司还有个保/障,私人客户说白了很多无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一笑了笑,说:“廉先生,我们在路上大体看过您的要求了,请问这次会场的设计,您有什么具体的需要么?”
廉辰安抬了抬手,后面的年轻人很快走过来,把笔记本打开放在桌上,笔记本看起来很高科技的样子,没有品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装的,毕竟廉辰安是搞电脑技术的。
投影也非常高大上,年轻人声线清朗,有条不紊的介绍着上面的内容,众人赶紧记录下来。
年轻人看起来很专/业,和他们对答如流,所有的专/业知识,包括电脑方面的,还有创意广告方面的,竟然全都清楚,一清二楚。
谢一总觉得,让年轻人自己来设计,估计也可以的,真是压力山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谢一总觉得,年轻人虽然专/业,但是有些不谙世事的感觉,专/业的很古板,就好像是……编程好的机器人一样。
会/议很快结束了,因为两边都很爽/快,而且廉辰安想要什么,早就决定好了,不会像其他客户一样,坐在会/议室里现想,或者一边想一边变动。
两边又握了手,相谈很是愉快,谢一他们就准备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年轻人还追上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份伴手礼,实在非常客气,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人一瓶红酒,老贵的那种。
回去的时候,谢一的同事们还在讨论,说:“廉先生也太特么爽/快了,这种客户给我接一沓好不好!还有伴手礼,天呢,咱们赚发了,这瓶酒虽然不是顶级,但是也好几千一瓶,我还没喝过这么贵的红酒呢,拿回去给我女朋友做烛/光晚餐用。”
谢一也没喝过这么贵的红酒,准备拿回去给商丘尝尝看,这么想着,同事就调笑着说:“哎哎,谢哥,想什么呢?一脸猥琐,是不是也想拿回去给你的梦中情人喝啊?我跟你说,有喜欢的人,别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极速表白,杀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分分钟带上/床!”
“哈哈哈哈!你们干什么呢,别教坏谢哥啊!”
“对啊,谢哥多清纯。”
谢一:“……”等等,什么?喜欢的人?还……还带上/床?
谢一都懵了,自己刚才的表情,那么引人遐想么?他只是想要把红酒拿给商丘喝而已,毕竟商丘是个吃货,而且喜欢甜甜的东西,红酒甜而香,商丘应该喜欢而已。
自己的表情,那么可怕么?
谢一一路上开车都朦朦胧胧的,脑子里都是“喜欢喜欢喜欢……表白表白表白……上/床/上/床/上/床……”
“谢哥!红灯了!红灯啊!”
“天呢!谢哥!!电线杆子!!”
“单行!!单行!谢哥别进去!要逆/行了!!”
谢一一路懵懵懵懂懂的就开回了家,到了家门口,终于有些清/醒,就看到同事们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说:“谢哥,别带着大家一起翘班,咱们还要回公/司报告的,否则经理会杀了咱们。”
谢一:“……”好想抱头痛哭,怎么开回家来了?
就在谢一准备发动/车子,开回公/司的时候,车窗被“叩叩”敲了两声,谢一落下车窗,就看到商丘站在外面。
虽然路虎的车型很高,但是商丘身材高大,所以还要稍稍弯下腰。
天气有些凉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薄风衣,没有系扣子,在秋风的吹拂下,哗啦啦的作响,看起来潇洒极了。
商丘还戴着一副大墨镜,顺手摘下墨镜,这一瞬间,同事们“嗬——”的抽/了一口气,可能都在想,太帅了。
商丘说:“谢一?这么早下班了?”
谢一赶紧磕巴的说:“不不不……不是,我正要回公/司。”
商丘点了点头,说:“我刚回家,有事打电/话。”
说着,就站直起来,还和谢一挥了挥手,谢一赶紧发动/车子,一瞬间同事大喊着:“谢哥!!那是倒车档!!你不能看那帅哥长得帅,就要杀/人灭/口啊!”
谢一赶紧一个刹车,差点撞到了商丘,把倒车档换下去,红着脸赶紧把车子开走了,商丘看着开的摇摇晃晃的车子,不由的挑了挑眉。
谢一明天还要去展览会场踩点,所以今天打算早点睡觉,就没有去深夜食堂看店,睡到快天亮的时候,大约五点钟左右,手/机突然响了。
谢一迷迷糊糊的,商丘有起床气,差点把谢一的手/机从窗口扔出去,幸好谢一反应及时,蹦起来挽救了自己的手/机。
谢一接起电/话,对方是冯三爷,说:“谢一,你朋友喝醉了,把他带回去吧。”
谢一迷茫的说:“朋友?谁?”
冯三爷说:“井良啊。”
谢一一听,头都大了,瞪了一眼商丘,商丘还有起床气,没来由被瞪了一眼,谢一赶紧挂了电/话就穿衣服,商丘说:“去哪里?”
谢一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带阿良去酒吧,阿良现在学坏了,往酒吧跑,喝醉了,冯三爷让我把他接回来。”
商丘没办法,只好也爬起来,开车送谢一过去,他怕谢一一个人搞不定。
阿良醉的还行,谢一进去的时候,阿良不在酒吧的大堂,冯三爷指了指洗手间,说:“去吐了。”
谢一没办法,赶紧带商丘进了洗手间,就看到阿良抱着水池,正在狂吐不止,好像要把心肝肺脾肾都吐出来似的。
谢一不忍心,赶紧过去劝说,阿良没什么意识,吐了之后用凉水撩着自己的脸,漱了漱口,看到谢一走过来,又认错了人,一把抱住谢一,说:“青骨……”
一瞬间,商丘的脸都黑了,立刻走过去,拽住阿良,把阿良和谢一拽开。
谢一揉了揉额角,说:“轻点轻点,把他带回去吧。”
两个人拖着烂醉如泥的阿良准备回去,就听到洗手间里有轻微的声音,好像是哭泣的声音,天蒙蒙亮的时候很是吓人。
谢一还以为遇到了鬼呢,一下汗毛倒竖都不敢走了,就听到那声音说:“先、先生,别……”
另外一个声音笑了起来,沙哑温和,说:“小羽,你知道我腿不好,自己来,嗯?……乖孩子。”
谢一顿时脑袋里“轰隆!”一下,竟然是洗手间play的现场版,中大奖了!
谢一尴尬的想要离开,不过那声音十分耳熟,仔细一想,竟然是廉先生,另外一个声音也很耳熟,声线很清朗,是他身边那个年轻人。
谢一顿时感觉同事们的科普实在不靠谱,什么痴情,廉先生明明已经有恋人了,而且还是他身边类似于助理的年轻人。
谢一不敢听墙角,赶紧和商丘抬着人就走了。
天已经亮了,谢一也不用睡了,洗漱之后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去上班了,今天商丘需要用车,他接了一个驱邪的案子,谢一就坐公交去了公/司。
下午谢一还要去会场踩点,商丘说下午他就能赶回来,到时候去会场接谢一。
谢一虽然表示不用,太麻烦他了,不过商丘决定的事情是改不了的。
下午谢一和同事到了场馆,展览馆非常大,全都被廉先生给包下来了,这两天场馆设计,再布置两天,就准备开始展览了,时间很紧迫。
大家走进场馆看了一圈,他们之前也给其他公/司布置过场馆,就在这里,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开始策划上。
大家策划着,廉辰安还亲自来了,他坐在轮上,还是那样子,被身后叫做小羽的年轻人推着,身后还跟着工作室的一些助手。
廉先生很客气,也不刻薄,说:“各位辛苦了,因为时间有限,所以还请大家多担待。”
谢一真是好欣慰,廉先生不像其他客户爸爸一样那么尖酸刻薄,态度客气又温和,让谢一这些设计师倍感欣慰。
谢一客气的说:“廉先生您言重了。”
他正说着,突然有人/大步走进了场馆,门口的保安拦着他,但是那人却直接闯进来,态度非常强/硬。
是个中年男人,有些秃顶,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很巧他们之前和这个人合作过,姓钱,是个大公/司的一把手。
钱先生大步走进来,冲着廉先生就冲过来,好像要打架一样,年轻人赶紧拦在面前,廉先生却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动作,说:“廉羽。”
廉羽立刻退回来,站回廉先生身后。
廉先生看着对方,笑了笑,说:“场馆还没布置好,展览也没有开始,钱老板如果是看展览的,恐怕早来了几天。”
那钱先生却一脸冷笑,说:“我可不是来看展览的,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廉先生笑了笑,说:“之前我已经和钱老板说的很明确了,这次的产品我们不需要合作,也不会卖给任何人,请钱老板明白。”
钱先生冷笑说:“廉辰安,你别给脸不/要/脸,是觉得我们给的钱不够么?还是准备拿乔抬高价/格?”
廉先生态度仍然十分好,旁边很多人多围观过来,对着那撒泼的钱老板指指点点,廉先生却笑眯眯的,也不生气,说:“钱老板可能还没听清楚,我已经说过了,这次的产品,我们不会卖给任何人,也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
钱先生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说的真动听,难道还是为了慈善事业了?姓廉的,我们公/司跟你谈了两个月,你一直墨迹着不松口,好好好,我再给你最后两天时间,如果你还给脸不/要/脸,别怪我到时候把你做的那些亏心事,全都抖了出去!”
廉先生仍然很镇定,也很温和,说:“看来钱先生是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就请便吧。”
“咱们走着瞧!”
钱先生放下了狠话,一脸狠色,立刻调头走出了会场。
廉先生也没有不愉快的表情,说:“不好意思,让各位看热闹了。”
众人都很尴尬,没想到遇到了疯/子,赶紧摇了摇头,都说没事儿。
谢一之前听同事们说过,廉先生的朋友突然坠楼身亡了,是意外事/故,当时没当一回事儿,现在一听钱先生的话,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肯定,而且谢一也管不了,就赶紧带着同事们去旁边设计了。
谢一他们一回避,廉先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脸上都是阴霾,廉羽低声说:“先生,需不需要我去处理?”
廉先生抬起手来,示意不用,廉羽说:“可是,如果展览的时候,他又跑来闹会场,先生……”
廉先生抬起手来,说:“没人会信他的话。”
廉羽还想说什么,但是也没再说,点了点头,很顺从的说:“是,先生。”
之后就有些尴尬了,谢一和同事们赶紧弄完会场,下了班,今天就打算回去了,大家一起走出会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马路边上。
商丘坐在驾驶位,一身黑风衣,戴着大墨镜,看起来骚气的没边儿,还特别的酷帅。
商丘看到谢一,打开车门走下来,说:“谢一。”
“唰!”一下,或许是因为商丘太帅了,所以他一叫谢一,大家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死死盯着谢一。
谢一挠了挠下巴,赶紧上了车,为了避免尴尬,还热情的准备搭大家一程。
今天来了不少同事,不只是他们一个组的,因为会场需要设计的很多,所以还有其他组来帮忙。
肯定不是所人都能坐进来的,其他人不顺路的就准备自己打车走,或者坐地铁,不过有些小姑娘看到商丘,立刻拔不出眼睛了,腼腆羞涩的要同车。
大家上了车,谢一坐在副驾驶,商丘开车,后面的女同事想要问问商丘,搭讪一下。
就羞涩的说:“谢一,你的朋友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啊?”
女同事已经鼓/起勇气,谢一一听,就知道那些女同事八成是看上了商丘,本想替商丘搪塞一下,结果就听商丘淡淡的开口说:“我们同/居。”
“噗——!!”
谢一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差点全都贡献给了挡风玻璃!
从后视镜里,谢一看到同事们的表情十分震/惊……
谢一连忙补救说:“啊……我……我是商丘的房客。”
不过谢一的补救似乎有点尴尬,女同事们只当他是在搪塞,就在谢一自欺欺人,觉得自己补救的还不错的时候……
商丘看了看他,淡定的说:“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我有一个案子,可能晚点到家。”
同事们:“……”
谢一:“……”别、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