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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崩溃成沙
就在万俟璟觉得自己快要因心脏处的疼痛窒息之时，镜面中的画面再次一变。
可画面之中，在洛九汐面前站着的人，是他最恨的人，是楚昊！
他二人之间不过半步距离，相对而立，他手中握着伞遮在她的头顶，微微倾斜，也遮住了她的一半侧脸，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可就凭那亲密的姿态，就凭现在站在洛九汐面前的人是楚昊，落在万俟璟眼中，每一滴雨都变成了尖刀，在狠狠的戳着他的心脏。
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久久的站着，最后，楚昊将她抱进了怀里。
而她，没有挣扎。
风雨飘摇之间，两人相拥的身影在眼前越渐模糊，化作一副山水丹青，可万俟璟却觉得，自己的天地已经在这一刻崩溃成沙。
洛九汐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不止是幽魑在看着，就连万俟璟也在看着。
她只是在最后顺应着自己的感觉选择了最中间的那条路，因为雨太大，她几乎是一路小跑。
没多久，果然看到一处类似农户庄园的地方，用竹篱笆围在四周，院外还有一颗木槿树。
只是，花都已经被风雨打落，只剩秃枝。
而在那木槿树下，身穿墨色锦袍的男子背对着她撑伞而立，他微仰着头，好像在看那一树残枝。
阿璟……
洛九汐目光一亮，正要加快速度朝他而去，却在下一刻骤然停住。
她的心底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哪怕是隔着朦胧雨雾，她还是看出来，这背影并非是万俟璟的。
她没有再往前，微眯眼眸，警惕又不安的盯着那道背影。
很快，那人就察觉到她的到来，缓缓的转过身来。
画面好像慢镜头，可洛九汐的心跳却快到要停顿，他刚露出小半个侧面，她就认出来他来，竟然是楚昊！
洛九汐并非傻瓜，到了此刻，她已经知道这一切不过就是幽魑所设的局。
什么让她选择，一条路代表一个人，选择哪个就是喜欢哪个？
她就算是选陵光，也不可能选楚昊。
可楚昊却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
她早就知道在这沐阳城搞怪的人和楚昊有勾结，原来，就在这里等着她。
洛九汐的目光同这雨水一般的凉，盯着楚昊，没有开口，在他彻底转过身时，也同时转身，顺着来路就要离开。
可她现在毕竟没有内力也没有灵力，不过刚转身，楚昊已经如同一道影子般到了她的身前。
洛九汐轻狭眼眸，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
再多的痛恨不满，在这时也只能压抑在心头。
她现在根本不是楚昊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幽魑。
阿璟又下落不明，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是懂得什么叫‘忍辱负重’的。
对于她的冷漠，楚昊不过是勾了勾唇，他走近她两步，将手中的伞举到她的头顶，遮住不断滴在她身上的雨水，轻声开口，“汐儿，你还好吗？”
洛九汐看着他，眸中冰冷还带着一抹讥诮，“你现在，是要和我叙旧吗？”
楚昊轻笑，对她的讽刺似并不在意，那双眼，却是洛九汐没见过的幽沉逼人。
洛九汐觉得，楚昊似乎也同前世时有些不同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他开口，“你我的确已经许久没见，差不多……有一世的时间。”
洛九汐心跳骤停，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
楚昊打断她，低低一叹，“不用好奇，你既然能记得，我为什么不能？”
说的也是。
毕竟，他身后可是有连陵光都不敌的幽魑。
想到这里，洛九汐的惊讶淡去，只是眸光幽沉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是你让幽魑将我抓来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质问让楚昊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汐儿，你不记得了吗？我早就问过你，你觉得，谁会赢？”
前世大楚城楼之上那一幕幕再次在眼前闪过，这一句问话，隔了生死的距离重新落回洛九汐耳边，她心底的不安也越重。
只是面色依然沉静，冷冷道：“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已经回答了你，你早就输了！”
她说着，半眯了眼紧紧的看着他，只见他轻启唇，笑容却有些张狂，“是吗？可那时候我也说了，输的人，一定会是他。”
洛九汐的心头好像有狂浪卷挟而过，她有些难以抑制的害怕起来，总觉得自己和万俟璟好像掉入了一个极深的旋涡。
楚昊的意思，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会有现在这么一天吗？
若是，那他是甘愿沦为阶下之囚，甘愿被万俟璟千刀万剐，甘愿舍弃他大楚王都五十万人的性命！
洛九汐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计划什么，可若是她所想是真，那楚昊和幽魑未免也太过可怕。
看着她神色的变换，楚昊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的神情中却印上了几分愉悦，补充一句，“汐儿，你就好好看着，他终究，也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洛九汐唇角轻抿，眉眼间已经透出戾色，“那又如何？楚昊，就算你赢了又能怎样？你告诉我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何况，就算他真的输了，在我这里，他也是永远的赢家。”
她的话，似乎终于激怒了楚昊，他的额头有青筋怒起，却始终强压着怒意，只是冰冷了声线，“永远的赢家？呵……汐儿，你总是如此天真。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曾经发生过的事，你还会如此想吗？”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只是曾经。现在，我只知道，他是我爱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看……”
楚昊忽然诡异的神情让洛九汐心生谨慎，她脚下刚动想要退后，楚昊却速度更快的欺身而上，他的手臂忽然环过她的腰身，快如闪电般在她后背重按几下，洛九汐丹田处一阵刺痛，下一瞬，已经无力瘫软下去。
楚昊轻易的将她桎梏在怀里，在她的意识彻底消散之前悠然一笑，“别急，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没有所谓的永远。特别，是爱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