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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庙堂,将军卧沙场,江湖死儿郎。
天底下最好的事情都被那个高居庙堂的万岁爷占了。
但依旧逃不过生老病死。
大康的皇帝没有过百的岁辰,大秦亦然。
坐了这个位置就要接受这个位置带来的痛楚,皇室寿元不过百。
除了坐望陇西的老妪,似乎大康就没有留下王爷什么的了。
必承其重的帽子自然没有那么好戴,任谁一天天把天下当做自己家,偏偏自己又是那个话事人的时候,这耗费的心力可比一天想着出人头地的江湖儿郎多得多。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国号改为天琴之后,大蛮,佛国都在猜测是否咱们的皇上真要修身养性,晚年只求一逍遥了。
然而并没有,康成帝依然励精图治,像是一个壮年人一般,甚至还抽空把前朝的历史做了个系统性的编写。
书名叫《顽秦》。
这自然不是不好,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这回事情,不知道的人不想知道,知道的人知道了也没用。
康成帝就像是一个顽固守成的皇帝一般,在位期间,大事没做什么,举国北伐这种事情兴许在他心中绕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实施下来的却是一次也没有。
错事也没有做,除了修了一条现在看起来还没什么用的运河连通江南和明州之外,似乎也就没什么贡献了。
若是再过个几十上百年,康成帝这个皇帝估计从史书中拉出来,也没有多少好去说的噱头。
守成的皇帝,又有多少噱头可以说,皇帝该有的他一个不少,不该有的他绝没有多。
至于花边情事微服私访什么的,兴许有,但前朝玩烂的路子,也兴不起多少波澜。
然而此刻天子却终于不顾大臣反对毅然决然的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开启夺灵战。
给整个天下的儿郎们一个舞台,让他们在其上厮杀,从而争夺天地灵脉的归属。
或许是他终于急了,想在史书上留个名字
也或许这本就是这个守成皇帝蓄谋多年的逐鹿之举。
天地间共有九条灵脉。
大康占四,佛国占二,蛮族占三。
世间有一种人,昆墟可拘役天地灵脉,昆墟叫摄灵。
一条灵脉一条命,为了后世少年之崛起,这笔买卖似乎也划算的很。
下一次夺灵战本该是在五十年后的,却被的康成帝改到了半年之后。
兴许是他等不起了,兴许只是老人想在晚年看看大康的儿郎们到底有多骁勇善战。
反正他力排众议坚持开了此次的夺灵战。
北方的蛮子和西方的光头自然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
和平的够久了,在万众瞩目下踩平大康的气焰才是振兴一国关键所在。
上百年的和平日子,让各个国家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腐朽。
大蛮的贵族们喜欢躺在先辈的功劳簿上,挺着满是油脂的大肚子给后辈讲他们的祖先有多智勇双全。
佛国的那些和尚们有些居然还偷摸着讨上了媳妇儿,生个儿子还当和尚。
大康完善的官僚制度外表看起来一片祥和,实则男盗女娼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据说东西厂靠着抄家又多建了一个国库。
至于原本的国库早就被填满了。
国家机器要保持长久的活力和运动是分不开的,乱世才能出豪杰,乱世才能出英雄。
盛世气象里,有几个人愿意练武,又有几个人愿意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这卖的,难道仅仅就是去帝王将相家里当个信客,打手么。
紫禁城里出来了个太监。
拿着皇帝的圣旨去了蛮族的太平城和佛国的六祖庙。
蛮族的少年们接到这样的任务个个摩拳擦掌,叫嚣着要让上一届的冠军来试试水。
佛国的和尚们无悲无喜,但也不约而同的捡起了早就放下的棍棒和拳脚开始想些除了漂亮姑娘和自在经文以外的事情。
上一届的冠军自然不是那个有名无实的易安公主,而是那个如世间游鱼般的妖僧。
大康也在第一时间表态,希望上一届的冠军前去观摩此次的夺灵战。
整个天下阴谋阳谋都用上了,那个在鲲上享福的大康三皇子自然不得不去凑凑这个热闹。
于是插满整个大康的烟雨浮屠在那一天不约而同的挂起了竖条幅。
“念鱼携内子一定到。”
念鱼打了大康的脸,内子打了蛮族的脸,不写无念抽肿佛国的脸。
对于和天下为敌这件事情,李念鱼似乎安之若素,不过也对,当他抢了大康和北蛮的和亲,他就已经把自己放到名为天下的棋盘中厮杀了。
而此刻妖族却成了各方拉拢的香饽饽,妖族对于天地灵气的需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事实上没有经过化形期的妖族在妖界,只要吸食月华就可以了。
而道武也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夺灵战弄的手忙脚乱,弟子们吵着闹着要回去自己的国家,还有一些心思滑的弟子干脆就挖起了道武的墙角。
门可罗雀的妖族同乡会也在那一天被踏破了门槛。
整个天下因为大康皇帝的一道指令,舞起了垂地许久的水袖,而江湖也像是吃了壮阳药一般欣欣向荣,盛况空前。
二十年前有人说大世要来了,可没想到,这二十年就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李念鱼。
现如今又有人说大世要来了。
不管是山门学府里各派的少掌门,还是佛国六祖庙里从小潜修的武僧,亦或是大蛮七星马场里一个个牛犊子般壮实的汉子,都做着同一个梦,天下第一的梦。
一个个从未听过的名字显现到了世人眼中,江湖从来不知道有多原来天下间竟有如此多的天才人物。
山门学府编纂天府英豪榜的夫子愁白了头,榜单在一天时间里换了又换,如今上面的名字可不是单单交了钱就能上的了。
不过对于早就把牌匾做坏的天府英豪榜,江湖人士也就只是看看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道武中那个算无遗策的天机夫子。
二十年前的天机榜,才是真正实力评判的标准。
而就在此时,道武城里终于竖起了一座高大的石碑。
上面写着天机榜四个字,但此上的人名却是一个也没有。
而那个唤作李喜庆的太监此刻也终于站在了道武城那块石碑的前面。
他没那么多悲春伤秋,万岁爷待他很好,临死前还让他看看他家主子的大好河山。
道武是他最后一站。
然后他便会在这里在等待着夺灵战开始,然后杀掉万岁爷最喜欢的小主子,或者被他杀掉。
李喜庆想伸手摸摸那块看起来冰凉的石碑,但是群众的目光给制止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多退了几步,似乎一个阉人会污染到这个武学圣地的空气一般。
撞到了一个人,他正欲回头道歉,却发现是将相街的那个老乞丐。
他不嫌老乞丐脏,老乞丐不嫌他贱。
所以两人谁也没有道歉。
看着道武城人头攒动,一个个挎着剑,别着刀的侠客只为一睹天机榜的风采时。
老乞丐说:“这大世终究是来了,被你主子提前了五十年,被你的小主子拖后了二十年。“
李喜庆觉得老乞丐挺会夸人的,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
想了想,有些心疼,他又换成了五钱的散碎银子赏给了乞丐。
这是注定天骄犹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的大世。
然大蛮五年,天琴十九年春,星陨若雨。
提前五十年,拖后二十年的大世,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