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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还没想通?”
卢灿将手中的冰镇杨梅汤,递给阿尔达汗一杯,对方此刻正坐在一堆资料中,忙碌的翻看着。
武吉知马的别墅,阿尔达汗每次来新加坡,都会住一段时间。
“嗨,那老家伙的想法太固执,我是没辙……”阿尔达汗接过来,灌了一口,摇头感慨。
说的是穆远一家子的事情。
阿尔穆罕得知叔叔一家的后人,被卢灿找到并接到新加坡生活,很开心,带着一家人赶来与穆远、穆方相见。
可是,见面之后,很快便发现这位失散多年的堂弟,竟然是非穆,阿尔穆罕顿时脸色不好看了,第二天便匆匆离开。阿灿作为中间联络人,很尴尬,连带着,穆方的母亲对阿尔达汗都有意见,不怎么待见。
老家伙,也不想想穆远一家子在内陆的日子?那种环境,尤其是叶家还顶着大资本家的名头,能活下来已经不错,焉能挑选食物?
对此,阿尔达汗也很无奈。
“你这……翻到有用的资料了吗?”卢灿指指他身边的那一堆文件。
这些资料,都是卢灿从国立大学图书馆借来的,二战后期日军在菲国的军事部署及战事记录,两人希望能从中找到更确切的线索。
“有几件,我规整后咱俩再商议。”阿尔达汗指指面前被自己挑出来的几份。
“行,你翻着,我去上课了,回来我们再找。”
阿尔达汗撇撇嘴,摇头鄙视,“偌大的事业,还上什么课?”
卢灿没理会,夹着书和笔记本,带着温碧璃,晃晃悠悠出了院子。温碧璃最近跟穆家婶子学做湘北菜,她发现卢灿很喜欢湘北的腊味。
等卢灿赶到阶梯教室,距离上课不足五分钟了。马新爱夹着课本,气冲冲的走过来,身后的陈果贞连续拽了几把也没拽住。
“我说阿灿同学,你为什么骗人?你真在大华银行上班?”
来到卢灿面前,她将手中讲义往卢灿面前一拍,质问的声音不小。阶梯教室中几十个同学立即安静下来,都看向这边。
“对啊,怎么了?”卢灿莫名其妙。
“那……为什么我周末去大华银行总部,没看见你?大堂理事也说没有你这位收银员?”
晕!这位大姐还真的去核实了?
周末自己还在香江呢,况且即便在,大堂经理也不会把她要询问的收银员卢灿,与监理会主席卢灿等同为一人的,她怎么可能查到?
卢灿本来不想解释的,可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倒是对这位马姐有些好感。
“我还想着去将家中存款转存到大华银行,算你业绩,结果……结果被我家那位,嘲笑半天。”说到这,马新爱气得脸色通红。
“哦,真对不起!”卢灿很认真的解释道,“我上周回香江了,家中有事请了一周多时间的家。另外,我在办公室工作,不是收银员,没有吸储任务,谢谢马姐关心。”
这话,马新爱自然是不信的。
她身后的陈果贞,眼神忽闪忽闪的。
裕廊石化与大华银行的关系很密切,她找人打听过,大华银行总部,确实有一位年轻人叫卢灿,可那人身居高位,香江豪门子弟,大华银行第二大股东,高不可攀。
得到消息后的陈果贞,也不敢确信此卢灿就是彼卢灿。
现在听他说回香江,这点倒是对上了,再看卢灿的从容样子,不像是说谎,再对比最近炒得很火的有关虎园开园新闻中,照片上那位卢家子弟,虽然带着眼镜,可跟他很像很像。
八成是他!
陈果贞心头一阵狂跳!
将马新爱拉住,陈果贞劝道,“马姐,许是你的消息打听的不准确呢。”
又对卢灿点点头,“对不起呵,马姐也是好意……”
此时,授课的金融系教授管中平走进教室,那陈果贞很利索的将马新爱拉到一旁,自己贴着卢灿坐下,将俩人隔开。
管中平教授是东南亚有名的经济学家,新加坡金管局的特别顾问,他所讲授的经济学和金融学概论,内容很深,卢灿的笔记做得很仔细。
忽然,旁边有人用胳膊肘捣捣自己,接着,一张小纸条从对方的胳膊下面塞过来。
“恭喜虎园博物馆开业!”
呵呵,这位陈同学,认出自己了?卢灿扭头对她笑笑。
陈果贞脸色有些红润,对他抿嘴一笑。
还真有些学校传纸条的暧昧呢。
老先生的两节课,让卢灿意犹未尽,可下课铃响,一帮子同学三五成群的离开教室。
卢灿收拾完毕,准备接上穆方,今晚带他一道去别墅住住——他和阿尔达汗是堂兄弟,关系亲密些更好。
“阿……卢……卢先生,”从称呼就能听出,陈果贞有些不太适应卢灿身份的转换。
她对着卢灿微微点头,神色有些局促,“一起去吃点宵夜?”
这是“约”?
卢灿还是第一次接受女孩子的“约”,有些得意啊,不过,今晚不成。
正考虑如何拒绝女孩子的主动邀约,旁边马新爱气尤不忿,插话道,“吃宵夜我俩就成,不带外人!”
陈果贞急了,“马姐,你怎么能这样?”
“哟?看上这个小白脸了?那你们俩约吧,我先回家。”马新爱卷起讲义抬腿就走,她算彻底认定卢灿是个骗子,临了还甩出一句,“小心别被骗哦。”
这事闹得……卢灿直挠头。
“马姐就这脾气,我下次说说她。”陈果贞与卢灿走出教室,怕他不高兴,在旁边劝道。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马新爱直爽的性格,卢灿欣赏的很。
“陈……小姐,今晚我确实有事,下次……下次我请你宵夜。”抵达主干道旁,卢灿等候穆方下课,见陈果贞还站在自己身边,挠挠头,拒绝道。
如果是上辈子,卢灿不介意和这位容貌算不错的女孩子,来一次美好的夜遇,可现如今,民风尚且淳朴,那种拎裤子就走的事情,卢灿还干不出来。
“是吗?”陈果贞语气顿时有些低沉,不过,她的情绪转换的很快,抬起手臂,五根手指拨弄几下,“那……我先回家了,告辞!”
陈果贞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卢灿笑笑,“卢先生,你是大华监事会主席,是吗?”
“嗯?有什么事吗?”
“送你一条消息。嘻嘻,有时间你安排人,捋捋大华银行对裕廊石化的走款程序,查分账,你会有收获的……”
分账有问题?卢灿一愣,再想细问,对方已经走远了。
银行信贷走款,是最容易滋生贪腐的温床,这是项目特性决定的——大项目的信贷和投资放款,并非直接划到客户户头,而是走中间户头再进行转账。
事实上,款项到了中间户头,名义上已经不在属于大华银行。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笔巨额投资款项,银行分四次放款,但客户到账却是六次,投资总数没变,总账没问题、投资账期也没问题,但这六次和四次到账,中间肯定有问题——那两次款项在放款过程中,一定被挪用了!
陈果贞说的查分账,就是查中间账户的账目流动。
查账,自己还真有权利,会计部的维克多,计统部的闫维芳,两部门联合,就可以立案,这是卢家在大华银行的权利所在。
可是,要查针对项目的走款程序,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监事会对项目走款有质疑,还需要申请中间账户方、客户方配合。
中间账户方是谁?这一项目是新加坡政府行为,中间账户是新加坡金融管理局。
当然,如果卢灿执意要查账,这两家单位,是有义务配合的,只是,这样一来……
对裕廊石化的投资,属于投资部和信贷部共同负责的,这两个部门都属于郭胜利旗下大将掌管。
自己安排人查这个项目的分账,岂不是又要和郭家对撞?
原本还想着这几天和郭胜利聊聊,缓和关系,如果再立案查账,只怕真的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可是,这项目走款恐怕真的有问题——陈果贞是裕廊石化的财务,她了解一些灰色消息,太正常了。
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卢灿抬头再去寻找对方的背影,早就湮灭在夜色中。
不查?不可能!即便不撕/破脸皮,卢灿也要握住对方的把柄。
一大早,闫维芳和维克多两人,就被卢灿叫到办公室,商议半天。
查!秘密的去查!
这两人都是账目高手,在新加坡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对方做了,那必定有蛛丝马迹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卢灿照常上下班,周二周四上夜校,见到陈果贞,对方也只是笑笑招呼,没什么死缠烂打的招数,马新爱一幅我看透你的姿态,对卢灿也不理睬。
这些天,阿尔达汗很有收获,他和卢灿两人,最终将日军藏宝,圈定在三描礼士山脉北麓,圣卡洛斯、圣克鲁斯以及林加延湾地区的三角地带。
因为那些残留下来的日军,最后一直活跃在这一带,而且这里距离圣卡洛斯海港、圣克鲁斯港、林加延港、伊巴港、博力老港都不算太远。
那些士兵,不可能没想过,将这些宝藏海运回国。
这片地区,山高林密,海湾众多,人口稀少,天然的藏宝之所。
阿尔达汗带着丹拓等人,直接奔赴圣卡洛斯。这座港口城市距离山城碧瑶,也不过六十公里。是去黄家的碧瑶橡胶园,还是就在圣卡洛斯住脚,他抵达之后再给卢灿回信。
卢灿也在琢磨,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将黄家拉进来?阿尔达汗虽然没说,但他的意思如同潘云耕——不熟悉,风险高。
进入八月,卢灿终于等到潘云耕的消息。
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