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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大桥下混浊的江水,滚滚地涌动,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后浪追逐着前浪,一浪追一浪,前浪消失在远处的江口上...
董卿儒站在江边,脑子浮现:董母头发凌乱,视力模糊地找银行卡;董父卧床不起;白鹭嫁给侯强;女儿喊别人叫爸爸;侯汉霆冷漠的眼神;侯强诡异的笑脸...董卿儒扪心反思:世态冷暖,回头走过的路,总是找不到方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办法解释得失错漏!
董卿儒失声痛哭。
之后,往江中走去...
白鹭躲在身后,一直强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懦夫,可以过禽兽一样的日子,就没有像禽兽一样活着的勇气!” 白鹭见状,走了出来.
董卿儒转身,看到了白鹭站在他身后。白鹭走过来,和董卿儒一起坐在大桥下的石头上。
“这几天,我时常到这儿来,这儿是我们年少的时候常来的地方。你记得吗?”白鹭深情地说。
“记得!我时常坐在江的这一头,望着江的那一头,因为你住在江的那一头。”
“你还说过,以后等你有钱了,一定要从这儿造一座桥,通向江的对岸,以后找我就方便了。现在,桥,人家给我们造好了,我们却只能在江的两头。”白鹭说着,潸然落泪。
董卿儒也潸然泪下。白鹭转身,擦拭着董卿儒的泪水。
“你好吗?”董卿儒强忍内心的痛苦,问白鹭。
白鹭点点头。
“小慧乖吗?”
“乖.但饭吃得少,消瘦。吃饭时,侯强经常眼睛瞪着她。小慧很不想回家,想去她奶奶家...”
“她最喜欢吃她奶奶给她捏的饭团。”董卿儒说道。
“嗯!”白鹭点点头。
董卿儒突然看到白鹭手臂的一道道伤痕,抓住白鹭手臂:“这是怎么了,谁打的,是不是侯强?”
白鹭投入到董卿儒的怀抱,痛哭。
“我找他!”董卿儒说着,要起身。
“算了,你还能像年少的时候一样,让我靠靠你的肩旁,我就知足了。”白鹭拉住董卿儒,靠在董卿儒肩旁上。
“白鹭,我...”
“不要说了!我喜欢年少时那个义气奋发的你。现在你可以自由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小慧的爷爷奶奶,我会照顾的!”白鹭鼓励董卿儒。
白鹭靠在董卿儒肩旁上,渐渐地入睡......
江水依旧,一浪逐一浪......
董卿儒离开了杭州,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海。
上海,黄埔江畔,高楼矗立,错落有致。董卿儒站在黄埔江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眺望黄浦江对岸耸立的高楼...董卿儒望着高楼,大声喊:“我董卿儒今天发誓,一定要在黄埔江畔买下一幢高楼,送给白鹭和小慧...”
此时,一个年纪和董卿儒相仿,显得微胖的小平头,微笑地走过来,是施乃金!施乃金激动地抱住董卿儒:“董哥,终于在上海又见到你了。”
董卿儒也略显激动。两人寒暄、叙旧之后,靠在黄浦江畔的栏杆上,遥望滚滚的江潮....
“董哥,我知道你的一些境况,过去就让他过去。就像上海滩的历史和这滚滚的江潮混成一片潮流,奔流到东海不复还...”
“嗯。乃金,你现在可是处于潮头了。”
“也没什么,我们散伙之后,我来到了上海恒通公司,搞科研。实权的人都在幕后啊!”
“我们大学毕业那几年,创业要是能坚持到现在,就不是外卖便当了,而是现在的‘百度外卖’、‘饿了吗’、‘美团’……这样的大公司了。哎!创业者很多都是死在成功的昨晚,我们也是啊!”施乃金说着,不断地摇头。
“现在也不迟啊!”董卿儒信心十足地说。
“人家已淘走金子,我们现在就是挖挖泥沙,也没有喽,哎!”施乃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董哥,我等会儿还要到公司路演,推介新产品,一起去吧?”
董卿儒犹豫了一下:“合适吗?”
“董哥,你的思维活跃,说不定还有更好的点子。”施乃金说完,看着董卿儒的额头增加的皱纹,董卿儒也看着施乃金鬓角多出的白发,面面相觑。“我们老了吗?”,两人同时感叹!
下午,恒通公司产品路演现场。董卿儒和施乃金也随嘈杂的人群进入恒通公司的员工大会议室。会议室很大。中间是椭圆形桌子,坐着一些西装革履的人,边上坐着许多穿工作服的人。会议室的前面放着投影设备,后面摆着许多展览图片。施乃金招呼董卿儒坐在后面一个角落的位置,然后走到了前台。“各位好!现在由我代表我研究小组介绍最新产品——电子标签。”施乃金说着,打开投影设备。
“电子标签由三部分组成,主控电脑,标签电子显示器和线路等硬件组成。主要是我们研究的芯片,把它置入之后,可以给复杂的物品归类,显示器上可以显示物品种类、数量、日期等等。使之达到捡货归类的功能...”施乃金时而指向投影屏幕。
这时候,董卿儒默默地站了起来,看公司展览的图片。图片有车辆自动停车设备、红外线监控等等。董卿儒看得如痴如醉,在他脑子里勾勒出一副完整的物流图…
施乃金对着坐在会议桌前头的一个明眸皓齿、冷若冰雪的萧晓婷,继续说:“就像萧总,您!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却...”
“不不,我不靠脸蛋吃饭,我靠身材吃饭...”萧晓婷说道。
在坐的哄堂大笑。萧晓婷语笑嫣然。 此刻,萧晓婷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董卿儒!而董卿儒全然没注意这些。
“所以物品也可是实现靠‘电子标签’吃饭...”施乃金继续讲着。
施乃金的演讲得到了下面很多人点赞。而此时的萧晓婷往事不堪回首,怒目圆睁瞪着董卿儒,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咬碎。
其间,坐在前排有个五十几岁模样戴眼睛的人:“产品推开,让客户接受是很难的!”
董卿儒好像痴了谜一样的,不是他发言的地方。他却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不难。只要对产品进行升级,做到控制成本、产销平衡。自然会有客户找上门。”在前台的施乃金听了,也幡然大悟。在坐的很多人更是赞成。萧晓婷还是时不时地怒视着董卿儒,而董卿儒仍然没发觉。
恒通公司路演结束,董卿儒和施乃金从公司出来,萧晓婷追了出来,但董卿儒和施乃金已挤上了一辆公交车。上车是开前门,年纪轻的都坐后面,岁数大些的坐前面。董卿儒和施乃金站在靠后的地方, 刚好有人起来准备下车,有位置。施乃金说:“上海比杭州人多吧!”
“呵。哎,乃金你有没有发现年纪轻的都喜欢坐车厢后面吗?”董卿儒问。
“嘿,省得让座呗!”施乃金拿出手机,翻看日历,“董哥,我看得出来,你对公司产品很感兴趣。明天公司有个招聘会,你过来试一下?”
“行吗?”董卿儒有些疑问。
“肯定行。你的这股劲,让我想起了我们当初创业那会儿。”施乃金接着有些挑趣,“刚才萧总问起你了。”
“哪个?就是坐前面那个女的,是我们公司的老总,是‘萧氏集团’萧光天的女儿,还是个剩女,她家人催婚,她就跑到上海来了,听说对男人的标准要求很高。
董卿儒走神了,没有认真听施乃金讲,正看着,公交车的车厢前面,有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站着。董卿儒走到车厢前面,说:“老人家,坐我那儿吧!”
董卿儒把他接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施乃金也过来牵扶。老人道谢。施乃金看着董卿儒,会心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