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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阮姨娘的人就在门外,是么?”宁陌笙看向明朗。
她刚刚心思有点紊乱,可是此时听明朗这么一说,她顿时心底了然。
明朗点头应了。
宁陌笙心底一沉,径自冲了出去,还好,柳平茵还在院里面坐着呢,见宁陌笙又出来了,这才微微一怔,道:“笙儿……”
她的眼底有浅浅的紧张,宁陌笙看着,就觉得心底凉了大半,她的手松开又握紧,道:“娘亲可是很在意这腹中的孩子?”
“娘更在意笙儿。”柳平茵温温道。
宁陌笙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宁路远他们就都被叫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叫人过来?”宁路远蹙眉,看向被聚集过来的乐柔和阮流芳,还有角落里面一言不发的唐怜珊。
他手中搂着最近很是得宠的双依,神色不太好看。
乐柔的脸色也是相当苍白,孩子落了以后,乐柔的情绪一直不太高,只有在看到宁陌笙的时候,脸色才会微微变了变。
宁陌笙淡淡开口:“前阵子我寻孙大夫过来瞧了瞧娘亲的旧疾,孙大夫帮娘亲诊出了喜脉。”
轻飘飘的一句话,所有人却都沉默了。
诊出了喜脉?
喜脉?
宁路远最近都不怎么去东厢房,这喜脉是从何而来?
宁路远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他的确是想过要多亲近柳平茵一些,可是宁路远根本不想要让柳平茵怀孕!
柳平茵若是真的有了个儿子,那对于宁府的动荡就太大了。
甚至于将来无论宁路远再想要将谁扶正,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时之间,气氛相当尴尬。
柳平茵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也是无比苍白。
她知道宁路远不会太上心上意,却是不曾想过宁路远会是如此漠然。
柳平茵忽然想起之前宁陌笙说过的话——
想要靠儿子上位,是要如何艰辛。
宁路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长叹了口气:“这自然是好事,明日起,给东厢房多加两个丫鬟陪着,一定要事事小心。”
宁陌笙就觉得,那“事事小心”四个字,听起来尤为咬牙切齿。
“也请阮姨娘和乐姨娘唐姨娘多打紧些,”宁陌笙淡淡道:“像是乐姨娘前番出的事情,这次可万万不可重演了。”
“是。”众人自是应下。
宁路远都是也没心思陪着双依了,迟疑了一下,便跟着进了东厢房。
“哪日诊出来的?”宁路远目光阴沉地问道。
柳平茵微微捂着肚子,脸色尤为紧张:“回老爷的话,是前几日……”
“前几日为何不早言语?”宁路远拍了一下桌案。
见柳平茵明显被惊了一跳,宁陌笙蹙眉:“父亲还是小心着些,娘亲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惊吓。”
宁路远盯着柳平茵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抬手,不悦道:“这屋里面什么熏香?这么刺鼻?”
宁陌笙微微一怔,让人捧了香炉过来:“可是此物?”
“就是这个,这什么玩意,刺鼻的很。”宁路远脸色很冷。
柳平茵喜欢这些个冷香,见宁路远嫌厌,便让人送了下去,一边柔声道:“老爷若是不喜欢,日后妾身不点了就是……”
“你可去看了明曜?”宁路远打断柳平茵的话。
“妾身去了好几趟,明曜都没醒。”柳平茵温温道。
“你也莫要觉得,自己又有了孩子,在这宁府便娇贵起来了,明曜无论如何,也是这庶长子,你也要多上心些,明儿起阮姨娘随着本官一起去象边,你便要多照管一下明曜,知道么?”宁路远沉声道。
柳平茵抿紧唇点头。
宁路远又看了宁陌笙一眼,这才道:“笙儿。”
“我还有官职在身,平常也不在府中,这些话父亲叮嘱我,倒是不如多叮嘱一下二妹妹。”宁陌笙的神色很是疏冷。
宁路远登时就有点头疼。
他是真的觉得宁陌晴和宁陌笙各有各的棘手,宁陌晴的性情愈发阴冷了几分,对宁明曜也是越发冷漠了,她对宁明曜的敌意几乎写在了脸上。
而今自己和阮流芳都不在,他甚至不知道府上会发生什么。
然而让宁路远意外的是,还没到出发的时候,宁府倒是又出事了。
这一次是阮流芳直接闹到了乐柔那里——
“你就是蛇蝎心肠,可是你觉得你的孩子没了,你就要害我的明曜!”阮流芳插着腰骂。 乐柔的脸色一片惨白:“阮姨娘这话说的当真是有失公允,妾身的孩子没了本就是阮姨娘的过错,而今阮姨娘半点忏悔之心都无,倒是在这里埋怨起了妾身,妾身怎么会去害明曜?那是我们宁府的庶长
子,也是老爷的心肝,妾身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倒是也不可能如此。”
阮流芳的手都在发颤:“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认为你害了明曜,我就不能和老爷一起去象边了,你就是嫉妒了!” 乐柔的唇角添了三分凉意,脸色却是无辜得很:“阮姨娘这话是真的冤枉妾身了,妾身如何能想到这么多?阮姨娘乃是侧夫人,夫人掌管家事,侧夫人随着老爷一起,妾身心底也才放心得下,”她顿了
顿,这才低声道:“只是而今,因着妾身肚子里头孩子没了,倒是让阮姨娘也失了侧夫人的名分,阮姨娘心底难受,却不曾想过妾身心底更是难受,妾身可是失了孩子啊……”
阮流芳咬紧牙关:“就是因为你失了孩子,所以才想着暗害明曜,你莫要狡辩,我这儿可是有证据呢!”
她说着,见宁路远过来了,这才将身旁的丫鬟叫了过来:“你自己说,你听到了什么?”
“我……奴婢听到乐姨娘去寻了大小姐,”那丫鬟只是个半大孩子,说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嗫嚅道:“说了若是明曜出事了,侧夫人就走不成了……” 宁路远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转头看向宁陌笙:“这话可是你说的?宁陌笙,你在外面做到了什么,和本官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这宁府一日,就不能这样暗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