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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陌笙知道,自己露出了很多破绽,尤其是在萧承景面前。
其实很多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多隐藏一些,可是面对萧承景的时候,没来由地就给忘了。
良久,宁陌笙方才轻声道:“我当时……以为景王殿下是教书先生,这才脱口而出。”
“那今日呢?”萧承景淡淡笑了笑,道:“宁姑娘说那是二百五十米,只是不知,这米……却是从何而来?”
萧承景的眼神那么锐利,让宁陌笙几乎无处可逃。
宁陌笙闭了闭眼,低声道:“只是说错了而已……” “本王倒是听说,在西域,他们倒是有米这个计量单位,一米等于三尺。”萧承景的语气很是平静:“从前有个西域使者来朝觐见,便是闹了这么一桩事,本王这才记住了,只是宁姑娘……却不应得知此
事才是。”
宁陌笙闭了闭眼,她怎么会忘了,这个计量单位,还真是从西域传来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萧承景居然将这些都联系起来了。 “与北寒国相似的军火,与西域相似的说话方式,”萧承景起身,径自走向宁陌笙,他的眼神是如此疏冷,让宁陌笙难受地要命,而萧承景却径自走到了宁陌笙的面前,他们的距离那么近,空气却是冷
得让人心惊:“宁姑娘,宁大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宁陌笙没说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让宁陌笙连开口都变得无比费力。
她不想骗他,可是此时,她无法选择坦诚。
“我自幼随着宁家一路朝北,有些说辞和京城中人不一样,也是寻常事……景王殿下岂不是小题大做了?”宁陌笙低声道。
萧承景和她距离太近,几乎让宁陌笙产生了压迫感。
而萧承景的手直接撑在了墙上,方寸之间的距离,宁陌笙被夹在萧承景和墙壁之间,连逃脱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是……被壁咚了?
宁陌笙迟钝地想着。
“陌笙,本王不想怀疑你。”萧承景淡淡道:“只是本王也曾听闻,你从前不谙功夫,性情也极为软弱,这样的评价,与本王所见所感,委实是大不相同,本王只觉……”
“四皇弟这是在做什么?”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萧承景转头看过去,就见萧承钧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进来。
他蹙蹙眉,将手松开,宁陌笙这才觉得呼吸流畅了些。
“四皇弟纵使于宁大人有意,这样的方式只怕是会吓跑了宁大人。”萧承钧含笑道。
萧承景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宁陌笙只感觉心跳更快了一点,她知道,萧承钧始终怀疑自己,更何况现在自己就是“宁公子”的事情暴露了,那也就意味着,云翰的事情太子也就一清二楚了。
倘若现在萧承景再在上面加一把火……
这把火,便是足以燎原。
“只是……”萧承钧含笑道:“适才,本宫见四皇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与宁大人生了嫌隙?”
萧承景看了宁陌笙一眼,这才淡淡道:“怎么会……宁大人忧国忧民,本王只是问一些关于军工厂近期施设的事情罢了。”
“是吗?”萧承钧笑意渐深:“那就好,北寒国的使臣已然到了边境,听闻是北寒国战神风将军之嫡子……”
后面的话,宁陌笙觉得自己已经听不清了。
风将军。
风这个姓氏,绝对算不上寻常,至少宁陌笙活了两辈子,就只见过风城那么一个。
再加上之前传闻中北寒国用上的新型武器……
宁陌笙微微垂眸,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萧承钧却是开口笑了:“宁大人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很是紧张。”
攻心计,这是绝对的攻心计。
宁陌笙努力压抑下所有的情绪,抬眼看向萧承钧,淡淡笑了:“太子殿下误会了,微臣只是在考虑图纸的改良罢了。” 她只字不提那风将军的事情,萧承钧倒是笑了笑,看向萧承景:“不过……今日父皇再次提及,不知风将军与宁大人可曾是旧识,本宫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宁大人从小长于深闺之中,如何能与北寒的
将军熟识?四皇弟觉得何如?”
宁陌笙的手指微微蜷紧,她有点紧张了。
她知道,萧承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刻,萧承景会不会说出什么,倘若萧承景真的附和了萧承钧的结论,自己又应当如何?
不过是语气停顿的片刻,宁陌笙却已经在心底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然而,萧承景看了宁陌笙一眼,却只是淡淡笑了:“父皇想必是多虑了,本王与宁姑娘虽是相识不久,却是了解颇多,兵法军火之事乃是宁姑娘自小的喜好,更何况,宁姑娘自幼与北寒国相距甚远,如
何能与那北寒国的将军嫡子有所瓜葛?” 萧承钧本就是略微有点怀疑,而今听萧承景如此笃定,自忖若是真的事关国家安危,萧承景定是不会欺瞒,便也多少放下心来,微微颔首笑了:“四皇弟所言极是,本宫自会禀明父皇,更何况,过些时
日风将军入朝,父皇自是会请宁大人一起入宫赴宴,到时请宁大人一见便知。”
宁陌笙说不出心底的感觉。
萧承景分明是在怀疑着自己,却是在言语中句句都是维护。
萧承钧那天还说了什么,宁陌笙后来都有点记不得了,但是宁陌笙始终没有忘记的,是萧承景的语气,那么淡然,却又那么坚定地没有坦露半字。
萧承钧离开后,宁陌笙这才看向萧承景,神色颇为复杂:“景王殿下……”
“你不要误会,若是你当真与北寒国有联系,本王定不会袒护你。”萧承景语气疏冷地开口。
宁陌笙忍不住微微垂眸笑了笑,这个人啊……
怎么这么口是心非。
她定定道:“景王殿下,陌笙与那北寒国绝无半点瓜葛,”宁陌笙哑声道:“景王殿下信我,我怎会轻负?”
“你……”萧承景看向宁陌笙,目光却忍不住定格在她腰间系着的荷包上,他蹙蹙眉:“那是何物?” 宁陌笙低头一看,脸顿时就红了:“这个……这个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