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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和阗城内正是热闹。少主单枪取敌将人头的故事已经满街传唱;天山仙女下凡一人一剑退千敌的传说更是神乎其神。
更有杜撰说书者,听得新兴曲调,顺节拍填词道:
西域银枪风云变,天山玉剑震长天。豺狼不敢现,猛虎避朝阳。
巾帼饮虏血,须眉拆胡骨。于阗英雄出,佞人丧四方!
还有些百姓见旷艳红住在和阗府,便也纷纷传言尉迟峰结缘仙女,有情人共护家园。
和阗府上,旷艳红正收拾行李,她决定返回伊州去。本想先回天山,和阗城回天山倒是方便,于阗北境便是天山山脉南端,只需沿着山脉往东北走一日便可回到天山。但她又怕见师父,师父如父,怕一见便被温情所击溃,一发不可收拾。
更令她急于启程的是,尉迟峰自大战归城后的几日来,态度变得格外暧昧,事事都格外关心,不时的嘘寒问暖让旷艳红有些害怕。
“旷姑娘!”敲门声响起,一个清丽女生站在门口弓着身道:“旷姑娘!老夫人想与你一叙,不知你方不方便!”
“老夫人?”旷艳红自醒来,在府上已经十日余,却是从未听闻谁提起过这府上还有个老夫人!自己在这府上叨扰近两月,不去探访也说不过去,便跟婢女走去。
“旷姑娘!”没走几步,尉迟峰满面笑容走过来。
“见过二公子!”
尉迟峰见旷艳红和老夫人的婢女一路,有些奇怪,便问婢女:“瑶儿,这娘亲请旷姑娘是……?”
婢女躬身答道:“禀公子,这夫人听说府上住了个巾帼,很是高兴,很想见一见!”
“哦!原来如此!那到无妨!”说罢,转身对旷艳红笑道:“旷姑娘,这和阗城内百姓说今日准备弄个灯会,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一起观看!”
旷艳红呆呆不做答,尉迟峰有些尴尬。丫鬟笑道:“二公子,这事儿不如等旷姑娘从老夫人那儿回来再说!”
“哦!果然生的清丽脱俗!”丫鬟引着旷艳红进了老夫人房中。老太太喝着茶,慈眉善目打量着旷艳红,问道:“你的脚?”
“不小心……不小心伤了腿筋!”旷艳红愣了许久才回答。
“听我峰儿说,你来自北域天山?”
旷艳红点点头。
老夫人慈祥笑道:“怪不得,一方水养一方人,这天山啊,的确养得出这容貌来。”喝了口茶,老夫人又问道:“你师父如今可还安好啊!”
旷艳红愣了愣,问道:“老夫人与我师父相识?”
老夫人笑道:“有过几次面缘,想想,那还是我年方二八青春焕发的时候哩!”又喝了口茶说:“不知道你来这和阗城有什么事情要办呢?”
“我……是在沙漠中遇险,被令郎所救!”
“哈哈哈,真是缘分!”老夫人笑道:“看来我们尉迟家,是和这天山有了世世缘份了!”
旷艳红不解。
老夫人说道:“还记得当年我为中原闺秀,因一时兴起随父亲到西域行商。巧了,也是在这沙漠里,为马贼所困为天山大侠所救哩!”
旷艳红恍然道:“原来如此。”
老夫人继续道:“后来,这大侠把我们一家安置在这和阗,一场邂逅,就遇见了我那老不死的……,诶……转眼就是四十年过去了!”顿了顿,老夫人笑道:“你可听闻过这和阗城内的百姓是如何议论你和峰儿?”
旷艳红摇摇头。
老夫人笑道:“他们都说你们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哩!”
旷艳红顿时脸涨得通红,道:“老夫人……我,我……我与……公子……”
话未说完,老夫人笑道:“我看他们说的对哩!不知你认为我峰儿如何呀?”
旷艳红急急道:“我……我和……公子……没什么。”
老夫人笑道:“那也无妨,我看峰儿很是中意你,不如我来做媒?”
旷艳红更是羞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老夫人笑道:“诶,与你开个玩笑,这姻缘之事,还是交给月老好些,若世上都是我这样爱管闲事的老太婆,那月老啊!恐怕就要没事做了哩!不过啊!你可得在府上多住下几日,让我这老太婆啊!好好还天山的恩惠!不知我有没这个面子啊?”
旷艳红羞怯道:“这……老夫人如此盛情,小……小女自当从命!”
老夫人哈哈大笑。
……
这几日李璇儿甚是烦恼,终日被刘进手下的张子明纠缠。
这张子明号称玉蝴蝶,他在中原有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声名——采花大盗。
自两月前退了吐蕃兵,刘进把李璇儿安置在一家客栈之中。李璇儿退敌之事也是流传出去,在当地民众口中也是巾帼英雄的典范。
也是因为如此,这俩月上门来提亲的人竟然络绎不绝,这让李璇儿十分尴尬。而张子明的出现,更是让他厌恶至极。
那是两月前,进城后的李璇儿刚被安置到客栈中。一日正午,午休中的李璇儿忽听楼下一女子的呼喊:“你走开你个色狼,你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我就……”
原来有人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李璇儿立即怒起,冲出房间一看,果然楼下的众饭客中,有一桌只坐了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女的的手,女的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要干什么!”女的怯怯问。
“你长得如此标致!不陪我喝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话说我这种翩翩公子,自然得你这类国色天香才够资格!”
“流氓!”女子不断试图挣脱,男的一脸淫笑望着她,不时摸摸嘴唇,很是轻佻。
“哎!我真是看不过去!你这小儿……”一年纪稍大的饭客起身责骂,颇有正义之风。可一道寒光照射下,他犹如羔羊般退缩了回去。
男的把一把短刀摆在了桌上,骂骂咧咧道:“你个老儿少管闲事,想你与人偷情时可没我此时正大光明!”
“什么?你何时与人……?好啊!你个老不死的!我打死你!”一妇人起身大骂道:“我十八岁嫁你为妻,不嫌贫贱!你倒好……”
“夫人……夫人!你别听这淫贼的!我与他素不相识……”那饭客急急道:“我怎会做如此苟且之事!”
妇人这才停手,觉得或是自己冲动了。
这男子冷冷一笑:“苟不苟且我是不知道,反正你和领居大妈张翠儿不穿衣服满地打滚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看!哦!我记得那天你老婆还给你炖那唯一的一只鸡,你说出远门办事,结果却在隔壁家办事!”
那饭客哑口无言!妇人顿时如疯犬一般又抓又挠又骂。满堂的看客则哈哈大笑,而这男子,一直抓着这女子。
这女子哭道:“你放开我,我……我叫我爹爹给你些银两……你放过我!”
这男子暧昧笑道:“你坐下乖乖陪我喝酒,我就放过你!你看我的刀放在这,用来杀你呢是小菜一碟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太可惜!”
女子只得乖乖坐下。
男子给女子倒了一杯酒,而后送到女子嘴边,道:“来,乖!大哥很是疼人!不会弄疼你的!”
女子怯怯望着男子,极不情愿的喝了一杯。
男子笑道:“这才对嘛!酒是个好东西!喝好了我带你去开心开心,哦!有一丝丝疼,但会很舒服!”
“你……你……下作!”女子羞怯骂道。
“诶……你怎骂人呢!……不过我喜欢!你看你生的娇如凝脂!真是……”说着说着,这男子正要上手,只听一声:“淫贼!看剑!”
李璇儿一跃杀将上来,这男子反应也挺快,挥刀挡过一剑,一个后空翻,立在离李璇儿三丈外。
见李璇儿生的靓丽,那男子眼睛一亮,打量道:“采花采花!我张子明号称采花大盗,却从未见过如此脱俗之花!真是莲仙垂涎啊!哎!你看你这样貌这身姿!真是——天生一个神仙洞,无限风光在玉峰啊!”
李璇儿一听这话,脸气的通红,大喊道:“好你个采花贼,看我不将尔碎尸万段!”说罢,挥剑上去!
这张子明倒是有几下功夫,接下李璇儿三十几招之后方才落入下风。自知不敌,张子明使出来他的看家本领,逃跑。
这世上论轻功能和张子明相抗衡的,恐怕没有几个,轻点几步,李璇儿就望尘莫及。
张子明一边飞舞一边笑道:“哎呀,被这仙女追着,真是胜似神仙啊!”
李璇儿追也追不到,气不打一处来,挥掌就是一张开山掌,张子明虽以轻功躲过,却也被掌风震的没站稳。见这李璇儿发了大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刘进的结义兄弟许平安大锣大鼓的上客栈提亲来,说是巾帼英雄谁人不爱!这让李璇儿很是尴尬。她刚拒绝。张子明又跳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摘了几朵野花,也说要提亲,还写了首司马相如的诗:“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人是淫贼,字却是好字。
李璇儿见他,正是要怒拔长剑,许平安却阻拦道:“张子明为我楼兰义军之人,虽是轻浮,但胸有大义!”李璇儿骂了两句便算了。
可这张子明是日日纠缠,李璇儿多次出手,他都是轻功躲闪,而后轻言调戏。搞的城里人都把这事当了笑谈。
而虽被拒绝,但许平安似乎没有打消追求佳偶的念头。
这日,吹锣打鼓的邀请李璇儿过府,说是请了些朋友小聚,请李璇儿一定赏光。李璇儿碍于面子,便就答应了。
可李璇儿不知,这刘进一路人是土匪出身,起义楼兰也只是想趁乱世做做土皇帝。现在看着仁义,其实内心的算盘却是小人之事。
这场宴席许平安只请了自己平日较好的兄弟几个,目的就是李璇儿。心想着自己现在是侠义之名,若再配个巾帼,民心自然相向,对以后的计谋有相当大帮助。便和兄弟相谋,在李璇儿的酒里下了下了四川唐门的奇毒——和合散。
这和合散一服,顿时就昏昏迷迷,不知一二三四五。而且还欲望爆起,若不行苟合之事,此毒不解,并会心脉爆裂而亡。
李璇儿未做防备,当即中计头晕。许平安说是水土不服给她安排一处稍事休息,把她带入了自己房间。
李璇儿此时药性发作,不知所以,而且猛地欲望焚身,见眼前男人竟不自觉宽衣解带。
许平安正庆幸自己的好事要成,猛然张子明翻窗而入,将李璇儿点穴劫走了。
许平安把李璇儿送回客栈,解开穴道,李璇儿药性正烈,原本已经解开的衣襟里坦露的躯体让他实在难忍。
想不到他竟没有行动,而是他封住自己几处大穴,以免热血翻涌无法自拔。
但架不住无法自拔的李璇儿的快手擒拿……
……
见过尉迟家老夫人之后,尉迟峰再度邀请旷艳红去看灯火会。
旷艳红本不想去,但答应了老夫人多住几日,这尉迟峰又三番邀请,便也就答应了。
但刚刚近夜,旷艳红于园中散步,突然觉得腹部翻涌,十分恶心,干呕了起来。不下几次,猛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晕倒了。
醒来时,尉迟峰请了府上的大夫正与她诊脉。
不一会儿,那大夫便笑道:“无妨,恭喜旷姑娘,此乃喜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