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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薇说完“确实有事找你”后,朝湖条一条石凳款款走去,撩起长裙,缓缓落座,左手轻轻地放到了凳中间。
赵磊轻轻地叹息了声,知道这0.5米,至少是自己目前还跨不过的鸿沟,乖乖地在石凳另一半坐下。
“凭你的直觉,你觉得范大科这人怎么样?”林亦薇启动玉唇,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赵磊转过头,盯着林亦薇俏脸,没想到美女要问的,竟然是范大科,这叫我怎么回答?范大科是你胡伯伯的发小,又是极重要的生意伙伴,你是准备让我夸他一朵花呢,还是
“你直说好了。”仿佛看透了他在想什么,林亦薇说道。
赵磊想了想,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内心感觉:“此人目光飘移,虚荣心强,带有市侩气。但他讲义气,对胡伯伯十分忠诚,应该还行。”
林亦薇点了点头:“嗯,跟我的感觉差不多。”
“亦薇,你问我这个问题,后面藏着更深的用意吧?”跟林亦薇相处久了,赵磊深知,这位美貌出众的才女,心思缜密,做事极有条理,而且考虑非常深远,她不可能无缘无故问个无聊的东西。
果然,林亦薇并着两腿,将肘支在大长腿上,双掌托着下巴,望着波光粼粼粼的湖面发起了呆。
赵磊并没有打扰她,安静地陪着她进入了沉默的世界。
良久,林亦薇收回视线,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凝视着赵磊:“你知道吗,我心里一直有种非常奇怪、非常不好的感觉,但从来也没跟人讲过。”
赵磊迎着她温柔的视线,内心一阵阵悸动。
“赵磊哥,我感觉,胡涛的厂,如果出事,一定会出在范大科身上。”
“为什么?”
“胡伯伯过于信任他,把翻盖手机的一项进口技术——排线转轴,完全交给他经营。”
赵磊摸出自己新买的翻盖手机:“翻盖手机的两项技术,一项是排线,另一项是转轴,目前完全掌握在米国厂家手里。这两项技术,米国以前用于军事用途,因为军事技术对华夏国完全封锁,所以我们无法一窥全豹。目前国内基本靠山寨,所以质量差、损坏率极高。”
“嗯。”林亦薇点着头,“米国对华夏的高科技技术出口,实施着完全封锁政策。排线技术去年列入民用后,这才向华夏国打开一道口子,我们要收购的这个电线厂,捷足先登,获得了一些资料,由此撕开了国外垄断的一道口子。还好,我们把它给拿下了。但转轴,米国刚列入民用名单,所以依旧实施着封锁。”
别小看这么个小小的转轴,它是重要的元器件,蕴含的技术,可是相当相当之高。手机内所有的线路,都要通过这只转轴来连接,转轴一坏,整只手机基本报废。
从目前成本构成看,转轴和排线各占二十分之一强,总成本占到了十分之一左右。当然,以后技术开放后,它的成本会急剧降低。
赵磊知道,转轴技术也即将转化为民用,就算不民用,其技术也会被很快破解,从而引起手机市场热得发烫的竞争。再过半年一年,生产一只手机的利润,还不如卖一筐茶叶蛋来得高。
这也是赵磊始终不肯进入中低端产品的主要原因,技术壁垒太低,竞争来得太快。
“亦薇,胡家的翻盖手机,已经小批量投入到了市场,那他们现在的排线和转轴,是哪儿生产的?”这个问题,因为涉及商业机密,赵磊一直没有问起过。今天既然林亦薇跟他谈论胡涛父亲发小的事,他以试探着口气询问道。
“从米国进口过来的,类似于走私。”
赵磊奇怪了:“不是实行着技术封锁吗,怎么还能进口。”
林亦薇笑了:“这就是所谓的企业家原罪,发展之初,多多少少干些非法或打擦边球的事。他们在米国注册了家公司,生产一些家用电子产品,然后把排线和转轴拆零,组装到电子产品中,出口到华夏国后,再把电子产品拆零,把排线和转轴组装回来。电子产品的功能只受到些影响,但还能卖。”
赵磊一拍大腿:“原来是酱紫,怪不得市场上我买的些电子产品,说明书上说有这功能,实际却无法使用呢。”
林亦薇笑笑并没接话,做企业的,都是变着法子竞争市常
“亦薇,我从来没听你讲过,胡家还有分公司设在米国”
“不是分公司。”林亦薇重新凝视起了湖面,话音里透出无比担忧,“排线和转轴的业务,都交给了范大科在做,一系列变通过法子,全部由他完成,米国的公司是范大科的。”
“这”赵磊蓦地转头盯着林亦薇。
后面的话,就无须讲出口了,两人都知道做生意是怎么回事,胡家把核心技术交给范大科经营,信任自然不必多说,但其中的风险,也是不言自明。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胡伯伯向来视范大科为手足,十多年前在自己都不宽裕的情况下,肯拿出十几万元给范大科还债,就是明证。为了帮助范大科发财,胡伯伯真可谓不计后果。如今我们三家联手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必须想个办法,补上这个潜在而可怕的漏洞。”
赵磊感到了震惊,生意场,绝不是江湖的义气场,胡涛父亲绝然把手机面板两大最关键技术,全完交由蔡大科经营,这后果有多可怕?
他们想补这个漏洞,可是来不及了,猛龙帮比他们动手更快。
几天后的晚上。
范大科剔着牙签,在七八个小老板陪同下,心满意足地从一家酒店出来。范大科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凡是请他吃饭,从来来者不拒。今天席间,有好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一口一声“范老板”,把他叫得心花怒放。
走过一家龙踞娱乐城门口,有位小老板喊了声“范老板,上去放松放松”。范大科打着酒嗝,干脆地应了声“好”,就尾随而上。
每逢酒席散尽,去唱个歌,抱个妞,或者洗洗脚、敲敲背,家常便饭事。但有三样东西他不碰:一不涉赌,二不涉黑,三不涉毒。
年轻时他五毒俱全,曾经穷困潦倒,到了靠拉三轮车为生的地步。发小老胡救出他前,跟他约法三章,就是这三“涉”。
到了二楼,走过一间又一间卡拉ok包厢,却哪一间也没进去。他疑惑地转头,得到个“里面有更好的”答复。
然而,到二楼尽头后,一行人却转身下了楼梯,沿着昏暗的灯光,走入地下室,又七弯八绕,进入了间密室。
里面,赫然就是家地下赌常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挤满了男女赌徒。
范大科扭头就走,这十几年来,他就没摸过牌局。
两个彪形大汉,在门口把他拦住:“只能进,不能出。”
几个小老板赶紧将一叠筹码塞进他手里:“哎哎,范老板,来了也就来了。喏,这些筹码不要钱,不算赌。”
范大科再三推托,无奈小老板将筹码塞进他手后,“哧溜”泥鳅般不知钻哪儿去了。握着筹码,沿着赌场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坐在了一个少有人参与的轮盘前。
赌客迅速挤满了这场台子,纷纷开始下注。
“试试手气1陪同的小老板起哄道,随手将瓶啤酒塞入他手中,碰了碰便仰脖倒入口中。
范大科也是一饮而尽,摇摇头:“我不赌。”
“那我来帮你赌。”小老板说完,拿起他手中的筹码,压在了单个号码为0的最大赔率上,一赔35。
轮盘启动,象牙色飞速旋转着,渐渐停了下来。
做庄的一声吼:0,一赔35。
“刷”,小山高的筹码推到范大科面前。
小老板给乐得:“唷唷唷,范老板,吉人有天相。一千元的筹码,变成了三万五,来来来,再来再来。”
望着这些即将可变成真金白银的筹码,范大科不禁呆了,泥玛,一个月商行的利润,让转盘转几下就出来了?
他半退半就,将筹码分批丢入了押注区。
输了赢赢了输,范大科十几年前的兽性记忆被充分激活,加上越来越多酒精的催发,此时范大科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凌晨时分,奄奄一息的范大科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上的手表、bp机、金项链,全部不翼而飞,他有印像,都典当成现金了。名牌西装也没了,只穿着秋衣秋裤,狼狈不堪地坐在轮盘台前。
脚边,一溜酒瓶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脚一动,便“哐啷啷”地碰倒一大片。
面前,是几个黑衣彪形大汉,每人左臂纹只头凶神恶煞似的虎头,虎视耽耽地盯着他。
他的右手,被一个彪形大汉死死地摁在桌上。
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斜插在指缝中。
“欠债不还,断手上台。按规矩,两条路,留下手,或者用资产抵押1
“欠欠了多少?”范大科哆嗦着问,真希望他玛的这是在做梦。
黑衣人拿出张欠条:“不多不少,正好两百万。”
“两百万?”范大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手机用户请浏览m.aiquxs.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