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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四处积雪满地,白皑皑的,又松又软,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太阳照在白雪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洛玉笙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倾泻如墨的长发散在耳边,她看向门框之处一袭渐渐清晰的身影,他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衣带飘逸如风,刹那就让洛玉笙的目光为之吸引。
“南浔哥哥,这...是何处?”
南浔回过身,见洛玉笙终于醒来了,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这里是隶阳城外,之前那处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我等便退了灵溪镇那小屋来此地安置了一个宅子,日后办差会方便许多。”
“隶阳城?我们之前不是在静霞寺吗?小墨呢?”洛玉笙刚刚醒来,只觉身体疲乏不堪、毫无力气,只记得之前宋子墨要将肉身交还,便失去了意识。
“七律已经送他去黄泉了,我便带你来了此处,你已经昏睡两日了。”南浔说道。
“这样啊......希望小墨能再投身个好人家。”洛玉笙心中感慨,但也庆幸能为宋子墨完成心愿,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
洛玉笙突然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这么冷?”
“虽已过立春,但外面还在下雪。”南浔皱了皱眉,屋内生了炭应当很是温暖,想必是将肉身借给宋子墨,有些旁的副作用。
“下雪了?”洛玉笙惊讶出声,今年一年都未曾下过雪,没想到竟然这时才下起了雪。“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是正月十八,也是你十八岁的生辰,你收拾一下,待会儿下山。”南浔说完后便关上门,等在屋外。
洛玉笙并不惊讶南浔知道自己的生辰。在灵阙山时,都是和师父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和师父以外的人过生辰呢,洛玉笙想到这竟有些期待。
洛玉笙起身,环顾四周,衣橱中有女子的服饰,梳妆台上有胭脂水粉。没想到南浔和七律竟为她安排的一应俱全很是周到。不过洛玉笙从前在灵阙山上生活朴素惯了,并未有施粉黛的习惯,而且躺了两日了,身子使不上力,洛玉笙只是略略收拾了一下,便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冰天雪地,一片雪白,只有院中栽了两颗红梅树,成了这漫山遍野唯一的点缀。
南浔站在梅花树下等,洛玉笙看向南浔,两人眼神交汇,洛玉笙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清丽如玉。
洛玉笙踩着绵软的雪,伸出一只手,青葱般的指尖触到一瓣雪花,又立刻消融。
宅子屹立在山顶,能俯瞰隶阳城中的繁华。
“太美了。”隶阳城外偏僻的孤山,却有这样好的风景,洛玉笙忍不住想快些下山,步履匆匆像是忘了疲惫,走在积雪中,竟被石头绊倒。
“小心!”南浔及时出现,一把揽住要摔倒的洛玉笙。她由于失力只得紧紧攀附着南浔的双臂,南浔的脸又照进了洛玉笙的眼中,而洛玉笙依偎在南浔的怀中,两人四目相望,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看来我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七律的声音响起,他那一张俊逸若仙的面孔,仿佛让院中的红梅瞬间失去了颜色。
怀抱在一起的两人有些尴尬的分开。“小玉笙,原来你也喜爱穿白衣啊。”七律打着折扇,身姿挺拔,眉宇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七律哥哥...这么冷的天,为何还要打扇?”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才子自然要配折扇了!待会儿下山陪你过生辰,给你撑面子!”原来七律哥哥也记得自己的生辰,他们二人是专门带自己下山庆祝的吧,可是两人是鬼差,哪有人能看见,何来撑面子一说,洛玉笙心里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我们二人可以在人前现于真身,不过最多两个时辰。”南浔解释道。
洛玉笙同意做摆渡人之后,南浔七律便回到阎王那里复命,他们二人在阴间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自然是有些特权的。
“太好了,那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吧,躺了两日,我还真有些饿了...”
玉满楼是隶阳城中最大的酒楼,由于菜精价贵,平日里也只有些富贵人家宴请才会来,可今日的玉满楼却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据说今日玉满楼里来了二男一女。先待在楼里的客人见之,立刻惊为天人,想要上前结识,谁知却被拦在雅间外,说是不希望人打扰,无奈之下只得等候在外。更有甚者,见那两男子相貌堂堂,一些胆大的女子在门外探头探脑,胆小的女子也不示弱,在门外娇羞地问着,“公子可否出来一见。”
雅间之内,洛玉笙哭笑不得地扶额叹气,她是做了什么孽要答应二人以真身示人。南浔素来低调也就罢了,偏偏七律就是个张扬的性子,本就长了张风华绝代的脸,随便给些眼神,便叫那些女子为之疯狂。玉满楼此刻人声鼎沸,怎么可能安静地过这个生辰...
七律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门外那些女子都是为他而来的,听着门外嘈杂声,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这些女子为何如此不矜持?黑兄,你长的太招人!这样小玉笙怎么过生辰?”
南浔早就习惯了七律的行径,对七律的话也不回应,只是皱着眉头,仿佛是真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错。这也不能怪二人,两人从做鬼差起,几乎没有现过真身,对女子的心思更是知之甚少。
“七律哥哥,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朝一个女子望了一眼,我看那姑娘好像竟高兴地晕了过去...”
“这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是在看那女子身后的菜单啊!”七律解释道。
“七律,她们太吵了,你去解决。”南浔不希望别人打扰,既然现出真身,便得陪洛玉笙好好过个生辰。
桌上有好些寿桃,南浔拿起一个递给洛玉笙,七律也觉得实在是太吵了,只好叫来了玉满楼的管事。管事见七律如同见了财神一般恭敬,对七律的要求无一不从,立刻吩咐所有玉满楼的客官安静,否则雅间的客人便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