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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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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平正在书房阅着祖先留下的战事地形分析图,打开牵牛递来的纸条,陷入迷茫,都怪自己嘴答应的太快,夸下海口送姜安武器,这些物品个个都不好弄,而且怎么缝织自己也是丝毫不懂,有几个物品还算好找,就这天山蚕丝和用什么贝壳吐出来的丝,这从何下手,怕是只有皇宫内有了吧。

    他抬头看着嘴里还塞着东西的牵牛,牵牛抱着食盒,察觉到姜平的视线,灿灿一笑,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点心,递给姜平。姜平哭笑不得:“都怪你这张嘴啊。”然后抢下牵牛手中的食盒,放在一边。

    “去查一查这些材料哪里找,再去找京城最好的织娘,问问用这些材料能不能做出这种丝带。”姜平又把纸条递回了牵牛。牵牛点点头,便往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姜平叫住了牵牛,“找个机灵点的去吧。”牵牛当姜平嫌他笨,用力的“哼!”了一句,便夺门而出。留下姜平愣在原地:只是…怕你太辛苦而已…

    不过一会儿姜子征回府了,一进门就撞见一仆人拿了一张纸条欲出府,那仆人向姜子征行礼,姜子征身边来迎接的管家抽出仆人手上的纸条双手向上递给姜子征,姜子征打开一看,是姜安的字迹,上面写着的东西极其难寻,他便询问了一下仆人做何用,仆人把姜平吩咐的事情一一道来,姜子征便将纸条还给仆人,让仆人出府。管家惊出一身冷汗,将军最在乎府内安全了,看到那纸条,他生怕是什么通风报信。

    姜子征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冲姜平所在的书房。姜平看见父亲回来欢喜得很,连忙迎接父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刚进门时,撞见一仆人,拿着安儿的字条说是你吩咐他去找织娘,是怎么回事?”姜子征刚坐下就开始发问。

    “是安儿的生辰礼物。”姜平如是说。

    “生辰礼物?他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牵牛此时正在给主子们端茶倒水,平时这些有别的下人做,轮不到他,但只要将军和大公子两个人在书房时,下人都不会进来伺候,所以只要公子和将军不讨论重要的事情,都是牵牛在一旁做伺候人的活。

    “说是想要一个武器,我正想问问爹爹,可听说过一种细带,藏在袖中,伸收自如,可做武器的?”

    姜子征眯了眯眼睛,一手端起刚倒的茶,放在嘴边,一手捏着茶盖,轻轻扫茶,脑子里正在回想,闪烁其词:“听是听说过,只是这种武器极难掌握,除非是有极好的天赋,若到普通人手里,也就是块布罢了。”

    “那可就难了,我可是答应了安儿的呢。”姜平挠了挠头,一想到如果没送给姜安,姜安到时哭闹起来,自己怕是承受不住。

    “你可知,那材料也极为难寻,平常人这一生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东西,他还那么小,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受的起吗?”姜子征饮一口茶,随后放下茶杯:“你把他唤来,我来跟他说。”

    姜平左右为难,这东西虽贵重,但凭将军府的本事,就算麻烦了点,也定是能找着的,父亲似乎不同意给姜安武器,可姜安那边要是知道自己跟父亲说了,指不定觉得自己故意推脱,拿父亲做挡箭牌呢。

    牵牛“诶”了一声,立马跑去叫姜安,姜平看着牵牛一下就跑没影的身影,觉得牵牛真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姜安以为哥哥准备好了送他的礼物,兴高采烈的去找哥哥,没想到一进书房,就是父亲黑着的脸还有哥哥站在一旁的一言不发,聪明如姜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期待一下落空,难受极了。

    “安儿,你生辰礼可还有想要的?”姜子征先开口问道。

    “没有,安儿就这一个要求。”说完怒狠狠的瞪姜平一眼,姜平眉头一皱,姜安又怂了下来,立刻低头。

    “你索要之物过于昂贵,实在难寻,若你大哥以次充好,反而耽误了你练习。”姜子征虽然黑着脸,却还是哄小孩的语气。“你看看…”

    “不!我就要这个!爹爹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大哥真想送我,自然会寻得方法,而不是告状到爹爹那儿。”

    “安儿,不准打断父亲说话。”姜平也黑起个脸,并未为自己争辩,早知道自己会被姜安冤枉。

    “放肆,你怎可如此怀疑你大哥,你可知什么是大小尊卑?胆敢如此出言不逊,我看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姜子征拍了拍桌子,动气道。

    “对,大哥是大,我是小,大哥是尊,我是卑,大哥和爹爹才是一家人,我是路上捡来的,爹爹只对大哥好,安儿是死是活都与爹爹无关!”姜安说完便跑了出去,牵牛连忙去追。

    “安儿,安儿!”姜子征朝着姜安离去的背影站起叫道。

    姜平看见牵牛追出去,倒也不急,伸手扶着姜子征重新坐下:“父亲不必动怒,安儿人小,但知轻重,自不会做什么傻事,只是发发孩子气罢了。”

    姜子征单手扶额:“你说,我是不是平时对他太严厉了些?”

    “严厉些也是正常的,生在将士家,本就比寻常孩童多些规矩。”

    “你小时候就从不惹我生气,也不用我操心,现在大了,照样贴心,要是安儿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便真的省心了。”

    “父亲不用担心,牵牛跟着去了,他平时和安儿可多话说,定能将安儿哄好。”姜平又倒了一杯茶给姜子征,并且双手奉茶,试图用茶来降降父亲的火气。

    文雪吟听说今天姜安在丈夫与大儿子面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立刻赶往姜安卧室,刚到门口,就看见保姆婆子和丫鬟被拒之门外,牵牛正在敲门,求着姜安开门。

    众人看见文雪吟来,立马行礼让道,文雪吟来到门边,轻轻喊了一声:“安儿,娘亲来了。”但里面还是毫无动静。文雪吟转头看向牵牛,用眼神瞥了一下门,牵牛立马示意,就在牵牛准备用身子撞门时,门从里面开了。姜安挂着泪痕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牵牛及时刹住了车,姜安道:“只准娘亲进来。”便转身向房内走去。

    文雪吟抬脚跨进去,营妈妈随后关上门,把聚集在门口的人都打发走,牵牛举起手刚想说什么,然后又放下了手,算了,下次再说吧,于是也走了,营妈妈便笔直的守在门口。

    一刻钟后,门开了,文雪吟走出来,身后跟着姜安,姜安脸上的泪痕已经没了,恭恭敬敬的对着文雪吟道:“孩儿恭送娘亲。”

    夜晚,待入寝之时,文雪吟为姜子征宽衣,问起了今日之事的缘由,文雪吟知材料难寻只是个借口。

    “你知道曾经谁用过此类武器吗?”姜子征转身看着文雪吟。

    文雪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不确定,于是摇头。

    “闵姝的师傅,人称人间皎月何鹿知。当年她就是用两条丝带换来的这个称号。”闵姝,就是姜安的舞蹈老师。

    “可她不是消失很久了吗,再说,江湖都快忘了这一号人了吧,就算安儿用丝带,也不会有人联想到那边去的。”

    “你怕是不知,当年她们国家灭亡后,何鹿知因为手上掌握了各国权贵消息而被各路追杀,如今闵姝又在我们府内,我自然要小心为上。”

    “没关系的,就说安儿自己悟出以舞用武,丝带的话,让他在家里耍耍就好,闵姝在边地呆了十三年,现在哪怕她师傅站在她面前,怕是也认不出她了。”文雪吟劝慰道,咋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沉默了一会,姜子征吐了一口气:“哎,安儿那么任性就被你给惯的。不过算起来,何鹿知若是活到现在,也要五十了吧。”

    文雪吟笑着整理姜子征的内衣领子:“所以说,大将军担心之事完全不会发生,太平盛世,哪那么多打打杀杀。”

    姜子征顺势搂过文雪吟的腰,往怀中一带:“那是你没见过你丈夫上阵杀敌的样子。”

    随后两人便嬉笑着入寝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传来一个消息:

    姜小姐,离家出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