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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黄记南货店从贾珩这里买的霜糖,因为品质优良,很快就被京城不缺钱的权贵买走了。贾珩要价便宜,黄记加了一倍的价格,黄记从中大赚了一笔。东家特意给牛掌柜和活计发放了一笔花红,牛掌柜的非常高兴。周边的店铺眼看黄记生意兴隆,都很羡慕。
牛掌柜辗转找到万家兄弟,传话给贾珩,想要继续购进霜糖。
贾珩知道后,抽空又制作了五百斤霜糖,再次送到南记来。掌柜的验了货,爽快地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他笑容满面,说:“贾少爷,快到年节了,年前再多送一些来吧。”贾珩试探着说:“广东那边恰好送了一批货物过来,那我下次送个两千斤来吧。”掌柜的犹豫了一下,他想:贾家果然神通广大,竟然有如此多的霜糖。这霜糖是贵重的物品,万一卖不掉就形成了资金的积压。他转念一想:万一在京城卖不掉,卖到江南也行啊,那边的富人更多。他脸上堆出笑容,说:“好啊,我提前准备好银子。”
宝玉的奶妈李妈妈是宝玉房里的大拿,倚老卖老,老天拔地的,宝玉的所有事情她都想管,便宜她都想占。她最恨的是宝玉身旁的小丫鬟,因为宝玉只喜欢这些小丫鬟,听她们的话。
这天,她在自家门口遇到了一个老妇人。那妇人主动过来搭讪,自称姓王,说自己的儿子也在贾府跟着政老爷当差。两人聊起来,那妇人先是捧了李妈妈,说她劳苦功高,将来必定想不完的荣华富贵。她看看傍边无人,又神秘地说:“我听说宝玉是孝顺的,只是他身边的丫鬟怂恿他把你撵走。这里面最可恶的是那个晴雯,才来了大半年,公然就以宝玉的姨太太自居,多方勾引宝玉,打情骂俏。好好的一个少爷,被她带坏了。”
这几句话说到了李妈妈心里,她最恨的是这帮丫鬟,晴雯就是个领头的。原来她背地里干了这么多的丑事,这还得了。她脸色发红,怒从心来,和那老妇人匆匆打了招呼,往荣国府而来。
恰好王夫人无事在家闲坐,李妈妈趁机讲了晴雯的坏话。王夫人最在意的是宝玉,深怕被人带坏了,一听这话就生气。
不过她毕竟是大家出生,不像李妈妈那样冲动。她挥挥手让李妈妈下去。她找人问了晴雯的情况,不想下人们都说晴雯的坏话。王夫人对晴雯恶感更甚。
不过晴雯是老太太给宝玉的,王夫人自己还难以做主。王夫人就拉凤姐来向老太太报告,老太太沉吟了一下,她对晴雯的印象还好,也知道晴雯断不至此,但是既然王夫人和王熙凤都要驱逐晴雯,众口铄金,她不会为这么一个丫鬟拂逆她们的意思。她叹口气说:“我原看这丫头还算伶俐,所以给了宝玉,哪里想到她是如此之人。既如此,让她回赖家吧。”这样一来,轻狂的晴雯被陡然打入冷宫。
谁想到,接下来,晴雯的命运还有转机。凤姐想了一下说:“依我看,晴雯就不必回赖家了。赖家原也是好意,退不去岂不是让他们没有面子。珩哥最近学习用功,老太太前些日子催我给珩哥屋里增加两个书房使唤的丫头,我手头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干脆让晴雯去吧。珩哥那人古板的很,整天就知道读书,平儿和妙玉也会管束下人,晴雯在那里翻不起大浪。”凤姐是具体管事的,赖大家刻意巴结她,平日里多有孝敬,此举给了赖大家面子,顺便也省了钱。
老太太和太太对她的建议都没有异议,老太太觉得晴雯能有个去处也是好事。太太一来孤寂大管家赖家的脸面,二来晴雯娶贾珩那里祸害,她觉得称心。于是凤姐当天下午把晴雯找来,训斥了一番,然后就通知晴雯搬到贾珩那边去。
晴雯听到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吓得魂飞魄散。晴雯性子暴烈,人缘不好,宝玉房里大小十来个丫头,大部分人心里都感到称心,只不过面子上不好表露出来。她回到房里,宝玉听说后,当场叫了起来。他说:“我要去找太太,决计不能放你走。”
正在这时候,王夫人让彩霞把宝玉叫过去。王夫人当面训斥了一番,说:“你整日里玩乐,不务正业,小心你老子回来揭你的皮。”把宝玉骂的找不着北,不敢作声。回去后像霜打的茄子,躺在床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