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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对此虽然还是颇有意見,说什么家里若能一次多好几个帅女婿是不错,但怕我招架不来,絮絮叨叨了一阵子,但腦袋一轉,又想到我现在应该是能制服住,嘴角忽然邪魅地弯起,跟红娘一起抱了我几下,嘱咐我离萧无瑕远点后便放任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我才刚走出家门,红娘便追了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这是?”
“祈求多子的。”她指着那个缝得别扭的护身符说,“本来以为再也用不到,没想到竟还有机会能把这个交给小姐。红娘我的愿望不多,只求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罗郎君的,小姐,加油。”
我给了她一个不失礼貌又尴尬的微笑。
等我到东市牌坊底下时,小顺子已经倚在墙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他一见到我立刻挺直身子朝我挥手喊道:“莺莺娘子,小顺子在这!”
“看到了看到了。”我朝他走近,“你在秦大夫那边的事办完了么?”
他点点头,说道:“我说完的时候师父朝我喷了一身茶水,他老人家受惊不小,本来是打算潜进宫去找萧掌门,只是他的身分特殊,若被侍卫发现怕是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所以先让小顺子陪着娘子见过所有人再做打算。”
“秦大夫不是观意楼出身的么,身手如此好也怕被发现?”
“娘子,事情总怕有个万一,更何况我师父他也不年轻了,尤其每到雨季膝盖便会隐隐作痛,都是以前做公公时动辄就跪落下的毛病。”
我点点头,看来师父只得最后再去找了。
“小顺子,你说你知道二师兄现在在哪是么?”我问。
小顺子得意地扬起一个笑容,指了指远方的西国寺,“小顺子我探听到今天白郎在西国寺戏场有演出,莺莺娘子,妳是真幸运,白郎已经许久不表演,今日是因为昌宁公主亲自指名,他才不得不出现。”
“昌宁公主?”
印象里柳常侍似乎曾经戏谑过二师兄是昌宁公主的男宠,也多少听过公主的名号,就是不知道这公主具体是何方神圣。
“莺莺娘子想知道昌宁公主的事么!”他亮起双眼,一副期待有人问他的样子。
“如果你想说的话”
“嘿,说到这昌宁公主。”小顺子已经打断我的话自己说起来,“那可是当今太后的掌上明珠,主上的亲姐姐,人虽好看,但极为嚣张跋扈,而她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她那绕皇城三圈都还有剩的男宠,连佛寺和尚都曾与她欢合过,阿弥陀佛,夜夜笙歌啊那是!”他继续说:“而白郎一直是她的猎物之一,只是白郎早早地入了明镜门,学了一身剑术傍身不说,在襄王,也就是萧掌门的干预下昌宁公主也不好发作,可如今明镜门已经没了,昌宁公主便极力想纳白郎作为她其中一个男宠,如今不就行动了么?”
我大吃一惊,这昌宁公主体力实在好,绕皇城三圈都有剩,那得多少精力才能全部宠幸到?实在堪称女中豪杰。
“莺莺娘子,莺莺娘子,妳怎么好像一脸很佩服的样子?”小顺子晃了晃我的手臂,“对了,小顺子见娘子眼顺,便再偷偷告诉娘子一个秘密,这可是我的独门消息,连师父也不知道这事。”他左顾右盼,悄悄附在我耳边道:“相信娘子已经知道了白郎失去两感之事,或许也知道个中原因,但娘子可知那针是谁埋的么?”
“二师兄说是两个喝醉的酒客做的?”
“对也不对,酒客是真,只是那二名酒客却是昌宁公主的男宠,插针目的便是为了驯服性格刚烈的白郎,只是可能也未曾想白郎并未即时找郎中拔出,才造成了今日危及生命的情事。”
“什么!?”我怒看小顺子,“那时二师兄也才十一、二岁,昌宁把人命当什么了!”
周遭人闻言望我方向一看。
“唉!莺莺娘子!”小顺子捂住我的嘴,“冷静,妳可别在皇城内大声嚷嚷,若让昌宁公主知道了,没有萧掌门力保下妳是会出事的!”
我抓起他捂住我的手,戳着他鼻头说:“我便是要纠一纠这恶习,我爹在世时最常说的便是明镜于心,问心无愧,我非要治了这腐败风气才叫问心无愧,走,去帮我师兄去。”
我们二人没多久便来到了西国寺一旁的戏场,想起以前曾经为了接触崔锦萱也来过这戏场,不想时日竟已过去快一年,物是人非,只留得那七种宝玉堆砌而成的戏台及座台还是如同往昔,但我此刻心境却完全不同。
我跟小顺子挤在一群来看歌舞表演的观众里边,抬眼一望二层,这次没看见崔锦萱的身影,倒是立刻便瞥见了最高层隔着一层珠玉帘子的人影,帘外簇拥着无数侍女,而帘子里边除了那人影之外还有几个看起来白净的美男子在服侍着她,我立刻明白这便是那个昌宁公主。
“莺莺娘子,妳打算怎么做。”小顺子小声地问我。
“我在想了,我在想了。”我快速地动着脑子,瞥向小顺子,忽然灵光一现,“哎,我发现你好像生得也挺好看的。”
“那是,不是我自吹自擂,以前我的外号便是玉树临风小顺子,所有小太监里我生得最像潘安。”他得意道,突然意识到什么,拉紧了自己的衣襟,“等一下,莺莺娘子,先说好我不能生育的啊,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不止下半身,是连脑都阉割了么?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引开昌宁公主的注意力,这段时间我去找我二师兄商量对策。”
“哦,原来如此,行,就如同我之前说的,下毒刺杀打探消息挑水扎秋千我样样行,用美色吸引昌宁公主也不在话下。”
说完他便弯着身子推搡着人群往高层的方向走去,我想了一下,二师兄大约会是在后台,只是不晓得如今他还认不认得我。
我弯弯绕绕,避开伶人乐师们的耳目总算找到了类似后台一样的地方,但那里除了凌乱的戏服跟一些道具、胭脂水粉之类的,并没看到二师兄的身影,我再仔细一看,从角落发现了他只要出门便会带的那只木箱,现在那木箱磨损得比以前更加严重,像是长期以来不停歇地使用着,我靠向那只木箱子,正想看看二师兄是不是在附近时,一柄剑抵在了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想将剑柄打飞,但来人的速度更快,倏忽间已将剑抽了回去,又是往我背后几招剑招齐发。
这里空间太小使得我没地方闪躲,只好抽剑转身面对他的锋芒,两剑相抵,发出“铿”“锵”二声,银光浮动,使得我看清了对面的人是谁,正是许久不见的二师兄!
“二师!”
我话音未落,他的剑已再次抵上了我的喉咙,眼里飘忽着疑惑,随即他定了神,扯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到门外,“观意楼的易容术倒是长进了,眉眼确实像,但你们疏忽了两件事,其一便是她武功极差,断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他顿了顿,继续说:“其二是她已经死了,早不在这个世上。”
我听到他说的着急道:“等一下,我真是”
“还不给老子滚?”他阴沉着脸色看我,“再扮成一次我师妹,真别怪老子要了你性命。”
二师兄恶狠狠地跟我说,我还想多说几句分辨,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小顺子激烈的呼救声,只好先把二师兄的事放一旁,先去看看小顺子怎么了。
我足尖踏地,飞跃而起,倏忽便抽身来到了戏台前,谁知才短短时间小顺子已遭人拿下,两把长枪架在他脖子上,他一看到我,一脸惨然地来回看向我跟高高在上的昌宁公主,用口型不断唤着我的名字向我求救。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下毒刺杀打探消息跳水扎秋千样样行么?”我用唇语回应他。
“莺莺娘子,小顺子今日发现,我也是有不行的地方啊!”他哭丧着脸,“那昌宁公主说我这厮看来獐头鼠目,定是刺客,我这都还没开口呢她便遣人将我拿下。”
我看向仍坐在珠帘后的昌宁公主,她已经伸出手,看来是要侍卫当场将小顺子斩首,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不豁出去是不行了,于是飞身到戏台上,剑一抽打下了侍卫的长枪,底下的人见状纷纷发出惊呼,就连昌宁公主的身体都一滞,手的动作凝结在空中。
“放肆放肆!”昌宁公主重重拍了扶手,伸出玉指向下指向我尖锐地说,“这野丫头是打哪儿来的?敢坏本宫好事?还不将她拿下?”
几个侍卫得令便持着兵器快速靠向我,我立刻伸出双手,“且慢!——————”
所有人张大眼睛,话都说不出来,决计是没有想到面对这样被团团包围的情景我还能出声喝令侍卫停下。我心想,花朝宴那样的场合我都经历过了,什么大风大浪能吓得倒我元莺莺呢?
“昌宁公主,在您砍下这瓜与小女子的脑袋前,小女子有一言必须得问问您。”
“什什么?妳这死丫头,妳想同本宫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您膝下有那么多的面首,我很想知道公主您这体力是怎么维持的?”我说,“我想各位乡亲应该也想知道。”
众人闻言先是一阵哗然,尔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眉眼不断飘向昌宁公主的方向,而她浑身发抖,像是快爆发了一般,指着我说,“妳妳这贱民!大庭广众之下妳毫不羞耻地在说什么!妳要不要脸?”
“真正毫不羞耻地究竟是我,还是您昌宁公主?”我边说边安抚着已经吓到魂快飞的小顺子,“在场诸位都是明眼人,我身边就这么一个瓜子,您那边我数数,哎,光这出行的就三四十个,宫中得还要几个?相信众人心中都是雪亮的,该是各自有数。”
昌宁公主站起身,撩开珠帘瞪着我,沉默了一阵后跟底下的侍卫说:“拿下她的面纱,本宫要看看这贱民脸皮到底什么模样,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不用劳烦,我自己拿下。”我说。
当我扯起面纱时,公主瞪大眼眸看着我,随后闭起眼不想再看我,其他好奇的人也纷纷凑过来,可当他们看到的我的脸庞时反应都是一样的——厌恶、不解、错愕及恐惧,纷纷向后退好几步。
“原来是根本没脸皮,难怪敢这样不要面子。”昌宁公主捂着嘴,峨眉紧蹙,“本宫今日是真倒尽胃口,来人,本宫要回宫了,将这丑陋不堪的贱民逐出长安,本宫再也不想看到这张脸孔。”
“我的脸虽然变得如此,但是我不曾后悔过我的选择。”
最后一句话我也不晓得是说给不知在何处的二师兄听的、是说给昌宁公主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一把抓起小顺子的衣领,在一排让开的人群中挺着胸膛走出了戏场。
到了外头,我东瞧西瞧,确认没人跟着后赶紧带着小顺子躲到墙角,“特娘的,吓死我了!昌宁公主不愧是女中霸主,她光是站在那里气势就压得我冷汗直流。”
“莺莺娘子,莺莺娘子”他抽抽嗒嗒地说,“小顺子小顺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妳为了我牺牲这么多,小顺子实在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下次有用点就好。”我答道,“不过二师兄认定我已经死了,没跟他讲两句话就要削了我,我们可能得换个人开始。”
小顺子摇头晃脑,思考一会说:“那便是楚郎了,小顺子知道他在扬州,正巧我在扬州有个师弟,到了那地方我们再跟他打探一下。”
“这次靠谱?”
“靠谱,绝对靠谱。”他道,“交给我,小顺子带你去扬州找楚郎!”
“你上次在龙绡宫也是这么说”
我们说完便找了驿站准备到扬州去,或许是因为一心想找到三师兄,直到傍晚马车驶离长安后,我都没意识到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阿修罗,走,跟上那辆马车。”
马匹回应着他,长啸一声,划破天际,迈开四蹄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