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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卓大笑起来,看着叶卿更加喜欢了,“小丫头,别去做什么劳什子指挥使了,来给老夫做徒弟吧。”
“论毒,祁老,您输了。论炼药,您现在的确是盛渊大陆最强炼药师,不过那也只是因为,您才刚刚遇到我。”
“小丫头要挑战老夫?”
“我既能做你仙云阁的首徒,为何不能做你方外山的长老?”
叶卿将自己的野心就这样明晃晃的说了出来,可在场的二老,却并未觉得她在口出狂言说大话,反而觉得她志向远大。
“哈哈哈哈哈哈,好!十月初十,是方外山百年一度的开放收徒大会,立时,老夫在方外山等着你,你若输了,就乖乖的做老夫的徒弟。老夫若是输了,就乖乖给你做徒弟!”
祁老来的匆忙,去的突然,一切仿佛是茶余后的笑谈。当晚叶卿便取代了祁老的位置,住进了梅园。
富贵人家不愧是富贵人家,霍老给她安排了两个贴身丫鬟伺候日常起居,梅园有间澡房,引了温泉水在里面,叶卿被人伺候着用了丰盛的晚饭后,还被允许在澡房沐浴。
躺在温泉水中的那一刻,叶卿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做家主时的风光。
人至巅峰,有巅峰的责任,也有巅峰的享受。
叶卿泡在温泉中,身体各处的毛孔全然张开,盘膝而坐,手上已结了印。
今日与霍老饮茶之时,神农鼎的储存空间中,本没有银针,但是很莫名的,在她心思所动,想着若是此刻有银针就好,她便可以像霍老展示她的医术之时,却立刻感知到了神农鼎中竟是有了银针,还是她前世所用之物。
她虽未有反应,心下却格外惊奇。
凝神聚气,意念所动,叶卿的神识已到了神农鼎中。
前世,神农鼎乃是她夜家祖传之宝,只历代家主无人能驾驭,直到她当了家主。
彼时,她也只能用神农鼎炼丹,偶然间才发掘了神农鼎的储存空间。
眼下,她才发现,原来神农鼎,还有这般强悍的功能。
叶卿神识所见,竟是她前世的家主私库,亦夜家历代家主的藏宝所在。
各种绝世医典,各式珍稀药品,各类中西仪器……虽称私库,却亦是历代家主修炼之地,在查看医学典籍之时更便于动手操作。
叶卿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那时常放在她书桌上的一排银针,此刻仍旧放在她平日里顺手的位置,可那银针,她明明已经取出,先下还在那假山之上。
眼下万分熟悉却又久违了的一切,让叶卿格外激动,这神农鼎竟是可以自动复原一切,取之不竭。
叶卿猛地睁开眼,神识依然回归,激动之心尚未平复,有神农鼎的加持,回到巅峰指日可待。
方外山的长老算的了什么,她真正的野心,是在建立起一个夜家!
翌日一早,叶卿用过早饭,便见到了霍东亭口中的那位侄儿。
正房窗旁,侧卧美人榻,单手撑头,骨节分明的手,执了一本书卷。蝉声阵阵,凉风习习,红衣似火,墨发轻舞,眼角的血红泪痣,趁着狐狸眼格外妖艳。
果然是沈曜。
那日沈曜虽重伤她,但见他唇红如涂丹,眼尾略肿,气息混乱心神受扰,此间种种皆为中毒之兆。而后,能让霍东亭如此殚心积虑,不惜用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交换,此人定对他极为重要。
而恰好,霍东亭中毒那日,救她的人,也穿着这样一身红衫。
一模一样的红衫,便是戴了面具又有何用,她再猜不到,她就是傻子。
“那日饶你一命,倒成了本王的机缘。”沈曜放下书卷,抬眸看向叶卿,语气轻柔。
今日的沈曜,似是与那日所见不同,少了些冷漠阴鸷,反增了丝慵懒随性,看着像戏本子里成精的妖冶狐仙,气质却更像书卷里世无双的公子。
“是王爷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叶卿将最敷衍的话说的极为真诚。
沈曜哪里听不出她的讥讽之意,却仍旧乖乖的伸出手让她号脉。
“诊金几何?”
叶卿本以为故意要为难她,可手才搭上他的脉便知为何霍东亭此时找到她,因为昨日大体在他重伤她之后,便毒发了。
“此毒难解,我要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唔,本王倒是比霍老值钱许多。”沈曜偏了偏头,妖冶的双眸盯着叶卿,“你说,若是放干你的血,制成丹药服下,效果,会不会比你这些银针苦药好的多。”
用最温柔的话,说着最残忍的事,什么无双公子,她真是瞎了狗眼。
传说摄政王沈曜,喜怒无常,手段残忍狠辣,这才是真的。
“王爷大可一试。”她的血果然有玄机,叶卿面色不变,无波无澜,只垂眸号脉,“只银针苦药,我可保王爷仙福永享,我的血?”
叶卿哼笑一声,“倒是不知,王爷几时会下来陪我。”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小丫头,可有把握?”祁卓向来神出鬼没,此时又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仍旧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中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眸光精亮的盯着叶卿。
这是叶卿把过最长的脉,沈曜的毒,当真不简单。
“换另一只手。”叶卿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般有挑战性的毒了,难度虽高,却并非无解,叶卿一边把脉,心中已经开始草拟起了解药及下针穴道。
“王爷毒发时,周身是否呈现紫斑,神昏谵语,下肢肿胀疼痛不便于行,双目赤红,肌肤灼热腐化,发出尸腐之气,血脉逆行,常有毒虫于体内游走不定,皮下化脓,有腐骨之痛。”
叶卿所言,只是毒发时最严重的的部分,而这每一部分单独拿出放在常人身上,都是常人所不能忍之痛,而自叶卿所断,沈曜的毒,竟是自幼而来,且体内,竟是有胎毒。
母体中毒,有人用了引渡之法,将毒引到腹中婴孩身上,沈曜,还未出生,便已身中剧毒。
何为生不如死?叶卿自幼学医,所医无数,什么样的病症没有见过,但像沈曜这般,汇聚各种其毒蛊虫于一身的,她当真是首次遇见。
“唔,有些本事。”沈曜语气轻松,仿若她刚刚说的是个玩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