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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来了兴趣,她不觉得自己是个重男轻女的,本身就是小地方,条件也就这样,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算富可也绝对不能说穷,毕竟旁边就守着一条大江,除了害怕发大水,干旱几乎不存在,粮食再难的时候也有保障。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女儿,一口饭还是养得起的,除非是那种真的心眼坏到了一定程度,否则的话华阳县很少看到卖儿卖女的。
她经营着一家胭脂铺,每月也有固定的收入,之前倒是想要个女儿,可惜自从生下儿子后,肚子一直都没动静。
现在儿子就要成亲了,她早就没了要女儿的执念。
如今一门心思期望着儿子能给她多生几个孙子孙女,以后送到私塾,说不定家里能改换一下门楣呢。
“十月里成婚,家里都准备好了。”她高兴的回道。
心里想着让秦鹿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可是再想想现在两人的身份,到底是没好意思开口。
“县令人品如何,对百姓可好?”这才是秦鹿最关心的。
“比以前的县令都好太多了,?现在有了镇抚所,?再也没像以前那样白吃白拿,县令经常在街上体察民情,?县里的人都认识她……”
这边两人聊着,王嬷嬷走进来。
“夫人,华阳县令携治下衙署在外边求见。”
秦鹿起身走到店门口,见王嬷嬷站在秦鹿身后,?知晓这位就是当今太后娘娘。
忙招呼身边的人向她行跪拜礼,?“华阳县令孙哲平携衙下僚属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鹿点了点头,“都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孙哲平带着众人站起身,“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华阳县乃我祖籍,顺路回来看看。适才我和人闲聊,知晓你治理有方,?日后也要以百姓和治下的安定为己任,切莫玩忽懈怠,更要熟读大秦律法,知晓一旦犯错便会殃及子孙,须得以身作则。”
“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他偶尔还是有些旧派思想的,只是来此上任时便听说这里是陛下的祖籍,哪里敢恣意行事。
幸好自己的意志力不错,否则今日恐怕乌纱不保。
“地方的教育更要抓紧,?私塾先生的考察也是重中之重,?作为万民的启蒙之师,须得持身端正,?他们都是朝廷出高薪聘请的,?若德行有愧,详加审查后解除其教授资格,?朝廷不养昏聩无能之徒。”
“是。”孙县令暗自思忖,?看来得令县里的教谕经常下去视察才行。
“如此你们便各自回去办公吧,?我会在这边住上三两日,?出行人数不多,劳烦不到县里。”
“娘娘,?县里有馆驿,微臣已经让人收拾妥当,?您若想休息,自可前往。”
“好,本身我来也没什么大事,你们无需忙前忙后。”既然是个好官,秦鹿自然不会对他冷脸。
东桑村和秦家听说秦鹿回到了华阳县,两边很快一前一后赶到了馆驿。
此时的秦鹿正在和王嬷嬷等人一起用晚膳。
“让他们回去吧,没有见面的必要。”秦鹿不愿意看到那群人。
等候在馆驿外的两家人得到回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悔是肯定的。
若是知道有朝一日,他们不在意的这对母子能问鼎天下,?怎么可能有着韩水生一家如此磋磨。
秦老爹更是悔不当初,儿子虽然不在了,?至少女儿还活着。
当初续弦后,他就应该经常去韩家走动走动,归根结底还是他本身重男轻女引起的。
最初有亡妻和那个有能力的儿子在,?秦老爹对女儿自然不差,可女儿嫁人了,那就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他以后养老还能指望女儿不成?
续弦后有了小儿子,这是他们老秦家的命根子,秦氏这个出嫁女更是无法相比。
可惜,事情的反转让两家人措手不及。
小儿子现在和女儿完全没法子比,现在女儿是当朝的太后,如果当初他没有忽视女儿,就算是这辈子没有儿子,有这个女儿在,他也能过上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好日子,养老何惧之有。
如今好了,他们彻底被秦鹿给放弃了。
如果没有的话,心里倒也不至于痛苦的惦记着。
可现在财富真可以说是唾手可得,愣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种煎熬,?有谁能懂。
秦鹿的到来,?让韩水生一家更难熬了。
他们知道秦鹿如今就在华阳县,之前离得远,再惦记也没用,?韩水生一家人只能憋着。
此刻人已经近在咫尺,可他们却没办法离开村子半步。
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箱的金银珠宝,拿到后就可以过上舒服的富贵日子,奈何财宝被一只猛虎看守着,靠近就是个死,令他们望而却步。
放手不可能,拿又拿不到,只能如此耗着,一日又一日。
这几日秦家如何闹腾,秦鹿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
不过等她离开的消息传到东桑村,村子里倒是一下子安静了。
曾经装作一副公正严明的大家长韩水生,这些年早已变得苍老衰败,整个人佝偻着腰,不知情的人看着好不可怜。
村子里的知情人很瞧不起他,真要是个好的,秦氏母子也不会被他们欺负的生不如死。
但凡韩水生肯开口说几句公道话,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局面。
如此也好,至少村子里那些个当家做主的不敢再冷眼旁观。
万一日后孙子孙女是个有出息的,他们岂不是要步上韩水生的后尘?
没见现在女子只要读书好都可以做官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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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一圈圈的转动,气候也一日日变得燥热起来。
相比较起北地的燥热,南地的气候则是一种潮湿的热气。
不算意外的,傅夺这位北地人士,难免有些不太适应,好在没有出现什么外在的症状。
约么到了六月底,汉州的城墙已经看到了轮廓。
此时的汉州城墙上,婉娘正带着儿子玩耍,只要不干扰到守城的侍卫,百姓是可以上城墙赏景游玩的。
不过为了避免人数太多,基本上都规定了人数以及预约制度。
每天只允许六百人上去玩耍,每次只需要两个铜板。
进出汉州的马车太多,婉娘也不知道夫人会乘坐什么样的马车来这边。
不过她却认出了跟在马车后边的人,都是秦家走出去的有为青年。
弯腰一把抱起儿子,婉娘快脚往城墙下走去。
机灵可爱的小娃儿任由娘亲抱着,“娘……”
“乖,咱们去接人。”婉娘跑下城墙,一眼看到进入城门的马车,“秦思。”
跟在马车后的其中一个青年回头,看到小跑而来的婉娘,忙翻身下马。
“婉姐姐。”他看到婉娘怀里抱着的小娃儿,笑着上前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这就是婉姐姐和胡总管的儿子呀,真精神。”
婉娘揉揉儿子的脑袋,“叫叔叔。”
“叔叔。”
“唉!”秦思将人举高高,“婉姐姐来的倒是快。”
“知道夫人快要到了,这几天一直在城门等着呢。”她走到马车旁,恰好秦鹿掀开车帘露出头,“夫人,您可算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婉娘看到秦鹿,眼眶一下子红了,激动地眼泪都掉了出来。
秦鹿忍俊不禁,“都是做娘的人了哭什么,上来。”
“嗯!”她也顾不得儿子,在王嬷嬷的帮助下进了马车,亲昵的挽着秦鹿的手臂,“夫人在这边多住些日子吧。”
“好,起码也要住到八月底,两个月时间呢。”
知道秦鹿一时半会走不了,婉娘这才注意到马车内的一个俊美男子。
“这位是……”
“北地的一位演奏大家傅夺。”秦鹿简单介绍了一下。
婉娘不疑有他,“傅大家有礼。”
傅夺拱手回礼。
“她是汉州知府的夫人,冯婉瑜。”
“冯娘子有礼。”
接下来的时间,傅夺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全程听着婉娘和秦鹿的闲聊。
“我见过崔家的那位姑娘,相貌不算多美,长得绝对不差,而且性格温婉,才情俱佳,崔家上下也都是识大体的。尤其是崔家大房的崔衍,算是汉州出了名的才子,早几年因特殊原因没有参加那一届的恩科,这次准备去太学读几年。”
“公子的眼光还是极好的,偶尔我那边清闲,会请崔家姑娘过去坐坐,倒是能聊得来。”
秦鹿此行也是要见一见这个未来儿媳妇的,不是说要挑剔什么,只是纯粹的好奇。
儿子选的,只要对方不是自身具有原则性的问题,秦鹿都不会棒打鸳鸯。
有一说一,若是儿子看上了风尘女子,秦鹿是绝对不同意的。
她自己交友范围很广泛,三教九流都有。
但是想要做她儿媳妇,不是谁都可以的。
后边,胡斐小朋友被秦思抱着,旁边的秦辞偶尔也跟着逗弄两下。
小家伙还是第一次骑马,被秦思揽在怀中,大眼睛四处张望着。
明明府城的一切他都看过很多次,可是坐在马上欣赏周围的景象,还是第一次呢。
进宫的这段路,小家伙的小嘴儿叭叭的说个不停,稚嫩的童言童语总能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马车驶入皇宫,胡言带人在这边迎接。
一番寒暄后,众人散去,秦鹿随便找个了宫室住下。
胡斐这个名字是秦鹿取的,小家伙是个很自来熟的性格,被秦鹿抱在怀里也不挣扎,全程笑眯眯的特别可爱。
小娃儿白白嫩嫩的,脸上还带着肉嘟嘟的婴儿肥,笑容能甜到人的心坎里。
他刚过了两个生日,说话还不是特别顺溜,当然这些都不妨碍他的可爱。
“胡言你暂且在汉州多留个四五年,之后我再调派人手过来,你们先去太学那边兼职讲师,太学里的课本都是我和你们讲过的,秦思和秦辞会留下来帮你,考试的时间定了没有?”
“已经定下了。”胡言道:“就在七月底,到时候天下学子汇聚到汉州,考试合格的可以直接入校,也能为他们省下一笔额外的消费。”
“秦思在水利方面天赋出众,可以在水利工程学院教授,秦辞数学方面天赋不错,也有去处。胡言你看着去哪个学院,自己掂量着。医学方面下个月会有素娘的学生过来,这点你别担心。”
胡言一一记下,“太学总计招生可以达到三万人,先生的人数预计需要招收五千人左右,目前没有那么多的老师,不出意外要等到这些学生毕业后,看看是否有意向留校任教的了。”
“这个还早,暂且先紧着点,那边大概能调来五十个人。”秦鹿有些后悔,早知道有这一日,当初就应该多培养一些孩子。
胡言则微微皱眉,“夫人,调配那么多人过来,公子身边还有人留守?”
“这个你别担心,还有二十人左右,足够了。”这些孩子的武功都不差,最菜的也能够以一敌百。
甚至是以一敌千。
一道剑气扫射,足以杀死十几号人。
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另外还有美术学院,这个好找,天底下有很多的绘画大师,可以出高薪聘请,天下进步的同时,精神层面也得跟上。”
“我明白。”
这边几个人聊着,旁边被忽视的胡斐小朋友有点不乐意了。
他拉了两下秦鹿的袖边,“姨母,肉肉。”
秦鹿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娃儿,将人抱到腿上坐下,给他夹了两块肉。
“你还小,这些肉口味比较重,让你娘做些清淡些的肉给你吃。”
胡斐蠕动着小嘴,吃的双颊鼓鼓的,犹如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轻轻擦拭着犹如果冻般的小嘴儿,捏了捏肉乎乎的小下巴,“过两年该上学了呀。”
婉娘忍俊不禁,“州里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他们家有年纪大些的都去了私塾,有一次他趁着我和胡言不注意,跟着偷跑出去了,让人家的家丁带去了私塾,我们俩险些把州府给掀翻了,才找到这孩子,当时被他爹给训得泪水涟涟的,好几日没搭理他爹。”
胡言也不尴尬,一副稳如泰山的姿态。
至于胡斐,知道母亲再说他,却也无法完全听懂,甚至还笑眯眯的看着胡言,“爹!”
“嗯!”胡言点头,“乖乖吃饭。”
“哦~”小娃儿拖着强调张开了小嘴,等着秦鹿姨母继续投喂。
傅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堂堂太后,居然如此不在乎身份,也是闻所未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