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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青楼出身,当初看上了县令公子,一心想勾住对方,好从青楼脱身,托于官家。
奈何县太爷的公子对女色丝毫不上心,只喜欢斗鸡遛鸟摇色子。
她的媚眼都抛给了傻子看,人家愣是不给她半分好脸色。
无奈只能舍弃儿子,转而投奔县令。
别看县令年纪大,且满身肥肉,对家里的妻妾倒是很大方。
只要哄得他高兴,好东西绝对想着你。
这几年,女子从县令手里捞到了不少的好处,一些个金银首饰成色极好。
日后就算离开了这里,凭手里的东西,也能保证余生安稳。
况且女子并不想离开,跟着县令多好,在华阳县这个地界,足以横着走。
她倒是想要个孩子,没有儿子,女儿也行。
可惜这么多年,府里只有三个孩子,还都是县令夫人所出,一儿两女。
长女已经去京城选秀,小女儿整日待在府中陪着老夫人吃斋念佛,小小年纪规矩礼仪极重,甚是无趣。
女子怀疑县令被夫人下了药,只是没有证据,不敢说出来。
依照她的意思,大小姐想进宫难如登天,性格刁蛮眼高于顶,且被夫人骄纵的厉害,长相只能算中规中矩,谁让爹娘都不是个好看的呢。
若不是她出身不够,都比大小姐的机会高。
别说进宫了,送到王侯家中做妾,人家恐怕都嫌弃。
七品县令,别看在华阳县呼风唤雨,放到京城,谁能瞧得起。
她没猜错的话,年底大小姐就会被送回来,只能随便在县里找个人家嫁出去。
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会做大小姐的丈夫,到时候肯定会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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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嘈杂的凄厉哭喊声从门前飘过。
其中还伴随着差役的厉声驱赶。
韩镜坐在廊下和母亲一起做肥皂,特殊的味道在小院飘荡,让人心静。
“也不知是何等瘟疫,如此厉害。”
上辈子也发生过,当时韩镜住在东桑村里正家中,知道的不多。
等真正知晓这次瘟疫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上一世,他是在五岁启蒙的。
此次瘟疫并没有波及到东桑村,差役去村子里告知县里有瘟疫后,里正似乎就招呼村子里的青壮年定期巡视,绝不允许外村人进入。
如今看来,这次瘟疫造成的后果很是严重,偏远如华阳县都无法幸免。
“没接触过,我也不清楚。”秦鹿将调配好颜色的皂液倒入模具中,“想来大部分人能活下去的,两道药方,总能给他们换得生机。”
“娘的医术是不是很厉害?”韩镜真的好奇。
秦鹿想了想,谦虚道:“一般吧,也就是天下第一。”
韩镜特别想说点什么,心里痒痒的。
他不知道,此时的心情叫做“想吐槽”。
“知道不是绝症,我都能救,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折腾。”
韩镜道:“此次瘟疫不算绝症吗?”
“这算什么。”秦鹿的态度可谓嚣张,“我只是懒得出手罢了。”
说罢,秦鹿抬头看着儿子,“我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你不行,你得做到爱民如子。”
韩镜:“……”
“夫人何必如此。”胡言拎着瓦罐从屋里出来,“连我这将死之人都肯施以援手,夫人心若菩提。”
“大可不必!”秦鹿拒绝被发好人卡,“我是觉得有利可图,谁知道你是个穷光蛋,只能卖身抵债。”
胡言摇头失笑,继续去干活。
“娘,您可莫要教坏了我。”韩镜嘀嘀咕咕。
“……”秦鹿愣了好一会儿,“儿啊,这次瘟疫很是严重,娘无能为力,若我真的有那本事,怎么可能见死不救。看到县里这么多人离世,娘的心的碎了。”
第一次给人做亲娘,很多事她须得仔细摸索着。
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能给儿子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秦鹿觉得日后她得谨慎些才行。
自己的性子已经这样了,可不能把儿子带偏了。
“真的?”韩镜的眼神里写着“我很好骗”四个字。
“比珍珠还真。”她用力点头,也知道自己骗不过儿子,这小子贼精贼精的,“治肯定是能治的,但是此次瘟疫太过突然,是真的无能为力。想要治疗瘟疫,需要的东西太多,以现有的条件,别说我只是个民妇,就算是出身皇族,最差也得两三年的时间。”
“莫说是那些陌生人,此时如果是你染上瘟疫,我能做的,也仅仅是为你打造一副上好的骨灰盒了。”
韩镜想了想,道:“翡翠的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秦鹿正经不过三秒钟,再次和儿子调侃起来。
“娘百年之后想要什么棺木?”韩镜问罢,小脸煞白,忙抬头看向老母亲,“娘,儿子不孝……”
“最差不得是个玉石的?便宜的配不上老娘的身份。”秦鹿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讨论生死,“别给我埋随葬品,免得被后人挖坟,你是不知道盗墓贼有多猖獗,盗亦有道的人可不多。”
韩镜讷讷道:“随葬品还是要放的。”
“真不用,每年给老娘烧两个小青年就行。”
这边话音刚落,屋中便传来凳倒桌翻的声音。
胡言真的想骂娘了,他何德何能,来到秦府做管家。
这位秦夫人当真是没有半点身为女子的矜持,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放眼天下,有哪位母亲会要求儿子在她死后烧“小青年”的,关键还是一年烧俩。
胃口也太大了吧?
秦鹿这边唇角含笑,“胡言这样的就行。”
“……”胡言脸色一变,全身颤抖,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咬牙切齿道:“夫人,我不配!”
“不要妄自菲薄,你配,你最配。”
胡言:“……”啐,这管家没法干了。
压根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胡管家,你没事吧?”韩镜才不像母亲那般调皮,起身进屋察看。
胡言已经站起身,扶起板凳,“小公子,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日后当心些。”韩镜憋着笑,重新回来坐下,压低声音道:“娘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我每年给你烧去两个。”
秦鹿捏了捏儿子的小脸,“真不愧是老娘的好大儿。哦,我说的是纸人,可别真的给我烧大活人。”
“儿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