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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征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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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不希望三妹进宫。”

    陈景卓给父亲倒了一杯酒,道:“还不如嫁入王府,即便是侧妃,也比在宫中安全。”

    陈芳华是庶出,普通官宦可能对此不甚在意,但是皇室子弟却尤为看重。

    想做正妃绝无可能,侧妃地位也是极好的,入皇室玉牒,即便是正妃也不能随意折辱打骂。

    日后万一夺嫡成功,最差也是四妃之一,足以荫蔽陈家一脉。

    “你我说这些无用,还是看陛下如何定夺了。”陈世良何尝愿意送女儿入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小女儿有心,他心中的愧疚也能平复些许。

    **

    “娘,宁凤章写信来了。”

    韩镜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秦鹿正在清洗鸭蛋,准备腌渍一些咸蛋吃,还能做些小点心。

    “信中说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说过些日子他还会绕路来一趟,想出钱让母亲帮忙做些那日的甜品,带回去给他老师品尝。”

    秦鹿手上动作未停,“不做!”

    小心眼的韩镜一听,心气儿顺了,嘴角两边笑出两个小窝窝。

    “傻乐什么,年纪不大,学会吝啬了。”秦鹿打趣一句。

    韩镜不说,心里却在反驳。

    这哪里是吝啬。

    上一世他几乎算是个孤儿了,不到五岁父母皆亡,可谓吃百家饭长大的,祖父祖母有等于无。

    这一辈子终于有了母亲,自然希望她能把所有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即便灵魂已经六十多岁,对父母亲缘的渴望也不输给一个孩子。

    没有过的东西,突然得到了,自然会产生独占的想法。

    宁凤章他知道,祁州宁郡王的下一任继承人叫宁恩赐,他知晓这位的时候,就没有宁凤章的影子。

    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不难发现,上一世的宁凤章死在了这次刺杀中。

    如今母亲活着,她救下了宁凤章,改变了他的命运。

    宁凤章没了,宁家也在十几年后被褫夺爵位,贬为庶人。

    当初他亲眼看到被押解回京的老郡公以及宁恩赐被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罪名是大不敬。

    他多少有些可怜宁凤章,但是母亲都救了他一命,就别厚颜无耻的来惹得母亲分心了吧。

    那家伙可怜,自己就不可怜了?

    “娘,我听说刺杀宁凤章的有十几名恶贯满盈的杀手,你是怎么救下他的?”

    这件事韩镜一直都没问呢。

    秦鹿将洗净的鸭蛋摆放在竹编上晾干,韩镜也上前来帮忙。

    “我有武功,那十几个人在我手里就是废物,等明年我教你。”

    儿子被她养胖了一些,身高还不见怎么长,时间太短自然看不出来。

    之后多给他做些营养均衡的饭菜,可惜牛奶不太好买,想要买还得看运气。

    华阳县喝牛奶的不多,养奶牛的倒是有好几家,基本上挤了牛奶都送到安庆府了。

    通过水路去往安庆府,只需半日时间便可到达,走陆路需要两日。

    想要牛奶,须得提前和杂货铺的老板打声招呼,那边帮你传个话儿,才能买的到。

    这些日子她给儿子买了两罐,这小子似乎不是很喜欢喝,稍微空闲些,给他做成奶块,想吃的话就吃一块,携带比牛奶方便。

    帮着整理好鸭蛋,他出去给马儿喂草料。

    这匹马被母亲取了个名字,叫奔雷。

    奔雷是普通马种,身体线条流畅,品相不错。

    来到秦家这些日子,不需要它在外奔跑,整日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再加上洗过两次澡,毛色倒是亮泽不少。

    次日,秦鹿出门去采购牛奶等食材,途径县衙时,看到外边的布告栏围了不少人。

    里边有个头戴纶巾的书生正在给为官的百姓讲解公告内容。

    “朝廷要开始征兵了,家里有十六至四十岁的壮丁要到县衙报名,每家出一人,谁也不得逃丁。”

    “如若家中没有壮丁,须得交纳二两银子的壮丁税。”

    看到这份布告,不少人都不免脸色难看起来。

    秦鹿面容冷肃,转身离开。

    这批壮丁是要送到军营里,目的不言而已,朝廷要开战了。

    秦鹿这边已经分了出来,韩三牛死了,家中自然没有壮丁,朝廷却弄出了可笑的壮丁税。

    大盛朝赋税较重,即便如此仍旧发明出各种名目的赋税,丝毫不把普通百姓放在眼里。

    皇室高官珍馐美味,锦缎华服,挥霍成性,却将压力全部推到百姓身上。

    真真是一群蛀虫。

    **

    来到胭脂铺,将一些低档的肥皂交给老板娘。

    老板娘这里脸色不是很好,拉着秦鹿说起了征壮丁的事情。

    “今年轮到我大伯家了,之前都是我男人去的,以前去都是修城墙,谁想到今年居然是去打仗,那也是要命的事儿,谁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们分家了,家里没男人,交点钱就行,我们这些家里有男人的,倒是想给些钱让官府通融通融,架不住人家不答应。”

    “就几年前隔壁县发生个事儿,县太爷是个贪的,交钱就能不去做工,到最后人太少,被抄家罢官,可惨了。”

    秦鹿对这里的国情不是特别了解,毕竟是架空的,多少有些出入。

    “咱们县地处偏僻,打仗这种事也接触不深,倒是和北黎没怎么打仗吧?”

    “怎么不打。”老板娘一副憋闷的样子,“前几年打过一次,有小半年呢,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又不打了,死的人倒是不多,北黎也没打到咱们这里来。当时我们家里几个男人都被拉去了,听军营里的人私下里讨论,好像是北黎的人看上了咱们的公主,想和咱们那个啥……”

    “联姻!”秦鹿补充道。

    “对对对,就是联姻这个词。”老板娘连连点头,“我男人说,那边看上的是陛下的七公主,皇后娘娘生的,陛下舍不得,说啥都没答应,这才打起来了。”

    “后来呢?”

    老板娘甩了甩帕子,“没成,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男人和叔伯几个,打了半年又回来了。”

    秦鹿没在外待太久,趁着午饭前返回家里,下午准备做几个焦糖布丁给儿子吃。

    他们从韩家分出来了,家里没有男人,只需要出钱就可以。

    倒是不用上赶着去交钱,官差会上门检查,有人的登个记催促一声,没人的就收银子。

    县里的村子,每个村子都会派遣两名差役去走动。

    那些既没有壮丁,也交不出银子的,要么族里帮忙交纳,要么干脆就去寻死。

    一根裤腰带或者是跳河,在大盛朝以及周边的国家,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