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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张雨茉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见她。她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进了实验室里,低头看着底下的所有实验。
“你来了?”端木看向张雨茉,温和地笑笑,说,“我以为你会带上你弟弟。”
“他有自己的生活。”张雨茉的回复很是淡定,她与端木对视着,两人无声对峙。
半晌,她才开口:“你这次来找我,又是什么事儿?”
“【命运】已经注定了,我是来提醒你,你属于【实验室】。”端木轻声说,“你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吧?”
属于【实验室】,所以无论最后到底是谁赢了,都不会影响最后结果。
张雨茉注定无法离开这里。这是她的选择,而他只是提醒一句。
“仅此而已?”张雨茉看了看他,显得有些冷淡,她说,“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
为了提醒她一句,千里迢迢地在这种关键时候把她叫过来?
“你还没明白吗?”端木看着她,语气莫名有些渗人,“他们【学校】的事儿,和我们【实验室】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想帮林言那小子,但是不行。他们的事儿,我们【实验室】插不了手。”
张雨茉看着他:“你早就知道结果的不是吗?哪怕我帮的是胜利的那一方,也不行?”
“不行。”端木斩钉截铁道,“这是【实验室】和【学校】达成的共识,我们不会参与他们的内政,他们也不会干涉我们的事儿。”
这下张雨茉听懂了,总之就是她现在算是加入了【实验室】的阵营,所以哪怕林言获得了【实验室】的权限,而她也依然是【学校】的老师,同样不能参与这次迭代事件。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只是话语多少带点讥讽。
“你说的事儿,我也考虑过了。”端木说,“他现在的确有【实验室】的权限,但是……他的行为并不代表【实验室】,而是他们的内战,而你的参与就很难界定。为了某些人不从中挑刺,你不能参加。”
“如果我非要参加呢?”张雨茉道。
“那……我们也只好失礼了。”端木有些无奈地说,“毕竟你也知道,我们整个实验室处在地下,想要囚禁什么人,还是非常简单的。更何况你本来就属于实验室。”
张雨茉脸色一变。
“你也不用紧张,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在事情结束之前,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相信到时候林言会来一趟的。”
张雨茉没好气道:“你们【实验室】就主打一个流氓吗?”
不加入就死,加入了之后处处受限,真是够流氓的。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端木丝毫没有被骂的恼怒,只是笑了笑,说,“还得麻烦你……保密。”
“不对,也不用。如果林言真的能活着站在这里,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学校】和【实验室】的区分了。”
“到时候,【横矢中学】应该能够统一。还真是期待呢。”
端木笑了笑,抿了口茶水。
其实加入【实验室】之后,张雨茉就隐约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实验室】存在的年岁,要远远大于【学校】的感觉。而之前只是感觉的话,那现在就是确定了。
【实验室】的产生,绝对比【学校】要早得多,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隔阂。
【实验室】存活不下去了,依赖【学校】而生,但又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才会有现在这样互相制衡的局面。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林言遇到的那个四楼的神秘人提出来的那对簪子。
倒真是随便啊。
她这么想着,叹了口气,说:“你非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
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能够感觉得出来,这里的空间已经被封锁了,她暂时没有离开的办法。
“好好休息。”端木道,“我去找我可爱的小继承人了。”
张雨茉疑惑歪头:“继承人?你的继承人不是离开的那个……容舟?”
“不是啊。”端木嬉笑道,“他不愿意继承【那个东西】,我当然不会强迫他了,既然不会强迫他,那么,找个继承人什么的,也很合理吧?”
“你找的继承人是谁?”张雨茉微微眯眸,感觉端木说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要找继承人是他的事,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除非……
“你找我弟?!”张雨茉蓦地攥紧拳头,气笑了,“你们是有病吗?非得盯着我们姐弟俩?”
被迫“自愿”加入【实验室】的是她,张令夏又被选中当端木的继承人?这不纯纯搞她心态吗?!
“别激动别激动。”端木连忙摆手,说,“不是实验室的继承权,这玩意儿我刚到手呢,倒也不急着转出去。”他要是想转出去就不会接了,干脆甩给林言,直接结束。
“我有个很牛逼的东西可以给他。这个回答你满意不?”
张雨茉狐疑道:“你有这么好心?”
面前这人嘴里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糖衣炮弹,说着轻巧,实际干了很多很烂的活,这事儿她之前只是略有耳闻,接触了几次才知道,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也就只有容舟会愿意留在这样的人的身边了。
她眼里带了点讥讽。哪怕是在蓝星,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端木这样口蜜腹剑的人,也依然是她最厌恶的类型。
“你就当我偶尔良心发现?”端木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说,“……反正我选中谁,你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的确是。”张雨茉说。
但她可以为了张令夏出手。
她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因为她相信,端木听得出来她的未尽之言。
“你那弟弟还太天真了,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把东西交给他,我只是在观望。”端木好心解释道,“而且我预选他为继承人,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没有自保的能力,你清楚的。”
张雨茉沉默。
“你能保证他会选择留下吗?你自己其实都不想被困在这里吧?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不会为了救你离开这里而努力。”
端木语重心长道:“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就算你是【实验室】的【基石】,也得听我的。”
张雨茉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乖乖在这儿待着。”端木说。
然后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依然是张雨茉当初住的那个位置,只是空间已经大变样了,变得温馨,而有活力,和她之前在蓝星住的房间一模一样。这也是端木设计的吗?端木到底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多少东西?
张雨茉不知道。她现在思绪很乱,想要离开这里,却没有头绪,只能够期待林言能够平安无事。
……
……
“池烬,你说我姐在图书馆干嘛呢,这么久了也没有出来。”张令夏随意踢着路边的石子儿,说。
“谁知道?”池烬其实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本身也没有插手的能力,只能无奈叹气。
他依然觉得恍惚。
池高卓死了,他就自由了,虽然不是真正的自由,也依然只能困在学校里,但对他来说,这是大仇得报。
他该开心的。
但是想到陈川焱,想到自己受伤的时候陈川焱帮自己治疗,而方应求臭着脸站在一边儿,明明心情很不好但是就是一言不发,没有阻拦。
他就觉得好像有点难受。
他不太明白,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新鲜,他试图理解,但又不太能够理解。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离去,习惯了自己的朋友一个个死去,所以后来的他不再交朋友,不再有新朋友,也不会再带人去小卖部买一瓶肥宅快乐水。他以为自己的行为是习惯了死亡。
如今重新体会一次,却发现自己过去分明是逃避,不愿意再体会,所以不再交朋友。
“池烬,你心情好像很糟糕。”张令夏侧目,说,“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想到了什么吗?”池烬重复一句,然后笑,“算是吧,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往。”
“能和我说说吗?”张令夏追问。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只是当初被背刺的痛苦太过于深刻,池烬以为自己说出来会非常愤怒,但是愤怒也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他甚至觉得过去因为被背叛而愤怒的自己十分可笑。
大概说起来也就是他和一个人交朋友,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结果却得知了这个人在背后传播自己的谣言,说他杀人如麻每天都要吃人,现在他的名声这么烂,至少五成都是那个人的功劳。毕竟这些话从他的“朋友”口中说出来,可信度就要大大提升了。
杀死他之前,池烬质问过他,而他说了一句“他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奠定了他必死的基础。
池烬说:“可笑吗?你也觉得很可笑吧。”
张令夏看着池烬。他认真地代入了一会儿,设身处地地思考着,然后说:“他觉得你不行,保护不了他。只有池高卓能够保护他。”
“嗯。”池烬道。眼底带着几分讥笑。
他说:“你知道池高卓为什么执着于给我泼脏水,而自己干干净净吗?”
“为什么?”
“因为这能够提升我们这些个【掌权者】的力量。”池烬笑笑,说,“现在的我的确护不了他,但是当初的我,的确能够护他周全。”
“……”张令夏哑口无言。
那人大概率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对池烬的信任不够。
而池烬能够这么轻易就发现了他在做的事儿,自然也是因为,他做的事儿的确对池烬本身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进入图书馆的过程没有遭到任何阻碍,二人对视了一眼,确认当初端木给他们做的什么权限的确是有用的,谁也不用扫什么学生证就进来了。
“我们去实验室找?”张令夏嘀嘀咕咕道。
“嗯。”池烬点点头。
刚到入口,迎面撞上端木,张令夏惊讶道:“端木?”
“嗯哼。”端木道,“你们还真来了?那林言呢?”
张令夏老实道:“林哥有事儿要忙。”
池烬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不是,这么老实?干嘛呢。”
张令夏恍然大悟:“对哦,好像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回答的。”
池烬真想捂脸,丢人。
端木笑笑:“你们来找张雨茉?进来吧,可以进来,没问题。”
池烬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事儿?”
端木一脸无辜:“我能做什么?你怎么每次都对我这么大恶意,我好歹和你也算是朋友吧?”
池烬冷笑道:“那看来绝对是你动了什么手脚了,不然你绝对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端木摸了摸鼻子:“有这么明显吗……”
池烬一阵恶寒,他说:“你只有要坑我的时候会和我说我们是朋友,完全没有记忆吗?”
“是吗?”端木很无辜,“朋友不就是拿来坑的吗?”
“?”
池烬和张令夏齐齐后仰,池烬说:“你这三观比我的还扭曲,怎么长的?哦不对,是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端木不理解:“不是吗?家里人都这么说的啊。”
“神经病。”张令夏说。
其实在听池烬说端木动了什么手脚的时候,张令夏的确有些担心张雨茉的情况。但是看池烬的样子,张雨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顶多就是被困住了。
但是为什么要困住他姐?他姐怎么了吗?
张令夏是个直率的,他感到疑惑,也就这么问了。
端木很惊讶道:“你姐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张令夏指了指自己,很是疑惑。
“……池烬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在外边儿也这么傻吗?”端木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担忧。
“他只是偶尔转不过弯,不过问题也不大吧,他姐的事儿的确没人告诉过他。”池烬解释道,“他姐暂时不想让他知道。”
端木说:“有区别吗?张雨茉没说的话,林言怎么知道的?”
池烬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你要不自己去问问他?”
“……?”不是,他们都在说些什么?怎么听不懂?
张令夏疑惑地挠挠头着,只听出来和自己姐姐有关,其余的似乎并没有多少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