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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会付出代价,还是要替他承担,”她缓缓伸手,指甲轻而易举划开了皮肤,渗出鲜红的血,“……那我就成全你。”
她似乎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觉得好玩,又好像怅然若失。
林言呼吸都有些困难,想吞咽口水,可喉咙犹如被千刀万剐,只是轻轻一动,疼得要命。
“……嘘。”她温声道,“我不喜欢吵闹。”
“所以请你安静些,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
……
方应求自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一下子坐起来,大口地喘气。
陈川焱揉了揉眼睛,道:“应求?怎么了。”
他睡眠浅,轻微的动静都能吵醒他,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动静。
方应求脸色极其难看,缓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低头一看,已经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方应求喃喃道,“难道是?”
“应求,怎么了,做噩梦了?”陈川焱坐起来,疑惑道。
方应求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想到最后看见的景象,皱起眉头,然后转头,对陈川焱道:“我得去看看林言怎么样了。”
“小林老师?”陈川焱不解,“你这是……”
“……今天的事。我好像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能让方应求都说不该惹的,陈川焱有点想象不到。
“今天?你是说,小林老师身上的因果?”陈川焱道。而且能有这种事,是……
“四楼的那一位?!”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她。”方应求按了按太阳穴,起来收拾东西。
天还没有亮。
他说:“我之前上过一次四楼。”
“啊?”陈川焱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
方应求道:“但是那次,四楼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我以为只是单纯的就是空的。现在看来……”
可能只是单纯的,那时候,她还没有醒。
而现在,她已经醒过来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方应求不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陈川焱道,跟着爬起来。
一看时间,甚至才四点多。
“你……算了,你也来也好。”方应求道,“我们动作要快了。”
“嗯。”陈川焱点点头。
校园里很黑,方应求开了个手电筒,拉着陈川焱一路往林言的宿舍那边走。
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但就是没有受到阻碍,方应求才更加不安。
他加快了速度,道:“不对,根本不对……”
“什么不对?”陈川焱没睡够,实在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
“她没有阻止我。”方应求道,“林言出事了。”
“嗯?”陈川焱道,“她不是在四楼吗?怎么会有时间阻止你?”
方应求道:“她绝对不只能在四楼活动,以她的实力来说,至少,大半个校园她都能去。”
“嗯……你说得对。”陈川焱思忖着,“你说小林出事难道是因为……?”
“就是你想的那样。”方应求脸色很难看,“他个蠢货。”
陈川焱皱了一下眉头。上一次听方应求骂蠢货,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而那一次……
凌晨四点半在学校里极速跑动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宿舍走廊的声控灯,顺着他们的脚步声一路亮过去,背后则陷入深沉的黑暗里。
方应求敲门。
这个时间,整栋宿舍楼都很安静,突兀的敲门声惊动了某些东西。
方应求冷哼一声:“做什么?!”
涌动的黑暗再次归于寂静,没有【东西】敢挑战方应求。
这才是正常的。
方应求想,前几天的整顿倒也算是有用的,不然这会儿估计还有得头疼的。
像许禾松这样的人,总是容易失眠的,何况今晚不知为何他总是感到不安,辗转反侧之后很轻地入睡了。
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楼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压低了呼吸声,看了一眼林言那边。
林言没有丝毫动静。
他的心跳渐渐加速,试图判断着外头的脚步声要往哪里去。
……听着它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
敲门声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里。
他按捺着内心的惊慌,把呼吸放得更轻,生怕惊扰了外面的东西。
他还隐隐闻到了血腥味。
“都睡了?这都不醒。”方应求恼恨,大力敲了几下门,没有人给他开门。
他环顾四周,但是无奈这栋楼实在旧了,甚至没有配备灭火器,给方应求都气笑了。
陈川焱也没找到任何工具,整条走廊甚至连垃圾都没有。
“怎么办?”
“破门。”方应求简短道。
卧槽,外面那俩玩意儿还要破门?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太安静了,许禾松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坐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找东西堵门。
很遗憾,什么也没有。
“砰——”第一声撞门的声音响起。
许禾松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惊慌之下,碰掉了床边挂着的框里的草稿纸。草稿纸用过了,团成了一团,他偷了懒,想白天再拿下去扔,却没想到它会掉下去。
整栋楼突然陷入寂静。
外边儿的声控灯也突然熄灭了。
陈川焱不确定道:“里面是不是有动静?”
“有。”方应求笃定道,对里面说,“有人醒着吗?开门,快开门!”
许禾松感觉他的声音有些熟悉,混沌的脑子里隐隐划过什么人的脸,然而过于惊慌,下意识以为外面的东西模仿了什么他曾经见过的人的声音。
“草。”方应求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实在变态,谁会大半夜给陌生人开门,哪怕声音熟悉也不行,低声骂了一句。
“许老师是吗?我是陈川焱,小林老师可能出事了,快开门!”陈川焱急切道。
林、林言?
许禾松不知道陈川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颤颤巍巍地下了床,没有去开门,而是上了林言的床。
他们说明了来意,如果他们说的是假的,那他就不开门。
……可他看到了什么?
被褥已经被血液染红了,边缘甚至已经干涸,林言脸色苍白,皱着眉头,半身都是血。
许禾松整个人都被震住了,他以为血腥味是从外面传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林言出事了!
他从床上爬下来,甚至因为太过惊慌跨过了两个台阶,狠狠崴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声,却也来不及管,快速跑过去,开门。
惊慌道:“小林!快!”
陈川焱直接冲了进去,根本来不及细想什么。
四张床只有一张床上有人,他开了灯,一眼就看到了林言的位置,迅速爬上去。
“小林老师!”
陈川焱脸上的血色悉数褪尽,好在迅速发现林言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明显还在,才算是松了口气,认真查看林言的伤势。
床单上的血看着吓人,实际,实际也很吓人。
伤在脖子上,陈川焱的动作很小心,只是眼里惊涛骇浪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他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方应求安顿好了崴脚的许禾松之后也迅速爬上来,一看就知道林言的意识还被困在那里,道:“你先等等。”
“你要做什么?”
方应求道:“再拉一次因果线。”
“?”
方应求深吸一口气,道:“可以做到的。我之前想错了,不是没人能够做到消除和四楼的因果,是不敢,或者说做过的都死了。”
“那你还!”陈川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放心,我不会冒险,这次拉因果线是拉我和他的。”方应求道,垂眸看陈川焱的手。
陈川焱的力量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弱小,只是陈川焱没有那个凶性,驾驭不了那样的力量。
所以每次过度使用,都会对陈川焱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陈川焱自己没有注意,方应求却已经发现了,他的手背上渗出的血。
陈川焱张了张嘴,最后没有阻拦。
方应求低头看林言,林言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额头上早已满是细密的汗珠。
此刻大概没有人再留心外边。
一个鬼祟的黑影在外头掠过。
许禾松紧张地盯着上面,感觉有点摇晃,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
……
“怎么,还不肯松口?”她蹲下,指尖落在林言的脸上,道,“你说你总是这么倔,为了什么呢?”
林言牙齿打颤,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凶狠,嘴唇都咬出了血。
“之前我还能够理解,毕竟不倔点就死了。”她缓缓开口,语气疑惑,“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仅仅只是蓝色的线,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吧?就算我杀了他,又会影响你什么呢?”
“是什么让你宁可受这么重的伤,也不松口呢?”
她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她见过太多的人,和林言完全不一样的。
惜命的人多的是,她一开始以为林言是这种人。
不惜命的人也多的是,她现在觉得林言却是这种人。
多矛盾的人才会为了一个和自己认识没多久的人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过错?
“我的过错和他有什么关系。”林言突然开口。
她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但是既然林言愿意回答,她也乐得听一听。
于是收回了手,道:“说来听听?”
“上四楼,见到你,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林言一字一顿,声音虚弱无力,语气却很坚定,“但是请他帮我【洗礼】,这是我的责任。惹恼你的人,是我,和他没有关系。”
“【洗礼】?好陌生的词汇。”她重复一句,有些疑惑地说,“这是【规则】?”
“是。”林言道,“针对你的规则。”
“针对我?”她听了,居然觉得有些好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林言老实道。
“好吧,年轻的小怪谈,我原谅你的无礼了。”
“你暂且可以称呼我为,‘秋’。”
秋?
秋天的秋?
“是多事之秋的秋哦。”她道。
似乎是觉察到什么,她挑眉:“没杀掉他,他居然还敢来干涉我的事?倒是胆大。”
林言也已经察觉了秋指的是什么,神色着急。
“别急。”秋伸手在他额头上一点,他就失去了意识。
因果线牵引着他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秋一愣,笑了:“还挺聪明,知道不能正面和我对上。”
“看来我真的睡太久了,的确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看向外边儿。
就这么一小会儿,都已经遇到两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了。外边儿到底成了什么样了呢?
她真的很好奇呢。
天还黑漆漆的。
扣押了林言的意识,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她随意地下了楼,三楼一片漆黑,所有蜡烛悉数熄灭,不敢释放任何力量,生怕惊扰了这一位。
她瞬间感到无趣,摇摇头。
果然让她觉得好玩的依然是少数。
那还是像以前那样,随意看看便是。
……
……
方应求回过神来,大口喘气,狼狈地抹了把脸。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言,大概明白当初那根蜡烛为什么会变成一次性用品了。
那人刚刚对林言没有杀心,只是单纯地在折磨林言,否则凭林言自己,绝对不可能在她的力量之下支撑这么久。
“应求,你没事吧?”陈川焱忧心忡忡道。
“没有大碍。”方应求摇摇头,看向林言的伤势。
果然已经停止恶化了。
林言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一点,尽管仍然紧绷,却比刚刚好得多了。
“先救他。”方应求压制住喉咙里的血,怕陈川焱担心,摆摆手,爬下了林言的床。
那人对林言的确没有恶意,对他却不好说。只是稍微迟了一点,让她觉察到了他的力量,就险些被截杀在那里。
他居然从来不知道他们这块地方,还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陈川焱低下头,认真查看林言的伤。
皮外伤倒还好说,只是……
陈川焱凝聚起自己的力量,试图清除那一块感知不出来的东西。
只可惜毫无作用,反倒是林言的脸色更差了。
陈川焱长叹一声,包扎完伤口,伸手探了探林言的额头。没有发烧,倒还算好的。
——
对不起又打游戏忘了定时了可恶!明日方舟真好玩下次还敢!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