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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浅笑。
确切来说，更像是嗤笑。
那好听的女声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便把命奉上来吧。”
林言心中骇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才发现，根本不对！
他安稳地坐在地上，旁边的地面空了个大洞，那个怪物在下方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
林言有点不明白了。
他转头，望向周围。
蓦地怔住。
4F。
他是不是走错了什么不该走的地方？
但是不对啊，这怎么可能，他分明记得他是摔了下去，怎么会是在四楼？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那个怪物像是从四楼摔了下去，地上吐了一口血，而他自己则没有半点伤！
四楼很空，唯有林言面前的墙上，用血写了两个大大的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一、静
其余什么也没有。
林言没有看到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却看到了下面的怪物眼神透露出来的绝望，它张大了嘴巴，无声宣泄着痛苦，最终却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便彻底磨灭在空气里，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这等手段……林言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
他瞄到了楼梯，确认了学生证还在自己怀里，便悄然起身，准备偷溜。
“不说句谢谢？”女声又说。
林言差点开口，话音都到了嘴边，又止住。
他隐约察觉，这个声音……似乎是从他的背后发出来的……
女声再次说道：“不说话就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了？是吧，林言老师……”
林言并没有携带工作证，他不知道女声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事实上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件事。
那一句“老师”，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林言心里的警铃已经要吵到他晕厥过去了，浑身细胞都散发着抗拒的意味，他想逃，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甚至嘴唇几次动作，想要开口，被他强行遏制住。
分明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却还在忍受。
女声的主人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轻笑：“说出来吧……说出来。”
“说出来也不过是一死，你不说，也只会被污染成没有理智的废物……”
“为什么不说呢？”
林言牙齿打颤，死死地咬着牙，不肯说半个字。
“嘀、嗒、嘀、嗒……”
她没有再开口，整个四楼，只有钟表摇晃的细微声响。
林言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就在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兜里的蜡烛悄然化了。
温暖的光亮弥漫在林言周围，虽然没能消解掉女声的【存在】造成的污染，但也够林言缓一口气。
他睁开眼，诧异低头，摸自己的兜，却只摸到了一枚金属片，蜡烛已经消失了。
“嗯？”女声再次出现，似乎有些诧异。
“这股力量……有点意思。”女声淡淡道。
而后收回了自己弥散在空气中的力量。
林言这才得以回头。
那是个极美的女人，言语无法形容她的容貌，一颦一笑本应尽是妩媚。
偏偏她冷着一张脸，神色淡漠。
林言移开视线，想走，楼梯竟然消失了。
他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很无奈地坐下了。
“不走了？”女人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林言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幽怨。走？他怎么走，从四楼跳下去？这不得先把他自己摔死了。
“别这么着急嘛，怎么说也是姐姐我救了你一命，”女人迈步向他走来，对他伸出手，被那温暖的光亮阻拦在外。
林言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女人只是随意拨弄了一下手指，光亮便散去了。
林言：“……”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助过。
想跑吧，没地方跑，话是不敢说的，更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杀他？这是什么很麻烦的事儿吗？
女人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即收，些许蓝光没入。她似乎有些诧异地挑眉，低头打量着林言。
那审视的目光，像在看一只毫不稀奇的实验小白鼠。
而她在判断小白鼠是否健康？
林言感到一阵恶寒，抿了抿唇，没有摆出任何警惕的姿态。
真不是他摆烂，他怎么做都没有用了，明显只能等面前这个怪人松口放他走。
“真是个奇怪的小家伙。”女人朱唇轻启，随意把工作牌和学生证扔给林言，林言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拿走了。
“行了，我也不要你谢我，说谢多没意思。”女人淡淡道，“你去帮我找个东西，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林言默不作声。
“答应，你就点头，不答应……”女人饶有趣味道，“你猜？”
林言抬头，看向女人背后的墙壁。
血色的字迹缓缓显现。
二、禁止摇头。
林言乖乖点了头。拒绝就死答应缓死是吧。他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真乖。”女人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冰冷的温度刺激得林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里。
发胀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林言诧异抬眸。她消除了他的精神污染？
“看我作甚。”女人随意一挥，取了他一滴血，说，“别想着跑。每三天你得来找我说说进度，我给你解药。”
“你不会想知道，这个小东西发作起来，会有多痛苦的。”
林言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缓缓出现的蓝色羽毛，怪异至极，却又华美。
他苦着脸，点头。
女人的手段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女人并没有告诉他她到底要找什么东西，那东西的模样却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十分清晰地浮现出来了。
只要他想着要找，那东西的样子就会清楚地浮现。
这不妥妥卖身契吗。
林言心里梗梗的，尤其是想到还要每三天来一次。
好消息是，女人大概是看他可怜，消除精神污染的同时把他受的伤也一并抹除了。
坏消息是，女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他敢保证，要是他有半点做的不合女人的心意，他绝对会渣都不剩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所学校……竟然还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林言心中苦笑，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离开了四楼。
他前脚踏出四楼，后脚却已经到达了三楼。
甚至三楼已经开了灯。
林言诧异地掏出手机，重新定位时间。
……早上七点零六？
这个时间不对吧，他绝对没有待这么久……
他在三楼苏醒过来的时候也才将近十二点，怎么看都不可能跨越这么久。除非那时候的时间就已经不准确了。
林言还在思索，身后有人诧异道：“小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