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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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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擦黑,一行人沿着羊肠小道上山,一路上沟沟坎坎,比较难走,在一些山弯转角处,总能见到一两个料水的(放哨的)。

    “嗷——呜——”大家正走着,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包逸仙吓得一哆嗦,田殿阁安慰说:“盎,东家,别怕,是胡子拷秧子(拷打人质)呢。估计是故意吓唬咱们的。”

    “唵?!他们是在打先生吗?”包逸仙问了一句,随即又说,“这好像不是先生的声音。”

    “盎,不是我皇兄,哦,不,从先生!”赛刁缠抢着说,“这声,听着像那死鬼!”

    声音渐行渐近,他们来到一个石棚前,才知道,嚎叫的原来是李六子。

    李六子嚎叫个啥?难道这里还有敢拷打老大的人?

    赛刁缠有点想不明白,想进到石棚里看个究竟,被一个把守的胡子拦下:“盎,斗花子不能上窑(女人不能进屋里)”。

    原来石棚里,从四皇上正在给李六子扎咕病。

    李六子脱了个精光,四肢叉开被分别绑在四块大石头上。

    从四皇上把熬好的花柳败毒汤用棉花团子蘸了一些,涂到李六子下身长疮的部位。

    棉花团子一碰到那些部位,李六子就嚎叫一声。

    这药汤杀得李六子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

    李六子生疮的部位抹完汤药后,从四皇上又把艾蒿点着,用艾蒿生出的浓烟熏李六子的下体。

    李六子就感觉到经过艾蒿烟熏后的下体不再疼痛,而是奇痒难忍。

    幸好李六子的四肢被捆绑着,不然他的手会把下体挠烂的。

    半个时辰后,李六子在艾蒿的烟熏下睡着了,发出了鼾声。

    从四皇上和长脖子李从石棚里出来,见到包逸仙三人,吃惊地问:“唵?你们怎么来了?”

    包逸仙借着火把的光亮上下打量一下从四皇上,惊喜地说:“唵?他们没打你吧?”

    “盎,往们咋敢打从先生呀?他是往们六爷的客人,是专门请来的。”长脖子李点头哈腰,陪着笑说。

    包逸仙还是有点不放心,说:“盎,我知道你们绑票都说请,听着客气,要起钱来可不客气。”

    “盎,包东家言重了,往们已好长时间不接财神了,这次请从先生来,不是为了萝卜片(现大洋),是为了给六爷看病。”

    “唵?李六子病了?啥病?”赛刁缠盯着长脖子李问。

    “盎,哈哈哈,马老板,这病不好说。”长脖子李说。

    “和你一样的病!”从四皇上说。

    赛刁缠显示出难为情的表情。

    “明儿个早上看看药效,要是见效的话,明儿个马老板也要这么治了。”从四皇上说。

    赛刁缠抱着肩膀,手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第二天早晨,李六子的眼睛被石棚缝隙透进来的一束阳光拨弄醒。

    他眨了眨眼睛,想用手揉一下,可手动了一下,没抬起来,被绑在石头上。

    长脖子李翻了个身,见李六子醒了,想帮他把绳子解开。

    李六子阻止说:“盎,别乱动,找从先生去!他说解捆龙(绳子)就解捆龙。”

    从四皇上从石棚外进来,看了看李六子的下体,又看了看脸上的疮,说:“已结痂了,有效果。解开绳子活动一下,别用手挠疮疤,越挠越痒!”

    解开绳子的李六子披了条被子在地上走了一圈儿,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子和脚腕子,忽听得隔壁石棚里传来一阵嗲声嗲气的嚎叫声:“盎,嗯——哦——哎呀——喔——”

    “盎?她咋来了?海占子(娼妇)!”李六子一愣神,问长脖子李。

    隔壁石棚里的赛刁缠一丝不挂地仰躺在炕上,四肢叉开被分别绑在四块大石头上。

    包逸仙用棉花团子蘸一些花柳败毒汤涂在她的下体长疮的部位。

    棉花团子一碰到那些部位,赛刁缠就嚎叫一声。

    她不住地求饶:“盎,不抹了,不扎咕了,好妹子,轻点!嗷——嗯——哎吆——”

    花柳败毒汤药力很强,杀得赛刁缠的全身肌肉不自觉地哆嗦。

    赛刁缠的下体抹上药后,包逸仙又把她的全身其他生疮的部位抹上了汤药,然后用点燃的艾蒿熏她的下体。

    这时赛刁缠的疼痛变成了瘙痒,这种想用手抓挠的感觉,似乎让她很享受,不自觉想上手挠一把,可四肢被捆绑着,想挠又挠不到,就演变成了女人叫春的声音:“盎,哦哦——嗯——啊——咿呀——哦哦——”

    赛刁缠叫春的声音在山谷里蔓延,引得众胡子不断地窃窃私语——

    “唵?咋的?老大大白天的就和那海占子干上了?真他妈享受!”

    “放屁呢,这是干吗是从先生在给她治花柳病呢!”

    “盎,老大的病是不是就她给传上的?这种女人沾不得,要命呀!”

    ……

    见胡子们聚在一起嚓咕话(窃窃私语),田殿阁凑过来搭噶(搭话)说:“盎,兄弟们呀,背后叨咕老大的闲话,不好吧?”

    胡子里有认识田殿阁的,就接话说:“盎,田爷威武,往们小的哪敢呀!听说你们义勇军打仗挺厉害的呀,咋就让小鬼子给弄了‘开口笑’了呀?”

    “唵?!净哪壶不开提哪壶!”田殿阁拍嗒一下那人的肩膀,长叹一声说:“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往们也没想到猍歹嚎和三结巴这俩水滚子(地头蛇)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儿,敢在星星闪(小米饭)里做文章!”

    “可不是呢!这三结巴现在了得呀,小鬼子的红人,当上团长了!”一个胡子说。

    “盎!团长有啥用,就是个伙会(护乡队)的头头儿,不等哪天被义勇军锄奸队给插了(杀了)!”另一个胡子说,“听老大说呀,义勇军和关里的八路军游击队都是熟脉人(同伙),田爷给讲讲,这义勇军和那自卫团比,哪个更有出息呀?”

    “哼!自卫团是个啥玩意呀!就像刚才那位兄弟说的,合伙入会的伙会,原先叫护乡队,现在成了小鬼子的狗子(巡警),伙会的队员是硬逼着老百姓加入的,表面看着威武,心里不愿意,兔子尾巴长不了!这义勇军就不一样了,那是共产党的队伍。共产党知道吧?延安来的。这共产党呀……”田殿阁向周围撒嘛一下,小声讲着共产党的故事,把这些胡子们听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