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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琰很开心我有不会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用手去讲价格,而是利索的挑了几只活羊然后反复比较,这才和羊贩子开始谈了起来。
“老李,你别忘记我在小萨家放羊的事,回头我还会回去的,现在我挑羊的水平肯定比你高。”陈琰说。
讲好了价格,他买了三只活羊,然后让羊贩子帮忙宰杀,羊皮、内脏和羊头一样没落的都装到了二蛋的后备箱里。
我这才明白他为啥开着二蛋来买羊,这车回头拿水冲一冲晾一晾就不会有怪味了,但是现在满车都是羊味和血腥味。
“你买这么多羊肉干嘛?”我没弄明白陈琰要干什么。
“寄回老家去,让他们吃吃正宗的喀什羊肉。之前我不敢说我在新疆,现在谁都知道我在新疆了。”陈琰说道。
他把车开回了他住的阳光小区,但没有进去,而是拐到一条新修的路上,在路尽头的菜市场停了车。
他进去找了一个维吾尔族小伙出来,把所有东西卸了下去。
“屠宰场的活羊宰杀后,算下来一公斤羊肉比外面买的大概便宜十元钱左右。这阿达西的运费是八块钱,据说是航空,他会把肉带骨头帮我砍成能叠放在小箱子的大小,用他的冷柜帮我冻结实,然后发出去,据说隔天就能到我家,到家了还冻的很结实,我试试看。”陈琰说。
还真是会算账,这样他把肉的差价给到卖羊肉的小伙,而他家人能吃到很新鲜和正宗的喀什羊肉。
“虽然是小羊,三只羊是不是有点多,大夏天的,内地很多地方不吃羊肉的。”我说道。
“不怕,我家一只,徐春丽家一只,我酒吧的一个大哥一只。如果这个方法没有问题我以后就用这种方式。”陈琰说。
我不想管陈琰的私事,但我觉得他这样会给徐春丽一家造成错觉和误会,反正给我的感觉是他对徐春丽念念不忘,甚至还保持着超出一般朋友的关心。
“你这样会不会让徐春丽的父母误解啊,万一他们说服徐春丽和你破镜重圆,小萨怎么办”我丝毫不在乎陈琰会不会接受,我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
陈琰并没有接我的话,他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仍然帮着小伙在收拾着肉,写好了运单给小伙交待好,他去边上找来一个说话河南口音的大妈,让大妈把羊的内脏什么的拿去清洗了,把肝、腰子、羊心等装在塑料袋里仍然放回了车里。
“这几个羊皮怎么样?那边有个做皮帽子的,我已经说好了,让他帮着把羊皮处理一下,我不做帽子,弄的能铺在床上或地上就行,我琢磨着回头给小萨她爸爸做一套新的羊皮大衣,他原来的那件味道太难闻了。”陈琰说。
“你小子真会讨老丈人的欢心,我怎么都觉得你想脚踏两条船啊。还有,感觉你很牛掰,你啥时候找了这么多人帮你收拾几只羊啊。”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把一个看似复杂的事直接给分解给几个不同的人了。
“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有羊头羊蹄没收拾呢。”
我们带着三个羊的头和羊蹄到菜市场的外面,一个边上有个维吾尔族的大哥正在一个小火炉上烧羊蹄。他明显已经和陈琰沟通过的,放下手里烧好的羊蹄就开始处理羊头。
他用一个钢钎插着羊头,放火炉上烧,也就是先把毛烧掉,把表皮烧的漆黑,然后用一把刀刮去黑渣滓,接着再烧,还用一个钢筋烧红了去烫一些烧不到的地方,比如耳朵和一些沟缝。
不算快,但就在我看的入神的时候,羊头和羊蹄都烧好刮好了。
“回去嘛,水里面泡一下,热水煮,再拿刀刮,刮成白色出来就可以了。其他人嘛,用不好的东西去泡,那个嘛有腐蚀性,我这个嘛最好了。”维吾尔族大哥说道,看来他是专门加工羊头和羊蹄的,至少今天是。
陈琰嫌羊蹄有点少,又问这个大哥买了十几只,然后给了加工的钱去拿杂碎。
“小伙子,这个我只是大概的弄了一下,要想干净,你回家还要好好的弄,用自来水反复的洗,不懂就找个人问问,搞干净了才能吃。”河南口音的大妈把已经初步收拾干净的肚肚肠肠交给了陈琰。
看到这个,我居然想到了雷佳佳那个女孩子,她曾经说过她吃火锅涮的这些毛肚内脏什么的都是自己收拾,怕别人用类似漂白粉、工业碱和甲醛处理这些下水。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吃了,如果不是听你的广普,还真以为你是个纯正的新疆人呢。”我说道。
“在山里吃的少,很久才会宰羊吃,我很馋这个。老李,你知道现在的国际原油价格吗?”陈琰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原油价格,我从没有关心过,陈琰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我知道,以前形成的习惯,现在虽然那些数字的变化对我影响不大,但我已经习惯了。吃羊肉也是,在山里真没什么能吃的,在小萨面前我要表现出我喜欢吃所有她家的食物,但你不知道我把我能打听到和想到的吃羊肉和羊内脏的方法都实践过。这两天我要赶紧吃,等回去了就吃不了这么好了。”陈琰说。
“我回头给你整点锅碗瓢盆,你可以自己烧菜吃,缺什么就到乡里去买。”我说道。
“你看,华雯说你说的没错,你解决问题的点都和我们踏的不一样。我要去放牧,没有时间去自己鼓捣那么多吃的,烧和烤还有煮和炒就够了,小萨也会想着变着花样。想归想,我生活的重点不是吃好,我的重点是纯粹的爱情和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陈琰说道。
“我前几天去塔县了,听说过了红其拉甫有个山谷,是的原型地,还是的原型地,香格里拉就出自消失的地平线,很多人说指的是藏区,我一直认为那两个家伙和你很像,喜欢帕米尔中的山谷。”我说。
“找时间我们哥俩过去看看,对了昨天答应你的事,我现在就来办。”陈琰说道。
我不记得他答应过我什么事,很奇怪的看着他,我觉得他昨天喝多了,可能有记忆错乱。
“那两个骗钱的小孩,你不是想找他们吗?我教你怎么做,怎么去利用手头现有的资源。你把他们的电话给我,有身份证号最好。”陈琰说道。
然后他就开始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开着二蛋就回到了他阳光小区的家,把那些肚肚肠肠的一股脑放回了他家,说是让小萨下午回来再处理一下,然后晚上吃一点。
我们进荒原酒吧的时候,小萨已经在忙碌了,快中午了,并没有客人在酒吧里。小萨给陈琰说了几句,递给他一个纸条。
陈琰当着我的面打了个电话:“你好,是童处长吗?哦,是这样,你有个侄子他做了点事,我们打听到您是他的叔叔,您看您现在工作和事业均处于上升期,不要因为你侄子的事影响道你。嗯......,对,我们接到了举报,这样,这个事可大可小,你让你侄子到古城找那个人,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如果他原谅了,我们也不会接着去处理。嗯,我不能多说什么,你也不用再给我回电话。这是为你好。”陈琰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李,你看,这个事基本就解决了,你就等那两个人来找你就可以了。”陈琰说道。
在我的追问下,他简单讲了讲他所谓的方式。首先小萨是当过兵的,一定有一起的战友在系统内,他通过我给的电话号码,让小萨通过战友查到了童庆阳的一个叔叔是某单位的处级干部。然后就通过简单的不要因为侄子的事影响处级干部的未来来逼童庆阳现身。
“你就这么肯定他叔叔会按你说的做,还有两个小孩子会来找我?”我说道。
“你如果了解现在南疆的大局面你就懂了,和以前不同了,他叔叔为了稳定,一定会大义灭亲的,这如果是他的儿子反而难办了。还有,举个例子,你去报案的话可能都没人理你,因为你没证据。但是如果通过一些特定关系收集证据再去搞就基本有把握了,但这个事没必要那么做,回头你就找台阶下了就完了。”陈琰说道。
对这个事会按陈琰说的方向走我表示怀疑,但他说的这些似乎又没什么问题,的确经得起推敲。
说完这些,陈琰就带着小萨要回去收拾他的羊下水,我要去店里看看,荒原酒吧暂时锁了门。
“李哥,我一会儿会让热依罕加工点吃的送过来,昨天那样有吃有喝的确比平时要好。我一会儿来的时候炒点羊头肉和羊肚带来,你过来一起吃。”小萨说道。
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对小萨帮忙找两个小骗子表示了感谢。但想到小萨能容忍陈琰一下送出三只羊,不自觉地的给陈琰小声说:“我真觉得你挺有本事的,小萨居然不吃你这三只羊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