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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嫣是楚国太后,在这一天为庆贺她生日,妃雪阁献上一舞,达成太后的多年心愿,是顺利成章的事。但...节骨眼上,宴无好宴,万一那一天,杀机四伏怎么办?
许仙无奈,还要再劝,却难以开口。雪女外表开朗,内心刚烈,决定的事,难以更改。而且,雪女有自己的考虑:唯有在这一天献舞,雪女才算回报李嫣嫣的“知遇之恩”,否则悄无声息地淡出人们的视野,未免有知恩不报之嫌。
许仙正想着其他办法,负刍差人来报,相国李园有请。许仙再一次见到了李园。李园,相貌秀气,他年岁不足四十,从内功的角度看,气息不弱,是位高手,可由于长期忙于政务,黑发中已掺几撩白发。上一次见面,李园颇显疲劳垂态,而这一次,李园精神抖擞,颇显武人豪迈,爽快地振臂招呼道:“哈哈,是许壮士来了,请!”作了个请入席的手势,“上一次李某忙于政事,怠慢了壮士,还忘勿怪!”许仙忙称不敢,坦然入座酒席。
负刍笑道:“相国大人,我的没错吧,许兄他那么快从妃雪阁赶来,毫无拖沓,足见心胸宽广,心怀楚国,上次之事,早忘却脑后了。”李园笑道:“是本相的不是了,搅了壮士会佳人。”倒了杯酒,“本相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这两人拿许仙和雪女的事揶揄,有有笑,论及天南地北,提及风土人情,不忘品论天下知名美人。李园道:“七国之中,艳播千里者,有韩国公主红莲,燕国太子妃,周室姬玉公主,秦国寡.妇清...”一连串了数个名字,“论才与貌两者,雪女姑娘至今未练成赵舞,故气质仅及太后的三分天颜。”
负刍道:“如今这三分天颜,也让许兄拾了去。我听上次内史腾伐韩,受挫于姬无夜,姬无夜趁此邀功,欲娶韩王的最美丽的女儿,红莲公主。”李园道:“所谓美人配英雄。秦军难敌,姬无夜能独退秦军,算百年韩国最强之将。秦军之厉害,首先在于良将,蒙武、蒙恬父子,王翦、王贲父子,内史腾,李信,桓齮,杨瑞和,羌瘣,皆为世之良将。六国往往一个难寻,秦国却有这么多。其次,在于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
酒半酣,扯了半天,已到正题。李园灼灼注视着许仙,到:“本相听负刍公子,你不仅擅长机关术,还颇通兵法?”许仙道:“秦国攻略六国多年,大战事无数,战场甄选下,良将居多并不为奇。在下姓许名仙,即许以仙道之意,自幼访仙山海外,慕名求艺。仙家之法难求,于击剑、兵法、机关术之道,略知一二。”
许仙本想“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但这话是韩非的,韩非现在活着,他就不好盗人名句了。李园对于兵法,了解得不多,言论中更多提及有关机关术的问题,关心秦国的机关术,如今处于什么样的领先优势。
许仙则告诉李园,放心。大型自动机关兽,会选为老鼠,恰恰表明,秦国这方面也刚刚起步。因为在所有动物之中,老鼠的胆子是最的,所谓“无胆鼠辈”...之所以选老鼠,是因为老鼠易被驯服、控制,且数量多,封印灵魂的时候,多次实验,容易成功。
优是不易失控,缺也明显。一旦机关巨鼠受到丁损坏,便没有勇猛搏斗的意志。许仙道:“机关兽用两种力驱动,一是电磁之力,用铁器直接传力,二是竹簧,用以关节调节、蓄势。一旦木头的部分被击毁,机械鼠就会落荒而逃。”
李园听了他的话,迫不及待地想去校场试一试。负刍提议道:“机关兽笨重,不如到城郊之外再试。”李园头,安排人去准备。负刍见许仙脸上有疑惑,笑道道:“许兄常年在外,莫不是将我大楚的传统都忘了?”
经负刍开解,许仙才恍然。在楚国,任何一位骑士的诞生,都是意义非凡之事。楚国骑士,多出自武勋贵族,他们着身穿亮丽的盔甲,在国王的见证下,授予剑和骑士枪,隆重地成为一名骑士。王都的校场,即举办骑士典礼之地,若给机关兽踩上几踩,修复麻烦了。
李园身为赵人,靠献妹妹上位,挂楚国相印,名不正言不顺,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他的性命,此番出城,颇费周折,李园一百护卫跟随不,还齐一千骑士。负刍只带十余名护卫相随。阳春君也带十余名护卫相随。阳春君敌视许仙的目光,片刻没有减缓,反像熊熊之火,愈来愈旺。
许仙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阳春君,武功会高出我很多么...不,这不可能。”上一次那如山的压迫感,若有如无地,从阳春君身上传递来。这是一种警兆,非是阳春君刻意发出,而是被许仙所捕捉到。
旁人只道是争夺佳人的妒火,更关心的是机关兽的实验。果不其然,在一位身材魁梧、力大勇猛的百人将迂回攻击下,几锤重击,落在巨鼠的后腿。看似几层楼高大、不可战胜的机关巨鼠,才失去些平衡,就畏缩不前,步步后退。周围的骑士们,爆发出喝彩声。那百人将战得兴起,挥舞狼牙锤,虐击老鼠,砸成破烂。
许仙看得心疼,好歹是自己的分身,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捣鼓出来的...
李园大喜,领着护卫和其他将校,趋马上前,褒奖了一番百人将,演一番大楚武运昌隆。负刍、许仙、阳春君等人,都跟在李园身后,众人沉浸在慷慨陈词之中,异变已迫近。
系统提示:“发现越女剑法,扫描中...已有该秘籍。发现越女仙剑,扫描中...”
许仙一惊,注意到另外一道杀气,一道针对李园的杀气。顺着方向望去,一秀丽面容的校,手中持剑带鞘,鞘端连,一路悄悄打马行来。被剑鞘中的护卫,无不是僵硬不动的表情,显是穴道被制。
千余人保护,也敢行刺?不是疯子,则艺高胆大。许仙发现了刺客,心下踌躇,心莫非是负刍派来的人?拉了拉负刍的衣袖,负刍注意到外边护卫的异常,不假思索,出声示警。“有刺客,保护相国大人!”异口同声,阳春君亦出声示警。
护卫们惊醒,策马围击。无数骑士枪,剑刃,交织成一道利刃之网,向刺客张罗而去。许仙心中估量,这刺客又不是他,没有斗转星移的群战功夫,又看不似力量突破型的,要如何突破这道道人墙?
刺客一骑直冲,剑鞘刺出,忽快忽慢,路数诡异,“叮叮当当”声不绝耳,护卫们手中的骑士枪、剑刃尽数落地。许仙看得目瞪口呆,刺客如此闯阵,可谓效率极高!一骑轻巧路过,一众护卫高手,不是被击落手腕兵器,就是击碎肩关节,或戳中腰肋,人瘫于马上。
越女剑法,许仙是知道的。江南七怪的韩莹会使,在大宋的时空,不过是练家子的二流剑法,其招式许仙在还施水阁都看过,威力不大。许仙心道:“越女仙剑,莫非这才是越女剑的精髓所在?”
刺客近得李园二十余步,此时围在李园身边的护卫,皆是高手,剑影起落,有呼啸之声,刺客此时才拔剑出鞘,剑光一亮,负刍眼尖,凝声道:“越王勾践剑!”许仙观察,果然与历史书上的图片,有七八分相似,不同的是剑光夺目,每一闪,必有一道血光伴随着一条生命消逝,可谓崭新而森寒。
本着复制武功的念头,许仙不急着出手,巴不得这刺客将“越女仙剑”使上一遍,他才好偷师。可惜,对方来得太快,转眼来到许仙跟前。“李园受死!不相干的人走开”一声娇喝,许仙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尽是一名绝美女子!
许仙拔剑应敌,飘忽不定的劲力裹着剑身刺出,一招狂殇水击,如洪流袭向女子。顿时,女子如洪流中颠簸的一叶之舟,止步于跟前,身形窘迫。见对方居于劣势,许仙暗喜,心道功夫没有白练,念及对方是女子,心道是否该留手一二,擒而不杀。
“哼!助纣为虐!”一声冷哼,声脆天籁,却如夺命追魂。不及许仙多想,勾践剑陡然加速,如一道遁光,从洪流纠缠中脱颖而出,直刺许仙的心胸口。许仙早观察此女剑法,忽快忽慢,一快起来,加速极为不寻常,幸好他心理早有准备。许仙剑招转为逆击,一招“九仪崩乱”,剑气错综复杂,方向上下前后左右不定。
女子略微愕然,显然没见过如此剑法,她竖臂一挥,舞剑成转,转攻为守。借助周天星图,许仙瞅准时机,看准破绽,顺势持剑横削,切向她转动剑柄的手腕。女子这次大惊失色,哪料及对方抓的时机如此之准,迫不得已,她强提一口内息,仓皇用剑柄口沿招架。
“当”一声尖锐,对方仓促招架,本以为会震落她手中之剑,不料许仙自己的剑反被震开!空门大开!许仙心道:“这不可能?!以我的功力,怎么会...为何在那一瞬间,她的功力一下子猛增许多!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勾践剑回剑一击,再奔许仙的心窝口,许仙使出斗转星移,反弹这一招。许仙奇怪女子武功奇特,女子亦对许仙的武功吃惊。女子心道:“这就是挫败了阴阳家星魂、大司命、少司命,能够利用对方攻击的奇特武功!”
许仙心道:“怎么回事,她的功力忽然又变弱了...不好!又变强了!”没庆幸片刻,勾践剑的劲力瞬间猛增,撕破了斗转星移的斥力之阻,如闪光直奔而来,躲闪中的许仙,来不及,只好发动“十步一杀”,额,此时应该叫“十步一躲”,身子偏移,右肩一麻,血液夺创飞出。负刍大惊失色,他在许仙身后,看刺客出手方位,许仙又一下飙了那么多血,以为许仙已失手被刺死,紧随其后的他,正准备全神贯注持剑御敌。
许仙又动了,在女子不解为何失手的眼神中,扯下披风,投掷与前,往披风里全数注入十成的无相劲力,正是剑魔剑术的最后一招“天霄逆浪”。许仙意在布置一道防线,以捕捉刺客那突然一下加速得太快的重击。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也运转全部功力,一道竖斩的巨大剑气,当头压下!两人借助披风隔空斗功,披风于两人间撕扭,早化作毛毛纤维,之所以不消散,全是二人功力互相攻伐。
片刻,轰然一声巨响,劲力四溢,许仙所骑的马,瘫下,马腿骨折,骨头刺皮而出,马口鼻耳诸窍流血,竟是被生生震死!反观刺客,毫发未伤!女子居高临下,正要一剑斩下,负刍喝道:“许兄!”
许仙心道:“这是什么功夫,总能在关键时刻,一下子突进得好猛...”心道好险,若非把女子的力道大半转嫁给垮下之马,现在他已经完蛋了。剑光斩落,许仙再次发动“十步一躲”,向后连蹦带跳,闪过了这一剑。
夺命魅影,快步欺身而来,许仙心中一凛,心道她刚才硬拼一记,不用缓和回气么。许仙心道:“再用空间神通,恐怕将会被人发现,可又不得不用了...”空间神通,许仙能在十步之内,瞬间移动。但越强大的力量,对身体负荷越大,每次启用后,第二次都需身体运使魔气,缓和一下,否则连续跳跃空间,光是负荷累加,就能将身体压成粉碎。
之间的停顿,若被人发觉,就是一种破绽。
一声大喝:“许仙趴下!”一道锐利的杀机本来,贯体穿过,直透面前的刺客。阳春君持弓搭箭,瞄准了许仙和刺客,他高喊提示,其实无丝毫让许仙避让的意思,一箭离弦,意在一箭贯穿两人。
久违的如山沉重压来。这一瞬间,许仙明白了,这种奇妙感觉,是瞬间的静态,是迟缓。自己,几乎是不动,慢如蜗牛,而对方的箭,快如一道光!一箭贯胸透出,穿过许仙,直奔刺客。刺客幸得许仙的身体之阻,堪堪避过,但持剑的右手臂,也被一箭贯穿!
负刍喝道:“阳春君,你干什么!”阳春君悠然道:“我已出声示警,可惜,许公子似乎受伤颇重,躲闪不及,抱歉了。”此时,那女刺客剑交左手,负伤逃遁。负刍还要争执,阳春君道:“我还要追击刺客,恕不奉陪了。”
李园道:“不必追了!快看看许仙他的伤势!”此话一出,阳春君一愣,问道:“刺客已成惊弓之鸟,何不擒之?”李园目光闪烁,看向负刍。负刍环视一周,具是各位心腹,余者追击刺客去了。负刍神情尴尬道:“诸位有所不知,此人手持勾践剑,定是越国皇室遗族。早些年,相国曾约定他们,助其复国,条件是诛灭国贼黄歇。”
众人恍然大悟,心道那女子手持勾践剑,必是越国公主无疑了。众人见李园,他远望着魅影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心道其中有猫腻。阳春君道:“相国大人,心系我大楚,不得已才违背约定,心里其实仍顾及当年之情,否则也不会放过刺客冒犯之举。却不知,此女姓甚名谁,如此不知好歹?”众人心有疑惑,负刍望了李园一眼,李园叹气道:“她叫纪嫣然。”
沉默了下,李园道:“去看看许仙的伤势。”众人回过神来,这才记起许仙的死活。还好,许仙在危机时刻,再次发动十步一躲,避开了心脏被贯穿。只是,肩膀再度受创,肩胛骨、肩部的骨骼,俱被箭气震碎,眼看一只左手报废了。
阳春君神情得意,口上虚伪道:“将许公子伤成这样,实非所愿,我府上有数名良医,不如唤来为许公子疗伤?”负刍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我府上自有良医。”阳春君不理他,问许仙道:“许公子的意思呢?”
许仙身受重伤,此刻出声相问,分明是咄咄逼人,意在试探许仙的伤势如何。许仙声音不乱不散,正声淡然道:“并无大碍。”阳春君见他答得如此流利,微微变色。李园出来圆场道:“无大碍就好,”顿了顿,李园又道:“许壮士,不如明日我为你引荐一位良医,包你恢复如初!不知你意下如何?”
负刍意会,看向许仙有忧色。许仙不解,但李园之邀,他怎好拒绝?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