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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总统批准《凡尔赛条约》,承托魏玛共和国这个社稷之舟的人民汪洋,更加动荡。
因为这条约,完全不是徳国人民在最初所期待的和约,而是彻头彻尾的吸血掠夺式不平等要求,严重损害徳国主权与民族尊严。
人们反思战争为什么会失败,致使那由前第一军需官卢登多夫炮制出的背叛言论,越演越烈,成为了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的答案。
即,这场战争的失败,责任不在军队。
而是在平民商人政客盟友,他们背叛了,因为平民罢工不生产军需,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政客不声不响签约停战,盟友率先背叛与敌和谈。
实际上,由于帝政时代和战争时期的舆论宣传——只说好的,不说问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当时情况的真相。
是徳意志帝国高层的贪婪,独断专行,为了自身利益而置盟友利益于不顾,致使盟友难以支撑。
在外,大瑛帝国海上封锁,致使物资供应不上。
在内,大商人勾结官僚,借助与战争经济相关的法律,合法的榨取油水,结果是大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小商人破财破财。
而这制定这些法律的部门,就是最高指挥部,推进这些法律的就是副总参谋长,也就是第一军需官卢登多夫。
可以说,他向上越过了兴登堡总参谋长,架空了徳皇,推开了总理,军政大权一把抓,权势无双,风光无两。
为了讨好各方,维持地位,向下打压工人。
1年500次罢工,绝大多数罢工,都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很困难。
徳意志帝国早已耗尽了国力,如果不是在东部战区和巴尔干战区拿下了大量土地,早败了。
而为了保住这些拿下的土地,保护瓜分利益之人的利益。
为皇帝的脸面,帝国的荣誉,商人的利益,地主的土地,军部的资源。
最高指挥部为了太多的眼前利益,浪费了太多兵力,耽误了太多时间。
等兴奋过后,发现那土地只能抢夺一次,然后需要建设需要打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投资,然后才能有回报。
当他们还在泥塘里犹豫时,联军得到了时间。
而当他们爬出泥塘时,已经没有时间支援盟友了,哪怕盟友近在咫尺。
最终,帝国消耗掉了所有的战争资源。
虽有土地与资源,但生产力到了极限,运输力也到了极限,无法抵御跨越国土及时送到前线。
更无法与联军庞大的后勤能力相抗争,这才输掉了战争。
而卢登多夫更是化妆逃去了北欧,并没有追随徳皇。
不过,现在没有人想要真相,大家只要目标,一个发泄怨恨的目标。
山崎倒是没在意,街头流言翻不起的大浪。
现在需要应付眼前的问题——商会改弦易辙,让委员会很激动,天天闹事。
这倒是有预料,也有安排警备团维持秩序。
不过要彻底解决,还需要从法律上着手,所以山崎在研究魏玛宪法,以保护自身利益,继续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还有,联军观察员。
斯皮德尔商会虽然拒绝合作,他们还是来了。
斯皮德尔商会表示私人领域,闯入者视为小偷强盗,生死不论。
硬是把人挡在门外,把他们气得不轻,但他们还真不敢闯,只能等法律方面的落实。
6万具白骨还在斯皮德尔城堡庄园农场那422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躺着,至今由于毒气问题,还没人组织去收敛。
它们见证了斯皮德尔家的疯狂,让世人知道,斯皮德尔家说格杀勿论,那真不是唬人的。
不过,这不是正道,正道还是得从法律着手。
……
而对于正在批准的魏玛宪法,山崎看来看去,感觉都不对。
看起来很民主,但魏玛宪法允许总统解雇总理,即使总理保留了国会的信任。
同样,总统可以任命一位没有得到国会支持的总理。
尤其是第48条紧急法令,让总统可以紧急状态下行使独裁的权力。
虽然国会可以通过投票解除紧急状态,但半数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有半数票支持,总统怎么可能上位。
也就是说,总统随便找个理由,可以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有党派支持,紧急状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总理反对,替换掉。
然后可以带着国会,绕过宪法,制定法律,集权力于一身,成为无冕之皇。
徳皇都没有他厉害,因为徳皇还有大贵族制约。
……
玛莎送上茶水时,看山崎眉头紧皱,调皮的伸手帮他抚平。
山崎抓着她的手,吻了一下,然后继续研究。
可惜不是冬天,否则可以腻在一起,夏天的话,挤在一起太热了。
……
魏玛共和国规定司法独立,法官只受法律约束。
最高法院还设立了行政法庭,来裁决国家和公民之间的纠纷。
各州可以在其认为合适的情况下,管理各自的领土。
然而,在发生冲突时,联邦法取代州法律,裁决由最高法院。
个人的权利是不可侵犯的,个人自由只能根据法律加以限制或剥夺。
任何人有权在被逮捕或拘留后一天内被通知拘留的当局和理由,并有权提出反对。
家是庇护所,不可侵犯。
……
那么,警备团合法拥有武器的前提,州法认可团体或个人拥有武器。
但凡尔赛规定,准军事团体不允许拥有武器,而警备团极有可能会被裁定为准军事团体,而不是私人保镖。
那么,只能利用个人名义持有防身武器,这在当前的局势下倒是不难。
另外,家的名义也可以利用上,工厂也是家嘛。
还有斯皮德尔城堡庄园农场,面积再大,那也是私人领域。
要是逼急了,可以作为一个自治社区,422平方公里足够了。
社区内的问题,可以通过设立的社区警察自行解决。
就算这些警察不能配枪,也没关系,用拳头就够了。
……
8月11日,临时总统埃伯特签署批准,魏玛共和国宪法于三天后开始生效,他也将正式成为魏玛共和国总统。
斯皮德尔警备团也完成了重新注册登记,开放给联军观察员审查。
团员再也不能以警备团名义携带武器,但团员自己私下合法的携带合法武器,那是他们的自由。
而且由于法律不禁止,可以携带加长弹匣的手枪防身,也就是手枪型冲锋枪。
……
8月14日,山崎一个人开车抵达柏林。
久违的柏林,依然是那样繁华,就是带着些刺耳的抗议声——到处都是集会。
还有些地方遭到破坏,不少弹痕。
街边有要饭的乞丐,缺胳膊断腿的,那是安排了工厂又失业的退伍兵。
街角有抽烟的女人,随便一盒罐头,就能陪一整晚。
街上有不少汽车来来往往,就是时有被人砸东西,砖头鞋子什么的,天知道哪来的。
……
山崎见到了塞克特主任——精干的小个子老者,不过是私人场合,所以也没行军礼。
“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不妨猜猜?”
“武器装备,不是购买,而是生产。”
塞克特主任赞许,“研究,生产,有兴趣吗?”
“没有兴趣,我不想暴露关系网。”
“你要明白,举徳国之力研究武器装备,对你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机遇。”
“您不明白,秘密才是长久之道。”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来办公室报到,以你的级别,我可以给你一个部门,比如战时特别医疗研究科。”
“我还是不浪费共和国的资源了。”
“你想必知道,我可以强行命令你。”
“您想必理解,我可以玩消极怠工。”
“那你会被关起来。”
“我会逃跑,阁下,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塞克特主任慢慢端起咖啡喝了口,“话说,你当初为什么应征入伍?没有逃跑?”
山崎摊手,“因为规则,然后我怠工,成为军医,这也是规则允许的,逃跑也是一种规则。”
塞克特主任思索道:“那后来要求升官,只是交易,还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
山崎揶揄的说道:“都有吧,官僚体制下,官大了才有更多的话语权。”
“那好。”
塞克特主任招来副官,从包里拿出文件,当面一一签署,任命新身份。
山崎看得牙痒痒,这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难缠。
T1战术研究室成员,T4培训科成员,T7运输部成员。
T5特别医疗研究科科长,T6特别物资采购联络科科长。
还有武器办公室调查员,远东观察科成员,非洲观察科成员,南美洲观察科成员。
“这些职务,你想管就管,不想管也不勉强。”
“这些部门,由你全权负责,没有拨款,编制你看着办。”
“虽然我的部门还没组建完毕,但这些文件还是有效的,等总参谋部解散,你自动转入部队办公室。”
“你不再是少将参谋,只是一名科长。”
“你要是愿意干活,那么就从少将待遇开始,上将待遇也不是问题,不过就像你说的,你要消极怠工,我就不浪费共和国资源了。”
看着塞克特主任满意的摸小胡子,山崎郁闷得无语,这是正宗的喊马儿跑却不让马儿吃饱。
“阁下,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嗯,去吧,不过你要记得一点,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是帝国总参谋部少将参谋,你给帝国的贡献,帝国不会忘记,联军更不会忘记。”
“我明白。”山崎躬身行礼,然后后退离开。
副官忍不住插言,“阁下,他值得您这样吗?他毕竟不是帝国人。”
“是啊,可惜他不是帝国人。”塞克特主任摸着小胡子感慨道。
……
山崎开车在柏林转了圈,看看风景,看看物价,然后才回威廉港。
就如预料的那样,随着《凡尔赛条约》的执行,已经脱离金本位的徳国马克开始贬值。
目前,柏林的面包价格已经翻了4倍。
……
夏天很快过去,秋天到来了,好处是有更多理由可以赖床了。
而山崎觉得奇怪了——妻妾们就算再忙,2个多月了,也该忙完了。
于是让克莱尔通知山黛,让她把德洛丽丝、江淑湄、露西娜·米洛、伊娃送过来。
四女过来以后,当即向山崎倾诉希碧儿的问题。
山崎头痛之余,也只得安慰她们,那是为了天赐秘境的牺牲。
四女无话反驳,确实不能为了他们一家子的幸福,就牺牲天赐秘境,那如今有上千万人。
德洛丽丝不甘心,“总之我们不管,我们不要再回天赐秘境,和希碧儿待在一起。”
“是啊是啊,太可怕了。”伊娃心有余悸。
“没错,我不如留在尚海呢。”露西娜说道。
“我答应你们,以后一起行动同进同出。”山崎让山黛记住。
“知道啦,没事的话,我和诺玛就走了。”
“凯瑟琳呢?”
山黛神神秘秘,“我找她有事,放心她知道你安全,先让克莱尔保护你们。”
“诺玛,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乱来。”
“我尽量吧。”
“行了,我们走了,你们慢慢恩爱吧,嘿嘿。”
……
一家人挤在壁炉边打地铺的日子没几天,希碧儿过来,把人都带走了。
等山崎再清醒过来,已经过完洋历1920年的新年了。
山黛、凯瑟琳、戴安娜公主、诺玛女王都围着,而看环境,是在纽纽约州北方的圣劳伦斯河,千岛群岛默里岛的酒店。
“哥,你还好吧?”
“德洛丽丝她们呢?”
“在天赐秘境,希碧儿带她们走了。”
“去把她们接回来,这跟她们无关,如果她想,我可以一直陪着她。”
“不急在一时,先说事,徳国的战争调查委员会找你去协助调查,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你有新闻吗?”
“怎么可能有?我才不管呢。”
“我有收集。”诺玛女王通过空间门拿回来一堆报纸。
山崎翻了翻头版,最后叹了口气。
1919年11月18日,前总参谋长兴登堡,在战争调查委员会的听证会上宣称,徳国军队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这有什么问题?甩锅而已。”
“徳国人不这么想,他们会认为这是定性,而他们现在正受到联军欺辱,眼下只希望以后不会有人能点燃徳国人复仇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