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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烈的撞击下,保安亭塌了一半,车子右前侧严重变形,被撕开了好长一道口子。
底盘淅淅沥沥往外淌着某种不知名液体,与瓢泼而下的雨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
阿大俯下身,凑近闻了闻,面色一变。
是汽油。
司机被卡在座位里动弹不得,一时半会儿怕是拉不出来。
救,还是不救?
如果要救,万一某个部件在施救过程中擦出个火花,车辆爆燃,他们俩一个都跑不掉。
可如果不救……
阿大咬咬牙,上前拉住车门的把手。
一拉,车门纹丝不动。
“先生?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阿大用力拍打着车窗,试图唤醒趴在方向盘上的男人,让他打开车门锁。
然而,男人无动于衷,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泄漏的汽油在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线,时间不等人。
阿大拿出手机,先打了122,后打了120。
随后,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进保安亭。
雨还在一刻不停地下,豆大的雨滴砸在岗亭的铁皮顶上,咚咚咚地叫人心惊。
手电射出一道莹白的光柱,成为暗夜里唯一的光。
阿大在散落一地的工具中翻翻找找,不多时,翻出一把破窗锤。
窗破,锁解,门开。
阿大轻手轻脚地扶着男人的身子往后靠,随后探身进去,准备解安全带。
安全带的卡扣被挤在前排两个座椅间,别说是手,连一根指头都伸不进去。
阿大迅速抽身出去,重返保安亭,接着在工具堆里翻找。
剪子到手,安全带的问题迎刃而解。
迈过了第一道槛,还有第二道。
变形的车头挤压着司机的腿,若要硬拽,只会加重他的伤情。
阿大思考片刻,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空荡荡的后备箱里十分整洁,阿大沿着边缘掀开挡板,顺利地在备胎底下找到想要的东西。
千斤顶的底座撑在皮质座椅上,基础不牢,发挥的作用其实很有限。
幸运的是,在这有限的作用下,拓宽的缝隙刚好足够阿大把司机的腿抽出来。
此时的阿大,满头满脸都是湿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车内不知从何处传来时断时续的滋滋声。
像是电线短路,又像是打起了火花。
不妙!
两个字闪电般蹿进脑海,阿大再顾不上别的,使出吃奶的劲,只顾把人往外拖。
才把人拖到对面的草地上,轰的一声,火苗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这下,保安亭也回不去了。
阿大一边发愁,一边脱掉雨衣,盖在平躺着的男人身上。
紧接着,他又脱下贴身的t恤,叠成几叠,用力按在男人脑袋的伤口上。
十分钟后,救护车姗姗来迟,警车和消防车紧随其后。
阿大目送伤者上了车,配合交警做了笔录,直至天边露出一抹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
睡到半夜,他迷迷糊糊觉得身上一阵热一阵冷。
疲劳+熬夜+淋雨,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他撑着精神爬起来,吃了片退烧药,便窝回床上蒙头大睡。
等他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有人在他家门口敲门。
阿大穿着三天前的衣服,胡子拉碴,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阿大自上到下把来人扫视了一通,确定是个不认识的,说话的口吻就有些不客气。
“你谁啊?”
“请问,您是夏大,夏先生吗?”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称呼,阿大皱了皱眉头。
“找我干嘛?”
“我叫李特,是陈董的秘书。”
阿大心想:陈董又是什么鸟人?
西装男做过自我介绍,似是还担心阿大不明白,递了张名片过来。
阿大低头一看,直呼好家伙。
白色的卡片上是简洁的两行字,第一行只有两个字,是李特的名字。
而第二行,则清楚明白地写了李特的职位——
程氏集团,董事长秘书。
程氏?
董事长?
秘书?
一连串问号在阿大脑子里炸开。
程氏他倒是知道,听队长说起过,是他们老板的老板。
换句话说,他当保安的那家公司,是程氏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
他不过是个小保安,平日里只负责巡逻登记,跟上面高层人物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
那,这个什么劳什子秘书,无端找上门来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他工作上出了什么大纰漏?
不能啊。
就他那点职权,能捅的最大的篓子,也就是下班的时候忘记锁大门。
不至于需要总公司专门派人过来问责吧?
阿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偷偷用余光去瞥李特。
还好还好,从这人的表情来看,事态还不算太严重。
“夏先生?”
耳朵里传进一声轻呼,阿大如梦初醒。
“你叫我阿大就成,夏先生听着怪别扭的。”
“阿大。”
李特从善如流,而后嘴角弯起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
“我这次是代表陈董过来的,要不是你舍命相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代表陈董,舍命相救。
阿大的眼睛一点点瞪起来,嘴巴因惊讶成了o形。
他前几天救的那个,是程氏的董事长?
居然是程氏的董事长?
“可是……”
可是他明明记得,那天去派出所做笔录时,民警告诉他,伤者姓陈。
而程氏集团是姓程的。
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坐到那个位置?
话到嘴边,又被阿大硬生生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该问。
“额,那个,陈董还好吗?”
“医生说幸亏你先替他做了止血,再加上送医及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李特侧了侧身,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阿大这才留意到,原来李特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还跟了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拎得满满当当。
“这些是陈董让我准备的谢礼,你看放哪里比较好?”
看着几人拎进门的人参、鹿茸、茅子、华子,阿大摸了摸鼻子。
“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我用不上。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阿大面上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人参、鹿茸,这玩意儿他哪知道怎么吃?
至于茅子和华子,他不抽烟也不喝酒,要来也是摆在家里落灰。
还不如给他加点工资来的实在。
李特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挥挥手,让后面的人拿着东西走,又问阿大希望得到什么回报。
阿大挺挺胸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图回报。”
李特没什么反应,静待他的“不过”。
“不过嘛,”阿大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要是能涨点工资,也不错。”
李特点点头,当场给陈伯远打了个电话请示。
电话挂断,李特说:“陈董的意思,是之前并没有总部直接干预子公司员工薪资的先例,所以你的这个要求,我们没办法满足。”
与先前的李特一样,阿大也没有说什么,等着他说“但是”。
“但是,如果你愿意到总部来,陈董说了,可以给你开现在五倍的工资。”
他现在每个月做保安的底薪是五千块,翻五倍,也就是两万五。
心动,好心动。
阿大几乎没用什么时间考虑,直接一口应了下来。
看他这么爽快,李特倒有些意外了。
“你都不问问,去总部要做什么吗?”
阿大被他问的一愣,后知后觉道:“难道不是做保安?”
除了保安,他也想不到自己还能胜任什么岗位。
李特竖起一根食指,在阿大面前摇了摇。
“一般的保安,可不值这么多钱。”
“陈董的意思是,让你过去,做他的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