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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厉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谢倾下午打过电话,说她跟哥哥回了宛城。
加之古沁黎情绪低落,他便留在了父母家,陪妈妈说话,直到她睡着。
站在自家玄关,屋内一片黑暗。
温厉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陌生。
一个多月以来,他习惯了家里有人在等待。
而此刻,他重回孤单。
与谢倾同屋而居的日子好像黄粱一梦,如今,已至梦醒时分。
温厉打开微信,和她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下午四点十二分。
「飞机已落地,勿念」
此后的八个小时,她再没发过别的信息。
温厉能猜到谢倾匆忙赶回宛城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多问。
可不问归不问,收不到她的消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急。
他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字打到一半,又一个个删除。
犹豫半晌,他最后发出去的话是:
「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随时都可以」
谢倾正埋头苦读妈妈的日记,中间顾征上来敲过门,她没有理会。
听到手机传出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谢倾下意识看了眼人名,拿过手机滑开。
她盯着屏幕看了近半分钟,终是没有回复。
左滑回到微信主界面,小红点排做一排。
谢倾点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头像,往上翻了翻。
「谢小姐,您发来的这份协议没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执行」
下面跟着几张图片和pdF文档,都是关于离婚手续办理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谢倾看完,打字回复。
「我知道了,辛苦」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离婚是不是必须双方都在场?」
消息发出去后,她才留意到屏幕顶端显示的时间。
凌晨十二点半。
正常人早就下班了。
于是,谢倾火速发了条语音,语带歉疚。
“何律,实在不好意思,我下午一直在忙,没看到您的微信。刚才是想到什么就随口问了,您明天上班时间再回我就行。”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律师直接打了语音过来。
谢倾立马接起,开口第一句仍是致歉。
对面当即回道:“谢小姐不用那么客气,做律师这一行的,哪分什么上班和休息?只要客户有需求,我们就是724模式。”
所谓724模式,就是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谢倾还是微微勾起唇角,同情似的摇了摇头。
“听着有点惨,感觉生产队的驴都没你们能加班。”
被人和牲口相提并论,电话那头的人不怒反笑。
“谁说不是呢,驴可比我们幸福多了。”
打趣了两句,何律把话题拉回正轨。
“一般情况下,办理离婚必须双方同时到场。”
谢倾抓住他话里的重点,问:“那非一般情况呢?”
何律道:“如果是起诉离婚,原告经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的,会按撤诉处理;被告反诉,可以缺席判决。或者被告经传票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的,可以缺席判决。”
谢倾听罢,蹙起眉头。
她没打算走到起诉这一步,麻烦,而且没必要。
“那还是协议离婚吧,麻烦您尽快帮忙把协议拟好,我先签字,然后快递回深城。等我在这边把事处理好,就回去办正式手续。”
何律回了声好,挂断电话。
几乎是同时,谢倾听到了门外的声响。
“谁?”
顾成旻放下滞在半空的手,推门进来。
“你耳朵还真好使。”
他端着青花瓷碗走到谢倾跟前,把碗递到她手边。
“萍姨特意给你炖的牛奶燕窝,喝了好睡觉。”
谢倾默默把碗推开,嫌弃道:“谁要吃燕子的口水。”
她自小就不爱吃燕窝,觉得腥。
但吕萍坚持日日给她做,说是能提高免疫力,每天变着花样儿哄她吃。
顾成旻朝门的方向侧了侧头,像是在确认是否隔墙有耳。
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道:“萍姨从听说你回来就开始准备,就这点东西,她光是挑毛就挑了快两个小时。”
言外之意,是让谢倾看在吕萍辛苦的份上,随了她的心意。
谢倾拧起眉头,斜睨着被放在地上的碗。
顾成旻看见了胜利的希望,把碗重新往她那边推了推。
“喝吧,别辜负萍姨一番心意。”
谢倾做了个深呼吸,双手捧起碗送至嘴边,一仰头,咕嘟咕嘟吞下去。
不到十秒,一整碗燕窝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顾成旻看着她的动作,也不知想到什么,毫无预兆地笑出了声。
谢倾放下碗,砸吧砸吧嘴。
“怎么了?”
顾成旻好半天没能停下笑,断断续续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像是在喝燕窝,倒像是在吃人参果。”
听了哥哥的话,谢倾脸上满是茫然。
什么人参果?
顾成旻还在笑,笑声从克制的呵呵呵,逐渐变成放肆的鹅鹅鹅。
谢倾足足琢磨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
“你才是猪!”
《西游记》有云: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顾成旻笑到躺在地上起不来,阁楼瞬间变身养鹅场。
谢倾恼羞成怒,直呼其名。
“顾成旻!你不许笑了!”
她弯下腰想去捂哥哥的嘴,顾成旻一个翻身,逃之夭夭,随后举双手投降。
“好好好,不笑了。”
说完,他顺势将手枕在脑后,仰面盯着天花板发呆。
谢倾连着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日记,看的时候还没觉得,此刻一闲下来,才感觉眼睛涩涩的,脖子和腰也隐隐有些酸疼。
于是,她学着身边人的动作,躺在地板上。
兄妹俩静静地躺了几分钟,顾成旻出声问:“真想好了,要离婚?”
谢倾没有回应。
顾成旻带着疑惑扭头看她,失笑。
看来,牛奶燕窝的助眠效果,好得有些过分。
谢倾一晚安睡,温厉却失眠了。
宽大的双人床在今夜显得格外空空荡荡,连带着被窝里的温度都似乎低了几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脸埋在失去主人的枕头里,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那是属于谢倾的味道。
温厉的朝思暮想持续了两天两夜,谢倾没有主动找他,他就没联系她,怕她觉得他麻烦。
到了第三天,温厉思念入骨,自觉想她想到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疼。
他忍不住开始研究机票,研究什么时间飞过去比较合适。
可还没等他看好航班,谢倾寄的快递就先到了。
温厉捏着薄薄的文件袋,第六感作祟,心猛地一沉。
撕开密封条,里面是几张A4纸,和一张小卡片。
“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温厉摸出电话,看到谢倾发来的语音。
点击播放。
“厉哥,快递收到了吧?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字了,你看一下,有问题的话随时跟我说。我这边大概还要几天,等回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我们直接民政局见。”
温厉心凉了半截。
紧接着,又一条语音进来。
“和协议书一起寄过去的银行卡里有一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