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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除夕,合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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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谢倾的初步检查结果出来,报告显示没有异常。

    尽管如此,温厉还是坚持让她住了几天院。

    留院观察之余,还给她安排了个全方位的深度体检。

    谢倾出院那天,恰好是大年三十。

    虽说今年春节的法定假期不包含除夕,但依旧拦不住思乡情切的游子。

    在外打工的人们早早踏上了归家的旅途,到年根下的这一天,深城几乎已成了半座空城。

    穿梭在市内的公共交通工具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乘客,大半是有条件在工作岗位上坚守到最后一天的本地人。

    从小巷子到主干道,昔日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不复存在。

    唯一还能称得上热闹的,便是藏在大街小巷里的新春花市。

    谢倾赶了个尾巴,踩在花市收摊之前,将每年必买的银柳和冬青收入囊中。

    “要不要再买盆这个?”

    温厉指着脚边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花,花朵成铃铛状,有点像玫瑰。

    老板见到潜在客户,忙不迭上前介绍。

    “这是特殊品种的腊梅哦,很少见的。”

    温厉和谢倾俱是惊讶,异口同声道:“这是腊梅?”

    老板笑呵呵地瞧着两个人,“是啊,这种腊梅叫做‘思念’,要不要带一盆回家?”

    温厉挑眉,暗自在心里复述。

    思念。

    “老板,你这里有多少盆这个品种的腊梅?”

    老板一听就乐了,迅速从展位后面搬出好几盆花。

    “今天是最后一天,只剩下这几盆。”

    温厉大手一挥,说都要了。

    老板喜不自胜,美滋滋收了钱,又从展架底层拿出个拖车,把花盆往上摞。

    谢倾悄悄扯了扯温厉的袖子,问:“买那么多干嘛?”

    他又不是爱花的人。

    自从他搬离父母家自己住,谢倾从没见他在家里摆过花。

    温厉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回复道:“你看,他这摊位剩下的花不多了,我们把这些都买走,老板就可以早点回家过年。”

    谢倾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点不对。

    “靓女,你们车停在哪?我给你们送过去。”

    谢倾当即上前带路,把没想明白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温厉走在后头,注视着谢倾和她身边的腊梅。

    所有的思念,尽倾于她。

    这是他没能说出口的情话。

    待两人回到沁河苑,温厉一开门,便看到了自家父母忙碌的身影。

    “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古沁黎放下手里的活计,伸开双臂,快步走到儿子面前。

    温厉手里抱着盆腊梅,也不方便跟妈妈拥抱,只笑着说了声等他把东西放下。

    话音未落,古沁黎已经掠过他身侧,把跟在后头的谢倾一把抱在了怀里。

    “哎哟我的乖仔,几天没见,你怎么还把自己搞到医院里去了?”

    温厉的笑凝固在脸上,缓缓转身。

    “妈,这还站着个人呢,你看不见?”

    古沁黎两耳不闻儿子叫,满眼心疼地接过谢倾手里的花束,头都没回地往温厉怀里塞。

    “你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快放下,跟古姨进屋歇着。”

    温明诚听到门口的动静,从厨房里探出个头。

    “儿子,你干嘛呢?还不赶紧洗手过来帮忙?”

    温厉:……

    行吧,温家的男人,天生劳碌命。

    谢倾哭笑不得,再三向古沁黎保证她住院只是体检,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

    “古姨,楼下车里还有好几盆腊梅呢。你先放开我,我拿推车下去把花拿上来。”

    古沁黎不依她,非要让人换了鞋,去沙发上坐着陪她说话。

    “搬东西这种事,让温厉去就行了。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是那么要强。”

    谢倾朝温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不是我不想帮忙哦,是你亲妈不让。

    温厉假意叹了句命苦,兀自把手里的花盆放进阳台,又去壁柜里找小推车。

    十五分钟后,温园丁拖着满满当当一车子的盆栽回来。

    光秃秃的小阳台摇身一变,成了腊梅的专属花房。

    古沁黎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小空间,满意点头。

    “嗯,这才像个家嘛。”

    古沁黎一边说,一边拍着谢倾的手,眼神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其实,不是因为多了几盆花就像家,而是因为有了她。

    谢倾将古姨未能说出口的话看得明白,却不置一词,只是和她一起望向阳台。

    阳光斜斜打在温厉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明明不爱花,此刻却如同花农般围绕着花盆打转。

    谢倾看着看着,蓦地想起自家公寓里那个种满花草的阳台。

    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温厉才买了这么多花?

    -

    年夜饭,顾名思义,重头戏在这个“夜”上。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窗外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家人们喜气洋洋地共同举杯,互相道着新年大吉。

    很多人都说,随着年龄渐大,年味儿越来越淡,对过年的期望值也越来越低。

    可对谢倾来说,这是她十五岁后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外婆难得的没有睡着,跟他们一起坐在客厅里看春晚,指着屏幕里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问着这个是谁,那个是谁。

    古姨和老师手挽手靠在一起,他们成婚已逾三十年,依然和谢倾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一样恩爱。

    温厉坐在她身边,手里动作不停,一个接一个剥着瓜子,白嫩的瓜子仁很快在他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谢倾正出神,忽地看见瓜子山移动到自己面前。

    “干嘛?”

    温厉抽了张湿巾擦手,随口道:“给你剥的,吃吧。”

    古沁黎见状,嗔道:“啧,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怎么不见你给我剥瓜子吃?”

    温厉毫无愧色,话说得理直气壮。

    “你有老公,谁的媳妇谁心疼。”

    温明诚无辜中箭,只能默默抓起一把瓜子开始剥皮。

    谢倾听到温厉脱口而出的一句“媳妇”,虽明知是话赶话,还是悄悄红了耳根,顺势给了他一记肘击,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温厉捂着侧腰,在她耳边沉声调笑。

    “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我们可是领过证的,经法律认证过的合法夫妻。”

    谢倾越是羞,温厉就越是闹。

    几个长辈也不阻止,偷笑着看小夫妻打情骂俏。

    直到主持人在电视机里喊着倒计时,三、二、一……

    温厉趁谢倾不备,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将人抱在怀里,无声地说了句我爱你。

    谢倾愣了一下神,慢半拍把他推开,随即抬手。

    温厉险些以为她要给自己一耳光,却见她一扬眉,将手掌摊在他面前。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不给个红包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