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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把大衣抢回来抱在膝上，试图给自己找补。
“出门时走得急，拿错了，不是有意的。”
方子尧情商拉满，看出了谢倾面上的窘迫，开腔帮衬。
“倾倾姐个子高腿又长，穿男装也好看的。”
他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消化着闺蜜间三言两语透露的信息。
跟老公感情好，衣服拿错了。
看来，眼前这个美女姐姐就算还没有结婚，也至少有个稳定的同居对象。
真是可惜了。
三个人心思各异，闲聊时说出的话都未必在对方点上。
但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便是聊得火热。
通往二楼包间的楼梯拐角处，就有这么一个“外人”。
“阿牧，你猜我在Yc看见谁了？”
程牧刚跟高层开完持续了十个小时的会议，整个人已经处在耐心耗尽的边缘。
他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有话就说，我没工夫跟你打哑谜。”
季惟笙见他这个态度，忙不迭道：“是你那只小金丝雀，跟柳家的在一起。”
闻言，程牧瞬间直起身。
“就她们两个？”
Yc环境再好，那也是个夜店，免不了鱼龙混杂。
柳家毕竟有些家底，一般的小混混，自然不敢随便把主意打到柳家千金的头上。
可谢倾就不一样了。
程牧怕她被人平白占了便宜，刚要嘱咐发小帮他盯着点，就听见他说她们对面还有个男人。
“那男的我不认识，不过看着年纪挺小的。”
既然季惟笙这么说了，说明跟她们一起出现在夜店的人不是温厉。
黑云压在程牧眉心，风雨欲来。
电话里的人说，谢倾和柳闻烟都跟对面的男人聊得挺不错。
那他是谁的新欢？
柳闻烟的，还是谢倾的？
程牧再坐不住，乍然斗立。
“十分钟。”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季惟笙秒懂。
“行，我帮你盯着。”
八分钟后，黑色库里南猛地刹停在Y club门口。
程牧快步走进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才一进门，就看见了季惟笙站在楼梯上朝他挥手。
“人呢？”
他问得直截了当，季惟笙也不含糊，抬手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程牧顺着他指尖的方向望过去。
夜店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距离稍远些，就很难看清人脸。
饶是如此，程牧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卡座里的女孩。
她本是背对着他，只因恰巧侧过头跟身边人说话，才露出小半张脸给他。
程牧拍拍兄弟的肩膀道了声谢，转身下楼。
舞池中央，年轻的男男女女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兴奋地随着音乐扭动身体。
程牧花了小二十分钟，才成功在肉体丛林中开辟出一条路，艰难跋涉到舞池的另一头。
他站在离谢倾不到五米的地方，眼睁睁看着她喝下了对面男人递过来的酒。
杯中果汁尚未见底，谢倾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手里一空。
啪——
两秒前还被她端在手里的玻璃杯应声碎裂，碎片四散飞出，落了一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杯里残存的液体随机倾洒在七零八碎的玻璃碴上，偶有射灯照过来，把裹着流光的碎玻璃映得像璀璨的彩色宝石。
“你给她喝的什么？”
程牧一掌打飞了谢倾拿着的杯子，而后怒冲冲往前跨了一大步，揪着方子尧的领子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
方子尧一脸莫名其妙，打量着面前男人似曾相识的面容，道：“你谁啊？”
“我问你，给她喝的什么？”
“程牧！你给我松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男声夹杂着怒和隐藏的妒，女声则满是紧绷和不耐烦。
谢倾扯着程牧的胳膊，硬生生把人往后拖了半米。
但他的手死死攥着方子尧的衣领，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方子尧听见谢倾叫他名字，倏地把人和八卦新闻里那个程家少爷对上了号。
他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在程牧和谢倾身上来回巡视，揣摩着两个人的关系。
网上都说程家这位少爷是个痴情种，为博未婚妻一笑，不惜豪掷千金。
若传闻是真，那他此刻上演的这出冲天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又是为了哪般？
“程少，别紧张。我刚才给倾倾姐喝的，只是普通的果汁。”
他反抓住程牧的另一只胳膊，手臂猛地发力收回，将人拽到自己面前，饶有兴致地低声道：“不过，程少要是想让她喝点加料的，我这儿也有。”
方子尧眼神赤裸，目不转睛地盯着程牧。
程牧的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绿，绿了又红，活像个打翻了的调色盘，好不精彩。
看着他的神色，方子尧愈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歪点子在脑海里成型。
反正天鹅肉注定进不了他的嘴，倒不如顺水推舟，来个成人之美。
起码能赚程家少爷一个人情，怎么想，这买卖都不亏。
打定主意，方子尧悄悄把手探进裤兜，摸出一个小塑料包。
随后，他假意推搡着程牧的胸口，两指夹着方才攥在掌心的小袋子，迅速把东西塞进他西装的胸袋里。
末了，方子尧再次凑到程牧耳边。
“这药劲儿大，一次最多两粒，千万别用过量。”
说完，他又恢复成最初那副单纯无辜小奶狗的形象。
“哥，那杯子里真是纯果汁，别的什么都没有，不信你自己找人来查。”
谢倾刚才因为方子尧的突然动作被甩得一个趔趄，好半天才重新瞅准时机，去拽程牧的手臂。
柳闻烟也上前帮忙，拿起随身的小包，朝着程牧后背就是一下。
她那包体积虽小，但外层全是铆钉，堪称干架利器。
程牧吃痛，手下意识松开。
脖子上少了束缚，方子尧跌坐回沙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柳闻烟满眼心疼，赶忙拧开一瓶水递给他，让他喝口水缓缓。
方子尧接过，乖巧地说了声谢谢姐姐，才仰起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水。
这个姿势下，他脖子上被衣领勒出的红痕异常惹眼。
柳闻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时火气上头，冲上前就给了程牧一耳光，问他什么意思。
她下手不轻，程牧左脸上迅速浮现起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被人当众打脸，程牧却没有生气。
“对不起，是我误会，以为他对你心怀不轨。”
他转身对谢倾说话时，一直用右手捂着心口，像是在表露真诚。
隔着一层布料，他的手指能明显感觉到小药片扁圆的形状。
“阿笙在二楼开了包间，为表歉意，我想请你们上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