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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衣服留下,其他的,你都送过去吧。”柯曼娜对小葵说道。
“是。”小葵轻轻俯身,却不小心把遗物散落在地上,她慌张去拾,嘴里边念叨着道:“对不起,夫人。”一面有暗自责备自己太笨手笨脚。
“怎么冒冒失失的。”月儿见此情形边小声责备,边上前帮忙收拾,香儿为她绣的香囊滚到她的脚下。蝶舞是她喜欢的绣图,月儿拾起,眼睛却已湿润,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曼娜,她捧起一件绒面冬装,以及香囊一并交回给小葵。让她快些送去,以免耽搁、而就在转身的刹那,她冷静而迅速地将冬装里的一条小字条收进了自己的袖中,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可曼娜向来眼尖。她没有说破,心中却生出一团疑云。她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月儿略微低着头,道:“月儿去查过鹿涵,他最近几日确实没有进宫的嫌疑。至于香儿之事.......他至今还并未之情。”
本是一段极好的姻缘,如今却阴阳两隔,妄那黑白无常从不懂人间真爱。柯曼娜继续问道:“那贩卖宫中之物一事进展如何?”香儿之死,皆因此而起,莫非是此事伤害到了谁的利益?
“当日在香儿房中搜查到赃物到侍卫坚决咬定他的说法,月儿查了他的背景,没有问题。那当铺老板虽有不少勾当,但香儿的事情,他倒是能说得明明白白,毫无漏洞,至于三夫人那,目前也毫无其他可疑。”月儿迟疑了下,道:“莫非真的是香儿所为么?”
“换做别人都可以猜测,香儿不会,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她么?虽然急功近利了些,可秉性纯良,天生'怕事',难委以重任,贩卖宫中之物这么大的事情且不说她敢不敢做,就是让她去做也做不好。她不如你机灵,想法多,心思缜密。”这件事似乎落入了瓶颈。
月儿道:“刑律局那边的消息,香儿脖子间也有两个印子,和之前几起撕咬案件的死者的死因相同,刑律局初步断定皆为同一人或是同一动物所致。”
“都是同样的作案手法,可是为什么,香儿的尸首会落入湖中?她又是怎么离开柴房的?”
“医官认定香儿是死后落水的,是被人抛尸入湖,柴房的门锁是被旁边石头砸坏的,地上没有拖痕,很有可能是与香儿相识的人把她带到了案发现场进行行凶。”月儿道:“月儿会继续跟进刑律局。”
“嗯,不着急,你先将香儿送回家吧。”柯曼娜可以想象得到两位老人家该是多么悲痛,她道:“多带些银两,代我向两位老人家道歉,是我将香儿带入宫中,却不能好好的保护她,竟然让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夫人,人自有天命。”月儿道。
“你去吧。”
“是。”
月儿走后,曼娜走回内屋,梳妆台侧边座灯架,她将白色蜡烛取下,稍稍地扭动了蜡座,“咔”的一声,只见梳妆台离开了墙面,变成了一扇门,柯曼娜走近,慢慢地俯身取出一个盒子,她用簪子慢慢地沿着盒子地四周滑动,不一会一根细丝被挑起来,缠绕着簪子,丢在手绢上。
这是一根涂有毒药的细丝,只要沾上皮肤,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会慢慢腐烂以及蔓延,三日之内不服用解药,则全身溃烂而亡。为的是防那些不知情的盗匪。她打开盒子,取出七盏莲花座,箱子里还有一块紫水晶。
曼娜已经很久没有再用到这些东西了,自从怀孕以后,为了胎儿的良好发育,她便将这些物件封存起来了。可如今,曼娜发现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她在加速的衰老,营养和能量供应的失衡,导致腹中胎儿的生长也出现了异常。
她将七盏莲花灯座点亮,分至于七个方向,而自己盘腿坐在中央,紫水晶握在手中,双目紧闭,口中呢喃念起心法,只见七盏莲花灯座离地,以曼娜为圆心,顺时针缓慢转动起来,灵气聚齐,忽凝成一只老虎模样,它乖巧地来到曼娜的怀中,挨着她的小腹靠在她怀中。
曼娜缓缓睁开眼睛,莲花随即落地。她慈祥地抚摸着灵兽的头,道:“好久没见,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灵兽像是听懂了一样,点点头。
曼娜继续说道:“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时日不多了。”
它的透明的眼神带着哀伤,它的往曼娜身上蹭,发出低沉的声音。
“不要悲伤,人总是要有这么一天,不过是早和晚的事情。我只是有一点点不幸,比别人先跨出了一步,我这一生大起大落,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过了。这前半生已过足够了。只是可惜,我不能看着我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跟无缘天伦之乐,我本来设想了很多的未来,本来我想着后半生要过一种和前半生截然不同的生活,都无法一一兑现
了,老天总是不遂人愿,我认了。可是,我现在最害怕的是腹中的胎儿恐不能够保全。灵兽,我只能靠你了,我只有你了,请你一定替我好好保护好他,护他周全。”
曼娜将手中的紫水晶放置在地上,从旁拿起一把匕首,遂即划开了自己的手掌,她拧着手掌,让献血加速地流出,落在了紫水晶上。只见七盏莲花座灯芯火焰“噌”的冒起火焰,一会儿火焰慢慢恢复到原来的大小,同时发散出一缕青烟飘向曼娜以及灵兽,曼娜口中心法不停,只见几缕轻烟变浓,将曼娜和灵兽包围起来,轻烟划过她的皮肤以及她受伤的手掌,而后从灵兽的七窍进入了它的体内,灵兽嚎叫了一声,而后平静下来。
曼娜道:“至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你要守护的,是我腹中的胎儿,他出生时,左手上会有虎型的印记,你要记得,要认得,你一定要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