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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再次平静。∏∈,帅小戎依旧上着学,羊角山上练着功。蕾蕾陪着她,日复一日练声带。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他们就像时间海洋中的游鱼,而游鱼只有向前游动,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他们的过去。往事不堪回,越回味,越痛苦。夹杂在时光缝隙中的尘埃,是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生命演变。
一层层结痂在时间通道里退却,这是他们生命的消失。生命在开始的人生中,总是缓慢而让人感觉难受。有人挨了不少打,有人受了不少白眼。别人说苟延残喘,你却说这才是真正享受生活。而那些被认为的享受却真的苟延残喘。
花儿开,花儿谢,浇花的人儿如灯灭。喇叭吹,灯儿灭,从此伴儿无泪别。看看河水听听波,呼儿勿去闹鬼河。吹吹牛皮谈谈球,叫你别瞅女骷髅。
据说村里的路有条不紊进行中,地质勘探的来了,画了图纸。该扩建的地方有很大,占地的地方也很多。老倪说:“都是国家的,修的路是大家的。从大家到小家,都还是一个家嘛!”
何二娃说:“倪大爷!”李大姐说:“倪大爷!”钟太爷说:“倪。。。倪。。。大。。。大。。。爷!”
老倪说:“上头的款已经下来了,就等何二娃你家让出半边田来当车站了。你看人家钟家老太爷,已经做主把我们钟善的地让出来,这种大局观我们应该多多学习嘛!”
钟太爷说:“倪倪。。。倪大。。。大。。。大爷!”
隔天,钟太爷死了,据说半夜起床小便,突性心肌梗塞,死在了尿桶边。
老倪听说消息,一大早就从镇上赶来。见村民将八十多岁的老人抬放在阳台边,他抹着老泪说:“这年头啊,撒个尿都不安全啊。⊥,钟叔叔啊,你活了八十多岁了,也算是大岁数了。这辈子你也不算白活了。。。”
唯一的孙子钟秋月没有回来,大家都认为这傻子出去之后肯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老倪出了点钱,为钟太爷买了棺材,选了个日子就入土。
老倪虚眯着眼,拿起铲子,为坟堆盖上最后的土。撒着泪水说:“想当初,钟太爷给我们这些小家伙讲故事,糖吃,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旁边赶紧有人上前送上纸巾。
他擦拭完了,随手一丢,丢进了火盆中。
何二娃走到倪财身前,被严屶拦下,示意他就站远处说话。何二娃用三根手指捋了捋自己不多的头,气咻咻道:“我真心不出,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亏你还说得出钟太爷给你讲故事。”
他老婆子李玉喜不明白为什么何二娃这么生气,也不明白很少哭泣的何二娃为什么这么伤心。她说:“走了,不就是一块破田嘛,我们不要不就是了。”
何二娃摇头走了,村民也散了。倪财拉了拉衣摆,抖擞了一下灰尘,对旁边的秘书说:“等下把文书送去,让他们签字吧。”女秘书点头应诺。
老倪摇了摇头:“一群土包子。”
公路也开始施工了。合计三公里的水泥路,据说将耗时半年时间。这还是在天气好的情况下,若是天气不好,这里会成为真正的,水,泥,路。
何二娃家的秧田被围了起来,大量的泥土被挖出。然后巨大的雨棚被搭起,村民们再也看不出里面在施什么工。工地外执勤保安一脸肃然,手中牵着一条高加索。光是那巨犬的体格和浑雄的声音,都已经吓尿了无数小孩。
帅小戎家中来了客人,是何二娃。∏∈,他向帅军说了四平坝的事情,也说了钟老太爷。那一晚,何二娃喝多了。他哭着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坚持,老太爷也不会死了。”帅军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回去的时候,凉风吹在何二娃脸上,胃里好似有喷泉,一大波半消化食物攻破了食道,突破何二娃的大嘴,浓烈的酒精味飘荡空气里。
没有吃饱的风车车摇着尾巴,欢天喜地来了。它很高兴这个烂泥一样的人浪费食物。大快朵颐的风车车,尾巴几乎都快摇断了。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就是好像脑袋有点晕。
那晚,同样醉的还有风车车。不省狗事的它,连肚子里面的骨头渣子都吐了出来。帅小戎问:“车车啊,人家何叔叔是想不开,心中有郁结才会喝醉,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风车车呜呜呜叫,听到的声音好像从天际而来。
风车车心想:“主人,你来救我脱离苦海了啊。。。我终于又喝到酒了。。。”
帅小戎摸着风车车的毛,感觉毛茸茸的,好舒服。风车车的毛爪子搭在帅小戎脚上,一股暖流从小戎身上一过。暖流很细微,刚开始帅小戎还没有察觉。
他就这样一点点抚摸,渐渐的,他也现了异样。只是神经有点大条的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情,只当是自己蹲的时间比较长,一定是脚麻了。
突然,他感觉一股热流突然从提高脚下一路向上,转眼就到了会阴穴。他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直接进入。剧烈的痛苦传来,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像正被什么事物撕裂开来。
有一只到手,强大而有力。他喜欢从后面而入,带着势如破竹的势头,不容人反驳和抗议。那人又好像是一个胖子,他对于一条势必要进入的通道非常不满,他正用他肥硕的身躯,一点点挤开。
**失守,晚节不保。这几个字还没有出现多久,那股热流又冲开了长强穴,腰俞穴,阳关穴。这些穴位和经络,都是帅小戎经常用真气冲击的位置,所以,这些经络都非常宽敞,要容纳那暖流通过,只不过稍微拓宽一下就可以了。
然而,后面的穴位就困难了。因为帅小戎目前也只到了阳关穴,而且阳关穴的瓶颈迟迟破不了。那感觉就好像一道没有钥匙的门,他要做的就是用大锤反复冲击,直到大门破裂,容纳真气进入。
那股暖流就是强盗,他们破门而入,不在乎门中是否有人。它在乎的,仅仅是里面是否有他需要的东西。一道又一道的门,让强盗非常恼火。他肆无忌惮冲撞开一扇扇门户。
帅小戎只感觉一把刀插进了他脊椎内,且在其中搅风搅雨。痛苦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承受。他才不在乎那股暖妞帮助他打通了几个穴位,在乎的只是什么时候停下。
疼痛道几乎窒息,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痉挛。如果有人现在能够看见帅小戎的背部的话,一定能够看见他脊背高高鼓起,在里面好像有一天大虫子在蠕动。
任脉的死穴命门至关重要,那股暖流已经是兵临城下,强攻势在必行。帅小戎并不知道,很多修士在冲击死穴的时候,可能因为功力不到家,或者强行硬冲,导致穴位尽毁。重者暴毙,轻者瘫痪。
这就好比一个封闭的峡谷,里面空间巨大,足矣建设一座城池。只要打通了峡谷大门,大量军队进入其中。要道建设开通后,各个城市之间合纵连横,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所谓死穴,脆弱非常。在人身上多达三十六处死穴,乃天罡之数。打通这些穴位之后,人及仙神。虽说目前无人知晓是否真有仙神,但打通三十六处死穴的人,一定非常强大。
在这方面,帅小戎了解不多,自然也无所畏惧。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个: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无边的痛苦。
“砰!”一声极其清晰的声音通过骨传导,帅小戎听地很清除。帅小戎忽然感觉一阵轻松,轻松到似乎骨子里都有人在按摩。他躺在地上,伸直了双腿,好似一个瘾君子一般。
然而,那股暖流冲破了命门之后,势头依旧凶猛。又连续冲破了四处穴位之后,才减弱了下来。原本打通命门之后,还享受在无尽享受中的他,忽然就感觉比之先前还剧烈数倍的痛苦传来。
以前帅小戎还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面的罪犯在受到严刑拷打以后会昏厥。他一直以为是电影的一种表现手法。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痛苦到了一定程度,真的会呼吸不过来,昏厥休克也自然是有可能的。
帅小戎视线居然渐渐模糊了,由黑暗变成了一片模糊。他很高兴,不是盲人永远不知道无边黑暗的痛苦。哪怕他能看见一丝丝的光芒,也是好的,即使画面是模糊的也可以。努力揉眼睛,这样或许他会看地更加清楚。
他看见了一座山。一座金色的巨山。山上有梵声和道颂,还有无数凸起的不认识符文。他努力想去看,去记忆,却无从记忆。
一个黑色的阴影出现,它咆哮一声,向着那金色山头咬去。他看清楚了,黑影是一条巨大的黑犬,张开口是要将那金色的山吞下去。
这是一张多大的黑狗嘴啊,这么大的嘴,就算是太阳也应该能够被吞下去。突然,梵音和道颂声高了起来。下一刻,金山上的那些凸起字体爆射而出,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太极符号。
太极缓缓旋转,挡在了黑狗的嘴前。一道白柱,一道黑柱,旋转缭绕而起,就好像两个齐天接地的龙卷风,相互排斥,也相互吸引。
“呜!”一声惨嚎,黑狗被两股光芒击中,霎那消失不见。而所有的世界,光线逐渐暗淡,直到再次变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