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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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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把王二毛带到了看守所之后,老付跟芷桦商量下先来到了王二毛的家中,从二毛在徐先锋的公司中有一席之地后,二毛的媳妇也就不用再上班了,他们家的孩子今年也要参加高考,媳妇乐得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儿子,跟二毛的阴郁不同,二毛媳妇桃花是个乐天派的女人,知道了二人的来意之后,桃花显得很好奇,显然她对自己的老公去公安局自还一无所知。

    芷桦问她十四晚上二毛的去向,她大大方方地说:“十四晚上跟大毛哥一家都在我们家吃饭呢。他们哥俩也不是天天见面,二毛跑业务,也经常不在家。大哥今年也准备在市里买房子呢,然后把爹也接过来,商量了一晚上,别提那个兴奋劲了。”

    付队说:“也就是说,二毛一晚上都没出去,是吗?”

    桃花莫名其妙:“没有啊!不信你们可以问大哥跟嫂子。“

    芷桦问:“那他这两天没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吧?”

    桃花说:“不痛快的事?没有。我家那口子话是不多,外人看不透他,我还看不透,他不会跟我藏着掖着的,再说那天晚上说的都是高兴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芷桦问:“那他平常喝酒吗?”

    桃花想也没想:“平常不喝,他酒量也不行,出去跑业务的时候,有时得硬撑着,但平时能不喝就不喝。怎么了,警察同志,怎么问这个?他不是喝酒出什么事吧?”

    芷桦说:“没有,随便聊一聊。”

    桃花又说:“我们家二毛酒风最好,喝完了到头就睡,从不惹事。”

    芷桦跟老付对视一眼,刚才从看守所来的路上他把王二毛交代的基本的情况跟付队介绍了一下。

    芷桦想了想:“那你们家跟徐先锋的关系怎么样?“

    桃花心直口快:“先锋哥啊,没有先锋哥我们家过不到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家二毛人也老实,以前在厂里也就是埋着头干,后来厂里效益也不好,现在那些老人都下岗了。先锋哥让二毛去了他的公司,跑业务。二毛就那个性格,一棍子打不出个屁,还亏得这份工作,让他在社会上也好好地磨练磨练,也学人说两句热乎话……”

    老付不耐烦:“就说你们跟徐先锋的关系。”

    桃花有点不痛快,但也没说什么,她只看着芷桦:“先锋哥帮了我们好多,二毛的工作,收入就别提了。二毛跑业务不瞒你们说,一年也能整个二三十万,说句话您别笑话,我们是从农村出来的,以前哪见过那么多钱,二毛也觉得怪过意不去的,就跟先锋哥说,先锋哥还说,这些都是你该挣的,是你的辛苦钱,花的时候也要心安理得,别觉得不好意思。先锋哥后来还帮我们在市里买了房子,我们家小宝上学的事,也是先锋哥跑的,小宝孩子虽然上进,但要进市里的重点高中重点班,还是费了很大功夫。”

    芷桦说:“这么说,徐先锋还是对你们挺照顾的。”

    桃花说:“可不是吗!先锋哥那个人对谁都善的不得了,能管的他都不会不管。我婆婆病重的时候,先锋哥还拿了几万块钱出来让她看病,我有时还跟我爹我娘说,哦,他们也是王家集的,我说,你们以前怎么不多行点善,看先锋哥对我婆婆家多关照。“

    芷桦有所领悟:“就是说你们家跟徐先锋很久以前就认识,也对,徐先锋以前在王家集插队,你们又都是王家集的,这就对了。”

    桃花不明白他说什么:“我就相信好人总有好报啊。我们家二毛也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怎么了,是二毛出什么事了?还是先锋哥出什么事了?”

    芷桦想了想:“以后你就知道了。”

    走到门口,又问:“你们跟徐先锋的媳妇熟吗?”

    桃花说:“熟,怎么不熟。我们在市里,串门少,也就最多去先锋哥家,看看秀珍嫂子,也看看叔叔跟婶子。诶,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也不说明白就走?我们家二毛呢?”

    老付说:“他不是今天去上班了吗?”

    桃花说:“是啊,可是中午吃饭他也没回来。我知道他晚上见客户,但没听他说中午也在外边吃饭啊?”

    芷桦说:“可能是公司里有些事不太顺当吧。等他回来你问问他不就行了。”

    桃花捂着胸口:“这把我吓得。”

    从王二毛家出来以后,芷桦对老付说:“付队,照你看,这个王远程,就是王二毛,作案的可能性大吗?”

    老付笑了:“三岁的小孩也能看出来,他是替徐先锋强出头,铁了心要帮他背这个黑锅。”

    芷桦也说:“是啊,我跟龙队也是这么觉得。但他在交代作案情节的时候,说自己是用砖头作的案,冰然当时在验尸报告上不也说作案工具是砖头之类的吗?”

    老付说:“你忘了,当时咱们在《淇河日报》不是登了一则启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还是我跟那个日报社的梅菁菁一块斟酌的,说死者是经过一番搏斗,由钝物重击致死,他是不是猜的呀?”

    芷桦想了想:“对,很有可能。报纸他一定看了,而且他肯定也听村里其他人包括他哥哥说起当时现尸体的具体情况。而且他说跟林凯旋打斗的时候手边没有其它的工具,顺手操起一块砖头,也不可能有别的说辞。”

    老付说:“这就对了,咱们昨天进行的试验,不是断定作案人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吗,王二毛也不符合这个条件。虽然说拿这个试验的结果做标准还有点冒险,但是拿它做参考还是有相当价值的。”

    芷桦说:“但是他怎么又知道案的时间是正月十四呢?这个咱们没有对外公布啊?我想想,会不会是他去了徐先锋家?”

    老付说:“你们今天去抓捕徐先锋是上午九点多,他到局里来自是十二点半,这中间的三个小时他去了哪儿?”

    芷桦说:“对,他一定是去了徐先锋家,先把情况摸详细,心里有谱了,才来找咱们。这样,我知道徐先锋家,咱们去问问徐先锋的妻子就明白了。”

    两人一起又来到徐先锋家,秀珍还不知道徐先锋已出了事,但她证实了上午王二毛来过,在家跟她聊了一会天,她后来也把这些天的这些烦心事也跟他说了几句。秀珍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先锋已经被拘捕了,芷桦和老付也暂时没有跟她透露这个信息。

    了解完情况,两人回到局里,跟龙队做了汇报,沈局也在,一致认定王二毛的自是义气之举。

    二毛此时在看守所,换上了号衣,跟同号的人打了招呼,他知道那个希望是很渺茫,但他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但号里的其他几口人里没有他想见到的面孔。这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明白。

    他静静蹲在地上回想今天生的一切。的确,他刚刚去过了徐先锋的家里,他让上午的事儿给震懵了,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知道事情很严重。他看到徐先锋是带着手铐离开公司的,他走的时候安安静静,没有辩白,也没有挣扎。尽管先锋哥走之前交代了他,让他晚上专注跟客户的谈判,但客户要见的是先锋哥,如果先锋哥不在,那人可能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别再把生意搞砸了。而且先锋哥这一走,会不会很快被放出来,先锋哥,先锋哥能犯什么罪?前段村里出的事他也知道,但那怎么会跟先锋哥沾上关系?先锋哥他这么了解,所有别的人都可能犯罪,但先锋哥不可能。他肯定这一定是场误会,先锋哥也迟早会被他们放出来的。他思前想后,决定给那个重要的客户打个电话,跟他解释老板的家里有些急事必须马上处理,把会见暂时往后推,对方也很理解。接下来,他贸贸然去了先锋的家里,像模像样地拿了些烟酒,说是先锋哥让他送回来的。他没敢跟秀珍嫂子说先锋哥出了事,只是象唠家常一样跟秀珍嫂子聊了会儿,嫂子跟二毛虽然不生,但以前都是跟他的媳妇桃花聊得多,二毛费了好大的劲,知道了先锋哥原来跟那个废井里的男尸曾经是认识的。也通过秀珍嫂子知道了警察问过十四十五的事,他猜想可能是那个时候出的事,但秀珍嫂子说话的意思里仿佛对先锋哥有所怀疑,虽然她并没有明说,但从她的神情里能分辨出先锋哥明显是撒了谎。

    这一下二毛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难道说真是先锋哥卷进了那单杀人案?还是先锋哥另有隐情?他不知道自己能为先锋哥做点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帮他做点什么。往最坏里想,帮他顶罪吧!他把事情生的前前后后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怀着多么悲壮的心情走进公安局的大院,快到刑警队的时候,他才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轨迹。他看到整个公安局静静的,才忽然意识到本是午饭的时间。他有心退怯,但是脚步已经迈不出去了,这个时候他索性把命运交给上苍,跟自己赌一把。

    他想着如果见到办案人员,就按想好的去自。如果没有人,就说明他不该来。等他见到那几个人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吃着捞面条的时候,他的勇气一下无影无踪。他借口去上洗手间,也是为了减少尴尬,试想想别人正在吃午饭,谁都不想被打扰,特别是一个陌生人,就让他们安安静静把面条吃完吧。他自己也需要给自己鼓鼓劲,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再过一遍。等他坐在接见室里开始谈话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多么的幼稚。他的义气之举让他到这里来自,但人家是干嘛的?肯定会再去调查的,到时候就肯定知道自己是撒谎。自己也是的,根本就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工作,一半的疑犯是调查不在场证明,他的情形应该正相反。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由天决定吧。

    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牛牛疲惫地回来了,告知一无所获。龙队决定:“这样,为了以防万一,芷桦你跟牛牛再去一趟徐先锋家里,直接问他的老婆看徐先锋说的是不是实情。牛牛,你吃饭了吗?”

    牛牛手里还攥着半瓶水,“刚才塞了俩烧饼。”

    他们走了以后,龙队有点心急火燎了,但技术刘那儿又不敢催,慢工出细活,漏了一个证据都要命。只能耐着性子等他们的消息了,但愿是好消息。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芷桦跟牛牛回来了,牛牛脸带兴奋:“徐先锋三十晚上根本就没在家,他老婆也没犯什么心脏病,她以为他跟张三打了一夜麻将。我跟她说,徐先锋已经被刑事拘留了,你要不说实话将来也会坐牢,罪名是妨碍司法公正。她就老老实实地都说了,包括十四晚上徐先锋也没在家,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龙队脸色有点沉重“这个结果是我能想到的。”他眼前浮现出徐先锋妻子的那张脸,她的脸上没有那些市井之气,有的只是一个普通家庭主妇的端庄淳朴和她的善良。牛牛办事是有点莽撞,但这样的消息早晚也是会让她知道的,无论什么时候知道,对她的打击都是一样的。

    芷桦的脸上也有点暗色,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他已经是第三次见到秀珍了。那个女人的年龄比妈妈要大一些,实际上她的脸要比妈妈老很多。直觉告诉他,徐先锋在很长时间里都不可能再回家了,想想秀珍那种欲哭无泪也无助的神情让他心里也很难过。

    芷桦问:“这个王二毛明显是对咱们撒了谎,对他怎么处理呢?”

    龙队说:“不着急,再等等。他愿意替别人顶罪,就让他在里边再待会儿。”

    又过了会儿,龙队对老付说,“我去车辆勘检室看看,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不催他。只是去看看进度。”

    老付说:“你也按不住了!”

    龙队说:“是啊,这个案子这么长时间不破,我真是心焦。”等他到了勘检室,技术刘跟另外一个技术科的小戴正准备收尾。看他来了,技术刘兴高采烈:“总算没白费功夫。”把车库熄了灯,领着他到车后备箱,打开那盏蓝色荧光的激光勘察仪,映出一小片反光。“这就是血迹,在这样的武器下,无论怎样清洗还是要显露出来的。”

    龙队也一下兴奋起来。

    “这还不是我们工作的全部。”技术刘得意地说。“后备箱的血迹,车主已经反复地清洗,而且还用了大量的漂白剂,已经不能采血样了。我跟小戴把车从车顶到车底盘,保险杠后屁股,加上车轱辘,没有漏过半处,终于从车尾下面搜集到一丁点的血样,可以去做dna了。但是dna的结果最快也要到明天才出来,这个你知道。”他把验车报告交龙队签收,并把那个珍贵的血样管交给了小戴拿去做dna检测。

    龙队郑重道了谢,掩不住兴奋回到了队里。

    芷桦“我把上午徐先锋喝水的杯子也给小戴,一并做个dna检测,怕他到时候狡辩。”

    老付赞道:“好小子,考虑够周全的。”

    众人又开始难熬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