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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恶…大卫是在担心你…恶。”粉晶晶忍着呕吐的感觉,解释给灰听。
担心?他担心我?
这个认知让灰眉眼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她低垂眼睑,试图忽略心中那奇特情绪,抬头看向了帐篷中唯一的人影。
一道黑暗天幕从天而降,把整个达姆包裹的严严实实。
达姆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全身的五官都失去了作用,耳不能听,眼不能见,嘴不能说,只有皮肤上不断竖立起来的毛孔,让他感觉渗入心肺的寒意。
这个时候,他心里充斥着的是懊悔,极端的悔恨。
为了一时之快,而葬送掉自己这条性命,达姆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同意索拉那几个家伙的建议。
他害怕的,依然徒劳的挥动着大剑,哪怕已经看不见,哪怕已经感觉不到周围,他也不敢停下来。
就怕在他一旦露出破绽,就会被那黑色匕戳穿心脏!
灰摇了摇头,手指微微一勾,在达姆脚下隆起两个土包,白色的手骨突的戳出地面,看准达姆挥剑和挥剑之间的空隙,拉住达姆的大腿,用力一扯!
“噗通!”
达姆重重倒地,而随即,他思维一阵模糊,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灰收回抹过达姆喉咙的十七,甩了甩,几滴红色的血珠甩落在地面,十七看起来依然光洁如新,灰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一丝血迹。
这些衣服是莫莉卡特地为她准备的,她不想为了这些家伙脏了她的衣服,在出匕的同时,也计算了出手角度。
想了想,灰挥手出腐蚀术,看着腐蚀术把达姆的身体化作一摊血水,这才撤去黑暗天幕。
前后不过几分钟,在众佣兵眼里,就是突然帐篷一块全变黑了,等黑色消失,灰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灰,你没事吧?”大卫焦急的拉住灰,上下打量。
见灰呼吸没有混乱,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就连型也没有凌乱,着实让大卫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心里明白他捡来的这个女孩不是那么简单,可总是忍不住把她当做自己小辈一般疼爱,忍不住提心吊胆。
“没事。”
灰微微点头,见到大卫这幅着急的摸样,她反而现自己情绪上扬,奇特的心情很好。
奇怪,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得到的却是粉晶晶咯咯的笑声。
“灰,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啊!”
被人关心?
灰瞧了瞧忐忑的大卫,嘴角不由的一勾,又迅抹平。
只是,心里一丝淡淡的笑意却荡漾开来,她觉得,似乎这种被人关系的感觉也不坏。
分开众围观的佣兵,黛芙妮笑盈盈的带着格美瑞等人走上前来。
她美目一扫,已经把整个帐篷的情况尽收眼底。
四个人头,一摊血水,那么死亡人数是五人。
四具尸体已经四分五裂,不过看那血水,预测应是暗黑魔法的作用吧。果然暗黑魔法不愧是元素魔法中最可怕魔法。
“你们几个,去收拾一下。”
“是,团长。”
让外围的男团员去收拾现场,黛芙妮询问道,“可以请问这里生了什么事么?”
不回主帐,而是在众佣兵面前直截了当询问,一是为了给众佣兵们一个交代,二则是为了让这些佣兵看清楚灰的实力。
黛芙妮也是有私心的,一名能够在瞬间击杀高阶剑士的魔法学徒?
开玩笑么?就算是高阶法师,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人才如果不网罗进她的团里,岂不太让人遗憾了?
在场众人,也就只有格美瑞懂得黛芙妮的心思,她打了个招呼,便去指挥处理尸体。
瑟琳娜站在一旁,脸上是讥讽的笑容,这死掉的几个佣兵,不用说,肯定是半夜准备来偷袭灰,结果反而被灰结果掉的。
这种人在火玫瑰成立初期她们可碰到不少,要不是黛芙妮心狠手辣直接处死了那些奸污自己同伴的外团团员,现在她们佣兵团里的男人可不会如此听话。
贝拉贴着瑟琳娜,脸上是恬静的笑容,她注视着让瑟琳娜评价很高的灰,微微点头示意。
大卫先灰一步上前,道,“黛芙妮团长,最近我们现有不少人窥视我们,这几个家伙应该就是其中的一员,瞅准我值班不在这的时间,过来偷袭。”
他一边说,一边眼睛余光扫过众人,暗暗把那些面露庆幸之人记在心里。
“哼,我就知道。”瑟琳娜抱肩,冷笑道,“只是这次他们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贝拉温和道,“虽然为逝去的生命感到遗憾,但是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众佣兵有的骂骂咧咧,有的悻悻的缩了缩脑袋,有的则义愤填膺,却没有一个人为死去之人感到悲痛,又或者质问灰下手的狠辣。
灰不解,似乎这个世界对杀人并不是那么在意?
她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她不知道,在争斗中生的杀人不算是犯罪,因为在这里,就连一时争执继而决斗丢失性命之事也是家常便饭。
要说对佣兵们来说最不值钱的是什么?那就是命!
在佣兵的世界里,他们只佩服强者,如果死在对方手上,那么便是自己艺不如人,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们只是一群以命博利之人,一群在刀尖上跳舞的疯狂者。
和在星际那法制极度健全的世界不同,在这里,对这被灰杀死的五人,没有人会感到是灰不对。反而在间接了解到灰的实力后,都果断的放弃了自己那点龌龊心思,再也不敢抬头用猥亵的目光打量她了。
只是如果被杀死的是贵族,那么灰肯定不由分说,先被抓了起来。
这就是贵族和平民的区别,佣兵和平民的区别,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就说火玫瑰怎么对这个女人怎么好呢,敢情不是个魔法学徒那么简单。”
“是啊,还好我没答应索拉家伙,否则现在我也…”
佣兵们窃窃私语,看向灰的目光隐约带着一丝敬畏。
“暗系魔法师啊!”
“我看少说也达到高级魔法师了吧。”
“胡说,那么年轻怎么可能?”
“不一定啊,我听说最年少的高级魔法师可只有十七岁。”
世界以实力最尊,以强者为尊,黛芙妮笑着邀请灰前去主帐休息,大卫也被请去火玫瑰外团团员帐篷,两人欣然应许。
场景转换为主帐,如此静距离接近灰,黛芙妮才现,眼前的女子确实如瑟琳娜所说,有着一双冷静无波的眸子。
在那双眼眸里,她看不到任何杀人后的害怕、这可以解释为她已经习惯于杀人,或者对杀人这件事根本不在乎。但是她眼眸中不仅没有害怕,连其他一切情绪都没有。
这种表情又和茫然、呆不同,在黛芙妮的认知里,这是一种极端的冷静,只有在经年累月的战斗中才会养成的一种刻意的习惯,只有那些经历过无数战斗、血与火的洗礼,才会养成那人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面如泰山,沉稳冷静。
这样看着看着,黛芙妮似乎看到了无限的星空,似乎就要陷入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去,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看的一清二楚,不由的害怕的垂下眼睑,咽了下口水,以掩饰自己的心惊。
末了,她再次抬头,对上灰毫无表情的脸蛋,心下生出一丝不甘,她堂堂火玫瑰的团长,拥有火凤之称的大6最强的女佣兵,竟然会输给一个女人的眼神?
她冷哼一声,挥手道,“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被褥了,你就睡地上好了。”
这时的她完全不像她自己了,像是恼羞成怒的小女孩一般,竟然说出如此前后不搭的话语来。明明是她先邀请灰来主帐休息的,现在却仿佛灰硬要跟来,她只好施舍与她一样。
黛芙妮也现自己的不对,皱起了眉头,道,“要睡不睡,我可没强迫你。”
说着她一下子钻进自己的被窝,心里却忍不住奇怪。
搞什么,她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明明是想带灰进了主帐,再用她高的谈话技巧诱导灰说出那场战斗的详细情况,最后抛出招揽的橄榄枝的,可和灰对视后,就什么都不对了!
要是被她手下看到她现在这样子,肯定都要笑掉大牙了!
黛芙妮懊恼的敲敲自己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来,却见灰已经坐在帐篷的一角闭上了眼睛。
她还真就这样睡??
虽然还未冬季,可夜晚的帐篷也是很凉的,更不用说像她这样没有丝毫遮盖就这样穿着衣服睡觉了,啧,她不知道会感冒么?
黛芙妮挑眉,微怒。
完全忘记了是谁刚才让灰睡在地上的,窝在被窝里的黛芙妮心里不舒服起来。
不过话说,灰这个坐的地方选的很好,正好在帐篷的死角,能够清晰的看到出入帐篷的人,而出入帐篷的人却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黛芙妮揉揉太阳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在看到灰的那双眼眸后,心里就说不出的烦躁。
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平静的双眸?
又不是炼金术师的傀儡,一个人再怎么隐藏,那双眼睛,总是会泄露出他内心的情绪来,但是灰不同,她让黛芙妮感到看不透,感到心惊,感到莫名的看不惯。
从小就在佣兵界打滚摸爬的她,因为女人的身份,更是曾经落到过最底层,什么没有经历过?她曾经出卖身体给最丑陋的男人,只因为她要活下去;她曾经杀死手无寸铁的幼小儿童,只因为她要活下去!
人生在世是为了什么?人为什么要奋斗?!
还不是为了能够生存,还不是为了要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她处之泰然,是因为她有着坚定的信念,在建立了佣兵团,有了这一帮好姐妹后,这份生存的信念又转化为了她的一份责任。
在这二十多年来,她瞧过世间百态,见过无数、各种各样的人,却从未见过像灰这般,没有丝毫情绪,有着一双平静毫无波纹眼神之人。
杀了人,差点被强奸,这些都不能让她有任何情绪起伏么?
黛芙妮不理解,她怎么可以如此淡然?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静?
在不理解的同时,她心里又有着一丝淡淡的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心疼。
她经历过那么多后,才悟出笑看红尘的道理,而这个女人,又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早就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粉晶晶捏着小拳,埋怨道,“那个团长也真是的,不知道秋天的地凉么?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诺西西也担心道,“灰,真不要紧么?”
“我去空间戒指里拿些袍子给你盖盖吧。”
“不用。”
“那怎么可以?万一感冒了呢?”
“就是说啊。”
“不会。”
这时的灰,很奇怪的,突然想起了欲。
她不知道为何,只是在对上黛芙妮视线的那一刹那,毫无来由的想起了欲。
那次执行的任务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她先一步杀死了目标,却和欲一起被困在地下基地的密室里。
没有暖气,冰层下的基地处处都开始结起了冰霜,有的地方甚至盖上了一层银白。
“啧,我早说了我可以在床上套出基地的密码在哪,你就不能再等等么?”
“哼,所以我不喜欢和你搭档,简直就是人形机器,根本不懂得转弯!”
灰不解,在她的意识里,最快完成任务才是第一目标,至于自己之后会如何,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欲解开自己大波浪的金,看到灰依然毫无波澜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的讽刺道,“你知道么,人生苦短,享受就好。该乐的时候就该乐,该笑的时候就该笑,该哭的时候就该哭。而你,却像个看破红尘的丑陋尼姑一样,让人生厌!”
“拥有智脑的机器人都懂得计算得失,采取最优秀的解决方案,而你呢?只知道杀杀杀,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连累别人,啊,说的也是,你连自己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
“该死的!”
“他们说的对,你就一没有脑子的,只懂得执行教官任务的机器人。”
“呵,真是有趣,我说,你和那教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否则你怎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服务呢?”
欲一边讽刺,一边抽空对着双手呵气,搓揉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