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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陈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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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结束回国后,两人各自忙碌。林翕仍然在为林氏往前忙后,耽搁了一个星期的工作让她更加忙碌,和沈放见面就更少了,她晚上回家时绝大数情况是沈放已经睡下了。第一天她忙到凌晨才回家,忘记和沈放说一声,结果别墅灯火通明,沈放在客厅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到不由得心里一暖,是的,沈放确实是个好丈夫。她便告诉他,她最近,很忙不用等她,让他先睡。从那以后,林翕每次回家,家中永远亮着一个橘黄色的灯,等待她的归去,给她疲惫的身心带来慰藉。而两人亦只有早上互道早安后遇见。

    有天早上吃早餐是林翕大曲问沈放说:“诶沈放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自恋程度见长啊!”沈放矢口否认。

    “那你对我这么好干哈?”

    “因为你是我的妻,我的沈太太,对你好,让你开心是我的责任。”

    只是责任啊…原来只是责任,林翕心里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被她一扫而过。

    就这样过了两周,林翕终于轻松了一些,她发简讯告诉沈放今天晚上可以早点回家,给他大饱口福。她买好菜,估摸着还可以休息半个小时,打算回家先睡一会儿,她实在是太缺眠了!

    沈放回到别墅时,却看到自家别墅漆黑一片,与周围其他别墅形成鲜明对比,心中一沉,一路上他都在雀跃着,期盼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林翕好好相处过了。沈放放慢了原本迅速的步伐,慢慢走近别墅,进过院子,打开大门,他看见了左一只右一只被踢落在地的高跟鞋和一旁的菜。心中一喜,换好居家鞋直奔客厅。

    果然,林翕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姿势还不太雅观——一只腿搭在沙发背上,若不是今天穿的是裤装怕是要走光了。沈放笑着摇摇头,去房间取了毯子来给她盖上,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林翕的睡颜不由得出神。林翕长长的睫毛,翘挺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双唇,卸下了在外的疏远感,与他记忆中六岁的林翕重叠起来……

    第二天林翕在主卧的床上醒来,本以为还是前一天晚上,拉开窗帘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火急火燎地跑下楼去。

    “迟到了迟到了,沈放你怎么不叫叫我,你怎么也还没去上班?”

    “慢点儿,今天是周末。”沈放看见林翕光着的脚皱了皱眉,“把鞋穿上!”他指了指林翕的脚。

    “哦哦,对了,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哈,我睡着了。”林翕挠了挠头,她挺不好意思的,明明是她说做晚餐给沈放吃,结果自己反倒睡着了。“昨天晚上…我好像是睡沙发上的吧?”林翕指了指沙发道。

    “是,我见你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我想你应该是太累了,就把你抱上楼了,还有,妆我帮你给卸了,我听我沈清说不卸妆睡觉对皮肤不好。”沈清是沈放叔叔的女儿,林翕婚礼上见过一面。

    “哦,谢谢你啊。作为补偿今天你的饭我都包了吧!”林翕拍拍胸脯,笑嘻嘻地说。

    “早餐我吃过了,你的在微波炉里。作为补偿你今天得陪我去玩,我挺喜欢吃海鲜的,我朋友说有一家新开的海鲜店不错,你陪我去探探店吧,不过这家店挺远的,你抓紧。”

    “哇!真的吗?我也喜欢吃海鲜耶!哇噻,我马上去洗澡换衣服!今天这顿我请!”林翕两眼冒光,高兴得跳起来。见她如此开心,沈放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有了弧度,从那次以后林翕的确实是比以前要活泼生动了许多。至于他喜欢吃海鲜,哪有那么巧,只是沈放无意中挺林母提起过林翕特别爱吃海鲜而已。

    由于餐厅比较远,他们又打算自驾过去,所以在林翕收拾好就出门了。林翕穿着白色木耳边吊带和牛仔短裤,不着脂粉,只抹了唇彩在嘴上,放下了平时的清冷严肃,看起来灵动活泼,像还在上学的女大学生。沈放很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能做自己的样子,就像眼前的她,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海鲜店不大,但装横很有特色,里面可以看出是精心挑选的桌椅和摆件无一不体现出来店长的用心。林翕走进店内,环顾四周,细细打量着店内,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沈放见她有些出神,问道:“怎么了?”

    “就是觉得这儿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我确实是没来过啊。”

    “熟悉?”沈放的眼神闪了闪。

    “是啊,没事没事,我们过去点餐吧。”林翕说道,低头回林辰给她发的消息。沈放点点头,招收道:“服务员点单。”

    “先生请问要吃点什么?”声音干净明朗,与林翕记忆中的少年一样。“姐,我这边有陈柏晨的消息了。”林翕看到林辰给她发的消息的同时听见这个声音亦是一愣,猛然抬头,眼前剃着寸头穿着背心短裤的男人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陈柏晨。”林翕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一直在找他,不是想再续前缘,而是一直以来她都心怀愧疚,她只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她的缘故过得不好,可刚收到林辰的消息她就在眼前见到了他。

    陈柏晨闻言看向她,紧紧盯住林翕的面庞,目中早已泪光盈盈,他浑身颤抖着,有些恍惚,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林翕站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要追过去,却还是考虑到沈放在没有行动。沈放看着两人的眼神,也猜到了对方是谁,眼中暗了几分。

    “先生女士不好意思,我兄弟有点事,我来为你们服务。”半晌,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说。

    “不好意思先生,可能又些冒昧,请问您能给我你朋友的电话吗?我有事想跟他说。”

    “既然觉得冒昧就不要问!你知不知道他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到现在也只是几张文凭啊?因为你他根本没有选择实现自己报负的权利!现在就只能蜗居于此,他是有理想有能力的人,他命不该此!你们这些有钱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请你们好好吃完这顿,不要再来打扰了!不然恕不招待!”中年男人听见林翕问联系方式突然暴怒,训斥林翕道。

    “不好意思先生,你的意思是?”林翕心中猜到了七八分,还是又些难以接受。

    “我说的很明白了,林小姐请不要再纠缠了!”

    “还要在这儿用餐吗?”沈放见林翕脸色不太对,轻声道。

    “我们走吧。”林翕提起包往门外走去。

    沈放上车时林翕在打电话,他能看出林翕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林翕手指抓着手机,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爷爷,陈柏晨在金融圈子没法混是你做的吧?”声音很冷很冷。

    “是我,怎么,遇上了?”林老爷子在下棋,慢悠悠地说道,他没想到他费劲心思这两人终于还是遇上了。

    “为什么?”林翕压制住喷涌而出的愤怒。

    “为什么?你之前跟他差点那样,我不全面封杀他,他进了这个圈子你们早晚会遇上,难道我就让你们旧情复燃无动于衷?”

    “你欺人太甚!我明明已经答应你和他分手接受家里的安排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当初断了他出国留学的路也就算了,你这么做我成什么了!在你眼里林家儿女都只是用来生财的工具是吗?”林翕声嘶力竭的吼道,她双目猩红,胸脯因过于气愤而上下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沈放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愤怒,她一向在外八面玲珑,或是云淡风轻,在他面前活泼生动,却从未如此,因为一个人情绪如此失控。他没有做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陷入沉思。

    “你个孽障,怎么跟我说话的?”

    好一会儿,林翕还是降下音调,轻声道,“爷爷我请你,求你,给他安排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以他的能力,他一定可以胜任。”

    “我不想。”林老爷子哼道。

    “如果您不答应的话我就跟沈放离婚,不顾一切,我相信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

    “翕丫头你敢!”林老爷子听了火冒三丈,吼他也就算了,她竟然还拿离婚来要挟他。

    “爷爷我敢,我真的敢,我不想再亏欠他了。”

    “要挟我,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这件事我会让你大伯吩咐下去办。”林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还有,跟沈放那小子好好处!”

    林翕挂断电话,发现沈放正看着她,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抱歉,我会处理好的。”

    “他就是你心里的那个白月光?因为家里分手的那个?”沈放挑眉,语气很不友善,听到林翕用和他离婚来要挟林老爷子他是生气的,很生气,但也不知怎的,话没过脑子就从嘴里吐出来了,他明明知道她听了这个是要难过的。

    “沈放你越界了。”林翕冷声道,“你放心,有那份婚前协议在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的。”沈放的话正刺在了林翕的痛处,当年大学里她在学校的中秋晚会上上台抢过话筒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陈柏晨表白,第二天全校都知道,有一个叫林翕的染着蓝头发的女生向以第一名成绩考入A大的陈柏晨表白了,陈柏晨还没有答应。后来林翕倒追了一年,使出浑身解数,陈柏晨终是喜欢上了林翕,可两人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由于林老爷子的插手无疾而终。林老爷子拿父亲母亲在家中的地位和林辰的前程要挟她,她不要前程不要紧,可她在乎的家人呢?她无动于衷,第二天父亲就被调出林氏本部,告诉林翕林老爷子他不是说说而已,母亲打电话向她请求,她听着母亲电话中低低的哭泣声,还是选择放弃了陈柏晨。她不够喜欢他吗?可她追了他一年呢!可她在亲情面前还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她还记得和陈柏晨最后一次见面时陈柏晨愤怒的声音:“你家里人也给了我压力啊,可我都挺过来了,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吗?”林翕苦笑着说对不起就逃离了,太沉重了。她当时并不明白陈柏晨所说的压力是什么,后来才听说陈柏晨明明在留学名单上,后来却还是没能去。她知道这个名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家境一般,是承担不起自费留学的费用的,这个名额他等了多久啊!对他,她一直是愧疚的,亦是午夜梦醒时分久久无法忘怀的青春。

    “沈太太,最好是!”沈放加重了沈太太几个字说道,将原本要道歉的话咽了下去。

    蜜月后第一次约会就这样不换而散,林翕和沈放原本轻松愉快的相处氛围也因此而闹僵。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沈放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眠,他下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上床许久,还是睡不着,打开灯,已经凌晨近三点了。他下楼,想要喝点酒,却看见卧在吧台的林翕,面前放着已经喝了半瓶的酒喝酒杯,他走近,听见林翕细细碎碎地说着梦话。

    “辰辰……辰…辰!”林翕梦见,那时她不答应跟陈柏晨分手,爷爷说要把辰辰送到大伯那让大伯母带去英国念书,她舍不得弟弟。

    可沈放却认为她喊的是晨晨,陈柏晨,呵,说不会做出格的事,原来是在心里想着!不由得心中燃起一把无名火,原本要给她披上的衣服被丢在一旁,拿着酒气冲冲地离开了。没过多久,他还是下楼,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为林翕披上。呵,狗男人,还说你不喜欢林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