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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可以在这里养老,但是以后不能来找伶然的麻烦,或者我给你在乡下再买一栋房子……”话音未落就被他妈锤了一下胸口。
她尖利泼辣的声音滚油一样浇到他身上“曾刻!你这头畜生,为了一个女人要把自己的妈妈赶到乡下去住,你不想想,没有我哪来的你,现在你有钱了就要把老娘丢在乡下?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话间想到曾刻对她其实很不错,又转了个话锋“是不是那个女人又来缠住你了?我听你的助理说了,她要离婚,你就离呗,立了重新找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你看她那骚样,还生不出孩子……”
“够了!”曾刻的太阳穴青筋鼓起,双眼怒睁含血“妈,你不要再说她一点不好了,不管她怎么样,她是我老婆,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
他严厉的样子把他妈吓了一跳,后者反应过来一个屁墩坐倒在地就开始哭嚎,一边哭一边说着他和赵伶然的坏话。
“我当初不如生一块叉烧,把你养大了却要气死我,没有天理了,你这畜生啊……”
曾刻的爸爸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回城跟她结了婚,害了自己,也害了曾刻。
“你非要我离婚,那你知不知道,现在住的房子,你每个月用的钱,开的车都有赵伶然的一半,离婚?按照法律有一半财产都是她的,再者,一开始注册公司的人是她,你以为离婚了你还能好吃好喝地待在上海?”
这里的物价高到离谱,她一个人就算是给人当牛做马也没办法供得起自己一个月的生活,偏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如意生活一半是赵伶然奋斗出来的。
曾母被唬住,一时间停住了干嚎,试探性地看着曾刻“你别骗你老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她就像只鸡一样跟很多人睡来睡去,你不想要孩子,你还不怕得病吗?”
老爷子再也听不下去,一耳光扇到她脸上,直把她打得脸侧到一边半天扭不回来。
“爸……”曾刻握紧双拳站在他爸爸面前。
曾刻的爸爸对于没有孙子孙女还是很遗憾的,他心底不是没有想过让曾刻离婚重新找一个,但是现在听他这么说,离婚这件事真是弊大于利,得要好好思酌,再者,现在不是还有代孕什么的,实在不行就让曾刻找个代孕。
但是这时候他没有心思想这些,这些年的压抑在这一刻都发泄出来,曾母还要哀嚎,又吃了曾父的一记窝心脚。
“金秀英,你闹够了没有,你不走,我走!”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实在太可怕,曾父厌恶至极。
曾母吃了一脚,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彪悍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脸上满是冷汗。
她再怎么样也是曾刻的母亲,他的怒火被父亲的突然发作浇熄大半,见母亲脸色不太对连忙把她扶起来坐到沙发上。
曾母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口气掖在胸口,张嘴却发不了声音。
曾刻连忙去给她倒水,那疼痛很快过去,但是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她说不了话了。
这时候的家庭矛盾立刻转移到她的身体问题上,曾刻二话不说扶着她就开车去医院检查。结果却是除了三高以外,她没有其他的毛病,折腾了一整天换了几个医院都没有检查出毛病,只有精神科的医生说可能是突遭刺激导致失语,医生也建议她到乡下休养一段时间。
她文化又没有什么,只知道张开嘴发出“嗬嗬”的气流声。
曾刻听了心里也有一点难过,但是心头陡然松活了大半。
他爸爸听到诊断结果以后也是暗叹了一声天意。
等到过几天曾刻母亲渐渐稳定下来以后,他把赵伶然带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说她怀孕了。
两老震惊不已,可是曾母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心里恨极了也怕极了,恐怕这是自己的报应。不敢再为难赵伶然,对方却全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们向来不对头,她这样的态度也是合情合理的。
家里终于没有了斗鸡一样的声音,做好饭菜曾刻让保姆先离开,他们一家四口,不,一家五口终于坐下来好好吃了一顿团圆饭。
这是曾刻最高兴的时候。
吃完饭以后曾父去书房看书,曾刻到厨房洗碗,客厅里就只坐着两个女人。
赵伶然看了会儿电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转过头来,“金阿姨,曾刻说你说不了话了,这是真的吗?还是你们只是听着我怀了孩子,逗我高兴?”
金秀英自然说不了话,因为这件事她这几天迅速消瘦下来,又多了几分刻薄相。
她不知道赵伶然是关心她还是讽刺她,也不自取其辱,紧闭着嘴巴看电视。
赵伶然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恼怒,自顾自地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曾刻一直注意着客厅的声响,这时候正好看到她要吃橘子,连忙擦了手就走出来。
“伶然,我帮你。”给赵伶然细细剥了个橘子,还撕掉上面的包衣。“少吃点,怕着凉。”
说完又看他妈“妈,你吃吗?”
金秀英摇摇头,怒视着他。
这样也好,说不了话,许多伤害的语言就出不来。曾刻甚至希望她以后都不要再说话了,他从孩子一路走过来,知道他妈的语言有多狠毒,才不管谁是孩子还是不是。
晚上两人回家,曾刻低声下气地求她不要再计较以前他妈妈犯的错,毕竟她说不了话了,而且这个期限还不知道是多久,她毕竟是个女人,是他妈妈,希望她能体谅一点。
忐忑地等待,赵伶然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曾刻如释重负,一直宝贝宝贝叫个不停,好像从上次开始他就这么叫她,宝贝宝贝。
赵伶然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曾刻越发爱她。
“曾刻,”她叫他一声,把他从过往的回忆中拉扯出来。
“你得写个遗嘱,以后你的资产都是我们孩子的,我也写,好不好?”
这样的话实在不吉利,但是曾刻却也没有反驳,如果这样的行为能让她开心起来,哪还有什么不行的,连忙答应了,并且在回家的时候就联系好了律师,让他准备一下。
赵伶然这才露出释然的笑容,然后怀着不安和歉意转过来看着他。
“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没有没有……”他一连叠声地否认,看着她的笑容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情不自禁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直把自己折磨得气喘吁吁。赵伶然暗笑不已,把手环到他脖子上,两人鼻尖蹭着鼻尖,享受着温馨的夫妻时光。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赵伶然接到一个电话,匆忙赶到电话中约定的地点。
离他们公司十几分钟的车程的一家咖啡厅,进去的时候约定的人还没有过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点了几个甜点,略等了几分钟玻璃门那边才有两个身影姗姗来迟。
一高一矮,推门而入,咖啡厅里的人都把目光投过去,实在是那个男孩太过不凡,身高近一米九,身高腿长,体格完美,再看看那张脸,即使繁华如上海,也要叹一声这样的人比模特还要好看。
矮的那个齐刘海,长直发,被打扮得像个精致的公主。
两人看起来就是一对小说里的学生情侣。
找到赵伶然做的地方以后,两人走过去,高的那个自然是天戈,不,傅泯恩。矮的那个就是六安。
傅泯恩自然地给她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等她站定又把椅子往前推推让她刚好能坐到桌前,随后自己才安然坐下。
六安倒是不说话,桌前的蛋糕清甜,咖啡奶香味浓郁,她用叉子戳了一块放到嘴里。
傅泯恩看她心情不差,这才转头跟赵伶然说话。他脸上的笑意只对着六安,赵伶然有点害怕看到这个少年的眼睛,总觉得里面藏了太多让人害怕的东西。
“你怀孕了。”他陈述似的说了一句,紧接着“你婆婆现在也说不了话了。”
赵伶然捂着咖啡杯的手不住握紧,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傅泯恩手一抬,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但是没有收到你的钱诶?怎么办,我最讨厌人家言而无信了。嗯?”他的眼睛里是毒蛇冰冷的视线,赵伶然身体发颤。六安把叉子放到盘子边,傅泯恩立刻抽纸给她擦嘴。
赵伶然冷汗涔涔。
“让她说话。”六安的声音像是夏日里的冰泉,清脆至极,暗含冷意。
也不见傅泯恩如何动作,赵伶然又能说话了。
她原本想说缓缓,一下子抽不出这么多现金,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明天,最迟明天,我一定打,六百万……”她的声音又急又哑。
傅泯恩没了兴致,冷下脸对她说:“明天没有见到钱,我给你的,照样能收回来。嗯?”
赵伶然强忍着不适点头,然后立刻起身离开那里,出门的时候往回看了一眼。
少年正在舔.舐少女嘴角的奶油渍,似有感觉一般,他转过头来,两人视线相对,他的笑意还没有收回来,赵伶然一个寒战头也不回地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