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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亦舟本来还自信心膨胀的招呼了韩清去侧室,结果等到韩清进了房间且随手关了门之后,他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托大了。
他是脑子哪里抽风才会想要跟韩清这个人共处一室的啊!这个人是哪种人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亦舟,你怎么了?”韩清对着立刻安静下来的阳亦舟露齿一笑,发现对方微不可查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不禁更加乐呵了。
林逍刚才口口声声说阳亦舟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这一点让他有些诧异——无论是对于林逍的想法,还是对于阳亦舟在被林逍‘包.养’,成为艺人之前的身份。
林逍并没有说假话,他虽然支持了阳亦舟的演艺事业,但两个人之间也的确不是一般‘金主’和‘被包.养人’之间的关系。
这个新发现让韩清觉得有点意思,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友好’了。
“哈、哈哈,你想多了!”阳亦舟盯着韩清脸上温和无害的笑容看了又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再想想其实眼前这个家伙一直是挺温和的样子,一时间也就把刚才生出的莫名心慌抛之脑后,反而觉得刚才那样的自己有点脑子进水。他上前几步把手臂搭在韩清的肩膀上拍了拍,指着侧室里的沙发开口说道:“这间是我住的,你不用像在外面那间一样拘谨,随便坐,我的剧本在桌子上,咱们可以先过一下剧本。”
之前在剧组里韩清和苏郁语几个人就经常帮他过剧本,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甚至在后来还觉得跟韩清过剧本是一种行云流水的享受,通常只要是两人过一遍的剧本,接下来在拍摄的时候无论是肢体表现还是情感处理,他都有一种一气呵成的舒爽感觉,每一次都感觉自己能把自身才能发挥到最高水平。
听到阳亦舟说这是他的房间的时候,韩清也稍稍打量了一下,他总觉得像阳亦舟这样的人,住的地方一定是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说不定还要彰显一下他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天王气场’,不过眼前呈现出的却是收拾得整洁干净的一间普通住室,好像还有些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阳台上晾了几件还在滴水的简单衣服,随风飘动的样子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温馨。
见韩清在打量他晒在阳台上的衣服,阳亦舟紧张了一下,觉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随即强装没事人一样开口:“破宾馆太不方便,我的衣服要是都跟别的人混着一起洗,想想都觉得很掉价。”
韩清不置可否的一笑,并没有管他生硬的解释,走到放着摊开着新剧本的方桌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径直从方桌上把阳亦舟的剧本拿了起来,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你看三遍了?”
剧本上用红蓝黑三色的水笔零零总总地仔细标过,这是他之前和阳亦舟过剧本时用过的一种方法。每看一遍剧本就用一种颜色的水笔标注上自己的体会,而后两人交流起来意见相同的部分就会飞快带过,效率会更高。这个习惯本来是他曾经惯用的手法,没想到还没过多长时间,居然也被阳亦舟学到了。
“是啊。”阳亦舟‘恩’了一声,沉着脸哼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哪里不行,为什么大结局不能是皇天线。”听他语气里的意思,似乎并不防着韩清,也根本没有想过韩清作为贺温竹的扮演者对他而言也是个对手,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
对于他若有若无的抱怨,韩清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没吃到糖的小孩子。
“剧本你解读的还不错。”韩清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微微低下头翻阅着阳亦舟的批注。阳亦舟就是这么一个人,说话确实不过脑子,只不过每次话说过之后,基本上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些什么了。这种人,夸一夸然后扔出一个新话题,就很容易左右到他的思路。
阳亦舟见他专注看自己的剧本,就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剧本身上:“怎么样?我的这些想法不错吧?”
“不错。”韩清点点头,对上他的视线:“你演一遍我看看?”说着他指了指手中剧本正翻开的一幕:“就是这两段,倒数第三个时段皇天对贺温竹施以极刑,然后第六个时段幻月和榭流云赶来澄清事件始末,皇天得知真相。”
“正好我现在就在这儿,而且这两段对我们两个来说算是比较重的部分。”韩清勾了勾嘴角,态度温和的把剧本递到了阳亦舟手里让他看清楚。
“演我杀你,这不好吧?”阳亦舟嘴上这么说着,眼神里却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那我开始了啊,你一会儿可别被我的杀气吓的尿裤子。”
“你开始吧。”韩清像是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一般,他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开口说道:“别忘了掐时间。”
他话音刚落,阳亦舟神情气质一变,已经开口说了第一句台词:“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的表情狰狞,饱含着莫大的心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韩清,就像是下一秒就将扑上去扼住他的咽喉噬掉他的骨肉一样。
“贺温竹,你不配!你再也不配站在我面前!”阳亦舟扬手,挥袖转身,仿佛能看见他随风而起的宽大衣袂如铁血旌旗一样决绝无情。他贴着贺温竹的身边决然走过,朝着帝流王殿高高在上的王座走去,留下的话中再没有一丝温情:“银鲛叛逆贺温竹,国之祸,殃于民,天地不谅,人神共愤,帝星照之,七星妖妖,着,破开妖骨,背脊穿钉,施以诛天极刑——”
“……”回答他的是寂静,堪称苍白的寂静。阳亦舟带入着皇天的样子掐算着时间,心想演到这个地方,贺温竹是有一段台词的,但是为什么他没听见韩清开口?难道是真的被自己的演技震慑,说不出话了?反正这家伙不会是睡着了吧?
皇天顿住了脚步,朝着那个人的位置微不可查地扭头看了一眼。入目所见,让他直直的怔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忘了所有反应。
那个离自己不远也不近的人,慢慢在嘴边扬起一个暖阳般的温和微笑,直到看到皇天转身,那个人才轻轻张了张嘴,声音轻柔,饱含着有些无奈的安抚和宠溺。
“小皇天,你开心就好。”
只一句话,仿佛两人之间的种种隔阂顷刻土崩瓦解。
皇天动了动喉头,发现自己一瞬间有些失声,他沉下目光,像是无论是那个人还是那句话都带着灼人,他逃离似的背过身,脚步飞快的朝前走着。
咬了咬牙,用着近乎暴虐的语气开口:“行刑——!”
阳亦舟说完这句台词,立刻臭着一张脸转过身又是摇头又是跺脚:“不行不行,我感觉我刚才看你那一眼之后心都慌了!这感觉不对啊……我想演的不是这种感觉。”
“是啊,皇天被你演成了傲娇小不点。”见阳亦舟从戏里跳出来之后,韩清也收起了方才的表情。他把剧本翻到阳亦舟之前演的那部分,指着他的笔迹开口说道:“你分析的很透彻,但是没演出来,毕竟里面的感情太过复杂,如果面面俱到的话反而因为没有主次而容易被我带着走。”
他很轻易直白的点出了阳亦舟被带着跑戏的事实,阳亦舟一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边又不服气,自己明明已经学了许多东西,苦心练习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韩清一来就被他带跑偏了,这一点都不科学。
“那你呢,贺温竹这个时候的感情应该也很复杂吧,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很得心应手的?”阳亦舟想不明白,干脆就问出来。相处了这么久,他能发现在演技上韩清一直对他都没有藏私,也总是有问必答,加上他得知了韩清身世之后内心深处就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相处的时候不经意的就会流露出‘同类人’一般的认同感,敌意自然就被他收了起来。
“贺温竹的感情也很复杂,毕竟皇天是他从小带大的。”韩清脸上驾轻就熟的就摆出了一个刚才阳亦舟所看到的属于贺温竹的笑容,在阳亦舟没爆发小情绪的时候又及时收起,并在话后面补了一句:“你朋友要杀你,甚至都不找你要解释,你该怎么办?”
“他不信我,我砍他啊。”阳亦舟想当然的说完,才意识到韩清说的是贺温竹,干咳了两声改了口:“如果是贺温竹,应该会这么想: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好朋友突然翻脸,本来就是为了救这个白眼狼的江山才想了个不聪明的办法,结果江山是保住了,但自己反而被白眼狼咬了,命都要没了,以后再也看不见幻月了,爱情友情都烟消云散,很悲哀很不甘心,但是又不能拿那个白眼狼怎么样。”
能把自己演的角色比喻成白眼狼还说的头头是道的,阳亦舟的表现还真是让韩清刮目相看。
“你现在跟刚见面时比,看角色的眼光比以前强太多了。”韩清不吝自己的夸奖,把阳亦舟听的眉开眼笑起来。
“我扩大了对于皇天的善意的那一面,着重去表现两人的友情,而且在贺温竹自己看来,曾经乃至现在的他虽然是为了守护某些东西,但所作所为确实是罪无可恕的,所以他是甘心求死,即使皇天让他解释,他也不会去解释的,至于死去时的感情,我认为他是十分安详的。”韩清见阳亦舟面露诧异,继续说道:“当然,其中太多感情我都没有糅合进去,但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得心应手,而并没有发现我的角色中缺少了很多特性,是因为经过性格筛选所生成的角色已经有了能体现角色本身特性的丰满个性,这也算是一个比较省力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