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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疯癫的王敬直。
南平公主眼神有些复杂。
她轻轻咬着红唇,脑海中忽然蹦出来房赢白天说的话……和离?难道结局真的是和离?
王敬直作为驸马,并非良配。
这一点,她大婚之时便心知肚明。
否则,也不会常年不登王家家门....换做恩爱夫妻,就算对公爹再不满,看在夫君的面子上,儿媳妇也会做做样子。
可王敬直偏偏不争气。
要文采没文采,要武略没武略,还是个纨绔子弟,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于是南平也懒得去王家。
至于夫妻情感…身为皇室公主,哪里有婚配自由可言?不都是政治联姻的工具?
可即便如此。
南平公主也从未想过和离。
然而眼前的王敬直,却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而事情的走向,仿佛正在朝房赢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行!”
“我答应过阿翁,要把王敬直照看好!”
就算他有千万般不是,我也要把他扳过来,倘若无法做到,我怎对得起阿翁在天之灵?
短暂的动摇后。
南平公主神色逐渐变得坚定,勇气缓缓在身上回流。
她忽然扬起巴掌,“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了王敬直的脸上。
王老二直接被打蒙了。
脸上的疯狂潮水般褪去,不可思议的望着南平公主:“你,你打我作甚……”
“本宫打的就是你!”
南平公主一脸冰冷:“我警告你,太子和魏王的事情,你少掺合!”
王敬直顿时怒了:“凭什么?”
“就凭本宫是公主。”南平公主强势的说道:“我不允许你参与储君之争,听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
王敬直怒声道:“我说过了,我不甘心做个县男,不甘心做个小小的驸马!”
“那是你的问题,总之,本宫就是不允你与太子走的太近....”南平公主顿了顿,说道:“这也是咱爹的意思。”
“咱爹,又是咱爹…”
王敬直一脸恨意:“他到底想干什么?”
“郡公给了大哥,他还不知足,还要打压我,阻止我上进……天底下,有他这样的爹吗?”
南平公主一听,顿时气的眼圈发红:“你这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他是得到了风声!”
“所以才阻止你走太子的门路,他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哈哈哈哈....好一个为我好!”王敬直忽然脸色一变:“等等,你说他收到了风声……”
“让我想想。”
“他病重后一直未曾外出。”
“此事又一直未曾与我提及,必然是最近这两天才收到的消息,最近两天……”
王敬直突然叫道:“房遗爱!”
“爹临死前未曾见过外人,只与房遗爱会过面。”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进献谗言,趁我爹神志不清,蛊惑他留下这般遗言!”
南平公主脸色微变,冷冷说道:
“你爱猜谁,本宫管不着,我只要求你做到一件事情....那便是停止与太子交往过密。”
说着,她走下床榻,迈步朝外走去。
王敬直在身后叫道:“大半夜的你去哪儿?”
“我去别的屋睡。”
南平公主头也不回的说:“我一天一夜未曾合眼,饭食未进,没工夫和你耗着。”
她脚步微顿,轻声道:“你若是睡不着,可去前厅守灵,送爹最后一程。”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王敬直啐了一口:“哼!不就是一个公主吗?便先让你得意些时日。”
“待我扶龙有功,再要你好看!”
“还有房遗爱这畜生……”
王敬直一脸恨恨:“我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必定将你打落尘埃,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
次日一早。
房赢出现在太极宫门口。
他身穿禁军服饰,腰胯横刀,因钓了一晚上鱼,精神焕发,洋溢着收获后的喜悦。
前段时间。
因着手拍卖会一事,皇帝亲允他翘班摸鱼。
此时拍卖会完美收官,他自然要回来值守,毕竟,百骑才是本职工作。
“哎呦?快看谁来了。”
“房二郎?你小子还舍得回来?”
“俺们还以为你趴在诗诗姑娘肚皮上,起不来了呢!”
“是人起不来,还是啥起不来?”
“这得问花魁娘子了,哈哈哈哈……”
凝阴阁内,百骑们见房赢来了,纷纷围上来打趣。
房赢一边笑着,一边抱拳拱手:
“废话少说,老规矩,是爷们的,今儿晚上平康坊走起。”
“好!”
“房二郎痛快!”
百骑们纷纷叫好,露出开心的笑容。
男人,就是这么专一,不像女人,不是逛街购物,就是疯狂医美,比房子比车比情人。
男人只会比一样:我大时间长。
房赢走上听水居,照例拜会老大,与张阿难说了会话,留下两尊琉璃制品,退出。
然后拐了个弯,接着拜码头。
百骑司三大中郎将,苏定方和李青山出任务去了。
在水牢门口。
房赢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常威。
些许时日不见,须发皆白的常威,依旧威风凛凛,见到房赢微微一怔:
“嗯?二郎回来了。”
房赢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皮鞭,笑着行礼:“常将军,又去打来福了?”
“你说孙家帮的那小子啊。”常威摆摆手说道:“能套出的消息都套出来了,打着也没甚意思。”
房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前几日,不良人送来了一个刺客,常将军审问过了吗?”
“嗯,审过了。”
常威双眸盯着房赢,意味深长的说:“这刺客也是大胆,竟跑去你的封地刺杀你。”
房赢问道:“谁的人?”
常威左右看了看,凑近些低声道:“长孙家!他们是长孙家养的死士!”
“长孙无忌?!”房赢瞳孔微缩,马上脱口而出:“怎么会?他脑子被驴踢了?”
“老夫推测,应该不是他。”
常威摇了摇头,说道:“权利斗争,往往用的是阳谋阴谋,只有一切都不奏效,直至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动用最后的、也是最有效的手段——暴力!”
“长孙家主富有余力。”
“根本没必要动用死士刺杀朝中大员子弟,而且这个朝中大员,还是房相这样的巨擘。”
房赢眉梢一挑:“难道是长孙冲?”
“嗯。”常威点了点头:“给刺客头目下令的人,乃是长孙府的老管家,长孙朔。”
“而长孙朔有意无意间给他透露,下达命令的人,正是长孙家的嫡长子,长孙冲!”
房赢微微皱眉:“大家族的死士,不是只有家主才有资格动用吗?”
“这话说的没错,可是长孙家不一样。”常威解释道:“当年长孙冲迎娶长乐公主,意气风发,在长安城风头一时无两。”
“根据这名刺客头目交代。”
“为了奖励长孙冲,长孙家主特允了他,可以拥有一次动用家族死士的权利。”
“原来如此。”房赢神色微沉,拱手道:“此事拨云见日,多谢常将军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常威叫住了他,问道:“你想要去做什么?”
房赢冷冷一笑:“既然长孙冲坏了规矩,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常威顿了顿,说道:“老夫建议,你不妨先等等。”
“哦?”房赢问道:“常将军这是何意?”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爹也在关注此事…昨天,他便从老夫这里将消息探听了去……”
常威的视线望向两仪殿方向,叹道:
“现在正是早朝,房相,恐怕已经开始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