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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度过危险期,但想起方才自己差些被发现的那一瞬,岚衍还是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到房门阖上的声响岑寂下去许久,他方才敢呼吸。
但一吐出气息,便直扑在一双手心之中,而那双手,此时此刻正捂在他的嘴巴上,他小小的身子靠在一个极为温暖而又柔和的地方,也不难怪他觉着有几分诡异,只是现下他们俩人的姿势着实是有些……奇怪。
“抱歉,一时心急。”而一直捂着他嘴巴的后土似是此时此刻方才反应过来,忙松开了手,退后几步,开口之语却是在无意中带着尊敬之意砦。
饶是岚衍有多么地迟钝,也是体会到了她话中的尊敬之意,不由得一阵疑惑,一双大眸几乎是眯成了一条缝,“我们……是不是见过?”
虽然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但他总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对他很是熟识,自她上次在画境之中忽而现身救了他之后,他便不止一次地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
这种炽热的程度叫他完全无法忽略,其实他一直很想当面问一问,可后来想想,自己这般似乎有点太不妥,于是便就搁置了下来。
若不是今晚这个偶然的机会,他怕是便就此忘了此事,但她如今便在他的面前,而且在他问出此话之际,她的眼中显而易见地闪过几丝诧然与躲闪。
见他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后土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叹,无论是万年之前,亦或是万年之后,即便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他身上的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光芒,都叫她完全无法拒绝。
“是呀,在你未出生之前,我曾看过你。”可她却无法说出实话来,她想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便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弥补,否则便可能会坏了他的天地之劫,阻碍了他的封神之道鳏。
闻言,岚衍显然是愣住了,眨了又眨眸子,不确定地问道:“可是果果说我是自白莲中出来的,你又是如何看到过我?”
“那是你待在白莲之前的另一段时光,不过你定然是已经忘了,没关系,现下这般便挺好的,你只需记得,我绝不会伤害你便成。”或许那段时光,他根本便不曾记住过她,但却是惊艳了她生命中所有的岁月。
岚衍忍不住又眨眨眸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想不透她话中的深意,不过他知晓人是有前世与今生的,也许她所说的便是他所谓的前世吧,毕竟前世这种东西,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会想得起呢。
不过他从来不会纠结这个东西,既然想不通那便不想了,瞬时将主意力转回到正事儿上来,“我们快些回去,方才我无意中听到了些东西,得要告知果果他们才成。”
却不想后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叫他无法迈出一步来,不由困惑地回过首去,想问她要作何,但她却甚为神秘地以单指放在唇畔之上,做了个静音的动作,转而拉着他去了另一处较为僻静之处。
“小衍,你很想要快快长大,对吗?”在他不明所以之下,她忽而便这般问,但却很是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所思所想。
“那是自然。”若不是他现下人小,力量弱,也就不会害得夏果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而受伤了,所以他早已暗暗发誓,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快快地长大,然后,能够有能力去保护她。
后土微微一笑,似是春风一般的笑意,将这夜色的一派萧瑟都染上几分暖意来,“既是如此,那此次之事岂不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听罢,岚衍不由一怔,下意识地顺着她话中的意思往深处想。
他虽然一直说想要快快长大,但总没什么机会可以能让他好好地历练,而今番她的这些言语不是不无道理,若是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而为夏果他们分忧的话,难道不算是保护夏果吗?
想此,他心底之下便控制不住地涌上一股热情来,但转而又很快被灭了下去,眉头高高地皱起,“虽然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他们说得也太隐蔽了,具体的情况我根本不知如何。”
“不是还有我吗。”见他分明是一张娃娃脸,却又故作大人地将眉头皱的老高,后土在只觉好笑之下,一时便忘了心中的那份尊敬之意,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上他的眉头。
而此时的岚衍心中正想着要如何计划实施,自然是不曾注意到她这个无意识地小动作,反而是笑得宛若阳光,“谢谢。”
虽然他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但就那日她现身救下他之后,他便没由来地觉着他应当相信她的,即便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但她却像是不曾听到他的一声道谢,反是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腹,上头还留有一丝残温,但却是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复成冷冰冰的触觉。
见她愣愣地不说话,岚衍有些奇怪地拽拽她的流袖,问道:“喂,你怎么了?”
“我名后土,不叫喂。”对于他口中毫不犹豫蹦出的‘喂’字,后土显然是不大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便委婉地提醒了句。
“哦,
后土姐姐。”极为恬恬地唤了一句,顺带着还挂上灿烂到无法忽视的笑容。
后土差些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紧握拳头忍了又忍,但还是不曾忍住,“姐姐?我在你心中便有这般老?”
当初也是如此,洛神湖畔初遇时,她于湖中专心沐身,却不想他便悠悠然地挂在树上,将她的一举一动全数望进眼中,她骂他是流氓,他却极为不要脸外加可恶地只留了一句:“我对活了上万年的老女人没兴趣。”
按照正常思路而言,她应当是恨极了他的,其实一开始她确然是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晓得,她会在那一场不该有的战役中,对他倾心以至于永生难忘。
——
天知道此时此刻夏果是多么地想将白团这厮给丢出房间去,若不是这厮在关键时刻忽然在睡梦中乱叫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打断了沐卿到嘴边的话,她也就不必在心中对那个答案如此地纠结了。
不过既然被打断了,夏果也没脸皮再继续问下去,只得起身来去看看白团的伤势如何了。
幸而伤到的地方并不多,她为它渡了些灵力便也就慢慢地恢复了,此时此刻正缓缓地撑开了眼,一对绿豆眼显然是迷惘了好一会儿,这般迷惘又纯情的目光出现在白团的眼中,着实是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团子,睡得可舒坦?”见它完全无事,夏果便也安下心来,转而坐在床畔处,伸手揉揉它一头柔软的毛发,片刻间便故意揉成一个鸡窝般。
要知道,若是放在平常,白团早就怒得跳脚又炸毛,口中直嚷着‘士可杀,发不可乱’了,但此刻它像是刚自鬼门关口转悠了一圈回来,尚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竟是任由夏果在它的头上胡作非为。
“老子还没死?这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呀……”缓了好一会儿,白团才甚是不可置信地以一对小爪子捧住自己的脸蛋,掐了一下,哎哟,竟然会疼!
桃之极为鄙夷外加嫌弃地瞪了它一眼,“你自然死不了,那些猎鹰在你昏迷的同时,便忽然全数不见了。不过还真是可惜,它们不曾啃掉些你身上的肥肉。”
“小之之,人家好歹也是个伤员,你说话便不能温柔一些么。”听到桃之这般不客气的言语,白团甚为肉痛,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都叫桃之情不自禁地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再给我恶心一句,我保证可以让你去会一会阎王。”
夏果再次无奈地扶额,心下想白团这厮怎么到哪儿都不安分,同岚衍在一块儿吵嘴也就算了,便是连桃之也不放过,她被夹在中间,很无奈,很想揍人好么!
“等一下,桃之你方才说,在团子昏迷之前那些猎鹰便全数不见了?”扶额无奈叹息之际,夏果像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不知夏果为何会突然这般说,桃之甚为疑惑地点了点首,回道:“是啊。不过我也很奇怪,既然那个该死的绝尘长老已然将我们关在了阵中,又为何会那般好心地放过我们。”
而且它可不相信,那个自面容看起来便凶巴巴的老头子,会忽然心慈手软起来,放它们一马。
原本这一点它早便想讲了,但由于白团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它亦是有些惊魂未定,便就一时给忘了,若不是白团的话忽然引得它想起,它倒是真有可能忽略了这一重要的一点。
闻言,夏果不由摸了摸下颔,思索了片刻,眼底倏尔闪过一丝精光,“或许……他的这番好心,亦是迫于无奈呢?”
不待桃之与白团往深处想,沐卿便是轻笑出声来,几步走至她的身畔,极为温存地揉了揉她的鬓发,话音清浅,“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