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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流动着清甜的瑞脑香气,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好香……熊盼盼心道。她觉着像似睡了很久,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境里自个儿依旧是熊猫模样,四处寻找可以栖身的竹林。路上遇见一只会说话青蛙,青蛙告诉她,他拥有她一直想要到达的竹林。她不信:你不过是一只青蛙啊,怎么会有我想要的竹林呢。青蛙说:我不是一只普通的青蛙,其实我是一个被封印的王子。如果熊猫姑娘愿意吻我一下,我的咒命就会解除。届时,我会以竹林当聘礼,迎娶你做我的新娘子。她听得脸都红了,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弯下腰在青蛙的唇边啄了一记。刹那之间,青蛙果然变成了一位头戴金冠,身着锦袍的伟岸男子。她痴痴地盯着那张好看的脸,隔了好一会儿,才害羞地问:你就是刚才向我求婚的青蛙吗?男子笑起来更好看了,脸颊上有一双大大的酒涡,他点点头说:我的确曾经是一只青蛙,可是姑娘,我并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你呀。她觉得非常委屈: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路,经历过那么多事,你还答应过要娶我为妻。你真的全都不记得了么……男子抱歉地笑了笑: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熊猫姑娘。说着,转身而去,留她独自伫立在原地,默默流泪。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身体也提不上劲儿,她试着转了转眼珠,竟然能动,心头掠过一阵狂喜:绝逼是穿了!颤巍巍撑开眼皮,眼前的世界清晰而明亮。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她贪婪地环顾周侧,发现自个儿躺在一张样式古朴的漆木雕花大床之上,上悬蜜色绡帐,帐缦上密密绣满了碧绿缠枝莲纹,床尾堆着一对石青云纹织锦靠枕,掀开身上所覆一层薄薄罗衾,里衣、中衣层层叠叠,皆是质地精良的熟绢所制。大事不好!这扑面而来的宫斗气息,哪里是咱朝思暮想的二十一世纪……瞬间,整个人已是醒透了。
熊盼盼一个激灵坐起,从头到脚先自摸了一遍,仍是个女的,配件也还周全。正待她要下地寻个镜子仔细瞧上一瞧,帐缦内陡然探入个脑袋。
“啊!”四目相对,二人俱是尖叫出声。
来的是个半大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圆脸大眼睛,唇边一颗美人痣,粉红衫子,挽一把双环髻。
熊盼盼老神在在地想:模样很是周正,想必是个忠心的好丫头。于是和气地问:“你唤甚么名儿?”
那姑娘已收了惊诧之色,也不答腔,径自将帐幔卷拢,用帐勾束住,回首朝外间叫道:“春柳姐姐,快去禀报主上,人醒过来了。”
“好。你小心照应着,我去去就来。”一个听着年长些的女声脆声应了,脚步声疾疾而去。
熊盼盼回过味来:这丫头倒是丫头,却貌似自个儿没穿成主子,有些使唤不上……当下捏细了嗓子,翻脸如翻书道:“妹妹瞧着好生面善,能否告知此地为何处?你家主上又是何人?愚姐感激不尽。”
粉衣姑娘面露为难之色,一手指着熊盼盼,一手捂住自个儿嘴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熊盼盼心尖儿上的羊驼们又开始跺蹄子,她眼神哀怨的盯着对方,暗自腹诽:才将还和你那春柳姐姐说话,这会儿又在我跟前装哑巴,当我是聋的么……
她无奈叹了口气,眼光越过粉衣妹纸,观察屋内陈设。朝北是个珠帘拱门,联通外间,东西墙上各开四扇方格槛窗。东窗下摆着美人榻,前头搁张紫檀小几,上置一件青花三足香炉,清甜的瑞脑香气正是由此逸出。西窗摆着花架、书案,案头堆放着几摞书匣,文房四宝亦是周全。
“会写字么?”熊盼盼没抱太大希望问道。
粉衣姑娘略迟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熊盼盼倏地来了精神,赤足便跃下床,拽住粉衣姑娘一条胳膊,急声道:“随我来。”
粉衣姑娘指指踏步,示意她趿鞋。
熊盼盼哪里理会,光脚将人拉到书案边,抽出一张宣纸,又从笔山上取下一支羊毫,在砚池内随意蘸了两下,塞到粉衣姑娘手中:“为何不与我说话?”
粉衣姑娘落笔“主上”两个字。
熊盼盼吃惊道:“你家主上不让你们与我交谈?”
粉衣姑娘用力点了点头。
熊盼盼大失所望:既然如此,只怕问甚么都是白瞎。她环看四周,并未见着镜匣妆奁之物,不禁又问:“屋内为何不见镜子?”
粉衣姑娘还是指指“主上”这两个字。
你家主上该是何等奇葩……熊盼盼若有所思地抚摸脸颊:肤质跟先头那具皮相比起来,似乎无有多少变化。应该不是由于毁容,才将镜子收起来的罢……就冲这房间的布局摆设,堪堪儿的低调奢华有内涵,想必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这主上到底会是个甚么身份?如今的自个儿又是个甚么身份?二者之间究竟存了何种牵连?思前想后一番,心绪已如困兽般难捺。她一把抓起案上那张纸,猛地揉搓成团,刚打算扔掉,又摊开抚平,哧啦、哧啦对撕几记,方觉有些解气,将碎屑重新团了个团,看也不看地往旁边掷去。
“睡了这么些天,起床气倒是大发了。”一道宽亮男声自外间响起。
粉衣姑娘忙不迭屈身行了个万福,恭敬道:“王爷安。”
睡……睡……熊盼盼如遭雷殛。难不成自个儿竟是被那中通老贼秃给耍了……压根儿就没穿越这档子事……但这眼睛好了,又是何故?当日吕郎中说得可是明明白白,冰蟾之毒,无药可救……
她震惊回首,朝拱门看去。珠帘后立着一道修长身影,姿态优雅地支出一柄乌骨泥金扇,拨开帘子,施施然踱了进来。只见那王爷不过四旬年纪,白面微须,五官单独看去,都是寻常,合在一张脸上,却是难以描摹的贵重。头系一顶乌青软脚幞头,身着湘色缂丝襕衫,脚趿一双云头丝鞋,周身不见珠玉配饰。确切一点说,人若生成这样,任甚么配饰也是多余。
换作往常,面对此等颜值、气场爆表的大叔,熊盼盼的仰慕之心,定会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此刻,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以致于一直赤足杵在案边,连如何见礼,亦是不知。
那王爷并未责她不敬,手中把玩着扇子,大度一笑,向身侧一名形容端正的姑娘吩咐道:“春柳,扶她去床上歇着。”
“是。王爷。”春柳快步而来,一手扣在熊盼盼腕间,一手托其胳膊,牵住她往床边走。
熊盼盼试着挣扎了一小下,春柳却在她肘间轻轻一按,登时整条胳膊麻得无法动弹。熊盼盼难掩心头惊骇:想不到这王府上一个年轻丫头,竟然也有一手高明的点穴功夫……
春柳面无表情,如同摆弄布偶一般,将熊盼盼扶靠在床头,扯过薄衾覆于她膝上,又在她背后塞入一只靠枕。
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扇子置入袖笼,挥手摈退下人:“你与夏蝉都出去罢。”
“是。王爷。”春柳与夏蝉齐声应了,纳了个福,款款退出。
此时的熊盼盼,只觉屋内的空气都快凝滞住了。她迟疑着是不是该翻个白眼,装晕一会儿是一会儿……
王爷面上溢着笑,缓缓踱到榻前坐下,还伸手将她所盖衾被,轻轻地朝上拉了拉。
二人相距不过咫尺,熊盼盼大气也不敢出,双眼死盯着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不说话?”王爷目中笑意更浓,屈指叩击床沿,一下接着一下,骇得熊盼盼阵阵心惊肉跳。
熊盼盼特别想说:叔叔,我们不约……
王爷继续道:“本王只道你被冰蟾药坏了眼睛,难不成连嗓子也药坏了?”
听到这儿,熊盼盼总算是闹明白了:自个儿是被这眼前的王爷给下套掳来了……偏偏自个儿犯浑,竟然信以为真,还配合着给丁二、白五也下了个套……不知两位哥哥是否安好……念及于此,不禁心如刀绞。
王爷面上笑意渐收,蓦然伸手向她脸上抚去。熊盼盼下意识偏头闪过,额前一绺散发紧巧落入人手。
王爷将那绺散发在指间绕了个卷儿,往上提了提,熊盼盼大叫:“疼!”
王爷弹指一挥,松了手道:“好好与本王回话。”
熊盼盼揉了揉额角,委屈地“嗯”了一声。
王爷盯着她,目光炯炯:“耶律阿信的孩子,可是被你们送上木叶山了?”
熊盼盼无有他法,只得演技拙劣地扮失忆:“回王爷的话,小的不记得有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