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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水心蓦地瞪大眼睛:“那回不是我初吻?你以前就偷亲过我?什么时候的事!”
任水心这三连问,声音不大,音色却很亮,周围几对新人都向他们这边投来异样目光。
裴墨一脸无语看着她。
看来她是深深笃信,意外落水后,给她做人工呼吸的人是霍聿森……
“我的意思是,那次你落水后,吻你的人是我,明白了吗?”说完他戳了戳水心的额头。
任水心反应了几秒,不对啊,她掉水里,有人给她人工呼吸,睁开眼是霍聿森没错啊!
裴墨只好对她说:“你掉进湖里,是我和霍聿森一起把你捞上来的,救你的过程,我俩还差点被你带走,后来上了岸,我给你做了人工呼吸,霍聿森也在你身边,你这小白眼狼,看都不看我一眼,就一厢情愿以为是他救的你,还给你做了人工呼吸。”
水心张着嘴,惊讶地听着这一切,一些曾经无比确信的事实,突然被推翻,就像地球人第一次知道地球是圆的,不可思议!
当年自己年纪小,多少有些恋爱脑,以为霍聿森救了她,还给她做人工呼吸,是对她有意思,然后开始关注霍聿森,后来慢慢喜欢上他。
想到自己误会了这么多年,甚至因此引发了一场自作多情的暗恋,顿时觉得荒谬极了。
如果没有这一场误会,很难说,她还会不会喜欢上霍聿森。
或许,她会因为裴墨亲了她,而对裴墨产生男女之情?
唯一欣慰的是,兜了这么一大圈,她和裴墨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这么想想,再看身边男人的时候,便有了一种冥冥中自由安排的宿命感。
或许,她和他是注定要成为恋人的吧……
“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裴墨微笑着抚了抚她头发。
任水心傲娇地把脸一扭,看向办理业务的窗口,一边对裴墨说:“人工呼吸只是救人的方法,才不是接吻,你别幼稚了。”
一边想着,那一对怎么这么慢,好半天了,还没办完手续!
裴墨被她的话给气笑了,“说那是亲吻的人是你,说不是的也是你,就不讲道理了是吧?”
任水心也抿着嘴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可她很喜欢裴墨对她又爱又恨样子。
“对啊,我就是这样的,那你还要娶嘛。”
裴墨叹了口气,把手搭在她身后椅子上:“睡都睡了,总得对你负责。”
他话音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就算人工呼吸那次不算,后来在游轮上,也算是你的初吻了吧?这么想想,好像你所有第一次,都给了我。”
气人,谁不会?
只不过,任水心是从来不克制,想气谁气谁,自己痛快就成。
裴墨是不想总把她弄哭,或者呜哩哇啦地大闹一场,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任水心嘴角首抽抽,脸涨脖子红。
“我再强调一遍,是我睡了你,不是你睡了我!”
这一激动,她声音又有点大。
旁边人听到了,悄悄往这边瞧着,一脸八卦和暧昧表情。
裴墨是不怕人笑的,把胳膊往她背后椅子上一放,靠在椅背上,笑看着她:“要不给你拿个喇叭,让全民政局的人都听到得了。”
任水心也意识到自己声音过于大了,简首羞死。
羞赧至极,便拿住裴墨的另一只手,张口就咬在他虎口位置。
说不过就咬人,也是任水心的惯用戏码了。
裴墨淡定地忍耐着,一声都不吭。
最后搞得任水心不敢再咬下去,主动松了口。
看着那一排紫色牙印,感觉应该很疼,但裴墨就像毫无知觉一样,脸上还挂着微笑,任水心感到挫败极了。
“你不疼吗?”
他贴着她耳朵低声说:“比起你那晚受的疼,我这不算什么。”
这家伙三句话就“开车”,搞得任水心面红耳赤,心脏乱跳,恨恨说了句:“你今天不正常,我不理你了。”
裴墨笑着握住她的手,她只象征性挣扎了一下,便继续由他牵着了。
终于该他们两人去办手续。
裴墨是英俊潇洒,任水心则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两人从外形上就很显眼,偏偏还是裴墨抱着她到了柜台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任水心还有点小小的不自在,为了不让人误以为她是残疾人,裴墨把她放在椅子上的时候,她还故意站起来,抚了下裙子才重新坐好。
签完字,摁了手印,钢印一盖,工作人员把两个热乎的小红本送到两人手中,说了句:“恭喜二位。”
任水心就这样变成了裴太太。
她有点恍惚,又有点忐忑,还有点幸福。
以前跟裴墨吵架会说,我要解雇你,以后吵架就不能这么说了,得说我要跟你离婚!
丧失了一些主动权,感觉气势上一下子就下来了。
还有,以前可以随意欺负裴墨,以后他就有婚姻法做保护了。
光是这一层变化,就让任水心好不习惯。
但与此同时,内心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感觉。
就好像给心灵搭了一个无形的房子。
从此以后,她不再只是父亲的女儿,她也成了裴墨的妻子,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
胡思乱想着这些,任水心被裴墨抱着进了一间屋子。
站在宣誓台前,工作人员把宣誓手册递到她和裴墨手里时,任水心才意识到自己被裴墨带着来宣誓了。
这可有可无的一步,任水心本来都要跳过去了。
但裴墨显然并不想略过。
“虽然承诺只是口头上的,但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读一遍这段誓言。”他郑重地说道。
那誓词是固定不变的,谁来了都会读一遍。
办事大厅里,那些来离婚的,可能也都读过。
所以任水心觉得,这个流程,纯粹就是给新婚小夫妻一个浪漫的仪式,也就在这一刻能感动下彼此,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发生争执的时候,谁又会回头想一想曾经在民政局里发过的誓?
但见他这么想要这个形式,任水心便配合配合他,于是清清嗓子,不大自然地说道:“行,那就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