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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曼才不会说自己是为了形象才绑着布带,淡定的解释——
“新发型。‖。”
在场的人:“……”
一阵莫名的冷场后。
阿尔曼一脸淡然,随意的甩了甩额前遮住了双眸的头发,沉静的神色令他看起来很具威慑力。
“白水珑,你不觉得你家小弟做的事过分了吗。”
白千桦被他看得一阵的心虚,心想这人凶起来还真挺凶悍的,跟草原上的狼王一样,深棕色近黑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眸,沉沉得像是酝酿着某些危险的波澜。
“我记得姜蜀的人很好斗。”水珑微笑,轻易将危险的气氛化解。
“好斗是正面打斗,背后偷袭的事情最无耻。”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了吗?想都别想!
水珑耸了耸肩,淡定如初,“你就当他无耻吧。”
白千桦:“……”
阿尔曼被哽住了,一会才说,“无耻之人就该教训。”
“放心,我家的人,我自己会好好教训。”就不劳烦你这个外人插手了。
“可他打的是我!”我才是受罪的那一个,还不准我发泄发泄?
“哦,你不提我差点都要忘了,给我看看你被打哪里了?看了之后我才知道是不是真打了。”你这小子臭美的性子我还不知道?绑着条发带就以为能遮丑了?
阿尔曼默然。
白千桦崇拜的望着水珑。
“你够了。”一副水珑无理取闹的表情,阿尔曼低吼,“他打没打你还能不清楚,我不管,你得负责!”
他身后四个随从表情顿时扭曲了。
这白水珑果然是妖女啊,一到她的面前,他们姜蜀以狂霸冷酷著称的狼王阿尔曼王子形象全无。眼前撒泼的这货是谁?真的是他们的王子吗!
“你找我负责?”水珑眯了眯,笑得邪气凛然,“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句话说完,有人欢喜有人羞恼。
那厮一直沉默的长孙荣极朝阿尔曼扫去一个不屑的眼神,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听见了没有?阿珑看不上你,别给脸不要脸的在这里求人给负责!
“&¥¥……”一阵叽里呱啦的咒骂声响起。
水珑淡然的表示自己没有听懂。
阿尔曼瞪圆了眼眸,恨不得掐死水珑般的盯着她。
水珑没有被吓到反而还笑了,调笑道:“这样倒是有点感觉了,小野狼。”
故意逗弄的笑声有一丝惑人心神的低哑,配着如画精致的眉眼,刹那间的勾魂摄魄的风情令人窒息。
阿尔曼神情一怔,下一刻就被长孙荣极的冷眼给冻回神了。我去,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位根本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妖孽,性子像个妖孽,样子长得更像个妖孽,一不小心就要被勾走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喂喂,妖女,管管你家的。”别让他乱发冷气啊,冻死人了,那眼神跟看死人似的。
水珑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长孙荣极被阿尔曼那一句‘你家的’愉悦了,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放过对方。
从这头臭狼来到这里,阿珑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真是惹人生厌。
“你也知道她和我一家的?”
面对长孙荣极的质问,阿尔曼心头暗道一声不好,这头大猫又要爆发了。他立即将目光投向了水珑,朝她眨眨眼,示意她站出来,快点将这大猫给驯服了。
水珑朝他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以及‘你是在自找麻烦’的笑脸内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尔曼就该快点否认,偏偏还将给她使眼色,不是更加触怒大猫吗。
果然,正如水珑所想,在长孙荣极眼里,阿尔曼那行为就是在给水珑眉目传情,看着各种的不顺眼,堵心。
“啊,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阿尔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长孙荣极的身影来到了面前。
噼噼啪啪——
两人打斗在一起。
长孙荣极招式行云流水,诡异多变。阿尔曼的打斗更偏于原始的凶狠,一招一式都了当犀利,像是野兽要撕裂对方。
水珑磕着瓜子,对白千桦说:“好好看着,这样高手的对决不常见。”
“好嘞!”白千桦对她的话向来没有异议。
一盏茶的时间后,两者分开。
长孙荣极站到了水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水珑,一派清冷矜贵拽。
他头发略微松散了一些,衣裳略敞,看起来比平常多了份潇洒慵懒,倨傲冷淡的表情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水珑淡然的拿出一开始就准好的凝玉膏,对长孙荣极说:“弯腰。”
长孙荣极眼波闪了闪,依旧矜贵冷淡的弯身,不自觉的将面容朝她靠近。
在他右边脸颊那块有一道浅浅血痕,像是被利器割伤。
水珑手指挖了一指药膏,给他抹上脸。
“&……,&……¥”不远处又一阵鸟语的怒骂,阿尔曼悲愤的大叫,“原来你们早有打算,就等着我送上门来被打是不是!”连药膏都准备好了!
水珑瞥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啊。”
“你,你,你……妖女啊!他不就是被我划破了一下脸吗,你看看我啊,疼死我了,把药给我!”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狼腰,都要折了啊折了。
白千桦看着不远处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尔曼,看他赤牙咧嘴的样子,忽然觉得他挺可怜,用我很同情你的眼神看着他。
阿尔曼狠狠的瞪着他。小子,别以为老子没有看出你那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水珑将凝玉膏丢给阿尔曼。
阿尔曼做着接物的动作,却见凝玉膏中途被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截住。
阿尔曼的表情当即破碎,“长孙荣极,你到底有多小心眼啊!”
长孙荣极一副不屑和他多说的冷淡表情,将凝玉膏盒子交还给水珑,缓缓说:“这是给人用的。”
“……”水珑发现长孙荣极拉仇恨的嘲讽技能一点不弱。
“长孙荣极你惹怒我了!”阿尔曼脸色认真,眼眸凶光闪闪。
长孙荣极淡然和他对视,一副冷淡的神情,嘴里说:“棕毛狗狗。”
“啊啊啊啊啊!”阿尔曼神情再次破裂,“老子和你拼了啊拼了!”
“来。”长孙荣极迫不及待。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阿尔曼一脸凶狠的朝长孙荣极的方向冲了两步,然后猛地刹车,撇嘴说:“别想激将老子,老子懒得和你打。”内心悲愤,打不过啊打不过,真开打了,只有老子被打残的份啊!
长孙荣极手里早就酝酿好的内劲无处可发,只得朝一旁挥出去。
‘轰隆’一声,青石板破了个大坑。
阿尔曼心头跳了跳,暗道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要不然哪怕自己铜筋铁骨也禁不住被这样的摧残。
“以后再敢在外造阿珑的谣……”长孙荣极拉着水珑坐回椅子上。
没有尾巴的话,充满着未知的危险,更让人莫名的心慌。
阿尔曼一怔之后就明白自己这顿打是因为什么了。他悲愤啊,不甘啊,“我造什么谣了,不过说了两句欣赏妖女的话,就被西陵这群百姓传得跟缘定三生的痴情种似的,我冤死了!”
白千桦越发的心虚不已。
阿尔曼观察细致,一看他的表情就大概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瞪了白千桦一眼,然后对水珑叫冤,“妖女,难道你就这样对待合作伙伴的?你瞧瞧我被你家的打成了……”
水珑打断他的话,“你要不是光顾着你那张脸,哪里会被打得这么惨。”
被说中真相的阿尔曼脸不红气不喘的否认,“什么?你别想找借口。”
水珑啧了一声,“你敢说你不是嫉妒帝延长得的好看,比你还受到姜蜀美女们的欢迎,才会想方设法的去打他的脸吗。”
再度被说中心思的阿尔曼一脸正气浩然,“你别冤枉我,我堂堂男子汉,会去在意容貌?”
“我也觉得你白长了这张男人味十足的脸,臭美得比女人还厉害。”
“……”阿尔曼快绷不住脸皮了。
幸好这时候长孙荣极也看不下去两人‘交谈甚欢’的画面了,一伸手就将水珑的脸捧了回来。
趁着这点时间,阿尔曼连忙转头,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大喘了一口浊气,再回头面对长孙荣极和水珑的时候,已经恢复姜蜀王子范儿。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说正事。”废话也说不过你,都是自己找罪受,还不如不说。
水珑开门见山,“你的答案。”
阿尔曼一脸认真严肃,“我应了。”说完他看了一眼白千桦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沐雪,见水珑没有反应,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水珑的自己人,也就再度说道:“只是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说。”回头瞪了眼长孙荣极。你的手在摸哪里?没有看到谈正事吗。
长孙荣极一脸淡然。管你什么正事,你的注意力就是只能放在我的身上!
阿尔曼看着两人的互动,严肃的表情就崩了,“西陵的情况不好吧,我可无意参与到这里面来。”
“你说什么?”白千桦脸色一变。什么叫做西陵的情况不好,什么叫无意参与到这里面来?这里面所谓的是什么?
水珑安抚的看了他一眼,对阿尔曼说:“放心,你的合作对方只是南云城。你也知道,南云城已经不属于西陵。”
“可是南云城的城主是你。”阿尔曼目光从长孙荣极和白千桦的身上来回环视,“你的夫和亲人都在西陵,包括你在内都是西陵的人,如果西陵出事了,你能保证你不会参与里面吗?”
“我不需要向你保证。”水珑淡然的说道:“南云城和姜蜀只是利益合作的关系,我给你足够的利益你给我需要的物资,如果你肯放弃眼前的利益,那么不给交易我物资也可以。”
阿尔曼沉默了一会,“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水珑调笑了一句,“你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
阿尔曼哭笑不得,忽然朝长孙荣极说:“你最好用心看管好你家的这只妖孽,要不然一天到晚的招惹出一堆烂桃花,那可有得你忙了。”
长孙荣极低哼,“无需你担心。”
水珑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盯着阿尔曼。好啊,都管到她头上来了。
阿尔曼接触到她的眼神,立即就后悔了。哎呦喂!他是脑袋突然生锈了吗?对这妖孽躲都来不及,居然主动去招她的惦记,看来这几天要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能出来晃荡了,要不然天灾人祸一堆都找不到人去伸冤。
“这个,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二话不说,先溜吧。
水珑慢悠悠的在后面说:“听说这几天你都在我店子里逛?”
“……”阿尔曼犹豫再三,还是暂时停住脚,朝水珑说:“对了,你当初给我们送的那些,和你店子里的不对味啊。”
“当然不对了。”水珑微笑说:“你们那些都是特制的……”在阿尔曼期待的目光下,水珑笑容更柔和了些,“准备好银子,保证能让你家中那一伙满意。”
阿尔曼预感,他这次又得大出血了。
等阿尔曼从武王府大门出去,站在武王府大门前的空地,他忽然停住脚,朝身后的四个随从问,“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随从一说:“来看西陵武王爷和武王妃回来了没有。”
阿尔曼点头,“这么说来,我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随从二说:“挨了一顿打。”
随从三说:“受了一阵奚落。”
随从四默默的说:“估计,过不久还要大破财一次。”
“……”阿尔曼脸色随着他们的话语越来越黑,最后就跟锅底有得一拼,对四人看了又看,最后沉沉的说:“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四个随从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阿尔曼逼视他们,四人再度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今天没有来武王府。”阿尔曼睁眼说瞎话。
“是,王子今天没有来过武王府。”四个随从点头。
阿尔曼:“很好,走!”
武王府大院里,在阿尔曼才走没有多久的时候,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水珑刚看到坐在轮椅上,被奴婢推着过来的女人时,也不由有一瞬的恍惚,差点以为是黄太后来了。
因为这女人和黄太后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两年前因为她的憔悴和苍老还能将她和黄太后分辨出来,可年前后的现在,她似乎一下年轻了十来岁,肤色还是较为病态的苍白,头发也依旧是黑白交加,不过容貌已经比两年前要年轻了不少,整个身体裹在白色绒毛,蓝色布面的斗篷里,令她看起来越发的温柔和端庄,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定是出生大家的妇人。
等人离得近了,就会发现这人和黄太后的不同之处,除去头发和肤色之外,还有那依旧骨瘦的双手,仔细看那手指,还能看到十指依旧残留的小小针孔伤痕。
“我听人说,你们回来了,就来看看。”女人微笑说。
她的笑容很浅,也只有在看到长孙荣极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笑容。
也许,她的人生最后的希望也只有长孙荣极了。
只是对她,长孙荣极的态度始终冷淡,比曾经的黄太后还冷淡。
至少对于曾经的黄太后,长孙荣极还有着属于对方的记忆,知晓对方真心疼爱过他——哪怕那份疼爱带着异样的疯狂偏执。
女人没有责怪长孙荣极的冷淡,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看开了,她又看向水珑,目光带着一丝热切的看着她的肚子,“水珑想过孩子吗?”
女人的一句话也勾起了周围每个人的心思,无论是长孙荣极还是白千桦、沐雪就将目光投在了水珑的肚子上。被他们这多双眼睛注视着,水珑坦然,“现在没想要。”别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做母亲,就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也不适合有孩子,她自己都还没有站稳脚,要是挺个大肚子更是各种麻烦和不方便。
虽然在和长孙荣极做那事的时候,她没有做过任何的避孕措施,不过她并不担心会怀孕。
因为当初她被凤央带走的一个月里,她就问过这方面的问题,也查过了书籍,知道她身体的情况,想要怀孕必须要用某种药物配合和人行房才行,否则怀上子嗣的几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是当初凤央胆敢放任她和长孙荣极发生关系,甚至是说出和更多人发生关系也没有问题这样话语的原因之一。
一想到夙央,水珑就不由有些顾忌。
这两年的时间不仅仅是黄太后那边没动静,连夙央也没有,所以说平静的太诡异了。
她的走神被几人看在眼里。
女人无奈的看向长孙荣极。
长孙荣极搂着水珑,低声说:“阿龙说不想要便不要。”
突然说起孩子,他的心情也挺复杂纠结。
一想到孩子是融入了他和水珑两人血脉的结晶,就觉得实在欢喜。不过一想到有了孩子后,就会腻歪在水珑的身边,尤其是吃女乃什么的,要抱着哄着什么的,想想都觉得碍眼,阿珑的身体怎么可以被别人给玷染了,哪怕那个人是他们的孩子。既然阿珑现在不想要那就不要吧,没有了自然就不需要为此就结了。
女人的眸色黯然,失望之意明显。
她从怀里拿出一叠写满了字体的宣纸交给两人,低声说:“你们想要知道的都在这里面。”然后对伸手的奴婢做了个手势,让婢女推自己离去。
婢女对长孙荣极和水珑行了个礼,便推着轮椅离去。
女人的背影萧条,让人莫名的伤感。
水珑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影一会便收回了目光。正如长孙荣极无法对女人亲近一样,她也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对女人,她不了解,加上女人和黄太后一样的容貌,以及女人对她不算亲近的态度,她也不会主动的去做那个善解人意的儿媳妇。她看得出来,女人对她也没有感情,她们之间只是因为长孙荣极的存在才有着微弱的联系。
“她们有何好想。”长孙荣极看出她的走神是为谁。
水珑耸了耸肩,然后将女人交给两人的宣纸一张张的看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水珑才将这一叠宣纸看完,感叹一句,“狗血的三角恋。”
这宣纸上的内容就是有关黄氏姐妹和先皇上一代的事情。
原来当年先皇年少轻狂,走出皇宫游走江湖,一次偶然和黄清雪相遇,那时候的黄清雪和黄清雨两姐妹已经是名满江湖的雪雨仙,两姐妹都是好玩的性子,最喜欢玩的互换身份的游戏。先皇问黄清雪的名字时,她就说了自己叫做黄清雨然后飘然离去。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没有多久他们三人就再次的相遇并且一起游玩江湖,一次次的相处中,姐姐黄清雨竟然对先皇生情,可是先皇最终喜爱上的依旧是黄清雪,并且说要迎娶黄清雪为妻。
黄清雪当时不懂心中情爱,加上姐姐苦苦哀求,就应了姐姐黄清雨的话,由姐姐黄清雨假扮自己嫁给先皇,成为先朝皇后娘娘。
如果一切就这么结束也就罢了,谁知道姐姐黄清雨怕先皇会发现真相,竟然买杀手四处追杀黄清雪。
黄清雪心中不明又愤恨,一次被追杀时竟正好碰见微服私访的先皇,十几年后的相逢让黄清雪一下明白了内心的感情,和先皇暗中相好。
先皇对黄清雨的欺骗愤恨不已,向黄清雪保证定要解决了黄清雨,让黄清雪坐上后位,也许诺让还在她肚子里的长孙荣极当上太子。
只是事出意外,黄清雨发现了两人的私会,竟然先下手为强。
她不仅仅有慢性毒药将先皇毒死,还将黄清雪禁锢在地下室,将长孙荣极抱到了自己的身边养着,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去地下室看黄清雪,用尽手段的折磨她,并且将长孙荣极的一切告诉她,用来折磨她的精神。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这样度过过来,直到被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找到救出。
这一叠宣纸就如同一本短小的小说,讲述了三人狗血的半生。
从宣纸上偶尔凌乱的字迹以及渲染开的湿痕来看,女人,也就是黄清雪写下这一叠事迹的时候,内心的不平静。
“你觉得可信吗?”水珑朝长孙荣极问道。
不怪她会有这样一问,她就是被这样教育出来的,对待任何的事情,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真实之前,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所以当初发现自己对长孙荣极产生难得信任的时候,她才会感到惊奇。
长孙荣极说:“真与假与我无关。”
“这话可真薄情。”怎么说这故事里面都有他的存在。
“我只对你深情还不够?”长孙荣极俯视着她,一副快倍感荣幸,感恩戴德吧的模样。
“够。”水珑笑得开怀。
白千桦这时候才将宣纸看完,呲牙咧嘴的说:“这……这算是皇室秘辛吧!原来,原来姐夫你是私生……咳!不是,那个……我看着太后对姐夫挺好的啊,难道全是装出来的?那也装得太像了吧!”
水珑懒得向他解释黄太后对长孙荣极的复杂感情。
按照黄清雪写这内容来看,黄太后就像是个因爱生恨的女人,爱恨的复杂感情让她变得疯狂。
这种爱恨交加的复杂感情,水珑不懂,也不想去懂。
至于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她也没有兴趣去弄明白,更不想去议论他们之间的谁对谁错。
在她看来,只要他们不会来妨碍她的生活就行。
“对了。”水珑朝一旁的沐雪问道,“那对和尚师徒怎么样了?”
沐雪的表情立即变得好生的古怪,“他们……”像是找不到适合的话语去形容,无奈的说:“珑姐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能让你这么为难,看来还真是个人才啊。”水珑戏笑。
沐雪轻瞪了她一眼,自个又笑了起来,轻轻的说:“我倒觉得,他是个怪才。”
水珑正要起身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腰身被某人抱得死紧,根本就动弹不得。她朝长孙荣极看去,用眼神问:还不放手?
“哪来这么多人要见。”见了一个、两个还不够,还要去见第三个!
水珑哭笑不得。不就是见个人吗,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长孙荣极不放手,不耐的说:“阿珑要见还需要亲自去?让他们自己滚过来!”
“是。”一道身影远远的遁去,看来是去执行长孙荣极的吩咐去了。
一刻钟后,水珑就看到远远的两个穿着灰色和尚服的一大一小身影滚了过来。
她回首看长孙荣极,见他脸色稍缓,看来他的属下这么善解人意的按他的吩咐办事,让他很满意。也让水珑觉得,长孙荣极以前一定没少做过这种事情,否则谁的属下会这么懂事的将主子的话听得那么准确,说让人‘滚’过来,就真的让人‘滚’过来。
终于,一大一小的身影滚到了水珑等人的面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灰头土脸。
“阿弥陀佛!”大和尚淡定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
小和尚也跟着拍身上的灰尘,动作有些局促,不时瞄向水珑的眼睛水光闪闪,面红耳赤。
水珑目光一闪,记得两年前看到小和尚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瞧他面红耳赤,双眼含春,光亮的脑门上还有女子的红唇印,她一下就了然了。这难道是见识了温柔乡,所以懂得女色为何物了?
大和尚瞧见了水珑的视线,连忙一巴掌拍在小和尚的脑门上,顺势将他脑门的红唇印给擦掉了,嘴里念咒一样:“阿弥陀佛,果然是妖孽窝,这里的妖女们都太疯狂了,连我们这些清心寡欲的和尚都不放过。”
沐雪难得的露出鄙视的眼神。
她长期呆在武王府里,大和尚的行为作风哪里瞒得过她。
水珑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是吗,那你们怎么还没有被妖女们吸干阳气而死啊。”
小和尚愣愣的,“吸干阳气而死?”什么意思?
大和尚明显不如他的纯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妖女所言为何,不懂不懂。”
“哼。”水珑脸色忽然一变,一双眸子清冽凶残,看得人心惊胆战,“少给我油嘴滑舌,我可以让你潇洒两年,一样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半生。”
大小和尚没有想到他说变就变,都被吓了一跳,小和尚白着脸,喃喃的说:“原来话本说的都是真的,妖孽都是绝色美人,连要吃人的样子都好漂亮,有种想要被她吃掉的冲动嗷……”
危险的气氛就这样被他一句梦呓般的字话语打碎。
大和尚又往他脑门拍了一下,“说什么胡话!”内心侥幸,差点吓死和尚我了!
他偷偷的瞄向水珑,正好对上水珑依旧冷冽的目光,心底一寒,正经说:“其实妖……呃,不对!是天外飞仙你误会了!”
天外飞仙……天外?
水珑不知道为什么就注意到了这个词汇,直觉告诉她大和尚并不是随口一说,似乎暗示着什么。只是真的是暗示吗?大和尚又怎么会这样暗示!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好的解释给我听听。”
长孙荣极意外的看着怀里的人。阿珑在紧张什么?又在在意什么?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那一瞬间绷直的背脊,以及认真的眼神。这样特殊的表现,不该只是为了和尚和太后之间的关系。
大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神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呵呵。”水珑不怒反笑,慢慢的说:“你确定?”
大和尚徒然后退一步,脸色真正的露出惊怕的情绪,连声的大叫,“别,别,别生气啊!我说,我说还不成吗!”真是吓死个和尚了啊!
这次不止是大和尚,就连迟钝的白千桦和那个小和尚都感觉到了水珑的危险。
一直以来水珑生气时的态度各异,外露凶狠的时候,反而说明她并没有认真。
这时候她的态度轻柔得近乎恬静,轻轻的嗓音能蛊惑人心,连眼神都澄澈水亮,没有一丝阴霾。
然而就这样美好无暇的一面,偏偏让人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危机感,未知的神秘危险,让人心神颤栗。
“阿珑!”长孙荣极抱紧了水珑,面色不怎么好看。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水珑心里一直潜藏着些什么,那些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容其他人探知的,就连他也一样。
“嗯?”水珑疑惑的看他。什么事?
这态度一如往初,让长孙荣极有种无力可施的憋闷感。
长孙荣极心情不爽了,一股子的烦躁由他的双眼暴露出来,然后就迁怒到了大和尚的身上。都是他,如果不是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阿珑就不会变成这样,他也不会难受。
大和尚欲哭无泪,他冤啊,他快冤死了啊!为什么一个个都针对他啊!
“这个……那个,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啊。”求你们了,别这么看着我啊,我的心理素质真的承受不住啊。
水珑淡淡的说:“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也知道,这世上有迷魂术这种手段吧。一个不好就会将人变成傻子。”
妖女啊!果然是天外妖星啊!
大和尚内心悲愤,又对上长孙荣极视线的时候,他被吓得更厉害。
对了,这位更恐怖啊!不能得罪啊,绝对不能得罪!
“我说,我说。”大和尚摆正了态度,认真说:“你们应该知道江湖上盛传的水半仙吧。”
一旁的沐雪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水半仙可是传闻隐居在千澈岛,知晓天文地理,能观星象预测天下事,无人知道他(她)是男是女,也无人知晓他(她)年岁几何,只知他(她)姓水,隐居的岛屿名为千澈,就被人传全名为水千澈,世人大多称他(她)为水半仙,或者千澈老人的那位?”
大和尚一脸骄傲昂头,“天下间除了这位水半仙还有哪位胆敢称为半仙!”
“说重点。”水珑冷冷的打断他。
大和尚骄傲的表情当即被打碎,期待的说:“他是我师傅!”
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回应,水珑和长孙荣极的态度冷淡,沐雪一脸不信,白千桦则对江湖上的事根本就不了解。
大和尚悲愤了,“水半仙,千澈老人是我师傅啊!”
水珑皱眉,“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大和尚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当即不敢再奢望他们能有特别的反应了,苦巴巴的说:“我要说的就是,我一次偶然听到师傅提起你和武王爷,说你们两个不是凡人,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
水珑等候了一会,见大和尚没有继续说话,便笑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大和尚心惊肉跳。这妖女真是太不好糊弄了!师傅啊,您不能怪我啊,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师傅他老人家还说了,你们往后一定有大作为,算准了你们在西陵这块会有场劫难,这劫难和黄太后有关,我凑巧又和黄太后扯在一块了,就等着和你们相见,打算跟着你们混啦!”
水珑眼波流转,这时间真的有这种能算天命的人存在?回头一想,她都能附身他人的身上活过来,那么这点观星象,算天命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师傅还对你说了什么?例如我的身份。”她最想知道的却是这个。
大和尚被她逼视着,一阵的纠结后委婉的说了,“师傅说你是天外飞仙,神仙下凡,九天玄女……呃!”被水珑眼睛里面的凶光给刺伤,他不敢再胡言乱语了,低低的说:“这个,天机真不能随便泄露,要不然得减寿的啊!那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你说呢?阿弥陀佛!”
从大和尚的言语和态度上看,水珑觉得大和尚哪怕不知道全部,却也知道大概了。
“那个水半仙在哪里。”既然他的一切都是在别人那里得知,那么她就去找那个正主。
大和尚见她总算放过了自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贫僧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四处游走,千澈岛更是难寻,除了师傅他老人家外的人,只要出了岛就绝对不可能找得回去,按师傅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一切靠运气。”
“我还以为你会来一句靠缘分。”
“其实贫僧也觉得,一切靠缘分这句更具味道。”
水珑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终于又提起了一开始打算问的事,“你能成为明莲寺的主持,就说明之前你还颇得黄太后的信任,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
“贫僧只知道地下室藏着个人,每天在寺里收收香火,调教调教小和尚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水珑盯着大和尚的眼睛。
大和尚一派正气的和她对视。
最终两人的对视就在横插进来的一只手给截断。
“滚。”长孙荣极的口气厌烦。
大和尚如得大赦,拉着小和尚蹲下身子,就要和来时一样的滚回去。
小和尚声音苦恼忧郁,“师傅,我们能不能不打滚了,回去被姐姐们看到我一身灰,她们要是嫌我脏,不亲近我了怎么办?”
“呆子,这个话回去再说!”大和尚恨铁不成钢。
水珑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的说:“看来你们在王府过得不错。”
大和尚:“阿弥陀佛,承蒙两位的慷慨照顾。”
水珑:“沐雪,将他们之前的吃喝用度用的银子都算好了,再把账单给他们送去。”
大和尚:“施主,我们是一贫如洗的和尚。”
水珑还没有说话,沐雪一旁说:“和尚居外池塘假山,埋地三尺有白银。”
“……”大和尚控诉的盯着沐雪。你这是侵犯隐私!
沐雪面无表情。
白千桦眼睛一闪,豁然起身,朝一个方向跑去,“姐,我去挖银子!”
“妈个巴子!”大和尚急了,“小贼!休跑!”
在大和尚就要追上去的时候,长孙荣极不急不缓的冷叱:“滚。”
“你们,你们……”大和尚快哭了。他再度弯下身子,对着白千桦远去的身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施主,求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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