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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张氏从宋嬷嬷那里得知贾代善在外书房大发脾气后只是莞尔一笑。这不过是刚开始，希望王夫人还有贾史氏会喜欢她的回礼。
见到张氏如此平静，宋嬷嬷虽有疑惑却也没问。作为一个奴婢，她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她只要做好奶奶吩咐的事就好。
宋嬷嬷对女人间的斗争很了解，但对朝堂上的这些事却不怎么清楚。这次张氏做的事没有瞒着宋嬷嬷，可她知道的也不多。因为暗地推动这件事发生的是张家，而不是张氏的配房。
宋嬷嬷的疑惑张氏看在眼底却没有想着要解释，想就这么一次就将贾史氏和二房彻底踩下去是不现实的。张氏想要的不过是在贾代善的心里种下一粒种子，而迟早，这枚种子都会生根发芽，到时候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张氏相信，作为一个在战场上能征善战的将军，只要有心，没有女人能隐瞒他。而且贾代善早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就算知道了贾史氏和王夫人做的事，他也不会立即就打草惊蛇。
贾代善一切都着眼于整个贾家的未来，而不是像贾史氏和王夫人一般只想着她们的小利益。现在贾史氏和王夫人做的一切还在他的忍受范围内，那么再接着下去呢？
当贾代善发现贾政其实就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这辈子都不可能靠科举出仕；二房寄予厚望的贾珠天赋一般，或许能够参加殿试却也不可能让贾家重现辉煌。
这时候，大房的贾琏却以聪明好学又天资出众的形象出现在贾代善的面前，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张氏不清楚贾代善的反应会有多么惊喜，但是她相信到了那时候贾琏的未来必定是多姿多彩的。
为人母者，除此之外还想要什么？
贾琏对张氏的安排并不是很清楚，他明白自己现在努力的方向，就该是按照系统的安排先背熟四书五经让张氏没有性命之忧。在服下那让他痛不欲生的易筋锻骨丹后，贾琏发现他不仅体力变强五感更敏锐，记忆力明显也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次。
之前他背《诗经》，清晨醒来和晚上睡前的记忆状态最好。而现在，他全天都能达到这两个时间段的状态。
在背诵好《诗经》后，系统没再硬性安排背哪部，贾琏就选择先背《四书》。《四书》背完就可以拿到毒龙胆，张氏身上暂时被压制的千日醉就不必再忧心且再无中毒之虞。如若张氏不是疼爱贾琏无比的母亲，他都有冲动自己服下那毒龙胆了。
百毒不侵，多么了不起！
贾琏最先背的是《四书》中的《论语》，《论语》只有一万二千多字，《诗经》的一半都不到。按照他以往的速度，怎么也得十来天才能背下来，在记忆力明显提升的现在，他只用了七天就完成了任务。
在又得到一枚天香续命丸的同时，系统仍然追加了一枚易筋锻骨丹给他。
七日前刚经受过的疼痛折磨贾琏还没忘记，再见到这枚丹药却是又恨又爱。那日跟张氏说的虽然是他突然想到上辈子的贾珠而找的借口，但他自己也不是不担心的。
以往不用参加科举所以贾琏从不关心，这辈子准备参加自然要关注一点。上辈子贾珠十四岁进学，只可惜他这个秀才并不是自己考上的，而是用的贾赦一品将军名下的国子监名额。
所以说，被二房时常念叨的贾珠，也并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优秀。要不怎么十四岁进学后，直到他死都没能考中举人？甚至于，贾珠就是因背负压力过大又多次秋闱不中，最终才熬得灯枯油尽还未加冠就抛下妻子和幼子吐血而亡。
说起来这李纨和贾兰也是命运凄惨，明明是二房的长媳和嫡长孙，结果在贾政和王夫人眼里却比不上内闱厮混又爱红的贾宝玉。也是，要是二房会看重礼制的话，又怎么会一直打着长房爵位的主意，所以嫡次子会比嫡长孙贵重也不算什么。
摇了摇头，贾琏将脱缰的思绪收转回来，他现在想的是要不要继续服用这枚易筋锻骨丹的问题。痛是痛了点，但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身体变好还是其次，对贾琏来说吸引力最大的还是记忆力能够变好。这不光关乎着他背诵《四书》《五经》，更关乎着他的未来。
想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位出口成章引经据典的儒学大师，贾琏就兴奋得颤抖。如果他能有那样的地位，想来母亲张氏的行事也会更加容易，而他在荣国府的地位也会与现在有云泥之别。到时候，不知道他的那位好祖母还是不是一心只有二房？
对于贾史氏的偏心贾琏比贾赦还要不甘心，上辈子他贾琏或许是比不上贾珠，但他真的就比不上贾宝玉吗？说他含着天降祥瑞出身，也没见那枚通灵宝玉给贾家带来了什么荣华富贵，最后倒是抄家了。
也不是，那通灵宝玉确实庇护了二房，要不爵位怎么最后变成贾宝玉的了？
想到那神奇的贾宝玉，贾琏眼睛眯了眯。这易筋锻骨丹他还是得吃，他必须在贾宝玉出身前就将二房给打压下去！他明白自己本身的资质并不算好，就是普通人一个，而想要让自己成为林姑父那样的探花郎，他必须付出代价！
比起那些努力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的人，他不过是熬过痛苦就能改善记忆力拥有登顶的机会，他贾琏该知足才是。不过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上回张氏花了不少力气才摆平来自二房和贾史氏的试探，这次他还是准备周全一点再吃下去的好。
小心的将装着丹药的两个瓷瓶贴身收好，贾琏往张氏的正房走去。如果他速度够快的话，这枚天香续命丸也不用再给张氏吃。这种能够延长生命的药丸用处可多，不要轻易浪费的好。
之前贾琏本想将天香续命丸的事瞒着张氏的，可惜计划最终还是未能实现。只因在他拿到第一粒天香续命丸后，系统就取消了练字三天就能得到培元丹的任务。
对此贾琏当然是不满的，可惜系统根本就不理会他，最终他也只能接受现实。而每日的练字他也没有停下，一笔好字对一个读书人意味着什么贾琏很清楚，他不会因为系统没有奖励就不坚持。
张氏倒是在得知天香续命丸的事后没有什么反应。之前每三天就要吃一次药，现在半年才用吃，是好事不是么。而她也对能够彻底解除身上千日醉的毒信心更大了，药丸压制毒素的时间越长，说明贾琏的那位师父对千日醉了解得越多不是么？相信配出解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带着一串人来到张氏房前，冲着打帘子的丫环笑了笑，贾琏迈步走进去。
“琏儿怎么现在来了，你不是午睡后要继续去书房背书的么？”贾琏的到来让坐在桌前忙碌的张氏吃了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账本笑问道。
“琏儿想母亲了。”贾琏走过去，抱着张氏撒娇。
张氏很享受儿子的亲近，挥手让宋嬷嬷带着一旁伺候的丫环出去后，才伸指点了点贾琏的额头：“说吧，你这个鬼灵精找母亲有什么事。”
贾琏不依的跟张氏笑闹了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拿出小小的青花瓷瓶：“母亲，这是师父给我的第二枚易筋锻骨丹，我不敢再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吃。”
张氏眼神复杂，半晌后才长长叹息一声：“你真的准备继续服用这药吗？”
坚定的点了点头，贾琏一字一句的说：“母亲，我知道吃了这药很痛，但为了将来能够过得好，现在痛一点又算什么。之前吃了那粒儿子不仅身体变好不少，记忆力更是突飞猛进。上次背《诗经》儿子花了近一个月，这次背《论语》不过是七天！”
对上儿子清澈又坚韧的黑眸，张氏除了同意还能怎么样。幸好琏儿不像他的父亲，贾赦可做不到贾琏这样。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获得成功的机率总是比那些善于逃避的人大。
“好，母亲帮你安排。”
仍然是痛彻心扉，贾琏甚至感觉这次比上次还要痛。而这次，他甚至没能昏过去。当然，昏过去也不过是能避开*的疼痛罢了，这次*上的疼痛远没有头部深处的重，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的疼痛承受力提高了？
贾琏躺在床上苦笑。这时候他如果不放开思维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大概他真的会撑不下去。
想想当初流放之时，他一个勋贵出身的公子哥儿却被人喝来唤去，拳打脚踢在宋嬷嬷的打点下虽然没有，但那些押卒小吏的态度也没有多好，时不时被踹一下是家常便饭。而吃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当初做琏二爷的时候锦衣玉食相比。
贾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在流放之前他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时间也不短，正是这段时间让他适应了这些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猪食的食物。
为了活下去，人的潜力是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