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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烟花像盛开的朵朵鲜花,千姿百态,五彩缤纷。
斑斓的光芒下,苏雨看着尹玉沉静的侧颜,神情微恍,心旌摇曳。
这一瞬间,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重现。
初中三年,他和尹玉是同桌。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互相看不对眼,经常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在两人的课桌中间,更是画着一条醒目的三八线,划清了彼此的界限。
那时候,在苏雨的眼中,尹玉只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世家大小姐。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改变了他对尹玉的看法。
每天午餐的时间,尹玉总是带着剩下许多饭菜的餐盒第一个离开教室,苏雨一直以为是学校的午餐不合这位大小姐的胃口,而对他这样一个贫民窟的少年来说,每一粒米饭,他都舍不得浪费,所以他对尹玉,一天比一天反感。
可是有一天,他在午休的时候,偶然路过了学校的小花园,发现尹玉蹲在花园的一个小角落中,正在用自己中午的剩饭剩菜,喂给一只小野猫吃。
看着一脸温柔地轻抚着小猫的尹玉,苏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尹玉的看法有些错误。
原来这个刁蛮的大小姐,也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啊。
之后每一天的午休,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苏雨都会经过小花园,朝那个角落看上一眼。
每一次,尹玉都会出现在那里,低垂着脑袋,拖腮凝眸,满脸笑意地看着小猫。
见到了尹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苏雨决定不再和她针锋相对,而是开始处处忍让着尹玉,尹玉也察觉到了苏雨的变化,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的缓和了。
只不过课桌中间的那一条三八线,始终存在着。
直到有一天,苏雨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走过小花园,却看到三个鼻青脸肿的少年从花园中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嘴中还念叨着“不就是一只野猫吗”“给我等着”“臭女人”。
苏雨脸色刹变,快步走进了小花园,然后看到尹玉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伤痕累累的小野猫,眸中泫然欲泣,声音都微微的哽咽着。
“小黑,你……你……醒醒啊。”
“醒醒啊……”
“我给你带午饭来了,有你最爱吃的烤鱼。”
“拜托你醒醒啊!”
“呜呜呜呜。”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涌出眼眶,潮湿地划过脸颊,一滴滴的流淌了下来,落在了一动不动的小野猫身上。
看到这一幕,苏雨踌躇了一下,走到尹玉身边,蹲下身,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哭了。”
尹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抽泣道:“小黑再也不会理我了。”
“它累啦,想要睡觉了。”苏雨轻声说道。
尹玉恩了一声,低下头,双肩微颤。
苏雨微微一叹,接着开始用双手拼命地刨挖泥土。
“你在干什么?”
“给小黑一个家。”
“家?”
“对呀,这样小黑就可以一直安然地睡下去了。”
“那……那我也来帮忙。”
“好啊。”
“那个……”
“怎么了?”
“谢……谢谢你,苏雨。”
“没事,我们是同桌嘛。”
“……恩。”
从那一天起,课桌上的三八线消失了。
也从那一天开始,苏雨和尹玉成为了朋友。
他们会在上课时以书掩面,说悄悄话,也会在老师提问时,冒着危险趴在桌子上小声地提示对方。
无聊的时候,他们会在桌子上传纸条,作业繁多的时候,他们会比拼谁做作业的速度比较快。
两人的每一天,都过得欢乐而有趣,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初中毕业。
至于……苏雨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尹玉的?
事实上,苏雨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在见到她脸上那一抹温柔笑容的一刻,也有可能是见到她为了小猫哭泣的一刻,还有可能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触动了苏雨心中的某根弦。
其实,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讨厌一个人,也许需要理由。
但是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
啪——!
一声巨大的声响打断了苏雨的思绪。
仰头看了一眼灿烂的烟花,他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玉。”苏雨轻唤了一声。
“恩?”尹玉转头看向苏雨,此时此刻,苏雨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天空中的烟火,看上去就像是有星辰在其内闪烁,令人迷醉。
望着这双眼眸,尹玉不知为何,竟是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她卷翘的睫毛,在夜风中轻轻颤抖。
“怎……怎么了?”她有些慌乱地说道。
“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苏雨凝视着尹玉的眸子,一字一字地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一直。”
“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你!!!”
当最后一字落下时,一团银色的光芒在空中陡然绽放,就像是银河里的瀑布一样,排山倒海的从空中撒落下来。
点点银光缓缓落下,落在苏雨和尹玉的四周,使得两人看上去,如同身处于璀璨的星河中,唯美而浪漫。
尹玉的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她立即侧过头,避开苏雨的视线,张惶地似要化作一只小鸟,乘风而去。
天呢,我真的说出口了!苏雨感到自己的脸有些滚烫,就像火球似的炙人,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继续说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就在苏雨以为自己告白失败的时候,细若蚊呐的声音,突然从尹玉的口中传了出来。
“恩。”
苏雨直愣愣问道:“恩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心中涌出一阵狂喜,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喊道:“你答应了?”
尹玉脸涨的通红,慢慢地垂下睫毛,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缓缓点头。
“太好了!成功了!”
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苏雨,而是高楼上的某个家伙。
苏雨翻了个白眼,心道大哥,这个时候不要出来抢戏啊!
“好啊!”尹玉哼了一声,脸上的红晕稍减,“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苏雨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一脸傻笑。
“虽然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了,不过……”尹玉眼中掠过一抹狡黠的神色,“在高考结束前,我们还只能做普通朋友。”
苏雨微怔道:“为什么?”
尹玉理所当然地说道:“万一影响了你高考怎么办,你的目标,应该是武神学院吧。”
“好吧。”苏雨失望地嘟哝了一声,旋即略带希冀地问道:“那……可以牵手吗?”
“唔……牵手?”
“对呀,朋友之间,也可以牵手嘛!”
“那……那好吧。”
“嘿嘿。”
“你干嘛笑得这么贱啊。”
“哪有呀!”
“我说有就有!”
“行,你说了算,嘿嘿。”
“嘿嘿你个大头鬼呀!”
“……”
“……”
漫天华彩中,两人牵着手,肩并肩地前行着,街道看上去明明很短,却仿佛可以走上,很长很长的时间。
……
……
“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三个白痴一起放烟花?”
“别这么说嘛,好歹大家都是澜海四杰呀。”
“轩舞,明明是你忘带了钱包才拉上朱阁的。”
“靠,还不是你不肯付钱!”
“我是穷人啊!对吧,师兄。”
“不对。”
“……”
“李子姐,你要有心理准备,师……哎呀,师兄,你踹我干什么!”
“你欠揍。”
……
……
(第一卷,澜海高中篇结束,第二卷,武神学院篇开始。)